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章節
子很挺,下巴線條很銳利。還是好看,只是好像差了點什麽。倒是在昏黃的燈影下,那模樣仿佛憂愁,我感到不忍起來,又道:“有時候心裏悶,說出來會好過一點,要是你不介意,我願意當你的聽衆。”
鞏令聞一笑,又看來。他擡起眉:“你特地搭讪我,任我帶你兜風,現在還陪着我在這邊喝酒,就為了聽我講心事?”
我笑道:“我特地搭讪你,是因為你好看。你忘記了,喝酒是我說要喝的,上山兜風是開心的事,就這樣子,還要為什麽別的嗎?”
鞏令聞張張嘴,似乎不知道該說什麽。過一下子,忽道:“怪不得陳嘩叫我不要理你。”
我道:“什麽?”
鞏令聞馬上道:“沒什麽。”就看我一眼:“我跟你單獨出來,陳嘩不會高興。”
我笑了笑,道:“那你高不高興呢?”
鞏令聞笑了。他單手撐住臉頰,歪過頭來,忽問:“你要不要猜猜我和陳嘩是什麽樣的朋友?”
我笑了笑,道:“還是你告訴我吧。”
鞏令聞笑起來:“我和陳嘩是好朋友……”一面說,一面整個挨了過來,看上去要掉下椅子。他說:“會上床的好朋友。放心,他還不是我男朋友,他不敢。”
不敢什麽?倒不難猜,大概礙于陳家人,這圈子裏也不是人人玩得起。我單手還住他的腰。他這樣熱情起來,我怎樣不會順勢而為?不是不會做的事,他與陳嘩并沒有約定,我與他更不講日久天長。最方便的一個投懷送抱。
可是他吻上來時,也不知道為什麽會遲疑,我想不出道理,還是摟住他,完成了一吻。分開時,他有點氣喘,擡起眼睛,帶着迷蒙的引誘。我心跳加快,不過又仿佛更冷靜。他看上去也不是真的迷醉了。然而他又湊上來,扯住我的領子。
鞏令聞仰起臉,親着我的下巴,兩眼輕垂:“帶我走,随便你做什麽……”
我頓了頓,按住他的手。他朝我看來,我便親吻他的額頭。他沒有說話,似乎呆住了。我輕聲說:“現在不可以。”
鞏令聞大概反應過來,微一擡眉,抽出了他的手。他的臉色不好看。我道:“我覺得你現在并不是很想跟我上床。”
鞏令聞一僵似的,倒是笑了兩聲,有點嘲諷似的:“葉先生怕惹事?放心,陳嘩還沒本事找你麻煩。不過我看也不是這個原因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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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笑道:“我的确不怕他。”我看着他:“你有心事。對我來說,上床不是為了發洩什麽,應該是一件很快樂的事情。”
鞏令聞不作聲,可是臉上隐隐變了變。他向後退,坐回原來的位子,兩手握住酒杯。他掉過臉,又收拾了神情。他扯出一個笑:“我陪你喝過了一杯,那現在能不能換你陪我喝兩杯?”
其實我并不很喜歡買醉這樣的行為,可是看他這樣子又哪裏能夠拒絕?我端起酒杯與他的杯子輕碰,微笑道:“樂意之至。”
一醉至天明。也不知道幾點鐘,一陣鈴聲響起來,十分堅持不斷掉。我感到睡意重,睜不開眼,被窩又暖和,也不願意起來。就伸手在枕邊摸到手機,随便按了下去:“喂?”
一個聲音響起來:“幸好你接電話了,不然我要報警了。”
我道:“你是哪位?”
那邊頓了一下,道:“我是章祈,已經這個時間了,你還不起來!”
我打開眼,瞧了一眼手機畫面,可不是他。我順便看了時間,下午一點半了。我拿起手機聽:“今天禮拜六,禮拜六不是早起的天。”
章祈不以為然:“就算今天禮拜一,一樣不是你早起的天。昨天你留我孤單到深夜,你也不知道愧疚。”
我笑道:“難為你特地打來怪我這個,好了,今天不會委屈你,一會兒吃個飯。”
章祈笑道:“我委屈才怪!倒是你,二話不說把人帶出去鬼混,不是告訴你了,他們不是一般的朋友。”
我道:“我需要更正,是他把我帶出去的。”
章祈不理我,自道:“你不知道,昨晚陳懋盛夫婦一去休息,陳嘩開始到處找人。當然我什麽也沒看見,又晚一點也走了。聽見說派對進行到清早,還有幾個人沒走,我有一個朋友也在,那一位似乎才回來,都看見陳嘩跟他在花園争吵,差點驚動陳懋盛夫婦,不過沒有出面也知道了吧。”
他道:“陳嘩剛剛回國,現在住在他父母家,本來他突然帶了一個人一塊回來,陳家夫婦就有點微詞,又整夜不歸。”
我不禁笑了。陳嘩就算了,想不到在娛樂圈子多年的陳懋盛這麽古板,一個男孩子整夜不歸,不做什麽傷天害理的事,怎樣要緊。況且鞏令聞與他們非親非故,還是客人。
聽見章祈問:“你笑什麽?”
我懶洋洋地道:“沒事。我們沒有上床,你不用擔心,我并沒有讓陳懋盛的兒子帶綠帽。”
章祈笑罵出來:“我才不擔心這個!咦?”就頓了頓:“你們沒有上床?”
我翻身起來。之前沐浴完太熱,就開了空調,吹了好幾個小時,溫度在這個季節已經非常低,光溜溜的皮膚馬上起出雞皮疙瘩。我找了一件睡袍套上,一面講電話。我道:“沒有。我們到山頂的酒吧,說了半天話,小朋友喝醉,又吐了,我也有喝酒,不方便開車,早上才叫車子下山。對了,他昨晚開了陳家的一輛車,現在還丢在山上,你朋友方便連絡陳嘩的話,告訴他記得去取車。”
章祈好笑似的道:“讓我朋友去提醒他?你讓陳嘩怎麽想?”
我忍不住打起了呵欠:“我早上八點才回家躺下。”
章祈仿佛無奈似的嘆道:“是是,真是辛苦你了。”
我跟他又聊了幾句,不過這樣耗手機電量沒意思,左右我下午也要出門一趟,幹脆說了一會兒到外頭碰面。我擱下手機,就去收拾。換過衣服,我在衣帽間戴手表,突然看見昨天戴出去的手表盒子空的。喝了整夜的酒,是我也有點疲倦,可能早上回來随便丢在客廳。
去了客廳,也沒有看見。我想了想,可能鞏令聞喝醉吵鬧時,不注意弄掉的。昨天他整個醉醺醺,酒吧又要關了,所幸半山那裏有一家汽車旅館,就到那邊去,但是也沒辦法休息,他一下子哭起來,又吐,半天才昏睡了。早上要走,他整張臉有點僵,不太好意思的樣子。
倒是,我把他扶上床時,他的皮夾掉了出來。我打開,就看見一張證件照,是國外大學的學生證,他根本不到二十五歲。他才二十歲。我不去思考昨晚他口說十五歲時候發生的事。這之後他只是喝酒,說陳嘩這幾天怎麽幹涉他的生活等等,半點不重提。
本來,也不太關我的事。
我開車出去,與章祈一塊吃飯。地點章祈決定,選在東方大酒店三十五樓的潇玥樓,吃的是湘菜口味,與其他湘菜館不同,食物擺盤十分講究精致,進駐酒店幾年,生意始終很好,好像今天這樣的假日,不訂位根本也不要想進去。幸好是我家酒店裏面的餐廳,臨時要一張桌子不困難。
自上次誤認了人,我再沒有到過這邊。現在李钊也不在二樓咖啡廳當服務生,他已經正式出道拍電影。後面何莉莉又替他談了一個牌子的代言,兩支精品廣告,就是今天,正巧是其中一支廣告的拍攝日。我會知道,倒不因為時時注意他,前天何莉莉來辦公室,順帶提起了。不然公司多少簽約的人,比李钊大牌的更許多,怎會特地記住他的行程。
我乘電梯上樓,在其中一層樓停住,門打開,外面站了一位短發女士,穿一身套裝,窄的長裙下面兩只腳踩了一雙黑頭高跟鞋,神情十分冷肅似的。我卻認得她,是我二姐。平日她忙于事業,就算到她家裏去也難得見一面,更不用說在她做事的地方,停的這一層也不是行政辦公樓。
我頓了頓,帶笑着打招呼:“二姐。”
我二姐面上半點不變,她點點頭,走了進來。她按下辦公室的樓層,看到上面另一個亮着的樓層燈,道:“去潇玥樓吃飯?”看我點頭,又說:“早上我和他們馬經理确認訂位名單,怎麽沒有看見你的名字?”
我不好意思地道:“是臨時的,只是吃飯,跟章祈,不談什麽事情。”
我二姐道:“那你又打電話給馬經理了是不是?又給人家添一樁事。”
我裝無辜:“電話不是我打的。”
我二姐道:“不要打給馬經理,他一大堆事情,每天面對不曉得多少客人,一個也不方便得罪。說過幾遍,你想在酒樓任何餐廳吃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