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謝彥斐聽到這一聲, 在樓上包廂裏裝作不滿的樣子,将茶杯重重一放:“怎麽回事?還讓不讓人好好喝茶了?怎麽這麽吵?”

管家自從謝彥斐性子變了之後就很怵這位五皇子,趕緊低頭哈腰:“王爺您消消氣,奴才這就去瞧瞧!”

說罷趕緊下去了, 外面也更加亂,因為婦人話裏話外暴露出的信息讓人眼睛冒光, 八卦之魂燃燃而起, 聚集的人越來越多。

七嘴八舌的好事者就開始詢問這哭天搶地的婦人,不多時管家也回來了,把打探的一清二楚的事說了出來:“回王爺, 這樓下之所以這麽熱鬧, 是因為一位婦人在訴苦喊冤, 說是她的夫君被一個……外室給偷情了。她一個人養家供她夫君讀書,結果這夫君剛考上秀才公就要将她休棄, 她不甘心就跟蹤這夫君, 結果就發現這夫君竟然早就跟一個官員養在外面的外室暗通款曲, 是想休棄了她好娶了這外室!”

謝彥斐雖然早就知道,還是配合的怒砸了一個杯子:“什麽?竟然還有這種事?知道是誰嗎?這般忘恩負義的人, 本王定要讓父皇不讓他入朝為官!既然看到了, 怎麽不沖上去直接捉女幹啊?”

管家道:“這婦人說她怕……這外室是一位大官的外室,聽說很厲害的,她一個草民哪裏敢硬碰硬,所以只能咬着牙吃了這個悶虧,可心裏又過去就想去死, 現在好多人都拉着勸她。”

“什麽?天子腳下竟然還有這種事,不行!本王不能忍!本王倒是要看看,哪個大官能大得了本王去!竟然縱容外室偷人,本王覺得也許這大官也不知道,畢竟誰想頭上一片綠啊?”謝彥斐怒吼一聲一擡手,振臂一揮就直接沖了下去。

“王爺!王爺诶!”管家趕緊帶着人跟了上去,這王爺怎麽說風就是雨啊,說沖就沖了,“王爺您擔心你的身體,別跑這麽快……”就王爺這身板萬一摔着磕着了,他可擔待不起啊。

管家沒想到謝彥斐能跑得這麽快,一溜兒煙就到了樓下,扒開人群,就沖過去,對着在地上哭得跟個淚人一樣的婦人,底氣十足一聲吼:“別哭了,本王給你做主!哪位大官的外室?指不定這大官壓根不知道,還要感謝我們幫他抓女幹!你确定看到你夫君跟着去了?捉女幹可是要捉雙的,你再哭這黃花菜可就涼了!”

衆人一聽也紛紛說對啊,看熱鬧不嫌事大。

只是等回過味來:王爺?

再定睛一看,這身板這體型這黑斑模樣,這不是……五皇子麽?

天啊,今日竟然能碰上這種熱鬧大戲,不知誰喊了一聲:“跟着王爺抓女幹去!這位大姐,您還怕什麽?有王爺在,就算是那大官來了也得給你做主不是?再說了,我們這可是幫那大官清理後宅,他感激我們都來不及!不過我們要動靜小一些,萬一讓奸夫淫婦聽到動靜跑了可就抓不到現形了!”

衆人紛紛覺得對對對,于是,這婦人也不哭了,在前面一溜兒小跑開始帶路。

其餘人則是浩浩湯湯的跟了上去,途中有不明原因的覺得奇怪這是幹嘛,說看熱鬧怎麽這麽靜?

于是處在後面的開始将來龍去脈,最後後面跟着的人也眼睛冒着綠光無聲跟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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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長隊的人就這麽以婦人為首,謝彥斐打頭陣,身後浩浩湯湯跟着去了巷子,到了門口,有附近住着的一看這府邸,吓了一跳:“這、這不是奚侍郎的外室所住的院子麽?”

“奚侍郎?誰啊。”

“戶部侍郎奚文骥奚大人啊,這是他的外室,聽說……以前還是個花魁呢。”有知曉的小聲嘀咕。

那人一聽,“管他什麽戶部侍郎呢,有旭王大麽?”

謝彥斐拿捏着時辰,看到不遠處有煙冒起來,直到差不多了,直接就擡腳:“來人啊,給本王把門直接撞開,打他們個出其不意措手不及!”

“對對對!”有看熱鬧不嫌事大,反正就算是奚大人怪罪也有五皇子在他們上面頂着。

于是,有同情婦人的,也有各種抱不平的就開始氣吼吼撞門了。

奚文骥的這外室段氏聽到動靜吓了一跳,每次那兩人過來她都在前院,離正門也近,聽到動靜就趕緊讓婢女去看看怎麽回事,結果婢女一打開門,嘩啦啦啦湧進來一堆人。

段氏哪裏見識過這局面,可到底不是一般人,她很快冷靜下來:“你們是什麽人?怎麽私闖民宅?”

謝彥斐壓根不給段氏說出她就是這宅子主人那位外室的機會,朝管家一擡手:“堵住嘴摁住了別讓她打草驚蛇,來人啊,跟着本王沖進去找,肯定在裏面!你确定你夫君就在裏面是不是?”

那婦人大聲激動一聲:“是!”

于是嘩啦啦一群人就朝後院沖,壓根沒想過這婦人怎麽這麽懂地形,可這麽亂這麽多人也沒人顧得上多想,只管往前沖。

外院與內院隔得遠,并未聽到外院這一番動靜。

而于容琅與魏姨娘此時在後院正在歡好,剛結束就聽到外面有動靜,于容琅耳力好,覺得不對,趕緊将褲子穿上。

他剛把外袍披上出去,就看到有一群人朝着這邊狂奔而來,于容琅臉色一變,迅速退回去就讓魏姨娘趕緊穿衣服。

他則是打開密道就要兩人先躲到密道去,結果剛打開,頓時一股煙就湧進來,這邊還沒傳來倒是還好,怕是往裏面通往外面的地方早就濃煙滾滾,于容琅臉色大變,他後背湧上一股寒意,不知為何,總覺得事情不太妙。

他渾身打了個激靈,可就是這一晃神的功夫,謝彥斐愣是邁着他敦實的身板,嗷嗷地率先沖了進來,中氣十足一聲吼一腳踹開了房間的門:“女幹夫淫/婦哪裏逃!”

魏姨娘哪裏想過會被人捉女幹,她無論是在宣平侯府還是在外都是一副賢妻良母的溫柔賢惠模樣,可此刻她身上的衣服還沒穿好,剛穿上裏褲系上肚兜就一堆人沖了進來,她尖叫一聲躲在了床榻上,将床幔落下,用被子蓋住身體渾身發涼:完了完了……

她腦海裏只有這麽一個念頭。

于容琅氣得臉都青了,尤其是剛剛動作幅度太大,他扯到後背的傷口有點疼,他忍下額頭上的冷汗,剛想蒙混過去,結果一擡頭等看清楚拍在前頭踹門的人時,臉色一變:竟然是謝彥斐?!他怎麽會在這裏?

于容琅腦子一陣一陣的發疼,果然還沒等他沖上去堵住謝彥斐的嘴。

就聽到謝彥斐對上他的眼,先是一愣,随即嗷的一聲扯着嗓門振聾發聩一聲吼:“于容琅!你怎麽!會!在!這裏!你堂堂一個相府的二公子竟然跟一個外室偷情!”

于容琅:艹,你是怕別人不知道我的身份是不是!是不是!

于容琅氣得眼前一陣黑,面前扶住了:“這、這是誤會……”

而謝彥斐邊吼着邊讓開身,身後本來還站在外面看戲的,一聽謝彥斐這一通吼傻了眼:啥?啥?相府的二公子?是他們聽錯了還是抓錯女幹了?不是說是個秀才公麽?怎麽成了相府的二公子?

相府二公子,他們京中第一公子啊,怎麽可能會幹這種龌蹉事?

可……随着謝彥斐讓開,衆人也看清楚了于容琅站在房間裏沒處躲衣衫不整的模樣,加上房間裏那股異樣的氣息,衆人對視一眼:卧槽,二公子你這人設要崩啊,說好的翩翩佳公子呢?竟然跟人偷情?還是跟有夫之婦的外室偷情?

感情他們這是抓錯女幹卻不小心剛好就這麽湊巧抓了二公子的女幹?

衆人激動的八卦以及發現一樁大秘密的詭異興奮感達到極致,瞧着二公子的模樣那叫一個冒光,有膽大的目光還時不時去瞄床幔下鼓起的那道身影,沒想到這二公子還號這口,這外室得多大年紀了?雖然是個花魁風韻猶存,可……

謝彥斐戲精上身,像是才意識到什麽,捂着嘴:“二表兄,你竟然、竟然跟有夫之婦外室偷情?你怎麽能做這麽不要臉的事?”

衆人紛紛點頭:就是就是,太不要臉了!

不過他們不敢說,畢竟這是相府家的嫡公子,相府,那可是出了兩任皇後的相府啊。

于容琅臉色黑沉,可這時候他已經暴露了,絕不能讓魏姨娘也暴露了,“王爺,你能不能先把人帶出去,這件事……我會稍後像你解釋。”

“解釋?你跟我解釋什麽?你難道不應該跟奚大人解釋麽?你可是跟他的外室……啧。”謝彥斐的最後一個字啧出了衆人的心聲,真是……噫!

于容琅氣得眼前發黑,尤其是後背上的傷口在冒血,疼得他冷汗一陣一陣的,早知道這麽背就不過來這一趟了。

他現在不僅害怕魏姨娘暴露,也怕自己後背的傷口暴露,如果在這麽多人面前露出來……他怕是……徹底完了。

于容琅想到謝彥斐對他的心思,走近一些,壓低聲音想将謝彥斐給說服了:“王爺,這件事真的是個誤會,你先帶人離開好不好?算我欠你一次,日後我……”

謝彥斐卻不買賬,大着嗓門:“你說什麽?誤會?怎麽回事誤會?我都親眼瞧見了!”

“你……”于容琅咬牙,剛想着要怎麽辦的時候,外面突然傳來一道女聲:“你們到底怎麽回事?私闖民宅不怕我報官嗎?”

有人問了一句,“這家主人跟于家的公子偷情,還有理了不成?”

于容琅面色一變,暗角一聲不好,外面段氏冷聲道:“我就是奚大人的外室,你們在這胡鬧什麽?還不快從我的府裏出去!”

于容琅臉一白,完了。

魏姨娘聽到這,也渾身發抖,如果段氏在外面,那她是誰?于容琅之前想要将她的身份安成段氏的想法落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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