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隔音】
莫凡走的時候是臭着臉的,回來的時候臉色更臭,大刀闊斧地坐下來黑臉吃東西。
司昭廉倒是春風滿面,嘴角含笑的樣子,接過紀陽手裏的刷子,再次站到烤架邊兒烤東西。
紀陽和衛末霖的視線在二人之間徘徊一陣,還特意看了看司昭廉臉上有沒有傷痕。
“聊這麽久啊,”紀陽打趣道,“我們還以為你們又打起來了呢。”
衛末霖附和:“要是再不回來,我們都考慮要不要去拉架。”
莫凡不吭聲,一個勁兒地吃東西,腮幫子用力嚼着,仿佛嚼的不是肉,而是欠揍得某人。
司昭廉說:“哪兒能呢,我和莫哥确實有點兒小矛盾,但上次是我不對在先,剛剛就是去給莫哥道歉了。”
道你大爺的歉。
莫凡把竹簽撇斷,往垃圾桶裏一扔,“這排骨誰烤的?肉這麽幹,是想膈死誰?”
禾嶼面紅耳赤,弱弱舉手,“是……是我,不好意思啊莫哥,我第一次烤,沒有掌握好……”
“………”朋友的男朋友不能為難,莫凡沒說什麽,不冷不熱地哦了一聲。
紀陽失笑,摟着小男朋友,“誰讓你吃那個了?一看就烤焦了你沒長眼睛非得吃?怪誰?”
“怪我沒上眼行了吧。”莫凡肆無忌憚怼發小。
小周和林肖把司昭廉剛烤好的排骨和蔬菜拿過來,小周挺安靜的,少言少語,默默地幫莫凡倒了杯茶。
林肖穿着司昭廉的衣服不冷了,殷勤地往莫凡身上湊,不害臊地摟着他的肩,“莫哥,吃這個。”
莫凡看了一眼林肖身上的衣服,把摟在自己肩上的胳膊扯開,“從現在起你不用跟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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紀陽和衛末霖四人同時看過來,何薰冉和禾嶼眼裏都有探究和好奇。
林肖一愣,見莫凡神色冷然,有些無措,不敢有平時的黏糊勁兒,“莫少……我做錯什麽事了嗎?”
“你有新主子了。”莫凡冷笑一聲,目光睨向專心燒烤的男人,“司少對你一見如故,剛剛求了好半天,但我把你讓給他。”
林肖眨眨眼,轉頭看向司昭廉。
與此同時,司昭廉也擡頭朝他們這邊看過來,和林肖對視,露出一個安撫的笑容。
莫凡冷眼瞧着司昭廉的溫柔笑意,朝林肖說,“用不着巴結我了,去伺候你新主子。”
司昭廉像是回應莫凡的話一樣,出聲道:“林肖,過來。”
林肖在這個行業裏混了這麽多年,看人臉色、感知情緒是最基本的功底。
他察覺到司昭廉和莫凡之間很奇怪的氣氛,上班上一半突然換老板,還是老板在氣憤之下說的,真實性實在有待考量
所以他沒動,仍站在莫凡身邊,猶豫不決地問:“真的嗎?”
莫凡不耐煩:“我騙你幹什麽?趕緊滾。”
“林肖,過來幫我,肉快糊了。”司昭廉說。
林肖見莫凡态度堅決,放下心來朝司昭廉走過去,二人不知說了什麽,司昭廉一臉溫和,很快林肖也恢複了笑容,站在男人身邊幫忙,一臉愉悅。
兩個都是圈裏的貴少,一次睡倆,這可是天兒掉餡餅兒的事,回去夠吹好一陣的了。
紀陽吹了一個口哨,揶揄道:“怎麽回事兒啊?莫少什麽時候這麽慷慨了?自己的東西也會送給別人,還是不對付的死對頭。”
莫凡喝了一杯酒,冷嗤道:“他求着要我用過的東西,他上趕着要,我又有什麽給不起的?”
“不過好奇怪,”何薰冉說,“末霖告訴了他可以帶人,他卻偏偏不帶,來找莫哥要人。”
衛末霖笑了笑,給莫凡滿上,“确實好奇怪,他就跟故意找茬一樣,莫凡, 他在故意膈應你呢?”
“我怎麽記得,你叫司昭廉來是為動手那件事賠罪?”紀陽晃着杯子裏的啤酒, 另一只玩兒着禾嶼細長的手指,“這就是你們道歉的方式?讓他白嫖一個鴨子?”
衛末霖樂不可支, “挺新鮮,以前咱們單身的時候都沒這待遇。”
莫凡煩躁,“滾蛋!”
他們這麽熟悉,莫凡自然聽出來插科打诨下的深意,也能感覺到發小們察覺到他和司昭廉之間的不為人知的糾葛,絕對不止單純的矛盾這麽簡單。
但莫凡沒提,紀陽和衛末霖也就不問,或者說他們在等着莫凡主動交代。
———可這要怎麽交代?
被人上這種事,莫凡難以啓齒,哪怕是從小一起長大的發小也不行。
所以只能揣着明白裝糊塗, 莫凡假裝聽不懂他們的試探,他們假裝看不懂莫凡和司昭廉微妙的氣氛。
第二天要早起爬山,他們沒有玩兒到很晚,衛末霖掐着時間,剛到十一點就說收工早點休息。
他們喝了兩箱啤酒,紀陽負責結賬,留在最後和老板算錢結賬。
何薰冉平時不熬夜,這會兒困了,哈欠連天的, 衛末霖摟着他走在最前面,邊走邊說:“明早要不要看日出?”
“我都行,”司昭廉回答,“看莫哥和陽哥的吧。”
莫凡直接說:“你們要看就看,反正我不看,我起不來。”
“行,反正八點集合。”衛末霖說,“我等會兒問問紀陽。”
莫凡嗯了一聲,往房間裏走,身後響起林肖甜膩膩的聲音———
“司少,你是沒興趣還是起不來啊?”
“在俄羅斯的時候和不同的朋友看過很多次了,确實是不太有興趣。”司昭廉反問,“你想看嗎?”
林肖沒有料到司昭廉會反問他,鴨子的身份是寵物也是工作,他們不能有自己的想法,工作性質就是陪好老板最重要,那些有錢人也不會在意鴨子的需求或者想法。
林肖是這個圈裏的老人了,自然聽明白司昭廉态度,後面只是順口一問,他的身份不能越界的道理。
“我沒看過,倒是想看,”林肖感慨道,“可是我還得伺候您呢, 肯定起不來的,下次吧。”
司昭廉捏了捏他的臉,在耳邊親昵地說了兩句什麽,引得林肖直笑。
林肖平時說話就帶着一個股甜騷勁兒,莫凡被讨好的時候不覺得,這會兒聽着他們的對話,那聲調落在莫凡耳朵裏越發刺耳。
相比之下小周的安靜純粹更符合他心意。
衛末霖聽見他們的談話,笑罵道:“明天還爬山呢,你們兩個注意點兒,保留體力懂不懂?”
“你在搞笑嗎?”莫凡牽着小周推開房門, “幹兩炮而已,還不至于爬不了山。”
衛末霖:“誰關心你們了!我是說你們倆的小情兒!”
“誰說爬山帶他們了?”莫凡側頭睨了一眼司昭廉,冷笑道,“林肖,好好伺候司少,把你看家本事拿出來,可千萬別讓他不盡興。”
司昭廉的房間在莫凡隔壁, 林肖正要回話,司昭廉先一步回答,“放心莫哥, 我一定會物盡其用的。”
物盡其用。
這是他第二次在莫凡面前說這個詞, 可暗指的意思全然不一樣。
莫凡進了屋,今晚發生的種種讓他的情緒遲遲靜不下來,木板房不膈應,隔壁關門的聲音傳過來,莫名煩躁。
他不爽自己總是被司昭廉拿捏,更不爽自己的東西就這麽随随便便被人搶走。
還不爽……
“莫少,”小周的聲音軟軟的,詢問道,“要洗澡嗎?”
莫凡抹了把臉,坐在床上抽煙,“你先洗。”
小周明白了,進了浴室。
莫凡靠在床頭,火光燃燒着煙紙,牙齒咬着濾嘴,煙霧從唇縫裏不斷地飄出,口腔中嗆鼻的煙味讓他自然而然地想到了不久前的那個吻。
熱辣, 滾燙,熾熱。
極具荷爾蒙的糾纏,像極致的色彩碰撞,在純黑的背景板中浪出斑斓的顏色,宛如從地面高高射 出的煙花,綻放出無與倫比的高 潮。
不得不說司昭廉真的很會利用東西留下記憶點,他知道莫凡抽煙, 用唇舌把煙霧還給莫凡,以嘴渡氣,在火辣的刺激中攀至巅峰。
一根煙而已,莫凡卻抽得燥熱難當,司昭廉的喘息似乎還在耳畔,呼吸中帶着無盡的灼燙,像是灑下的火星,激起戰栗。
莫凡睜開眼,看到小周蹲在床邊,一只手搭在他腰間的皮帶上。
小周洗完澡身上帶着水汽,屋內開了空調,只穿一件單薄的浴袍也不覺得冷,皮膚白淨,眼睛濕漉漉的,又黑又亮。
不同于林肖的外放,他是一個很內斂的人,不會主動惹事,又會在本職工作內把人伺候得很好。
他跟着莫凡好一陣了,也不算跟,就是之前莫凡比較喜歡點他,各方面都照顧得很舒服,床上也很契合,不會騷 得太過,又會讓人欲望高漲。
“莫少。”他輕聲喊道。
莫凡把最後一口煙吸盡,将煙頭按在煙灰缸裏,嗓子有些啞,“用嘴吧。”
“好的,”小周解開皮帶,拉下拉鏈,軟軟地說,“我幫您。”
褲子脫下,莫凡感受到小周十指的柔軟,仰頭嘆息一聲,摸上他臉頰,指腹揉了揉紅潤的嘴唇,帶着鼓勵。
小周低下頭,嘴唇正要碰上時,突然隔壁“咚”了一聲,很明顯的動靜,讓小周下意識地縮了一下。
莫凡靠在床頭,這個動靜在耳邊更加明顯,他眉心微蹙,意識到什麽之後睜開眼。
緊接着是床墊“咯吱咯吱”的動靜,林肖時叫時喘得聲音隔着木板清晰地傳進這邊二人的耳裏。
小周愣住,沒想到這麽不隔音,雖然他們對這種事見怪不怪,但是聽這種還是第一次,臉頰微微發燙。
“莫少……”小周有些無措地喊他,意思是詢問着要不要繼續。
莫凡沒回答,冷冷地看着他,眼底的欲色減半,醞釀着山雨欲來的風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