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邶清如的冷香在他身邊越發濃郁起來
那冷香很容易讓人想起冬日裏的冰雪, 又或是讓人想起寒潭之上靜默綻開的青蓮。
那般的冷冽卻孤傲清絕地叫人心神一陣微漾。
邶清如冰冷的氣息掠過他的肌膚。
白衣仙人微微低頭,冰涼如綢的墨發全然傾瀉散落于江梓念的身上。
邶清如是那般清冷禁欲之人, 此刻他面上冰冷如霜雪,平淡不見什麽神色, 但卻與他做着最為狎昵的親密舉動。
邶清如衣裳尚且整齊,但是江梓念卻早已衣裳半解, 露出精致的鎖骨, 雪白柔膩的肌膚微微泛起粉色。
江梓念眼前覆着白绫, 他烏發披散着,他的犬耳和尾巴最後也沒能瘦回去,他神智漸漸有些模糊起來。
他只能感覺到那人冰冷如雪的氣息噴撒在他耳邊, 他感覺到他冰涼的手指盡數撫過他身上的每一寸肌膚。
動作不見什麽溫柔, 冰冷中帶了些不容反抗的強制。
江梓念只覺得自己就仿佛是掌控于他手心的一條魚。
他高高在上地完全控制着他身上的每一處細微反應。
江梓念早已體內早已是情潮洶湧, 但邶清如卻依舊是神色冷冽。
恍惚間, 江梓念透過那白绫依稀看見他弧度精致完美的下颔。
即使在這個時刻,他亦微抿着唇,面上不見一絲波瀾, 當真當宛如高高在上的神祗一般。
絕對的強大,絕對的冰冷完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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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人能反抗他的意志。
他若當真要這樣做,江梓念根本沒有反抗的餘地。
邶清如在江梓念心中一直都是一位嚴厲的師長。
江梓念一直都敬重他的自持與強大。
他不過睡了一覺醒來, 邶清如便變成了這幅樣子, 江梓念實在心中有些複雜。
而這次, 邶清如雖問他為何不肯, 卻顯然根本沒有想過放過他。
許是出自于邶清如心中莫名的怒火, 又許是參雜着太多其他的複雜情緒。
不知是被拒絕更叫邶清如心中不悅,還是想起月紅煜叫他更為不悅,又兼之心中太多太多他亦說不清的感情。
邶清如說,要江梓念來除他心魔。
透過白绫,江梓念恍恍惚惚看着面前那個模糊的影子。
他額心的那道豎紅,就恰似是他潔白無暇面上的一道瑕疵,甚至刺眼。
因那人手中的動作,江梓念因情|潮泛紅的眼角不由得又紅了幾分。
此番這般,當真能除他心魔麽?
若是當真能除....
江梓念猛地一閉眼,心中狠狠一咬牙。
他的眼圈卻不由得紅了幾分。
他忍一忍....也就罷了!
臨到這個時刻,江梓念雖身上火熱難耐,心中卻漸漸冷了下來。
他的頭腦越發清醒而理智了。
他平素皆是恩怨分明,不喜虧欠旁人。
邶清如附身又輕含住了他的唇。
江梓念沒有反抗,亦無甚反應。
他感受到了邶清如唇間那抹霜雪般的清冽。
他身上的火熱也因邶清如的靠近而瞬間平息,但下一刻卻是更為難耐的情|潮湧了上來。
江梓念眉眼早已全是媚意,那般躺在高臺之上的模樣,竟有幾分溫順乖巧。
邶清如見他并無反抗之意,他心中亦不知怎麽的,便覺得微微有些悅意。
邶清如無論在什麽方面皆是悟性過人,到了最後,江梓念身上的每一處都叫嚣着想要靠近他,想要更加貼近那冷冽。
但江梓念的心卻漸漸冷了下來。
江梓念閉眼,斂去自己眼眸中的冷寒之意。
他手指輕攥着,指尖泛白。
此番過後,他們便就此兩清了罷。
白鴻卿趕來的時候,天邊尚且只是稍稍破曉。
他出現在洞口的那一刻,月白衣裳上潋滟着淺色的漣漪。
微光照在他身上,他眉心的那粒小痣在他面上就宛如白玉之上的一點微瑕,卻給他看上去平添了幾分說不明的清俊韻味。
兩人尚且未能做到最後一步,忽然間,江梓念只覺得邶清如的動作忽而停了下來。
江梓念尚且未能反應過來的時候,他便覺得眼前一陣白光大盛。
從洞口而來的一陣強大的威壓帶着毀天滅地般的怒氣,宛如泰山壓頂般直朝二人襲來。
江梓念頓時耳邊嗡嗡作響,唇邊不由得溢出血來。
邶清如頓時将他從臺上抱了起來。
另一股強大的威壓從邶清如身上升起。
兩股威壓對抗,洞口無端刮起一陣狂風,吹的周圍的草木都簌簌作響。
雖然邶清如用自己的靈力護着他,但在這兩股強大威壓之下,江梓念就仿佛被兩座泰山壓着的螞蟻一般,他止不住地心悸。
幸得他雖法力低微,但神魂強大,否則尋常這般的小天狗這種情況下恐怕要直接昏死過去。
他原本泛紅的面上此刻亦不由得透露出幾分蒼白來。
邶清如見他這般,不由得神色微凝,看着白鴻卿的面上亦不由得沉了幾分。
而江梓念的衣裳雖然已經被邶清如拉起來裹着他,但卻也只是堪堪遮掩住些許而已。
此番兩人這般模樣,任誰也看得出方才究竟發生了什麽。
白鴻卿臉上黑氣幾乎要沖出天際。
他沉下臉,眼眸中的幽暗驟然浮現了出來,再無一絲遮攔。
白鴻卿看着邶清如與江梓念。
邶清如身上的衣裳尚且完好,江梓念身上雖被堪堪被衣裳遮掩住,但他面色潮紅,眼中尚且殘餘着一絲沒有褪去的春思。
那般身子發軟地靠着邶清如的模樣讓他心中怒火更盛。
許是怒到了極點,他唇邊竟又微微泛起一抹笑來。
“原來,道高德重的上虛劍尊私下卻是這般荒淫放蕩。”
“如此白日宣淫,實在叫人難以置信。”
此話一出,邶清如微微抿唇,眼眸中陰寒卻多了幾分。
而白鴻卿卻只是冷笑一聲,他面前不知何時結了一個巨大的法印。
他一揮衣袖,頓時只見數十團巨大的白色光刃直朝邶清如擊去。
那光刃皆長數十尺,光刃乍現的時候,四周飓風驟起,期間淩厲的殺意叫人不寒而栗。
數十道光刃從天而降之時,那威壓竟令這山洞一并顫抖起來,大大小小石子掉落下來。
那強大的威壓直叫人喘不過氣來。
邶清如當即手中凝現出一把劍來。
那光刃又快又急竟從邶清如腳邊忽而竄起,直擊其面門。
邶清如點足而起,他護着江梓念,雖略有分神,那光刃還是被他盡數斬于劍下。
但等一幹光刃盡數擋下之後,邶清如才發現他面上竟被劃出了一道極淺的血痕。
邶清如這才擡眸略略正視其面前這個人來。
當今世間,能傷得到他的人,屈指可數。
面前這人的實力,絕非如傳言中的那般。
白鴻卿見他這般,面上的幽暗之色又深了幾分,唇邊笑容不減,似是絲毫不惱怒自己的光刃被他盡數斬滅。
他一手凝起一個法陣,那速度之快竟是世間罕見。
越是強大的法陣,越是耗費靈力和心神,他這般揮手便是一個高級法陣,間或一個聖高級法陣,哪怕是最厲害的修法者,邶清如也未曾見過這般快的速度。
邶清如面上的神色漸漸肅然起來。
他手中的劍漸漸凝現成了其他的模樣。
再揮劍之時,只見那劍已然變成了一把晶藍剔透的冰劍。
邶清如祭出了湛冰劍。
白鴻卿見此,面上寒意越深。
邶清如抽出湛冰劍的那一刻,整個洞穴都凝結出一層冰霜。
白鴻卿身上的威壓也被另一股冰寒淩厲的威壓壓制了下去。
湛冰神劍一出,外頭晴朗的天空竟不由得下起了小雪。
白鴻卿輕笑了一下,漆黑的眼眸漸漸看向他懷中的江梓念。
他似是并不懼邶清如那把能斬斷山河的湛冰劍,他甚至上前了幾步,他看着江梓念,道:“小梓不認識我了麽?”
邶清如明顯感覺到懷中的江梓念僵硬了一下。
邶清如似是意識到了什麽,他不由看了一眼白鴻卿。
白鴻卿此番面上雖然笑意極深,但眼中卻是盡是惱怒到了極點的幽暗之色。
他淺色唇邊的笑容,卻越發叫人覺得瘆人到了極點。
邶清如注意到,白鴻卿看着江梓念的神色近乎帶了些癫狂。
而他幽暗眼眸中的炙熱與怒意,似是随時都要将人淹沒一般。
那眼神中,還帶着幾分邶清如看不懂的複雜情緒。
而面前這人的氣勢太過陰暗瘆人,實在不似正派中人。
邶清如似是意識到了什麽,他看着白鴻卿的眸色中不由得多了幾分冰寒。
白鴻卿又靠近了江梓念幾步。
邶清如的劍便指在他面前。
那湛冰劍的淩厲迫人的劍氣,讓他每靠近一步身上便多幾道傷口。
但白鴻卿卻好似絲毫不在意。
他雙眼幽暗地吓人,但那幽暗卻又在看到江梓念的時候驟然浮現出一點炙熱的光亮。
眸中壓抑着太深的情緒。
只聽得白鴻卿道:“那日,小梓為何要裝作不認識我呢?”
江梓念身子頓時又是一僵。
“小梓真是,一次次把騙得我團團轉啊。”
白鴻卿面上露出一個幽暗至極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