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1)

西側的食人花包圍圈,随着食人花的進攻, 在不斷的縮小。那些巴掌大的尖刺從食人花綠色的軀幹上突然飛射起來, 如同毛毛雨一般向着離越宗弟子傾瀉而來,而食人花身上缺少了尖刺的地方又肉眼可見的速度生長出來新的尖刺。

此時在包圍圈三米高的上空, 元嬰長老莊信整個人都有點不好了,身形有了些狼狽。可以說整個臉看起來, 像是大病初愈的樣子, 臉色煞白, 嘴唇微顫, 雙手微抖。在之前的幾個時辰內,元嬰長老莊信他就如同救火隊員一般四處的救火,哪裏尖刺最多他就沖過去頂住哪裏。然而無奈的是,食人花的尖刺似乎帶有破靈的能力, 莊信幫着衆弟子辛苦給支撐起來的護罩, 在食人花兩三波的尖刺沖擊下,很快就支離破碎。

莊信的高冠飄帶也因為行動左右難支,被食人花的尖刺刺到,毛絨絨挂在前面, 看起來略微搞笑。只是此時莊信也已經顧及不了那麽許多,他的手掌接連的發出法器, 将宗門幾個優秀的金丹弟子都護持起來,這些都是有望進入元嬰期的金丹弟子, 就是進入化神也是極為可期的, 他們的年紀目前尚不足五百歲, 算是宗門未來的中流砥柱。

艱難的支撐這麽久,眼看食人花的攻勢越來越迅猛,而自己和衆弟子已經開始靈力不支,越來越難以支撐,莊信心裏已經做好了最糟得打算,産生了拿自己一命以及犧牲部分弟子來換取宗門這些優秀弟子性命的想法。食人花尖刺的不停歇的沖擊已經使得衆人完全沒有時間開啓傳送法陣,如果沒有人給争取一絲時間,全員覆滅也許就在眼前。

在食人花又一次的尖刺沖擊後,莊信高聲喊道:“厲午,清零,爾等速速傳送回宗!其餘弟子盡量開啓法陣,外圍的陣法山弟子們,護持法陣支持住!”

離越宗弟子聽到莊信的命令,齊聲應是。外圍的陣法山弟子,先是看看為首的陣法山峰主第三弟子宇晴,在對方點頭允許下,所有人應是後,臉色都變的失去了血色,他們即使知道也許自己就要埋骨于此,但是還是都打起來精神,硬生生的再次支起來外圍的護罩,給同宗弟子争取時間。

宇晴看看莊信,她的心裏已然知道此間弟子存亡就是在這旦夕間,已經由不得她猶豫多想,于是她趕忙抛棄所有雜念,主持着護衛法陣。陣法山之所以在離越宗中地位超然,能獨占一峰,就是因為在這樣有危機的時候,只有陣法山才是最重要的,頂在最前面的人。宇晴自幼被陣法山宗主自幼悉心教導,言傳身教,自然懂得其中利害。

看着有些同峰弟子心情似乎有些低落,宇晴高聲的對着衆位陣法山弟子傳音道:“衆位師弟,我陣法山自從建立之日起,便是我離越宗的護門基石!入我陣法山,自當有犧牲之覺悟!衆師弟,身後的師兄弟需要我們護持,我們當舍生忘死,咱們莫要讓陣法山因為我等蒙羞!”

陣法山弟子聞言,心思湧動,齊聲高呼:“弟子當舍生忘死,護陣!”

緊接着,陣法山弟子集合起來的靈力就比剛才要大了一倍!這些靈力齊出,彙聚在宇晴身上,通過她将剛要有些動蕩起來的護罩又硬生生的加強了兩分。

看着一衆陣法山弟子的行動,莊信動動嘴唇,眼眶微紅心中雖然百般不忍,但是他終是沒有前去阻止,他把目光放到了陣中的弟子身上,為了宗門的以後,事畢要犧牲一些人,雖不願,卻無法!

莊信只見陣中已經有開始傳送的弟子。那弟子身前的法陣已經啓動,開啓法陣的法器開始吸收着空中游離的靈力,只是啓動需要時間,在莊信看來這個過程實在是太慢了,幾息間陣法傳送門戶才剛剛開了一道細小的縫隙,根本還不能讓人通過。

嗷嗷嗷的聲音從遠處傳來,聽着那聲音如同狼嚎一般,大家都明白其實這是食人花爆發的聲音。那些食人花似乎具有極高的智力,似乎是發現了離越宗這些人想要逃離,食人花們一起發動尖刺的攻勢就猛烈了起來,那種尖刺洞穿空氣的聲音遠遠傳來讓離越宗弟子們都感覺慎得慌。

莊信在空中看的要遠,他看着進擊過來的尖刺,整個人開始目呲欲裂,現在那些傳送法陣可是都已經打開,最是忌諱打斷,莊信在空中只來及驚呼:“快點,再快點,你們給我撐起來護罩!”

外層的護罩只聽着噗呲一下,陣法山弟子辛苦支撐起來的護罩就這麽被刺破了,那些尖刺就沖着內部的弟子就沖了過去。

莊信身形連閃,他眼神裏透露着着急,嘴巴緊抿,那架勢勢要将尖刺擋住,給幾個金丹弟子争取傳送時間,只是心願是美好的,現實卻是很殘酷!他眼睜睜的看着尖刺從自己眼前閃過,莊信的眼睛立時便紅了起來,就差那麽一點點,一點點!他就可以攔住了!那幾位金丹弟子要是出了問題,宗門損失可謂不小,莊信他想要折身再去抵擋,但是已然是來不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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莊信只能口裏喊着一聲:“不!”

但是已經晚了,遠去的尖刺,莊信不敢再看,他瞪着的眼睛,緩緩閉上,他能知道法陣被打斷的後果,這些優秀的弟子會被尖刺刺中毒倒,然後會被食人花伸出花蕊卷走。這種情形他已經看了好幾次,明知道自己已經盡力了,他現在還是有了些自責,他覺着都是因為他自己太過無能,才會使得隊伍損失慘重,一半的弟子失蹤,現在這些也要在自己眼前消亡,這種自責在自己心裏一冒頭,一股疲勞至極的感覺就從心裏湧起,讓他幾乎痛疼欲死。

啊,啊,許多熟悉的驚呼中傳到耳中,讓莊信很是痛苦,他的眼角湧出了兩滴淚水,他知道尖刺已經給弟子帶來傷亡。

等下,慢慢的,莊信有些微愣,疼呼聲消失了?只是耳邊又出來哈哈哈笑着的聲音是怎麽回事?

想到可能的情景,莊信有些生氣的睜開眼睛,就看着一棵八十丈高的黑色鐵樹就在陣中停着,那樹身上面密密麻麻的紮着尖刺,而幾個他在關注的金丹子弟則好好的站在鐵樹的枝幹上,人,居然都安好無損!莊信有些不可置信,但是過後,狂喜就彌漫在心裏。

狂喜後,莊信就是疑惑,這個突然出現的鐵樹是怎麽回事?從哪冒出來的?雖然看起來是救了衆弟子,但是是敵是友卻也不好确定!

莊信不由的小心翼翼的,慢慢的落到鐵樹跟前,他擡頭仔細的打量着,手中卻還是警備着!莫輕衣和雲百這時也通過鐵樹傳回來的影像,也看到了疑惑不解一身警戒的莊信,莫輕衣怕莊信誤會,兩者發生沖突,連忙打着招呼:“天啓峰弟子莫輕衣,見過師叔!”

莊信聽到莫輕衣的聲音,先是疑惑,後來像是想起來了什麽似的,莊信對着鐵樹,向莫輕衣問道:“這位師侄,你可是天啓峰竹韻師妹門下弟子?”

莫輕衣傳音道:“是的,師叔!家師正是諱名竹韻。現在情況實在危急,師叔,可否讓我的植寵先把師兄們給安置好了?”

莊信聽後松了口氣,連連的點頭:“應當的,應當的!那就有勞師侄了,那過後再言!”

說着莊信就對着所有弟子傳音:“此鐵樹是前來營救爾等的,爾等莫要抵抗!”

說完,那通靈鐵樹的枝葉就拴着了各個弟子,一個個沒來的及傳送走的弟子就被安置到鐵樹的內部空間中。先是陣內弟子,慢慢的才是陣法山弟子,此時鐵樹因為救人,已然快看不出來它原本樹身的黑色,只見密密麻麻的灰色尖刺刺在樹身上,像是鐵樹長滿了倒刺,看着滲人又可怖!

莊信看着了,歉意的看看鐵樹:“師侄女,可真是辛苦你的樹寵了!”

莫輕衣微微笑了笑,才想着莊信看不到自己,趕忙對莊信道:“應當的!師叔您也進來歇歇吧!”

說着鐵樹的枝葉就慢慢的靠近了莊信,莊信對着鐵樹點點頭,任由鐵樹把自己帶入了鐵樹內部的空間中,只是到了裏面,他在空間裏也沒有看到莫輕衣和雲百。

雲百看着鐵樹的行動,笑嘻嘻的對着鐵樹空間四處豎豎大拇指:“小樹,真是好樣的!給你點贊!沒想到啊沒想到!小樹你看起來一副不言不語的傻樣,沒想到做事還真是挺雞賊的!”

只見空間一陣的震動,好像是在回應雲百!莫輕衣瞪了雲百一眼:“你說這些做什麽?想作什麽怪啊!”

雲百對着莫輕衣吐吐舌頭,笑嘻嘻的說道:“師姐,我沒有做什麽鬼啊!我只是覺着咱們的小樹真是又乖巧又聽話,真是超好用!不虧是師姐植寵,你可真是教導的好!你看小樹吃苦受累,還不言不語不抱怨!堪比勞模!”

莫輕衣無語的聽着雲百的胡說八道,心裏則是萬千吐槽,小樹它倒是想說話,問題它能麽?顯然不能,小樹想要說話,至少也得先化形了再說!

“好了,好了,知道你是在誇獎小樹呢!不過你莫要再作怪了!小樹,送我和雲百去找最後進來的長老那裏!”莫輕衣打住了雲百的話頭,讓小樹把自己和雲百送到衆弟子所在的空間。

兩人一陣黑暗過後,就出現在了一個昏黃色的空間裏,莊信和衆位金丹弟子都站在那裏,看着雖然還有些精神頭不太好,但是身體看起來還算好,這時即使有受傷的弟子,也都已經在旁人的幫助下處理好了傷口。

“莫師侄?!”莊信滿意的打量着莫輕衣,之後他才看到莫輕衣身後短發的雲百。

雲百看着莊信看了過來,趕忙對着他抱拳行禮:“雲百見過師叔!”

莊信溫和的對着雲百笑了一下,就重新将目光看向莫輕衣:“莫師侄,真是年輕有為!這次還多賴你的植寵了,要不然我這把老骨頭可能就交待在這裏,更遑論能救下這些同門。本來以為失散的弟子也遭遇了不測,真是沒想到你能給救了下來!”

莫輕衣微笑着回了一禮:“就是師侄不在,想來師叔也是能夠解救師兄們的,師侄只是順手而為,當不得師叔的謝!只是,不知道接下來的探查任務該如何做,還請師叔示下!”

莊信聽了莫輕衣的話語,斂了笑容。光在這護城林這邊就發生了這麽多事情,兩個地方近在咫尺,他都沒有發現失散弟子的蹤跡,可以看出來此次的鬼魔功力要比往年厲害的多,在這種情況下,巨石城裏如何,已經不是自己這幫人能夠去探查的了!莊信即使再傻,也知道那裏肯定不易接近。衆弟子不用猜,也知道肯定危險重重,要是再碰上死亡之海的食人花,縱使有百十個元嬰長老也是枉然,除非有這鐵樹。

想到鐵樹,莊信心中就是一動,自己這幫人也不是全然沒有機會!莊信看着莫輕衣,溫和的詢問道:“師侄的植寵可是從小養大的?平日裏可還是聽話?”

莫輕衣輕輕挑動眉頭,顯然長老這般問有深意,莫輕衣回道:“小樹很乖!它還算聽我的話,師叔,您的意思的是?”

“如果你的植寵可以聽話可控的話,我想拜托莫師侄,讓你的植寵帶着咱們先前行一段路程,能多探查一段也是為了宗門後續行動有個保證!當然如果有了危險咱們馬上啓動傳送法陣撤離,終止這次的探查任務,這樣你的植寵也不會受到傷害!莫師侄,你看這樣是否可行?到了此處雖說咱們已經有所得,但是城內情況如何,咱們還知道的很少,所以我想莫師侄的植寵能夠接下來幫下忙。”

聽了莊信的意思,莫輕衣理解的點點頭:“師叔說的極是,完成宗門任務是理所應當的!師叔有什麽事情直接吩咐就是!”

旁邊的金丹弟子們此時都很沉默,來時的意氣風發,此時也被剛才幾次突發的戰鬥消磨了銳氣,全部安靜的聽着莊信安排。

于是在莊信的安排下,通靈鐵樹帶着一身的尖刺離開了食人花地帶,向着巨石城走去。等到了中間空曠地帶,莊信确定了四周暫時安全,就派出了金丹弟子們,一一的把通靈鐵樹身上的尖刺都拔了下來,他準備把這些尖刺收集起來帶回宗內研究一下!本來雲百也要把收集起來的尖刺上交,但是雲百在拔的過程中,偷摸的往儲物戒中收集了許多,她不知道為何,只是隐隐覺着這些尖刺在以後可能會有些作用。

天空還是一片陰霾!越靠近巨石城,那翻湧的黑霧就越是多了起來。衆弟子安安靜靜的站在鐵樹的枝丫上,但是精神都高度的集中,他們眼觀四處警戒着,鐵樹在一點點的靠近着巨石城門,站在鐵樹上,衆人透過枝桠可以看見城門那裏的大門洞開着,看着像是張開了巨口的猛獸,禿烏鳥的聲音此時居然消失不見了,衆人只覺的安靜的很,四周只有吹到鐵樹枝丫的摩擦聲,所有的金丹弟子都不由的摒住了呼吸,都握緊了手中法器。

莫輕衣輕聲對着莊信問道:“師叔,情況不明,看着城門似乎有些詭異,我們要不要回到鐵樹空間中,以測萬一?”

莊信的臉上閃過一絲掙紮後,良久才搖搖頭:“還是就在外面吧!要是靠着你的植寵一直保護着,探查和歷練的意義也就不存在了!只是,還是要麻煩師侄,告訴下你的植寵,若是看到門內弟子有生命危險,就趕忙幫着救援下,收進空間吧!”

莫輕衣忙點頭應聲,而雲百則在聽了後,在旁邊看了下元嬰長老,雲百的人則緊貼着鐵木樹幹,對着樹幹拍了又拍,直到鐵樹的枝條抽向了她的手,雲百才施施然收回了手!雲百也不知道該如何和鐵樹有效的溝通,所以雲百用了最傻的辦法,她用神識掃描了鐵樹一圈,不停的念叨着:“小樹小樹,要是等會看見有危險了,記得趕緊把我和莫師姐吞了哈!你別太聽莫師姐的,有時她也蠢蠢的,小命要緊呢!”

不知道莫輕衣要是知道雲百和鐵樹說的話,會不會瞪視雲百幾眼,好在莫輕衣此刻是不知道,她用聲音傳遞了莊信的意思給鐵樹,而鐵樹則揮舞着枝丫回應着。

真可謂是一步地獄,一步天堂。

進入城內,衆人心中想像着的血氣彌漫的巨石城并沒有出現在眼前!這裏沒有想象中成群結隊的鬼魔們,而是出現了一片祥和的花海,蝴蝶蜜蜂蜻蜓飛舞在花海中。

衆位金丹弟子,連同莫輕衣雲百在內,都開始為這突然出現的景色而感到心曠神怡。蔚藍的天空中,漂浮着朵朵白雲,白雲低垂,似乎伸手可觸,太陽散發出溫和的光芒,照在衆人身上,讓人覺着暖洋洋的,所有人都不自覺的眯了眯眼睛。衆人身上開始犯着懶意,然後就都有些醺醺然,有兩個弟子可能前面心神耗費的太厲害,居然一時不察從枝葉上跌落下來,好在他們在鐵樹上,被鐵樹上的枝葉纏住,才免了跌落之疼。

就在衆人昏昏然将要睡去的時候,尖利的金笛聲突然在耳邊響了起來,衆人就覺着腦袋裏被什麽大錘敲擊了一通一般,震蕩着轟鳴着。

雲百也跟着捂住腦袋晃悠着,那種被震響的感覺實在難受,耳旁一直回響着那個聲音,雲百拿着腦袋撞着樹身,可是每次要接觸到的時候,又不自覺的減小了力氣。

“師姐?”雲百有氣無力的看向莫輕衣,只見莫輕衣的面上血色全退,似乎有什麽在東西在她的臉皮下四處翻湧,一動一動很是吓人。

莫輕衣聽到雲百的聲音,心中一動,她低下了頭,嘴唇輕啓:“我,無事。你顧好自己!”聲音聽着冷靜的厲害,但是雲百總覺着莫輕衣哪裏有點不對,不等雲百想明白,莊信的聲音就傳了過來。

“衆弟子平心靜氣,莫受眼前景物影響!”莊信的聲音傳來,聲音中帶着些許安寧的氣息,那聲音影響着衆人,大家都趕忙閉目養神,等哨聲全然消失後,衆人才慢慢睜開眼睛,然而看到的景象讓人到抽一口冷氣。

陽光日麗的花海景色已經在眼前完全消失,出現在衆人眼前的是破敗的城牆,燒壞的房屋,人類的殘骸,往日平常的雞鳴狗叫的聲音完全沒有。

殘垣斷壁,上面是已經幹涸的血跡斑斑,讓人看一眼就覺着觸目驚心。

雲百張大了嘴巴,靠近了莫輕衣,輕聲詢問到:“莫師姐,鬼魔不會是能吸血吧?”

莫輕衣一愣,不懂雲百為什麽這麽問,她還是回道:“吸血?這個我也不知道,不過,據記載好像是有一種食人的鬼魔!”

“啊?不但吸血還食人?”聽了莫輕衣回道有食人鬼魔,雲百趕忙往莫輕衣的身邊又接近了一下,自己身子就突然緊貼着莫輕衣。

雲百的接近,讓莫輕衣剛剛湧動的心緒又飄蕩了起來。莫輕衣趕忙抖動了肩膀,嘴裏訓斥道:“幹嘛靠的這般近?你給我離開些!”

雲百聽了莫輕衣的訓斥,就是一愣:“師姐,幹嘛?”

莫輕衣沒有回答,只是衣袖抖動間,就将雲百從自己身上鎮開了些。

被震開的雲百心裏有些委屈,只是接近一下下有什麽?不過在這種環境下,雲百還是慢慢的伸手試探着牽着了莫輕衣的衣袖,看着莫輕衣這次沒有甩開,雲百才長出一口氣。哼!雲百心想,要不是自己好怕,要不是自己對這些情況什麽都不知道,自己怎麽會這般粘人?雲百給自己辯解着,她還是覺着自己要跟着莫輕衣這個明白人!最不濟還可以有小樹當庇護所。看看那牆壁上的血跡,就知道鬼魔不是一般的東西。

莫輕衣對剛才自己差點在衆同門面前要變身的狀态,心有餘悸,想着景色突然變換,和那個可怕的笛聲,莫輕衣對着莊信問道:“師叔,剛剛發生了什麽?為什麽變化那般大。”

聽着莫輕衣詢問,所有的有疑問的金丹弟子都望了過來,雲百也豎起來耳朵聽着。

莊信手捏法決,面目凜然,環視四周後,他下着命令:“所有弟子都待在鐵樹上,不要輕舉妄動!陣法山弟子立即開啓護陣,所有人保持警戒并默念清心法訣!我們剛剛遇到了鬼魅魔,此種魔物最是會幻化環境,迷惑人心,所有弟子都要萬分小心,不要着了鬼魔的道。”

所有弟子聽了趕忙對着莊信抱拳,言道:“是,師叔!”

而莫輕衣在聽了莊信的話後,若有所思的看了雲百一眼。

雲百看到莫輕衣看過來的眼神,莫名的有點心虛,這莫師姐怎麽回事?難道知道我絮叨她了?她會讀心術麽?額!雲百心說以後不吐槽了,但是雲百又覺着好像有點不太對勁,為什麽莫輕衣一眼,讓自己感覺心慌慌的!雲百總覺着莫輕衣的那一眼有種一切盡在不言中的感覺,讓她渾身不自在。

陣法山弟子再次撐起來護陣,所有弟子警戒同時也在心中默念清心訣,保持自身的靈臺清明!通靈鐵樹沿着巨石城的主幹道慢慢的行走着,那些奇形怪狀失去生命特征的屍體似乎在訴說着鬼魔們的殘忍!就在離越宗弟子越來越難以忍受,這種壓抑恐怖的環境的時候,突然,從臨近街道的一個屋子裏傳出來嬰孩的啼哭聲。

随着通靈鐵樹的走近,那個哭聲越來越明顯,而且越來越撕心裂肺,讓所有弟子都有些難以自持。

“師叔!救救吧?”旁邊的一個金丹弟子有些受不住的叫道。

莊信肅穆的搖搖頭:“速速退下,莫要橫生枝節!”

莊信的聲音剛落,只聽的空中傳來的不再是一個嬰孩的啼哭聲,而是越來越多的嬰孩的啼哭!啼哭聲的影響,讓離越宗弟子心裏越來越煩躁。

護陣中心的宇晴突然噴出來一口鮮血,她沖着莊信喊道:“師叔,不好,這嬰孩啼哭聲直擊神識!護陣已經難以維持!”

宇晴話音剛落,東南西北四處核心陣眼的弟子一同噴出鮮血,護陣閃了兩下,湮滅在空氣中!護陣消失,而衆人接着就看着空中開始飄灑下雨,雲百膽小的撐起護罩,其他反應快的弟子也都撐了護罩,卻只見雨落在護罩上,直接穿透而過,雲百伸手接過,只見那雨水是一滴滴的鮮血,吓得雲百趕忙扔掉。

“師叔,師姐,這,不是雨水,是血!”雲百對着莊信和莫輕衣喊道。

“血魔!?”莊信不敢置信的說道。

“記載中并沒有說過血魔和鬼魅魔同時出現的情況!”莊信自言自語道。

雲百聽了,心裏翻了個白眼:“師叔,可能他們的軍團與時俱進了呢!知道配合作戰了!”

聽了雲百的話,莊信深以為然的點點頭:“雲百師侄,你說的不無道理!莫師侄,還是讓所有弟子都進鐵樹內吧!只要血魔探查到一絲血氣,我們就不會安全!它的形态,至今都沒有弄清楚,讓人防不勝防!前次咱們宗門可是在血魔手裏傷者無數,吃過大虧!”

聽了莊信的話,莫輕衣點點頭,對着通靈鐵樹交代了一番,衆人就消失在枝葉中,都進入了鐵樹空間內!

衆人剛剛消失,空中就傳來優美的琴音,通靈鐵樹雖然是有靈性,但是欣賞水平一般,枝葉不但沒有一點波動,反而一點不受影響的往前走去。

只是随着琴音的加強,那一縷縷的聲波似乎穿透了樹皮進入了鐵樹體內,只見所有的弟子慢慢的如同喝醉了一般搖搖晃晃的,就連莊信盤坐着的身子也擺動起來。

“靜心法決!”剛說完四個字,莊信的神識突然被拉進了一團迷霧當中,而他的身軀還保持着說話的姿态,元嬰也沒有被觸動。

莫輕衣身形多次抖動,而這些人中就只有雲百一副悠哉的樣子,似乎在觀賞着什麽。

莫輕衣看着雲百臉上的悠閑神态,眼中黑光一閃:“小樹,帶我們去那個空間!”說完莫輕衣就拉緊了雲百的手臂,兩人一閃消失在衆人面前,可是陷入意識海中幻境的衆人都沒有察覺兩人的消失不見。

出現在主空間的莫輕衣和雲百,突然就栽倒了地上。只見雲百仰面躺着,莫輕衣壓在了上面,只是雲百的表情和之前并沒有什麽變化,也沒有跟以往一樣大聲呼疼,似乎剛剛被摔的啪叽一下,又被人當成肉墊背的并不是自己!

而此時莫輕衣的面上開始出現了魔紋,一縷縷藍色的花紋從額角開始往下浮現,莫輕衣的黑眸也慢慢的向着淡藍色轉化,噗的一下,莫輕衣的藍色衣衫的背部似乎被什麽撐裂開來,一雙藍色的翅膀就那麽慢慢從小雞翅膀大小慢慢的長開,一直延伸到兩米長才緩慢的停止生長。

而雲百則在經歷着不平凡的事情,她因為功力最淺,所以才早早的被鬼魅魔拉進了幻境!而雲百本人則是覺着自己在夢中正看着活色生香的舞蹈,只是這在仙俠時代稍顯奔放的舞蹈,讓雲百看起來,只有指甲蓋那麽一丢丢的藝術性,那半遮半掩的仙衣,嗯?材質不錯,金色彩色在光的映照下連閃,晃瞎眼,只是那扭動的腰肢,真的要比跳芭蕾或者爵士的妹子差了不是一星半點!

看看!看看旁邊給自己遞着酒的美女,雲百就撇了撇嘴,那鮮豔的口紅不知道用什麽塗抹的,像是要吃人似的,畫得妝容真是一點不走心。還有這遞過來的酒,難道就沒有仙釀麽?就不知道這個酒需要好好的蒸餾一下,真是浪費了材料,不但嘗起來少了點味道,居然還帶有那麽點嗖嗖味!

雲百又看了看,自己面前案幾上擺放的佳肴,雲百表示不忍直視,都是什麽鮮果或者水煮的仙禽什麽的,那肉一看就沒有好好整理過,雲百再次亮出差評,然後就百無聊賴的打了個哈欠。這讓外面施法的鬼魅魔開始麻爪,這個小子怎麽回事,那麽重的陽氣,怎麽就不受美女吸引,莫不是斷袖?那施法的鬼魅魔似乎想明白了什麽,趕忙繼續施法!

雲百眼見的那群舞蹈的仙女們,突然就變成一群衣衫單薄的仙男們!那仙男們媚眼抛的太過含蓄,那芊芊玉指向自己伸來做什麽?是勾搭我麽?想到這裏,雲百把自己剛剛喝的一口的仙釀,直接噴了出去,把靠近自己的,一直在領舞的仙男噴了個正着!本仙女又不是稀罕仙男的男仙!這個夢做得真是突兀!

雲百邊看着邊吐槽,邊說着自己做夢的水平下降了不少,夢裏的節目很不走心,差評!

雲百握住酒杯,不停的撇嘴,那樣子可堪稱坐懷不亂的典範!再一次把一個要靠前的仙女踹出去後,雲百突然覺着自己的手指一緊,脖子好像被什麽咬着了一般,突然眼前出現了一個漩渦,雲百就被漩渦吸住了,黑暗來襲,漩渦把雲百吸收了一樣。

等雲百再次的睜開了眼睛,正好對上了一雙湛藍色的雙眸,那雙眸是那麽的明靜漂亮,讓看了一眼的雲百就覺着自己愛煞了,好漂漂的喵喵眼!

只是雲百轉眼想要再仔細看看時,雲百發現那雙眼睛所在的臉看起來很眼熟,臉型明明就是莫輕衣的模子,雲百心中嗖然一驚,叫道:“莫師姐!”

接着雲百就想起來,莫輕衣可不是好相與的。雲百想要自救,她急着要用雙手推開莫輕衣,只是突然間雲百感覺着自己的手似乎在一個滑膩的地方!

雲百咽咽口水,有些驚悚的看着莫輕衣,感覺着自己身上衣衫的缺失,雲百吓得面無人色:“莫師姐!不是我幹的!”

雲百辯解的話語,引來藍眸的注視,雲百覺着被注視的一瞬間,自己的心髒都要停止了,莫輕衣該不會剁了自己吧?雲百有些心慌,猜測着莫輕衣會先剁自己哪裏?爪子還是大腿?

“莫師姐,求你,留給我個全屍,好不好?”雲百一動不敢動的看着莫輕衣,她是真怕了!如果之前她覺着自己因為誤會還有活命的機會,但是現在雲百覺着她的死亡已經是鐵板定釘了。

“想死?”莫輕衣藍眸看着雲百,冷漠的眼神,大有你說是,就立馬會給你一刀的樣子。

雲百哪裏敢說自己想死,好死不如賴活着不是!她慌忙的搖搖頭:“不不不,我還想陪着師姐看看這山這水的,死亡不是我的歸路,活着挺好!”

聽了雲百的話,莫輕衣嘴角一彎:“可是,你就是想死!呵呵,也沒那麽容易!”

雲百身子抖了兩抖,整張臉都皺了起來:“師姐,咱們好歹也算師姐妹一場!您不會是想折磨我吧?師姐,手下留情啊,還不如給我個痛快!”

莫輕衣櫻唇輕啓,臉上笑容燦爛,那雪白的牙齒,在雲百看來是那麽潔淨,卻那麽可怕,跟吸血鬼的獠牙似的!

“啊!”的一聲凄厲的叫喊後,雲百哭哭啼啼的聲音傳來:“師姐,你變鬼魔了麽?怎麽吃人啊!”

接着雲百的聲音就消失了一般,噗的一下,通靈鐵樹整個樹身就顫抖起來,巨石城的靈力都沖着鐵樹那方向聚集着,讓外面施法的鬼魅魔也吃了一驚。

只見鐵樹的主空間裏,雲百的頭頂冒出來一條青龍,青龍粗大的腰身,看着威武不凡,卻慫的縮成了一團,那大大的龍眼怯怯的看着空中的彩鳳。彩鳳的尾羽發生了巨大的變化,只見那原來彩色的尾羽有一根全藍,還是那種絢麗的藍,龍眼看着那抹藍色,很是喜歡,之前還想着大學畢業要買款運動炫彩藍小汽車,現在喵貓的沒希望了,看看對面的彩鳳,青龍心有餘悸,自己的這張小臉差點被咬毀容了吧?

不容青龍多想,彩鳳雙翅一展,青龍就飄飛了起來,碩大的龍身就那麽的被彩鳳安排了起來,彩鳳幾下纏繞,似乎是把青龍當成了繩索纏繞,等青龍和彩鳳面對面,青龍擺首欲躲,就突然被彩鳳的翅膀一巴掌的拍了回來。

青龍的腦袋委屈巴巴的貼着鳳嘴,那小心翼翼避着的樣子,能看出來她是真的怕了那個彩鳳。

一聲鳳鳴,彩鳳身上傳來精純的陰性靈氣,剎時間受着引導,青龍只覺着自己體內的燥熱的靈氣翻湧着,龍首不自覺的就靠近了鳳首,兩股靈氣突然在兩者之間變幻起來,起初青龍因為有些懼怕彩鳳,陽性靈氣稍顯弱小,似乎只是在随着陰性靈氣舞動。漸漸的,陽性靈氣開始不甘示弱,慢慢的壯大着,後來幹脆的反客為主,一下子帶着陰性靈氣旋轉起來,漸漸的在空中似乎形成了陰陽魚。

陰陽魚轉動,靈氣吸收的更是厲害,在整個巨石城上空形成了旋渦,而在如此多的靈氣沖擊下,通靈鐵樹,也被靈氣滋補着,壯大着,不知不覺的樹身就撐裂了主幹道旁邊的房屋,海拔也不斷的升高,而鬼魅魔的幻靈控制在不斷的強大的通靈鐵樹面前,被一點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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