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龍生九子,各有不同。

我雖然也算是龍子龍孫,可跟人家梁國的那個比起來,真是條四腳蛇了。

兩年後,春暖花開之際,梁國開始清算周邊各個小國這一冬幹的好事。

旁的國家草木皆兵,甚至向我寄來書函,要求聯合抗梁。

我理也沒理。

你們去過梁國麽,見過那裏的街市麽,知道人家有多少兵麽?

知道你們的皇宮還沒有人家相國府大麽?

我父皇就是吃了沒見識的虧,坐井觀天,螳臂當車,害的我國元氣大傷。

我是見過世面的,我摩拳擦掌等着梁帝來打我,降書我都寫好了。

聽到是他禦駕親征,我眼睛都放光了。

我也要禦駕親征。

奈何我趕了幾夜的路,浩浩蕩蕩一縱長隊,邊疆都巡視完了,梁帝也沒來。

人家繞過我這裏打別的國家去了。

不會是舍不得讓我為難罷?

我坐在帳篷裏冷笑。

這麽遠給人家送屁股,人家躲的比兔子還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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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我來了也不抽空在這裏兜一圈,白嫖都不幹。

肯定是身邊有人了。

我那幾天臉色陰沉,周圍的将軍們都以為形勢嚴峻,日日寝食難安。

後來許多小國歸順了梁國,改制稱臣,梁國上下一片振奮,士氣高漲。

梁帝凱旋回朝,我也就悶悶不樂地回宮去了。

坐在龍椅上,我忽然明白,我是不會再見到他了。

那時我小心翼翼,步步為營,離開梁國,以為做了皇帝,便可以想做什麽就做什麽。

然則我是從一個小小的質子府,到了另一個籠子裏。

兩個都坐着龍椅的人,若是相見,必然是朝野間的大事。

那時他想帶我走,便是清楚地知道這一點。

現在他還敢與我私奔麽?

我冷笑了。

嘗到權利的甜頭,我都變得快不認識自己了,更何況是他。

那麽聲威赫赫的天子,眉頭一皺,周邊的番邦都要心驚膽戰幾個月。

這一年,形勢太平極了。

所有臣國都乖乖繳納歲貢,唯有我,大筆一揮,拒絕進貢。

我說我沒有錢。

幾月過去,梁國那邊沒有動靜。

我籲出一口氣,又搶了旁邊臣國的互市。

老丞相被我吓的終日兩股戰戰,昏倒在朝上數次。

然則梁國還是沒有任何反應。

他們國內的事兒那麽多,怎麽會有心思管這些臣國的事情。

我信誓旦旦地安慰老丞相,心裏擦擦冷汗之餘,卻有點悵然若失。

既然你不理我,那我可挨個搶了。

搶到幾個番邦聯合起來去梁帝面前告了我一狀,梁國的使臣終于來到了我面前,向我宣讀梁帝的手谕。

大體是些官話套話,指責我在梁國京都長大,受先帝信任回故國做了皇帝,卻不曾做個好的表率,與邦交安定無益。

我收了皇召,翻來覆去看了幾遍,字兒倒是寫的挺漂亮,說的全是屁話,跟沒說一樣。

四仰八叉躺在龍椅上,我看什麽都不順眼,做什麽都提不起勁兒。

好在這個夏天,訾仲山來尋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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