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逛街

這只是一個小小的插曲，皎皎也沒放在心上，等回到慎思堂看到陸成良已經在等她後，她又歡歡喜喜的湊了上去，好奇道，“陸叔叔，你說的那個比賽是什麽呀？”

雖然本朝沒有重文輕武的慣例，但大部分人還是選擇從文的，有些甚至連基礎的騎射課都不能過關，男兒家不管從文從武，首先得有一個強健的體魄，為了鼓勵學生，書院特意在每年春末夏初的時候舉辦一場比賽，來考查學生君子六藝中的射和禦，每年比賽的優勝者都會獲得皇上的禦筆親書和珍寶古籍之類的獎勵。

陸成良略微向她解釋了幾句，看着小姑娘閃閃發亮的眼神，笑了笑道，“你若是喜歡，我到時候帶你過去看看。”

皎皎眨了眨眼，猶豫道，“可以嗎？會不會有什麽不方便。”

“沒有什麽不方便的，這種比賽我們是對外面開放的，有許多學生的家人都會過來。”小姑娘也有懂事的時候，陸成良臉色更柔和了些。一邊走在路上，一邊更細致的和她說一些比賽的事。

皎皎聽得挺感興趣，她在西北的時候是會跟她爹去軍營裏走走的，裏面的士兵也經常會有一些類似的騎射比賽，甚至還有直接赤手空拳搏鬥的，不過那些比的都是戰場上的功夫，不像這個，全都是一群十六七歲的少年單純的比比技巧。也不知道到時候到底是怎樣的場景。

不過她再感興趣也得再等一個月了，現在還是得給自己找點事做，想到昨天的計劃，她等陸成良說完之後便問道，“陸叔叔，我想等不上課的時候上街買點東西行嗎？”

再有三日便又是一個休息日，陸成良直接答應道，“好，我到時候陪你出去走走，你想買些什麽？”

他這話說的自然而然，好像原本皎皎上街就該自己陪着似的，完全忽略了其實他完全可以讓別人陪她去。

雖然說自己去買話本這種小癖好最好是不要讓陸叔叔知道，但這種能和他親近的機會她是絕不會拒絕的，到時候再買幾本別的書，把話本夾帶在裏面就沒關系了。

皎皎越想越覺得挺好，上次他們出去還被誤認為是夫妻了呢，等多逛幾次，這關系也差不多該屬實了。

要買些什麽呢？主要目标是話本，衣服剛買，這次就不用了，也許可以給陸叔叔買兩身？首飾買多了她也不喜歡戴，可以再買些小玩意兒送給書院裏的那群小家夥……

等到第三天出發的時候，皎皎已經從原本的只打算買幾本話本到心裏已經列好了一張滿滿的清單了。

依舊是兩個人出行，兩人一路逛一路停，跟上次的見什麽都想看兩眼不同，皎皎這次看見什麽都想買一買，她買的都是路邊攤子上一些精巧的小東西，有刻的栩栩如生的小馬，小貓，小狗，也有柳枝做的柳哨，總之，看見好玩的，新奇的，或者做工精巧的，她總會拿一兩樣，東西都很物美價廉，可是兩個人也就四只手，而且陸成良一個大男人也不可能讓小姑娘拎着東西，很快他的兩只手就變得滿滿當當了。

他只能無奈的對還興致勃勃的小姑娘建議道，“不如我們先找個店看看，買些東西，順便讓他們幫我們把這一些都一起送到書院去？”

皎皎也就是看見喜歡的就随手買了，沒想到竟然已經買了這麽多。看着陸成良拿着這麽多東西，她也有些不好意思了，不過去什麽店呢？她原本也沒打算買什麽精致的東西，現在看來也就只能去書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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颍川的書齋很多，他們直接就去了最大的那家曉風書齋，裏面的人還不少，男女皆有，會親自過來買書的大部分都認識陸成良。

有人見他們進來，直接就放下了手中的書過來打招呼，“陸先生怎麽來這裏了，是要買什麽書嗎？”

說話的男人看年紀大約二十上下，皎皎不認識，不過她注意到他旁邊跟着的那個十六七歲的姑娘不時的看陸叔叔兩眼，臉頰還有點泛紅，她一下子就知道這是對陸叔叔有意思了。

皎皎本來是打算讓陸叔叔和人說說話，她好自己去找掌櫃問一問最近有些什麽新出的話本的，見到這種情況，她也不過去了，直接就拉住了陸叔叔的袖子，面帶困惑的問道，“陸叔叔，這是誰啊？”

要不是怕陸叔叔生氣，她是想直接抱住她的胳膊的，自己這邊還沒進展呢，居然就來人想和她搶了。

對面的男人像是才注意到她似的，向陸成良問道，“陸先生，不知這位姑娘是？”

“這兩位是承恩伯家的三公子徐毅行和五姑娘徐雅禾。”陸成良先回答了皎皎的話，然後才笑着向對面的男人介紹道，“這位是撫遠将軍的獨女關明月，最近才到颍川。”

徐毅行點了點頭，又對皎皎微笑了一下，說道，”沒想到竟是關将軍的獨女，真是聞名不如見面啊。”

當年的事大家都是知道一些的，關家世代為将，沒想到最後卻是人丁凋零至此，只剩下了一個女娃娃，這個女娃娃最後還被他爹帶去了西北，大家一直都覺得去了西北就是吃苦的，這樣小的一個孩子，去了那邊還不知道受多少罪呢？一時間大家都頗有些唏噓，不過唏噓過後也就忘了，要不是因為聽到撫遠将軍十多年竟是從未再娶，這件事恐怕也早就抛之腦後了。

徐毅行比關明月大幾歲，這些事是聽說過的，他當時還覺得在那種苦寒之地長大的姑娘就算不是五大三粗，也必是帶着一身粗鄙之氣，沒想到今日見到了竟是如此精致的一個姑娘，要不是他成親了，這倒是一個結親的好人選。沒有兒子，關将軍身後的東西自然是留給女兒女婿了。徐毅行頗覺得有些可惜。不過面前這位陸院長倒是還有些希望。

承恩伯家這些年一直靠着祖輩的蔭蔽過活，傳到這一代已經不剩下些什麽了，一般的世家看不上陸成良，他家卻是極為看重的，有皇恩比什麽都重要。

徐毅行和皎皎打了個招呼，便繼續和陸成良攀談起來，“不知陸先生要買些什麽書，我和舍妹可以一起幫忙找。”

徐雅禾在旁邊微微的點了點頭，雖然有些羞澀的樣子，也還是擡起頭說道，“我經常來這裏，雖然這裏的書很多，但分的卻不細，多幾個人找方便一些。”

皎皎一看就知道他們打的什麽主意，不就是想借機增加好感度嗎，這種事怎麽能讓他們得逞，她看剛才自己抓着陸叔叔的袖子，他也沒有表示不滿，此時膽子就大了起來，直接用一只手小幅度的挽住了他的一只胳膊，然後笑眯眯地對面前的兩人說道，“陸叔叔是陪我來買書的，都是些挺常見的書，就不用麻煩你們了，我們自己來就行。”

陸成良皺了皺眉，到底還是沒有拂開皎皎的手，徐毅行兄妹兩的心思他能猜到，不說他喜不喜歡這位五姑娘，就承恩伯府那整天雞飛狗跳的一家子，他就完全沒有摻和的欲望了，而且剛才徐毅行看皎皎的眼神他也覺得很不舒服。所以就算是看到兄妹二人有些震驚的眼神，他也還是決定不解釋。

就算他們誤會了，也沒關系，剛好還可以斷了他們的念頭。陸成良陪着皎皎去選書的時候，心裏這麽對自己解釋道。

皎皎要買的書還真不難找，因為她根本就沒正經打算買什麽書，随便拿了幾本詩選，游記什麽的，她就給了陸成良，趁着他去掌櫃那裏付錢的時候，她才偷偷的問一旁的夥計有沒有最新出來的話本子。

姑娘家看這些雜書不是特別能拿上臺面說的事，所以這些書都有專門放在隐蔽的地方，等人問了才會拿出來，小夥計聽了她的話，立刻就跑到一旁的一個角落裏抱出了幾本書。皎皎也來不及翻內容，大略看了看，挑了幾本名字比較文雅的，就打算蒙混過關。

雖然她估計自己在陸叔叔眼裏也不是多淑女的姑娘，但在喜歡的人面前暫時保留一些小缺點也是必要的。

陸成良剛付完錢就見小姑娘又拿了幾本書過來，他看了一下書名，《山中雜記》、《公主劄記》，《錦繡》，看着都像是一些雜記的樣子，他也沒多想，直接就付了錢，然後再加了一些錢，讓掌櫃差人把這些書他們剛才買的那些東西送到颍川書院。

出了書齋的門，看着外面的陽光已經越來越烈了，他下意識的眯了眯眼，然後才問道，“還有什麽要買的嗎，要不先找個酒樓吃飯？反正今日也無事，吃個飯休息一會兒，再繼續慢慢逛？”

皎皎其實一點也不餓，而且也不覺得累，不過看着陸叔叔額頭上都有了一層薄薄的汗，她還是體貼的答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