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一場較量（一）
為了能夠找到那種工作中的自信和成就感，Eric在網上挂了一個Scruffy的賬號接私活。沒想到還真有人找他，但是這個人實在令人無語之極，一個程序的預算居然想做五個程序，雖然他并不是為了錢才接私活，但這種就像在菜市場讨價還價一樣的談判方式一點也不尊重程序員這個職業。因此他一點也不想接她的活，可是沒想到她還幾次三番找上門來，繼續她的自以為是，一點都不肯讓步，他當然也不會妥協，直到她做了一個糟糕透頂的所謂示範的案例給他看，表明自己所想要的東西不過是這種簡單之極的東西，但是在他看來簡直就是垃圾，她是在侮辱程序員嗎？一個但凡有點專業素養的程序員如果做了這種垃圾給客戶，還要不要繼續在這行混下去了？一時沖動之下他說這就是一坨屎，最後談判以徹底失敗告終。
本來他以為這樣就結束了，那天路過咖啡店，無意間看到她一個人孤零零的坐在那裏，一臉失魂落魄的，心想這個人怎麽這麽一根筋，沒把事情做好也不用像世界末日一樣，一份工作而已嘛！然而，想到那天用了那麽過分的話說了她，心裏不免有點後悔。想了一想，反正這種程序對他來說不過是個小case，就當是做好人好事吧！
不過寫代碼的過程令他意外的感覺十分順利，這種信手拈來的感覺似乎已經很久沒有出現了，這讓他有一種回到了那個正常的Eric的錯覺……
在美國Eric面對着心理醫生，心理醫生告訴他：“要解決你的問題，只能回到自己的故鄉，去找尋引發這種精神疾病的原因，否則難以治愈。”
Eric兩手緊握，手心裏全都是粘膩的汗漬，這種感覺令他很不舒服，就像每次發病的時候都像做了一個噩夢，等到恢複神志，滿頭滿身全都是虛汗。他已經很長一段時間面對工作就會産生心慌甚至害怕的感覺，因為每次進入工作狀态都令他無時無刻不在害怕病情突然發作，他突然變成了另一個人，自己完全不認識也無法控制的一個人，那種失控的感覺簡直是太糟了！于是，他暫時告別了美國的工作以及同事回到了中國，他以為回到自己出生的地方事情會有所改善，但是他錯了，即使只是一份相比于在美國簡單得多的工作他也不能勝任，若是對那個正常的Eric來說簡直就像是小兒科。但是他引起了上級的不滿，覺得他沒有勝任自己的工作，甚至想要開除他。
這個叫Lemon的女孩到底是什麽人？為什麽替她寫程序的時候完全沒有那種心慌的感覺，反而內心十分平靜以及踏實。這種奇妙的感覺是那麽久違，好像自從他發現有那種病開始就從他的世界裏消失了。除了有一次，在一次旅途中，他和一個陌生的女孩睡在同一個房間裏，那一夜他睡得無比安穩，仿佛一個嬰兒回到了媽媽溫暖的子宮，是多麽舒适安寧，而這一切只是因為地板上睡着另外一個女孩。在這之前，這個女孩突然過來和她說話，說了很多莫名其妙的話，又說他們是情侶關系，當時他并不知道她遇到了危險，還以為自己這個精神病患者居然遇到了一個真正的神經病。當然後來才知道原來女孩被壞人盯上，無奈之下把他當救命稻草，只是他在內心自嘲：他何曾不想找根救命稻草……
也不知是怎麽回事，當他察覺到那兩個壞人似乎并未放棄的時候，他一路跟着女孩，假裝同行，以防止壞人有機可乘。但是沒想到女孩好心沒好報，說她是跟蹤狂！一氣之下，他決定不再管她的破事。在房間裏，從窗外望出去女孩在酒店門口徘徊了一會兒就走了，而不一會兒，那兩個壞人也緊随其上。他在心裏罵了句：這個女人簡直是個大麻煩！還是打開房門追了上去……
幸好在千鈞一發之際，他找到了她，拉着她的手拼命逃跑，才脫離了危險。在霓虹燈的映襯下，他看見女孩用那雙水汪汪又無辜的大眼睛望着她，心裏居然産生了一種憐惜的感覺。因此，他只好收留了她。并在這之後的旅途中默默地結伴同行，那個女孩還給他取了一個“邋遢鬼”的外號，不過對此他并無所謂。
回國的目的就是想找到原因，因此Eric打算回一趟在郊區的父母家。這天他來到林逾靜的花店，和林逾靜一起吃了一頓午飯之後，他說：“我想回一趟老家。”
和他相對而坐的林逾靜正吃了一口飯，有點驚訝地擡起頭來：“怎麽突然想回去了？想家了嗎？”
Eric并沒有回答，而是将自己面前的碗筷收拾進廚房，就拿着行李準備走了，臨走時他說：“只是回去看看，畢竟好久沒回去了。”
“Eric，明敏說過幾天要來。”在Eric走遠之前，林逾靜突然想起此事，對Eric說。
不過Eric并沒有停下腳步，也不知道有沒有聽到林逾靜的話。
Isalnd打算帶着Lemon和Saya去見客戶，原本做這一行并不用酒場相見，觥籌交錯。但是Island卻提醒她們：“這個客戶是一家民營企業，只是GM的一個小客戶，不用表現的太過熱情，稍微應付一下就行了，只是對方的老板喜歡在酒場上談生意，這也沒辦法，一些民企的老板就有這種脾性。”
Saya問：“那是不是意味着需要陪酒？”
“這點不必太在意，我們的目的就是把項目談好，這種小客戶對我們來說可有可無，意思一下就可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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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sland雖然如是說，Saya卻在想，既然是第一次帶我們去見客戶，如果以搞砸收尾也太不好了吧，一定要好好表現才行。
說好了一起打車過去，可是Lemon卻說下班後有事要辦，所以向親戚借了一輛車來自己開過去。當然這個親戚就是肖宇，而這輛車也是閑置在家很久的小破車，并不招搖。
在出租車上，Island坐在前排，Saya坐在後排，平時Island都不怎麽跟他們說話，不過對于Lemon好像有點例外，因此Saya不禁嘟囔了一句：“Lemon是什麽意思嘛？好像故意擺出一副架勢來，連領導都是打車去的，她居然自己開車。”
不過Island并沒有接話，從Saya的角度看過去也看不到Island是什麽表情，一時無話，接下來一路上她都只好什麽也不說了。
到了目的地，所謂的民企老板看起來大腹便便，一股農民企業家兼暴發戶的氣質撲面而來，而那雙賊溜溜的小眼睛一看到Lemon和Saya就眼放精光。Island直接拿出筆記本和文件想與對方談項目，而民企老板卻阻止道：“着什麽急嘛！這菜都還沒上，我們先來喝杯酒再說！”
于是撇下Island，忙不疊的讓跟班把Lemon和Saya面前的酒杯滿上紅酒。然後站起來說：“愛冷得（Island）真夠意思，這次帶來了這麽兩位漂亮學歷又高的大美女，真是看得起鄙人，若是不嫌棄，美女們可否賞臉喝一杯，我先幹為敬！”
一聽他叫Island的口音Lemon和Saya就忍不住笑出來。但是笑歸笑，Saya可不敢怠慢，連忙端起杯子站起來，把酒杯裏的酒一口喝完了。民企老板一看這架勢就興奮起來，不過又看看Lemon，她卻仍舊不動聲色的坐在那裏，民企老板就有點不高興了，說：”這位美女似乎不太給面子啊！怎麽是看不起我？”
Lemon不緊不慢地把手裏的車鑰匙往桌上一放，說：“今天真不湊巧，是開車過來的，不好意思啊，孫老板，不能陪您喝酒了。”
這時Saya才意識到Lemon開車的目的竟然是為了不陪酒，不過她這樣做不是主動放棄這次機會嗎？Island會怎麽想她呢？不過這樣也好，她也就不必客氣了。
于是，接下來的過程，争強好勝的Saya每杯酒都喝得相見恨晚一樣，民企老板一杯接一杯的敬她，她都照接不誤。雖然Lemon的表現令民企老板有點不爽，但是Saya的表現卻令他格外滿意。全程Island不時提醒Saya，不要喝得太多，但是Saya卻說：“沒事沒事，領導，我酒量大，悠着呢……”
等到民企老板喝得差不多了，Saya也已經醉的不省人事。于是Island快速在這種狀況下和民企老板談妥了項目，反正無論Island說什麽民企老板都表示贊同，看起來對于這個項目內容一點都不關心，只是迷迷糊糊一個勁地說：“你們是大企業，我找你們做這個項目當然是信得過你們……否則我花那麽多錢幹什麽……”
而Lemon從頭至尾都像個局外人一樣，不時吃幾口菜，喝點飲料。等到飯局結束，她把Saya扶了出去，對Island說：“領導，您是男的，送saya不方便，反正我也開車了，還是我來送吧。”
說着就半拖半拽着猶如一灘爛泥一樣的Saya往自己的車走去，無奈她身材比之Saya嬌小得多，累的她直哼哼：“哎呦喂！我說你怎麽這麽沉那！不會喝還喝那麽多……”
Saya似乎還有一點意識，含混不清地說：“一定要……好好表現……絕對不能輸給那個Lemon……”
Lemon無語，心想：誰要跟你競争啊……
不遠處的Island看到這一幕，默默的點了點頭，心裏有了一些計較：Lemon果然很像肖宇，面對這種情況居然想到自己開車來借此拒絕陪酒。本來酒場上并不是表現越積極越好，反而會被人看作傻瓜，而Saya……
Island想到Saya搖了搖頭轉身離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