第12章 首次對峙（上）

順便一說，陳警官沒有忘記這裏是什麽地方吧？”

他狡黠地指了指一旁的攝像頭，意思也很明确。他的語氣這麽欠打，偏偏陳慕天也不能夠拿他怎麽辦。

明知道對方這是在逼着他重新翻當年的案子出來，可是他也确實只能夠這麽做。

從審訊室裏面出來，陳慕天整個人的氣壓都低到了極點。

盡管如此，還是有需要他去解決的事情。

“今天晚上全體加班，我們重新查一遍當年的案子。”他一邊吩咐一旁的周楷去搬檔案，一邊召集專案組所有人到會議室裏面。

“陳隊，這個案子也沒有急到這個地步吧？”專案組裏面唯一的女警察方靜對着他哭訴，她今天可是忙了一天蘇木文的事情，到現在都沒怎麽休息過。

對于女同志來說，最憎恨的就是加班了。

“你說呢？”

他只是淡淡的看了方靜一眼，她就不敢說話了。

“把那幾個也叫上，今天晚上的宵夜我包了。”

案子破不了，他一刻也不能安心。不光是出于對破案的執着，更是一種對犯罪分子逍遙法外的不爽。在他的眼皮子底下已經發生了這麽多起案件，再不破案，他就要被內心的愧疚折磨到辭職了。

在偌大的會議室裏面，幾個人分散着坐開，每個人面前都擺着厚厚的一摞卷宗。

陳慕天眉頭緊鎖，再一次翻閱曲清的案子的時候，他發現事情沒那麽簡單。

當年的驗屍報告裏面，曲清的死因并非是死于車禍。

又或者說，車禍只是掩蓋真相的一種手段，她真正的死因，是中毒。有人在她喝的咖啡裏面下了毒，毒藥在經過消化系統的時候發作，前後相當于延長了半個小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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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這半個小時裏面，蘇木文坐上了曲清的車，還和她發生了争執。據蘇木文的說法，他當天是去和曲清談分手的事情，不知道怎麽的就出了車禍。

但問題是，蘇木文是省醫學院藥理專業的學生。幾年前，實驗室藥品的管理還沒有現在這麽規範，所以他有很大的機會可以從實驗室裏面偷偷地把藥拿出來，再放到曲清的咖啡裏面。

最關鍵性的證據是，杯子上面只有蘇木文和曲清兩個人的指紋。

時間，一切都是時間的緣故。

過去了這麽多年，當年的許多關鍵性證據早就模糊。甚至連他手裏面的這份屍檢報告裏面有多少真相，都不得而知。而現在幕後兇手更是認定他們當年錯判了兇手，自己親手完成了複仇。

楊靖的屍檢報告已經出來，他的身體裏面檢測出來和曲清一模一樣的毒素。現場的痕跡檢查也出來了，他的車被人動了手腳。

這麽一來，倒是可以認定是他殺。

他這邊是一團亂麻，其他的人手裏面查出來的線索也不多。案子，一時之間就這麽陷入了僵局。更糟糕的是，他派人去問過了楊靖的秘書，在楊靖出車禍之前，見過的最後一個人是袁雅。

難道真的要按照蘇木文說的那樣，徹查當年的案子？

可是這樣一來，就相當于變相地承認了袁雅的屍檢報告有誤。

這麽一晚上過去，還是一點線索都沒有。會議室裏面的人已經東倒西歪了，他給這群小崽子放了半天的假，然後一個人開車去了醫院。

“案子怎樣了？”穿着病號服的袁雅依舊不老實，在看清楚推開門的人之後，就迫不及待的發問。

“不怎麽樣，”他靠在椅子上面，勉強舒緩了一下身體，“倒是你，昨天突然暈倒沒問題吧？”

“醫生說我就是沒休息好，然後又受了刺激，就這樣了。其實我真的沒事，你放我回去，我今天就能夠幫着查案子。”袁雅不好意思地吐了吐舌頭。當年在警隊的時候她的身體素質可是不錯的，沒想到才退了這麽久，就虛弱到了這個地步。

不過确實，經手了那麽多具屍體，她沒想到自己竟然會有一天因為這東西失态。經歷前敲萬打，她本以為她的心早就變得刀槍不入。

“案子不急，我想問你一件事，昨天下午你去找過楊靖？”陳慕天連忙伸手按住她，轉而開啓了另外一個話題。

袁雅臉色一變，似乎已經預料到了什麽：“你是來審我的？”

“不是，只是有些東西找你确認一下。”他急忙擺手，從始至終，他都沒有懷疑過她。

“沒錯，昨天下午我是去找過他，”袁雅回憶了一下，才開口回答，“昨天晚上我不是要直播嗎，然後我就回去拿了衣服。回去的時候順便經過他公司，我就買杯奶茶上去看看他。”

她咬了咬嘴唇，有些猶豫：“你知道，他畢竟是我未婚夫。”

“沒了？”陳慕天反問了一句。

袁雅點頭，昨天下午她總共也就是去楊靖辦公室裏面呆了幾分鐘，期間也就聊了幾句家常話。也許是長久忙于工作，兩個人都沒有什麽好說的。

她知道既然這件事情被查出來了，那她再辯解什麽也沒用，不如把實情都說出來。

“你知不知道，你是他見過的最後一個人。”陳慕天想了很久，最後還是直接說了出來。他相信袁雅應該能夠明白他的意思，并且做出理智的選擇。

她一愣：“也就是說，我現在是除了那個神秘的兇手之外，最大的嫌疑人？”

說完她還自嘲地笑了笑，破案這麽多年，她還是第一次有這種體驗。要不是昨天晚上在警局直播，還勉強有個不在場證明，這會她和陳慕天就該在警察局見了。

當然，是警察和犯人的那種關系。

“現在還沒确定，畢竟只是秘書的話。更加具體的還需要我們的進一步調查。袁雅，無論如何，我都相信你。”陳慕天安慰了一句。

“別說這些了，該做什麽我知道。現在我就想問問，司馬法醫查出來什麽了沒？”袁雅輕笑了一下，她哪裏不知道這話什麽意思，只不過她現在更關心的是楊靖的死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