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宮鬥進行中【三】

景烨看見兩人走遠,想追上去,隐約也聽見兩人說的話了,憤憤地在那支倒黴的笛子上踩了兩腳。

回宮後太監總管提醒小心翼翼地他換衣服,他才看到衣服後面的泥印子,整張臉漲得通紅。

卻也讓人去桃園裏找回了那支笛子,洗幹淨了收在書房。

“玲珑,聽琉璃說你們今日在桃園遇見了生人?”玉小将軍玉瑾瑜傍晚時分過來看她。

“嗯。”一個十分愚蠢的人→_→

“我和太子殿下在外園下棋,他抓了棋盤上的棋子說是要以天地為局,自身為棋,感悟至深哲理,沒想到竟然是進了內園。”

“想來他應該感悟到了大地的敦厚樸實。”這人棋品真讓人無法恭維,抓了棋子就跑?玉十三每次輸給玉瑾瑜的時候,可是十分幹脆利落。

“太子殿下深有體會,回去的時候步履匆匆,為兄來不及提醒他衣衫有瑕。”

兩人默契十足,相視而笑。

“玲珑,北疆戰事吃緊,為兄要去保住父親守下來的城池。”

“別人不行嗎?”

“當今之世,舍我其誰?”這樣一句驕傲自負的話,說出來只剩寒涼,是真的,除了玉瑾瑜外沒有可用的人。

景朝到了這一代和瀕臨滅亡的宋朝有些相似,強敵虎視眈眈,自身空有財力,以文治國,兵弱将少。

玉将軍早在幾年前戰死沙場,為朝庭換來的安穩只持續到了現在,可玉瑾瑜還年輕。

他可以選其他路,他的才學,可以在朝堂上平步青雲,他可以和絕大多數朝臣一樣,在用割賣城池賠款和親的平安裏,有嬌妻美妾,高官厚祿。如果是那樣,他就不是玉瑾瑜了。

“陛下已經拟旨了。”北疆之戰,事在必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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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要活着回來。”

“好。”玉瑾瑜摸了摸玉十三的頭,“哭什麽,我玉家兒郎,若是戰死沙場,也不枉一身血脈。”

“你不能戰死沙場,你要活着回來。”

“好。”世間千萬事,哪能盡如人意呢?但總要留些希望的。

玉十三把本來世界以及此世學到的想到的和戰争有關的東西都寫下來拿給玉瑾瑜,希望有些地方能幫到他。

她來的那個世界啊,早就從冷兵器時代過渡到了熱武器時代,很多經驗教訓都應該有些作用。油燈下奮筆疾書,胸口有些發堵,她咳嗽幾聲,吐出一口血來。四周無人發現,玉十三擦幹淨血跡,将紙湊近油燈。

出征前,兩人幾夜未眠,都在讨論戰術,方法,玉十三能感受到,玉瑾瑜的水平又上升到了一個新的層次。但願人長久。

玉十三一直與玉瑾瑜保持通信,半月一封,也偶爾知曉他受了小傷,或者小勝一場,或者又損失了多少。雖然勝少敗多,但三年前他去的時候已有的城池一座都沒少,反而搶回了兩座被搶過去的城池。他甚至在北疆留下了血脈,兩個孩子的母親都很普通。

“我們小時候不知一起洗過多少次澡呢,怎麽如今害羞起來了?”

“我才沒有害羞。姐姐……為什麽我這裏這麽大,走路累死了。”

“不知道。”少女,就算胸大的原因可能是基因遺傳,我也不可能解釋給你聽的。

湯池裏兩人相對而坐,水汽蒸騰。

“姐姐,進宮了還能出來嗎?”

“能。”

“我們一定要分開,一定要嫁人嗎?”

“嗯。”

“我不想進宮。”我想和姐姐永遠在一起。玉琉璃低頭小聲說完,往臉上潑了一捧水,混着眼淚一起落下去。

玉琉璃看見她頭頂上的好感度從90變成了100。

将軍夫人為她們定過親,可是那兩位公子都死了。玉十三開始厭惡起世界線來。

十五及笈且無憂,輕窺少年半日羞。

可惜這樣美好的年歲,與進宮的少女們無關。将軍夫人為兩人梳妝打扮,目送兩人坐上進宮的轎子。

景烨已經登基,太上皇不知去了何處雲游修道。當年一點绮念随着年歲醞釀,愈發深沉濃烈。竹笛已經泛黃,因主人時常摩挲它,反而光滑溫潤。

“我是景烨。”

“我知道。”特意過來就是為了說這一句話?玉十三覺得這人的動機讓人十分費解,好感度70更是莫名其妙。

“你…你可願留在這裏?”他想起前幾日在宮裏遇見琉璃,聽她抱怨說想要離開這裏,和姐姐一起回家。

琉璃并不知道他的身份,要是知道指不定會吓成什麽樣子。想到這裏,他有了底氣,又有些得意。不知道為什麽他想聽到玉玲珑說願意。

“陛下可能護我姐妹二人周全?”玉十三行禮被他止住,眸子低垂,那朱砂痣鮮紅如血淚。前幾日玉琉璃被推入水中,是他救了琉璃,但也沒有懲罰那個推琉璃的人。

景烨臉色微變,淡淡說了聲,“你早些休息。”頭也不回地走了。

他未曾拿出來的左手裏,藏着一支黃色的竹笛,籠在袖子下,不敢表明桃花樹下少年別扭的心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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