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林蔭之間,有一碧潭。
潭水清洌見底,潭邊生長了些碧綠藤蔓,有的藤蔓垂落于水邊,似是要試一試那潭水的清洌。
藤蔓上開了些許小花,似乎為這碧潭多添了幾分美麗活潑。
陽光透過樹葉之間的縫隙漏下些許碎汞,清澈的潭水在陽光下潋滟起微光。
此處泉水乃是這山間的靈脈,這泉水極富靈氣,可以洗滌人的髒污晦氣。
一回去,白鴻卿便将江梓念帶到了此處,帶了幾分不容拒絕的強制,白鴻卿将他一把推入那潭水中,欲為他洗淨身軀。
江梓念的衣裳尚且未曾脫盡,白鴻卿便将他按在了水中。
此番衣裳盡濕,春光半露。
江梓念本就生的清俊,幾縷濕漉漉的墨發粘在他面頰上,他唇瓣上尚且殘餘着方才被淩虐的痕跡。
他面色蒼白,看着白鴻卿的眼眸中帶了幾分懼意。
這人想要将他永遠囚禁于他的身邊。
讓他一輩子只能看他一人,只許跟他一人說話,不許他跟旁人接觸...
但是他知道,他是永遠無法忍受被人終生囚禁于此的生活...
他亦無法忍受白鴻卿那幾乎令人窒息的占有欲...
一想到,下半生都只能與這人相見,都需得受這人控制□□,江梓念便覺出了一陣深深的絕望和惱怒。
白鴻卿亦下了潭水,他的衣裳潋滟着淺淺月色光華,那潭水卻好似只是從他的衣裳之上滑落,并未将他的衣裳浸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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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江梓念潔白的裏衣早已被潭水浸濕,那裏衣貼在他身上,依稀透出他白皙的肌膚。
他便這般立于那水光之間,明明面上并無一分媚态,但此情此景配上那略顯蒼白的面色,卻生生叫人覺出幾分勾人之感。
白鴻卿微微靠近了他,而後伸出手,欲為他褪去這最後的一層潔白裏裳。
他的手剛剛碰上江梓念衣襟,便聽那人道:“我對你,并無絲毫男女之情。”
這話令白鴻卿不由微微擡眸看着他。
只見江梓念此番目光清朗而鎮定。
在這等情況之下,他還能如此冷靜,也實在難得了。
江梓念見白鴻卿面上并無什麽表情,他又道:“你我皆是男子,況且,之前我二人還是兄弟。”
“我實在不明白,你怎麽會對我...”
白鴻卿見他蒼白的唇瓣微微抿了抿,似是不願說出那之後的字眼。
白鴻卿不由擡起手,繼而輕輕點上他那蒼白的唇。
“你無需明白。”
白鴻卿唇角帶起一個溫柔的笑。
“你只需知道,你永遠也無法離開我了。”
白鴻卿眸中神色漸漸幽暗起來。
“你最好不要再試圖離開我。”
“這是....我給你的最後一次機會了。”
白鴻卿的指輕輕摩挲着江梓念的唇瓣,那蒼白的唇瓣被他的指尖點按出些許血色,宛如雪上紅梅,帶了惑人的嬌豔。
“你若再犯...”
白鴻卿的視線慢慢落于江梓念裸|露在外的一截雪白的脖頸上,江梓念肌膚白皙,脖頸上依稀可見些許青色脈絡。
白鴻卿伸手輕輕握住了他的脖子。
江梓念微微一怔,對上白鴻卿的雙眸。
白鴻卿面上的笑十分溫柔,但他嘴裏的話語卻帶了幾分冰冷與殘忍。
“我便會殺了你。”
“這樣你死在我手中,便再也無法離開我了。”
他面上的神色并無一絲說笑的意味。
他的眼眸似是最濃郁的深淵,那裏是化不開的幽暗與冰冷。
那裏,亦不見一絲感情。
白鴻卿握着江梓念的脖子,他手中依稀可以察覺到這人頸側微微跳動的細弱脈搏,好似某種弱小動物的脈搏。
溫熱的,且脆弱不堪。
他手裏的力度不由慢慢收緊了幾分。
白鴻卿靠近了江梓念,在他耳邊帶了幾分暧昧似的說道:“有時候...”
“我真想殺了你。”
“這樣就不用擔心,你會被別人搶走,也不用擔心你會逃走。”
“死在我手裏,永遠屬于我,這樣其實也不錯。”
他眼底的暗色漸漸深了幾分,他手中的力度已然讓江梓念感到了些許吃痛。
漸漸的,江梓念只覺得脖子上的力度越來越重,他近乎有些窒息起來,面上亦不由浮現出一抹缺氧的紫色。
有那麽一刻,江梓念真的以為這人要殺了自己。
他就在白鴻卿眼前那般面色發紫地掙紮,但白鴻卿卻無動于衷,只是慢慢地加重了手中的力度,冷漠地看着他。
白鴻卿的眼中卻并無一絲憐憫。
在這近乎眩暈的缺氧感中,江梓念腦海中卻忽然清晰了起來。
他看着白鴻卿那冷漠幽暗的雙眼,有那麽一刻,他忽而明白了。
這人并不愛他。
他對他只是一種畸形的占有欲。
所以,得到他,真正占有他,比他的生死更重要。
白鴻卿想要的,從來都只是“得到”,而并非愛。
若是愛一個人...
真的會忍心傷害他麽...
真的...會想要他死麽...
江梓念正這般迷亂恍惚地想着,就在他近乎窒息的下一刻,白鴻卿卻陡然松開了他。
頓時,江梓念跌倒在了水中,他猛地咳嗽起來。
清洌的潭水濺在了他的面上,他大口的喘着氣,平緩着自己有些心悸的胸口。
他心中竟升起了一絲劫後餘生的慶幸....
他看着池邊微微泛起波瀾的池水...
他知道,這人說的都是真的。
許是幾百年前,他的背叛,他的離開,給了白鴻卿太深的傷害。
幾百年前親族的背叛還有弟弟的背叛,讓白鴻卿對親情徹底失望,或許...也使他從此不再相信感情。
摒棄了感情過後,他對旁人便只剩下了赤|裸|裸的掌控、占有...
他對江梓念有着太深的占有欲、太強的掌控欲..
或許他曾經是愛着江梓念的,但如今對他,也只剩下了單薄的情|欲...
這些都并非愛...
江梓念垂下眼眸忽而不敢再去看白鴻卿的雙眸,但未等他反應過來,那人便将他從池水內提了起來,繼而俯身狠狠地吻上了他。
那灼熱的欲念,叫兩個人都熱了起來。
江梓念反應過來的時候,他已然衣衫半敞,那人看着他的眼神亦是越發幽暗了起來。
他實在無力反抗這人,他将他死死壓制着,修為上的壓制使他縱使心中想要反抗,卻也擡不起一根手指來。
江梓念顫聲說道:“你若真敢....”
“我會恨你一輩子。”
白鴻卿撫了撫他如今帶了些許緋色的面頰,盡管知道那些只是生理反應,但那抹紅暈卻還是看得他心中微微一熱。
他道:“我并不喜歡強迫別人。”
白鴻卿輕輕吻了吻他的唇,道:“但你這次不聽話,總該是有點懲罰的吧。”
江梓念正要想是何懲罰,忽而間,他只覺得那人的手往他身下探去,他渾身不由一僵,他剛要反抗,但那人修長如玉的手卻已然拿捏住了他的要害。
瞬間,江梓念的整個臉都燒了起來,通紅通紅。
白鴻卿見他如此反應,不由低笑了一聲。
他手中動作起來,繼而他低頭吻住江梓念,将他的低吟全然堵于唇間。
....
事畢之後,白鴻卿給江梓念細細地将身上洗了。
他手上的動作輕柔溫和,江梓念卻已然無法再直視他那雙修長的手。
他別過眼去,他心知自己無力反抗這人,事情既然已然無可挽回,便索性閉眼随他去了。
白鴻卿道:“我們少時常在一處洗澡,你身上又有那處我未曾見過。”
江梓念并不吭聲。
兩人從小一起長大,雖然最後發覺并無真正的血緣關系,但兩人對彼此皆是最為親近熟悉不過的了,江梓念那時怎麽也沒想到,有一天,他和這人的關系會變成這個樣子...
兄弟至親...
怎麽就成了這個模樣...
好在白鴻卿這下再是真的只是給他洗澡。
他給他細細地洗過後,又親自給他穿上了衣服。
“小梓,我們會永遠在一起的。”
他這話說得溫情脈脈,他看着他的眼神也滿是溫柔。
那樣子就仿佛,他對他真的情深不渝...
但他之前才在江梓念脖子上掐出一道青紫的痕跡。
如今...江梓念還能察覺到脖子上在微微泛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