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成婚
女孩湊過去,把下巴擱他手臂上,眼睛一直盯着男生的臉看。
男生側臉睨着女孩,低聲笑,“煩不煩?”
女孩嬌笑,“就煩。”
清吧裏亮着黃白兩色燈,交織在一起照出一片暖光,配上悠揚的輕音樂,對談情說愛的人來說是一種助興,但對于懲奸除惡的人來說,這浪漫來得有點詭異。
溪言看了一會兒就把注意力放回老二身上,忽然間發現好像哪裏不太對勁,她趕緊跑過去,敲敲老二的肩膀。
老二除害正起勁,頭也不回就說:“等會兒,沒完事兒呢。”
溪言說:“抓錯人了。”
老二一愣,很幹脆地把那兄弟的腦袋一推,說:“抓錯人了?算了,這個也不是什麽好貨,就當除一送一了,真渣貨是哪一個?”
溪言指着同桌已經被吓懵的另一個男生說:“那個才是。”
老二人高馬大,頗為壯碩,拎着酒瓶□□着過去。
溪言補了一句:“手下留情。”
被誤傷的渣貨猛咳幾聲,一張臉漲紅,臉上脖子裏濕透了。
溪言拿了包紙巾出來,抽了一張。
渣貨伸着手過來,說:“謝謝……”
溪言拿着紙巾擦了擦自己手臂上沾到的酒水,擦完把紙巾扔桌上,走時,背後真渣貨被老二收拾地嗷嗷直叫,旁人看得嘆為觀止,居然沒敢上前勸架。
其實如果不是後來老是撞見他,她也不會對這個人有什麽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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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次是在圖書館裏碰見的他,那會兒他一個人。
那時候臨近期末,她還差幾個學分,班主任給她安排到圖書館幫忙,一天三個小時,算兩個學分,于是她屁颠屁颠地就去了。
原本她負責書籍歸納,但她手腳快,推着小推車跑幾趟,兩個小時就完成了工作,接着就被老師喊去出納臺幫忙,一起的也是個女孩,
期間給幾個同學辦理了借書手續,才歇下幾分鐘,她就看見他拎着幾本書從裏邊出來。
旁邊的女孩精神一震,腰杆子都直起來了,用胳膊肘暗暗地捅了溪言幾下,溪言以為她示意自己給人辦手續,也坐起來,手就要往鼠标手摸過去,被女孩給擋開了……
他過來把書輕輕往臺上一扔,摸出借書證放上去。
女孩微笑着,纖長的眼睫毛沖對面的男生撲閃幾下,可漂亮了,她輕聲細語問道:“同學,就借這幾本書是麽?”
溪言:“……”
他語注意力放在手機上,沒料到人家會問這麽句廢話,于是擡眼看過去,只淡淡“嗯”一聲,繼續看手機。
溪言撐着下巴,掃了一眼桌面上的幾本書,都是一些醫學教材和文獻。
醫學院的?
女孩把書拿過來,拿起借書證,似乎是欣賞了一下上面的證件照,然後才刷卡錄入……
電腦屏幕跳出男生的信息頁面,溪言的眼睛飄了過去。
女孩偷偷在鍵盤上按了Alt + PrS,快捷鍵截屏。
溪言:“……”
她重新看向電腦屏幕,稍微注意了一下信息。
果然是醫學院的,比她大了兩屆。
顧文瀾。
芳詞灑清風,藻思興文瀾。
人如其名,确實如皓月一般清朗隽永。
溪言的注意力在上面停留了一會兒,忽然聽見頭頂傳來一聲輕哼,淡描似的笑,頗有深意的樣子,溪言不太敢去細究這聲笑是沖着誰來的。
她收回視線,随便抽了本書翻開,直到前面的人離開。
女孩把保存的截屏找出來,頓時一聲慨嘆:“這人有點帥啊……不,很帥了!”
确實,溪言默默認同,連證件照都能拍得這麽端正,這輪廓五官得多萬裏挑一?
“哎呀!居然是醫學院的師兄!”女孩忽然小聲地喊了一句:“那以後穿着白大褂在醫院各個病房裏穿梭,肯定特別迷人。”
“不應該懸壺濟世才是重點麽?”溪言說了句。
女孩瞟她一眼,“你真掃興。”
溪言:“……”
——
就算明知道抓不住,她還是一意孤行了。
她的兩次出格行徑,為的是同一個人,有些事等不及你萬事俱備,你只有大膽一點,哪怕明知有風險,卻也心懷僥幸,想去看看那路的盡頭有沒有一扇門,在等你推開。
然後,繁花似錦。
挂電話之前,溪言還是問他想吃什麽。
他還是那兩個字,随便。
回家之前,溪言去了一趟超市買菜,又特意找了家花店,買了兩支百合花,插花的瓶子,以及兩個盆栽,一盆山茶花,一盆薄荷。
最後打車回去。
回到家又是一通忙活。
餐桌上把百合花擺上,陽臺裏又擺弄了一下盆栽,進來又給小金魚喂食,冷冷清清的屋子給添置添置,就顯得溫馨多了。
溪言洗完澡出來開始做飯,她手腳利索,切菜切肉,廚房裏油煙機輕微響着,她就做了兩個菜,一個湯,清蒸排骨,醋溜白菜,蓮藕湯。
怕他太晚回來吃不下味兒重的,所以做得清淡一些。
她給顧文瀾留了大半,又跑陽臺裏摘了幾片薄荷葉泡着,給他回來時喝,自己草草裹腹,回屋子裏備課去了。
顧文瀾什麽時候回來的她不清楚,只知道床的另一側微微下陷,一只手臂橫過來壓在她腰上摟着,她就醒了這麽一小會兒,迷迷糊糊又睡過去。
第二天起來,床邊的人已經出門了。
她到客廳看了一下,發現昨晚給他留的飯菜都給掃得幹幹淨淨,他連碗筷都給洗了放回原位,茶幾上泡的那杯薄荷水也都乖乖喝了下去……
顧醫生表現不錯,李老師的心情更是不錯,于是這天,放學之前她就給他發了條信息,依然問他今晚想吃什麽。
雖然他吃東西好像不太挑,做什麽吃什麽,特別不費事。
他沒回。
溪言只得按着昨天的食材,換了一種方式給他做。
紅燒排骨,清炒白菜,玉米骨頭湯。
弄完這些他終于回信息了。
——随便。
她睡覺之前依然給他泡了杯薄荷水,然後站在沙發邊上愣了一會兒,不知道他昨晚喝的時候有沒有摻點熱水,不會就這麽涼着喝下去的吧?
溪言回屋拿了張便簽,提醒他喝的時候加點熱水。
這才放心睡覺。
顧文瀾回來得很晚,那會兒她已經睡沉了,但還是被他弄醒過來。
他習慣回到家第一件事就是洗澡,這會兒靠過來時身上還帶着淡淡的沐浴露香氣,似乎還有微微的濕意,應該是他的頭發,洗了就這麽晾着,也不吹幹。
她手摸上去時,沾了滿手濕潤。
深夜,床上,溪言咬緊牙關,還是沒忍住哼了幾聲,壓抑的欲望從嗓子眼細細淌出來,“你能不能……能不能……”
什麽?
不知道。
就是覺得這人讨厭,煩人。
他又不吭聲,總是在這個時候他才會顯得特別深沉,也最接近那時候的狀态,孤傲,游離,混不在乎,讓人捉摸不透。
還精力旺盛……
事後他胸口抵着她的背摟着她,手臂越過她的腰捏着她的手心玩。
軟軟細細,白白嫩嫩。
懷裏的人骨肉均勻,膚質滑手,摸着跟絲綢似的舒服。
他忽然捏住她的手指頭,低啞的聲音從她腦袋側上方傳來,“該剪指甲了,撓人挺疼。”
溪言原本昏昏欲睡,被他一句話弄醒,怔了半天忽然說:“你有沒有……”
顧文瀾低頭,把鼻梁壓在她頭頂上,“嗯?有什麽?”
身後那人的心跳有規律地震動着她的背,“你有沒有特別喜歡的人?”
不知道是出于什麽緣故,她和他說話時一向不太刻意地去避諱什麽話題內容,想說什麽就說,想問什麽也直接問。
反正,她心裏有數。
他輕笑,回答得直接也自然,“有,我特別喜歡你。”
她橫了身後的人一眼,喃喃道:“德性。”
“你呢?”他撐起上半身,“就這麽嫁過來,拿我當暖被窩的?”
“我又不缺暖被窩的。”大概是入戲太深,有些大話她已經能做到信口拈來,所以這句話她是說完才意識到自己說了什麽,心裏一咯登。
果然,身後的人安靜了。
溪言困得厲害,等了一會兒也沒見他有什麽動靜,幹脆閉着眼睛漸漸入眠。
她醒時,顧文瀾又出門了。
這幾天他很忙,早出晚歸,越接近年關,估計急診病人也多。
周五臨放學前,何老師約溪言一塊兒吃飯,溪言有些猶豫,“走吧,我們家那位去外省出差了,我也懶得做飯,咱們去吃烤肉怎麽樣?”
溪言想了想,反正他回來得晚,吃完回去給他做飯也來得及,于是答應了。
這天她沒給他信息,反正他也是随便。
只是吃飯的時候她顯得心不在焉。
何老師發現她一直在看時間,笑着問:“怎麽?你有約會?男朋友?”
溪言愣了一下,微微點頭,“他工作忙,今晚得給他送飯。”
何老師“唉”一聲,“怎麽不早說?那咱們趕緊的,早點吃完早點回去。”
溪言緊趕慢趕,回到家已經9點了。
她急急忙忙進了廚房給他做飯,只是做完她才發現,他是回來過一趟的,只是又出門了而已,因為沙發上搭着他換下來襯衫和領帶。
次日周六,溪言去了一趟周禹家裏,去之前還給他父母打了電話,沒接,她直接過去了,但找了半天沒找到位置,跟人一問。
那人說:“這兒沒這個地址啊。”
溪言腦子一懵,趕緊給周禹打電話,這小子估計也練隐身術去了,不接電話。
一家子全沉迷隐身術麽!
溪言回到家已經中午12點了,把昨晚的菜熱了一下,随便塞了兩口就回屋睡覺,睡一覺起來又開始備課,改試卷。
直到屋子裏一片暗沉她看不清字了才回過神來,天黑了。
她腰酸背痛,揉着脖子爬上了床,打算躺一會兒休息一下。
只是躺上去沒多久她就迷迷糊糊睡過去了,這一覺她睡得沉,且長,忽然醒來時,她摸了手機過來一看,發現現在是清晨6點鐘……
溪言看着旁邊空蕩蕩的床位,愣了片刻,那邊的棉被并沒有動過的痕跡。
唔……
這位少爺是被氣到離家出走了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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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 這文可以改叫:顧醫生總是鬧脾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