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回歸現實四

顏驚鴻端詳着雲知夏的臉,視線掠過長眉落到了那雙強作鎮定的眼睛上——她沒有看他,戒備而猶疑。

雲知夏并不傻,應該能聽懂他話裏的暗示。

但這戒備和猶疑卻并沒有持續太久,她突然嗤笑了一聲,她這樣一笑,顏驚鴻就明白了,她想若無其事的把這個話題揭過去。

“這故事不賴”雲知夏故作輕松:“改天我得讓溫影後帶我回去認個祖歸個宗。”

眼看這不經事的小屁孩打定主意不聽、不看、不問,強撐現世安好,顏驚鴻嘆口氣,無可奈何地說:“先去看比賽吧。”

雲知夏被顏驚鴻剛才的一番暗示堵得心口發疼,此時巴不得趕快去個鬧騰的地方,想都沒想就點頭同意了。

兩人走出休息室,沿着花園小路往賽場走,遠遠的,已經能聽到賽場那邊的歡呼聲,看來業餘賽馬已經開始了。

眼看就到了觀衆席的入口,雲知夏卻停住了腳步,像是突然對入口處的階梯欄杆産生了莫大興趣,用一根手指不停的摳着。

“我住院四天”雲知夏還在摳木質欄杆:“老雲一次都沒出現,溫影後說他在忙,你知道他在忙什麽嗎?”

顏驚鴻垂眼看她頭頂上的發旋,小小的發旋似乎都在傳達主人的惶恐不安——這是株自小被小心呵護在溫室裏的小嬌花,還不知道她的溫室已然風雨飄搖。

“瞎想什麽?”顏驚鴻摸了摸那個看起來可憐兮兮的小發旋:“誰都跟你這麽閑?”

雲知夏一聽顏驚鴻這語氣,自覺聽出了老雲沒什麽事,一顆幾乎要沉到底的心開始緩緩回歸。

她似乎開心了些,不僅看完了比賽,賽後還頗有興致的騎馬越了兩圈障礙。

瘋玩一上午,賓主盡歡,中午吃過豪華自助餐,雲知夏卻突然開始發難。

“這位同學”雲知夏晃蕩到王哲面前:“才發現,我好像沒邀請你吧?怎麽,過來吃霸王餐?”

一向大方的雲知夏突然故意找茬,王哲直覺不好,卻依然腆着臉笑道:“都是朋友,一塊兒過來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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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位同學是我朋友?”雲知夏有意瞥了陶陶一眼。

陶陶一向讨厭王哲,立刻接話:“臉皮可真厚。”

王哲黑了臉,被冒犯般用力一拍桌子,想趁機遛了,卻被雲知夏扣住肩膀:“這就走了?”

王哲怒目而視:“這是黑店嗎?還扣着不讓人走?”

“哪能?”雲知夏扣住肩膀的手不動:“給了錢就能走,馬場雖小,也不能任人吃霸王餐不是?”

雲家馬術俱樂部的入會費都要三十萬,王哲現在哪裏拿得出,眼見雲知夏不依不饒,他也急了:“明明是你邀請我·····我們來的,你這是欺詐!”

雲知夏冷笑:“我是邀請了一部分同學來玩,但我之前說得明确,是邀請‘探過病’的同學,包括你嗎?”

王哲臉皮比城牆厚,毫不猶豫就說出“我也去了”,這下,本來旁觀看熱鬧的雲知夏死黨們不幹了,紛紛罵他不要臉,甚至有人當場拿出買花束、水果和禮物人的名單,直接打臉。

王哲算看出來了,這就是個局,專門設計他。

“雲知夏,我沒惹過你吧?”王哲變臉猶如翻書:“我還挺喜歡你,你幹嘛非找我茬?”

雲知夏還沒說什麽,陶陶先嘔了一聲:“你也配,還敢喜歡小夏!”

本來置身事外的顏驚鴻都忍不住冷冷看了王哲一眼。

“沒事的都先去外面玩吧”雲知夏環視四周,語帶暗示:“這麽多人看着,王大少轉賬不好輸密碼。”

衆人哄然一笑,沖着王哲連“噓”帶“噫”,噓得王哲臉色由紅轉紫、由紫轉青,之後大家紛紛站起身往外走,把主場單獨留給雲知夏。

顏驚鴻走過她身邊時,突然往她手腕上扣了一個碧色手镯,觸感冰涼,再去看時,卻已經不見蹤影,只剩皮膚上一圈碧色花紋。

“別太過火”顏驚鴻不知道為什麽看了王哲一眼,皺了皺眉:“我在外面。”

雲知夏沒問手镯是什麽,她挺喜歡,擡起手腕看了又看,笑了:“嗯。”

餐廳裏只剩下兩個人,牆上的電視正播放着娛樂新聞,令氣氛不至于太過凝滞。

王哲跟雲知夏差不多高,瞪着一雙三白眼,眼尾的眼皮向下耷拉,小小年紀就一副被酒色掏空的腎虛樣,此時他看着被“清場”的餐廳,臉頰緊繃,以為雲知夏要動點“私刑”。

“你······你別亂來啊”王哲掙紮着想要後退:“別以為我不敢揍你!”

雲知夏樂了:“就你啊?”

她将餐廳清場,當然不是王哲想的那樣要動“私刑”,而是因為後面會提到唐莎,王哲嘴裏肯定沒什麽好話,女孩子的聲譽經不起這張臭嘴反複糟蹋,她不想唐莎以後擡不起頭。

“就先轉三十萬吧”雲知夏收緊扣住他肩膀的手。

王哲色厲內荏:“雲知夏,你別他媽的狂!真以為你們家能一手遮天啊!”

雲知夏長眉一挑:“這話說的,真當自己是無辜又可憐的小白菜了?我們家是不能一手遮天,但你能啊。”

別的不說,逼得幾個又窮又虛榮又懦弱的小女生走投無路這種事,他業務熟練。

王哲大概是見說不通,狗急跳牆的扭身就要給雲知夏肚子一腳,雲知夏哪會被他踹到,輕巧一避身,屈膝頂上了他側腰。

雲知夏不再廢話,直接說:“王哲,今天的事我可以不追究,但你要向唐莎公開道歉,把所有诽謗的信息都删除,否則,現在就轉三十萬。”

痛得哎呦哎呦的王哲總算明白雲知夏今天這通無名火是為誰了,簡直覺得莫名其妙:“唐莎,你就為她,值當嗎?你還真把她當回事?”

“唐莎跟你說什麽了?說我欺負她了?她跟你說我送她包來着嗎?那種貨色,不是為跟她上床誰會送她禮物,還特麽的裝純,你也別被她騙了。”

雲知夏服了這種邏輯:“你送她包的時候說過是要追她嗎?還是說過是要睡她?”

“誰他媽要追她?”王哲滿嘴不是人話:“那婊。子沒腦子嗎?我說是做個普通朋友她就信?普通朋友能送那麽貴重的禮物?反正她早晚都要給人睡的,沒準都已經被睡過了,給我睡一次怎麽了?”

雲知夏終于忍無可忍,一拳砸在了王哲喋喋不休的嘴上。

“反正你早晚要被人揍的,沒準都已經被揍過了,被我揍揍怎麽了?”雲知夏活動手腕,又一拳頂在了王哲胃上。

王哲佝偻起身體,脫力般跪倒在地,沒了聲。

雲知夏心裏一咯噔,湊近想看看他怎麽了,結果剛一靠近,本來帶死不活的王哲突然伸手拽住了她手腕,還擡起頭一臉詭異地沖她笑。

雲知夏覺得不對勁,剛要甩開他的手,一股熟悉的巨大吸力傳來,周圍空間開始像漩渦一樣變形,雲知夏連一句髒話都沒來得及罵出來,就一陣天旋地轉,徹底失去了知覺。

空曠的餐廳裏,只有娛樂新聞還在繼續播報,兩人全都癱倒在地後,節目突然臨時插播了一條重磅消息——博望娛樂創始人雲望罹患肝癌,溫傾歡對此暫未回應。

作者有話要說:

感謝收藏和評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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