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寧正被淩沉緊緊地盯着,腦子都空了,不知道該說些什麽...只是順從的點了點頭...淩沉得到回應,還是不滿意,更用力的将人壓在書架上。
眼前的人傻傻的,像是受驚的小鹿,白淨的小臉上全是茫然,亮亮的眸子裏淩沉仿佛看到了自己現在的樣子,偏激,又無禮。
思及此,淩沉輕輕地親了親懷中人還泛着紅的嘴唇,軟下聲音到:“不是不讓你去學軍事,你若是喜歡,別說想學軍事,就算是想把我拆了看看都行,我只想你快快樂樂的選自己想做的事情,不要為我将就...”淩沉這話說的真心又苦澀,重來一次他只想将人好好護住,不要受委屈。
被淩沉這麽盯着,還被這麽哄着,寧正很沒出息的想哭,但他不能哭。
我不能哭,寧正想,可是忍不住了怎麽辦啊...
未受傷的胳膊慢慢地擡起來圈住眼前人的腰,将下巴擱在這人的肩膀上,緊緊地靠着,不想讓他看見自己犯紅的眼圈,“我現在雖不懂你的大事,但我一定會努力,跟上你的步伐,我一定能幫上你”。
淩沉看不見懷中人的臉,卻感到肩膀有點溫熱,心下了然,就這麽抱着他,一下一下地上下撫摸他的背給他順氣。
好一會兒,寧正調整好了情緒,從淩沉懷中擡起頭,輕輕地推了推他,淩沉順着力道将人放開了,仔仔細細地看了看他的臉,除了紅點沒什麽異樣,打趣道:“說好的來找個話本給你看,結果還惹你不高興了,本王給你賠罪好不好?”
倆人鼻尖抵着鼻尖,呼吸都交纏在一起,一說話都感覺會碰到嘴唇....寧正還是沒忍住,小幅度動了動,嘴唇擦過淩沉的嘴角...轉瞬即逝...
淩沉萬萬沒想到自己被寧正這麽小的動作撩撥了,身子立馬有了反應,不敢再抱下去,捏了捏寧正的耳垂放開了對他的鉗制,轉而牽起他的手,領着他找話本...
相比這二人的臉紅心動,書閣裏的淩霄簡直是沉浸在了知識的海洋中,張鳴隅講解這些軍事知識,引經據典,深入淺出,淩霄簡直聽到入迷。
張鳴隅雖是承淩沉的情才來為淩霄授課,但其實也是真的喜歡這個少年,聰明又有靈性,再難的陣法都是一點就透,舉一反三。下午的時間過得很快,掌燈時分淩霄就要回宮了,臨走前依依不舍地囑咐張鳴隅五天後千萬要記得繼續來教他,被淩沉踹上了馬車還在伸着頭告別。
張鳴隅莞爾,再三保證自己一定會守約的。
日子就這樣一點點地過下去,淩霄怕寧正無聊,派人收集了各種各樣的話本給寧正解悶兒,公務也搬到內殿裏的小桌上,頗有一種琴瑟和鳴的感覺..
.唯一讓寧正糾結的就是自他受傷之後一直和淩沉同塌而眠,一開始淩沉說怕他晚上睡覺碰到傷口不放心讓他自己睡,可是最近他的傷已然沒有大礙了,淩沉還是沒讓他走...
可是他上次提出要回去睡,淩沉非常內疚,問他是不是因為自己沒照顧好他生氣了。
寧正哪會生氣啊,再說了他受傷也不怪淩沉啊...
搞得寧正現在也不敢提回去睡的事,生怕淩沉是真的愧疚,只能就這麽住着....
“寧少爺,秦家三公子秦子宴前來拜訪,說是前來還您借予他的書。”
“秦公子?”寧正暗忖,他與秦子宴向來交好,此人才華橫溢,出身高貴,卻不自傲,自己月餘沒去誨學院,想必他是擔心找了個由頭就來了。
”請人去正廳,我換身衣服就來。”
秦子宴在正廳邊喝茶邊暗自揣摩該如何開口,自從燈會那日之後,外面傳得風風雨雨,有說淩沉和寧正不顧禮儀勾搭在一起的,也有說二人兩情相悅、情根深種的。
雖然被淩沉用手段壓了下去,但是他卻一直在擔心。寧正不是那狷狂的人,雖為人清冷,不熱衷于交際,但是人卻多才知禮。若說寧正和淩沉之間有不為人知的事情,想必也是淩沉逼迫!本想着在學院讀書的時候找機會問問,若是自己能幫上忙,一定會出手相助的,可是寧正竟然受傷一直沒再去誨學院。
思來想去,只能自己來見他了。
寧正剛邁進正廳,秦子宴就迎了上來,二人好久不見,自是許多話要說。秦子宴看他身體并無大礙,也稍稍放心些,向他說起誨學院最近發生的趣事和夫子所傳授的內容...
“你在王府...過的如何?”秦子宴考慮再三,只能這麽側面的打聽了,問的太直接也怕寧正多想。
寧正只當秦子宴是擔心他在王府受委屈,微微一笑,道:“王爺對我很好,下人們對我也都很尊敬,你看我這傷,一天比一天好,再過幾天我就能去誨學院繼續學習了。”
誰知秦子宴并沒有被寬慰到,反而更擔心了。他也能看出來寧正說的是真的,就他身上穿的這衣服的料子,一看就非常物,再看這面色,紅潤有光澤,比之前在誨學院還要好,看來精神是真的很好...可是寧正越好越說明他現在和淩沉殿下...關系匪淺...就是不知二人私下如何...自己這朋友雖然聰明,可那淩沉縱橫朝堂,可是只老狐貍,聽說去年戶部尚書為了三皇子而暗中謀害淩沉,被淩沉将他整個家族連根拔起。面對這樣的人,寧正真的能全身而退嗎?
寧正見秦子宴還是很擔心他的樣子,心中也是溫暖,自父親去世後他雖挂靠淩沉這邊,但其實沒人把他當回事,就算是淩沉以前對他也是不冷不熱。他性子清冷,別人瞧不上他的家世,他也不熱絡和別人的往來。和秦子宴純粹是因為在誨學院一同讀書相識,秦子宴并不因為他父母早逝無家世依靠而輕視他,也不因為他和淩沉有往來而有別的心思。
寧正握住秦子宴手腕,眼神堅定:“秦兄不必擔心,我雖年少,但也并非無知之人,他日...他日此處無我容身之處時,我自會為自己打算。”
秦子宴看着這抓着自己的手,細長白嫩,也就是中指關節處有些繭子,想必是長時間寫字所導致。指甲修剪的短短的、圓圓的,泛着健康的粉色,想來是真的過得不錯。既然如此,自己也沒必要讓他知道太多事,秦子宴想。“你我情誼在此,我自不會疑你,他日...他日若有人欺你,我定會助你。”
“情意?什麽情意?”淩霄手指一下下敲着桌子,語氣古怪,暗衛跪在桌前,不知該不該回答。江成寬見淩沉臉色不好,向前一步勸到:“寧少爺一直在誨學院學習,為人不驕不躁,聽說那秦家公子也不是蠻橫之人,想來二人在學院一同讀書,同窗之誼還是有的。”
“是麽?”語氣沒任何起伏。
“.......”江成寬也是無奈,自家王爺在朝堂上舌戰群儒那也是條條占理,今天怎麽就鑽牛角尖呢...
淩沉也知道寧正的心,信他只對自己有情,可那個秦子宴說的那叫什麽話!什麽兩人的情意,這是同窗之人應該說的嗎!淩沉完全曲解了秦子宴的意思,人家明明說的是情誼啊!
秦子宴,冤。
淩沉不欲再想,吩咐暗衛去調查秦子宴,起身出去尋寧正。
此時的寧正正在自己的小書房裏寫寫畫畫,他的肩膀傷口已經愈合,雖然不能用大力,但是寫寫字還是沒問題的,秦子宴一來讓他想到了燈會上的事,自然想到了自己一眼看中的花燈...聽說花燈是要送給心儀之人的...
淩沉找到寧正的時候看到的就是他在桌前抿嘴思索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