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禮物】
司昭廉的party是在莫凡的酒吧裏舉辦的,先開始莫凡還不知道,直到頭一天司昭廉發來請柬,那地址熟得不行,然後打電話去問酒吧經理才知道的。
為了不影響酒吧生意,重新裝修的速度很快,一切費用顧笠負責,十多天就完工了,比之前的樣子更氣派精致,是下了功夫的。
之前打架那事兒的目的所有人心知肚明,莫凡見顧笠态度這樣好也沒有多計較什麽,生意場上的人都是這樣,睜一只眼閉一只眼,多個敵人不如多個朋友,孰輕孰重拎的清。
前段時間莫凡一直被司昭廉糾纏着忙于工作,這也是他在裝修好後第一次踏進酒吧,盡管之前酒吧經理給他看過照片,可紙醉金迷的娛樂場所得親臨才能最為直觀的感受。
大家都是年輕人,自然玩兒的是夜場,莫凡到的時候場子已經熱起來了,舞臺重裝得比以前更大,DJ在上面打着歌,所有人跟着曲調的律動一起唱着鬧着,舞池的男男女女貼在一起,沉浸在瘋狂之中。
莫凡一眼就鎖定了司昭廉,沒辦法,他太耀眼了。
司昭廉在舞池的C位,穿着一件騷氣的酒紅色襯衫,那頭金發在燈光下華麗璀璨,是斑斓缤紛中唯一純淨的靓麗。
以前他的頭發都挺長的,後面留着狼尾,劉海垂在額間,俊美之中貴氣十足,狹長的眼尾透着不近人情的冷冽,但那雙琥珀色的眸子永遠帶着盈盈笑意,嘴角漫不經心的弧度沖淡了他身上的冷漠感。
今天再見,司昭廉把頭發剪了,狼尾沒了,變得幹淨利落,劉海也短了一些,露出了深邃的眉眼,整個人看上去精神又挺拔。
“哎,凡子來了。”
莫凡的肩膀被紀陽摟住,緊接着一杯酒遞過來,“這麽晚才到,我還以為你不來了呢。”
“在家閑着也是閑着,”莫凡跟着紀陽走到卡座,朝衛末霖點了個頭,“況且你們都來了,喝酒的人都找不到,我就勉為其難過來喝酒吧。”
“說得好像你就只是過來喝酒似的。”衛末霖失笑,轉而一看見莫凡兩手空空,“你沒給人家帶禮物啊?”
莫凡反問:“我帶禮物幹什麽?他想一出是一出,誰過兩個生日的?明明生日就過了,還厚着臉皮又舉一次,我還帶什麽禮物?”
“什麽生日?” 紀陽看向衛末霖,“今天是司昭廉的生日啊?”
衛末霖:“不知道啊,不是吧?他生日不是過了嗎?那時候還沒回國,在國外過的。凡子,司昭廉說今天是他生日啊?他逗你呢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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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開始莫凡也覺得是司昭廉胡編亂造的借口,但他根據司昭廉的出生日期查了一下農歷生日,确實是今天沒錯。
莫凡問:“他給你們說今天是什麽party?”
“他的複傷party啊,”衛末霖拿起酒杯灌了口酒,“他受傷這段時間可老實了,打着養傷的借口,任何人約他都不出來。據說每天朝九晚五地到公司,下班後就找不着人了。一問就是在養傷,有兩個商業酒會需要他出席都沒來,說傷口有點深,不能喝酒,醫生說不能熬夜。”
說到這,衛末霖笑了,“我尋思着他是傷了手臂,怎麽搞得像海王從良一樣。”
莫凡眸光微動,沒接這茬兒,看向在舞池裏跳舞的男人。
看來司昭廉只給他說了今天是農歷生日。
看來那段時間,司昭廉是真的老老實實在他家做着家庭煮夫的角色。
司昭廉跳出了汗,灼灼燈光在他俊美立體的臉上浮上一層柔光,刀削斧鑿般的臉看上去柔和不少,旁邊長得還不錯的男孩兒和他頻頻互動,身體貼在一處,臉挨着臉,下一秒就要親上去一樣,看上去倒是般配得很。
莫凡眯了眯眼,問發小:“那你們說什麽禮物?”
“人家為了你受傷,這會兒舉辦恢傷party,你不得準備個禮物感謝一下?”紀陽靠在椅背上,想到什麽,好奇地問,“前段時間,你也約不到人,不會一直和司昭廉鬼混在一起吧?”
“……”莫凡一噎,“說什麽屁話?我天天談業務,你不知道?”
“正因為這樣才反常,”衛末霖感慨,“你是什麽人啊?一年三百天都混跡酒場,這下突然從良,天天待在公司、約人談業務,真有點兒不習慣。”
莫凡餘光黏在司昭廉身上,笑罵:“滾蛋。老子就該天天花天酒地是吧?”
他們正聊着,一聲甜膩膩的“莫少”插進來。
莫凡一回頭,只見顧謹端着酒杯站在旁邊,臉上的傷已經好了,又恢複了以前的精致靓麗,笑容溫和,“恭喜酒吧重新開業,祝往後一切順利。”
“哎,這不是顧謹嗎?”紀陽笑了笑,“今天你也來了?你哥呢?這種場合,他不出現一下?”
顧謹笑吟吟的,“我哥在國外,收到司少的請柬後叮囑我今天一定要來,多給莫少和司少敬幾杯。”
莫凡懶懶地端起酒杯,也算給了顧謹面子, 意味深長地說:“這酒我喝了,只要以後少來我酒吧打架就行了,你說呢?”
顧謹熟稔的在莫凡身邊坐下,“莫哥,瞧你說的,又不是我打架,是別人欺負我。好啦,我再敬你一杯,謝謝你那天為我解圍。”
“一杯不行吧?”莫凡的胳膊搭在沙發上,不像以前那樣摟着他,似笑非笑地說,“是不是得代表你哥和顧家再喝兩杯?”
顧謹笑容變得有些勉強,“莫哥,你知道我酒量其實不太……”
“感謝就這點兒誠意啊?”莫凡嘴角噙着笑,雲淡風輕地反問。
紀陽和衛末霖都沒出聲,在一旁看着好戲。
顧謹靜默須臾,笑道:“沒有呢,既然莫哥讓我喝,肯定是要喝的。”
他将杯中的酒幹掉,又倒了兩杯一飲而盡。
“莫哥,”顧謹嗆了兩聲,嗓子發啞,難受得緊,“我……喝完了。”
這不是普通的酒,是濃度很高的威士忌,就連紀陽和衛末霖這種酒量很好的人都不敢一口氣連幹三杯,更別說顧謹這種酒量一般的人,喝醉是必然的事情。
但顧謹不得不喝,來酒吧之前顧笠給他打過招呼,如果莫凡怎麽樣為難都要受着,畢竟是他們利用別人在先,酒吧砸成那樣出錢修理是應該的,這筆賬并沒有因為這點兒錢畫上等號。
顧謹想了很多種莫凡折磨他的方案,甚至是當衆羞辱他之類的,不過現在看來,莫凡選了最輕的一種。
三杯威士忌換不計前嫌,很值。
莫家是他們得罪不起的。
莫凡瞧着顧謹當即紅起來的臉蛋,擡手摸了摸,“做得不錯,以前是小看你了。”
“哪有……”顧謹嗓子火辣辣的,身體因為濃烈的酒精開始燒起來,倒在莫凡身體上,黏糊糊地說,“莫哥,別生氣了……”
莫凡坐着沒動,手指都沒擡一下,轉頭想找酒吧經理把人弄上二樓房間睡覺。
一道頗具壓迫性的身影籠罩過來,莫凡擡起頭,對上了司昭廉滾燙的目光,下一瞬,他露出笑容,喊了聲“莫哥”。
莫凡挑了挑眉,剛要開口,另一道身影飛奔過來,沖進司昭廉的懷裏。
“司少,舞還沒跳完你怎麽就走了呀!”男孩兒氣息還沒勻,說話帶着喘,小臉兒紅撲撲的,眉眼飛揚,雙手緊緊圈着司昭廉。
———是剛剛黏在司昭廉身上跳舞的男孩,長得細皮嫩肉,乖巧可人的,以莫凡多年睡人的經驗,在床上是那種又純又騷的類型。
“我不跳了,過來歇會兒,”司昭廉下意識地想掙脫,看了一眼莫凡懷裏的顧謹,由着男孩纏着自己,在旁邊坐下,拿起桌上的杯子灌了口酒。
莫凡面無表情:“那是我的杯子。”
“是嗎?沒注意。”司昭廉用指腹擦了擦嘴,“還你。”
“我不會用別人用過的東西。”莫凡沒接杯子,另外去拿了一個新的。
司昭廉聽出他言語中的刺兒,“嫌棄別人的前提是自己的東西得是‘新’的,是吧?”
莫凡目光驟然變冷,辛辣的烈酒刺激着味蕾,“你什麽意思?”
司昭廉笑了笑,“沒什麽意思,我随口接話而已。莫哥你知道的,我最不會說話了。”
紀陽揶揄,“咱們都知道司少情商高,懂分寸,進退有度。怎麽在莫凡面前就不會說了呢?”
“是我總惹莫哥生氣,”司昭廉端起酒杯,“莫哥,我敬你一杯,謝謝你今天能來。”
莫凡沒理他,自顧自地端起酒杯仰頭喝下。
司昭廉也不尴尬,喝了一口酒,和身邊那個漂亮男孩說話。
衛末霖将這一幕盡收眼底,笑着小聲問莫凡:“哎,你們怎麽回事?鬧矛盾了?”
“沒有啊,本來就這樣,”莫凡臉色冷冷的,睨了他一眼,“我和他只是炮友,你們是不是想多了?”
“只是炮友啊?”紀陽湊過來,同樣壓低聲音,三個人湊一塊兒像在商量做壞事一樣,“只是炮友你把他拉進我們的私人聚會?”
莫凡:“我那是為了——”
“只是炮友他幫你打架受傷?”紀陽說,“那晚我可在場,看得清清楚楚呢。”
“你看清楚個屁!你他媽明明喝醉了!”莫凡不耐煩,顧謹又靠在身上,更加火大。
他叫來酒吧經理把顧謹帶上二樓房間睡覺,然後聽着衛末霖和紀陽聊天,有一搭沒一搭地喝酒,時不時插幾句嘴,只是餘光不受控地往旁邊瞟。
很快紀陽被人叫走了,衛末霖有家室的人也不能玩很久。
發小們陸續離去,卡座這邊只剩莫凡,還有司昭廉和那個男孩。
現場很吵,與其說是司昭廉的複傷party,倒不如說是找了個借口,把朋友們聚在一起玩兒,今晚所有消費都由司少買單,幾萬、十幾萬的酒像水一樣喝。
莫凡長得帥,又沒有伴兒,不少人湊過來找他喝酒、暗示今晚是否可以進一步發展。
按理說這種場合他是如魚得水,信手拈來,可是不知怎的,他并沒有接茬,酒是照喝,但并未接受更進一步的親密。
動感的音樂沖擊着耳膜,司昭廉大概是故意的,一直摟着男孩說話,也沒有離開的意思。
音樂暫停的空檔,男孩兒甜膩膩的聲音斷斷續續地傳過來———
“司少,今晚一起嗎?”
“……不是啦,我是舞蹈生,我的腰很軟的,你試試就知道了。”
“我天天都在保養的……嗯對,提臀訓練每天都做,和外面那些松的不一樣。”
“你想玩兒什麽都可以,我沒有要求的,cosplay……還有……”
司昭廉一直坐得很老實,雙臂放在椅背上,只是低頭與男孩說話的姿勢,全程都沒主動,只是嘴角若有若無的笑很容易讓人誤會成接受。
莫凡目不斜視地盯着舞臺的表演,後槽牙磨了磨,又灌了一口酒。
“大家都是出來玩兒的,知道你技術好,讓我感受一下?”
餘光中,男孩的手在司昭廉的腰腹上摸着,漸漸往下,纖細的手指摸到了皮帶的位置,身子貼得越發近,另一只胳膊纏在司昭廉的胳膊上,嘴唇幾乎要吻上去。
男孩兒确實想吻了,只是嘴唇還沒碰到,衣服後領就被人大力地提着往後拉,然後一陣天旋地轉,短短一秒之間,他從司昭廉的懷裏摔倒了另一側沙發上,頭暈眼花,沒搞清楚情況。
司昭廉擡起頭,嘴角弧度變深,平靜的眼眸裏出現了淡淡的波痕,“莫哥,你這是幹什麽?”
莫凡居高臨下地看着司昭廉,呼吸有些急促,雙眼狠狠瞪着他。
片刻後,莫凡俯下身,一只手撐着沙發椅背,眼底掠過一抹狠意,呼吸中帶着濃重的酒精味,盡數噴在司昭廉的臉上,“我來這裏,不是看你和別人調情的。”
司昭廉注視莫凡的眼,“我平時看你和別人調情的時候還少了嗎?”
莫凡眯起眼:“你什麽意思?”
“半個月前,打架那晚,”司昭廉提醒,“你左擁右抱,和別人接吻。”
莫凡想了想,似乎确實有那事兒,當時司昭廉突然出現,那架勢像是來捉奸。
但那時候他和鴨子并沒有接吻,只是親臉而已。
還有,已經半個月前的事也拿出來說?!
“所以你現在這是報複?”莫凡問。
司昭廉微微擡起頭,鼻尖隐隐擦過莫凡的唇瓣,語調溫和,“我可沒有,這是你自己理解的意思。”
二人鼻息纏繞,酒味擾人心神。
他們挨得這樣近,甚至視線都無法聚焦,卻還是在彼此的眼中看到自己的身影,小小的影子占據了對方全部瞳孔。
莫凡一把攥住司昭廉的領子,一字一頓地說:“司昭廉,是你求着我來的。”
“是。”
司昭廉也不否認,目光緩緩向下,一寸寸地看過去,西裝剪裁修身,這個姿勢布料緊貼着莫凡的身體,勾勒出完美流暢的曲線,渾圓的弧度豐盈,輕而易舉地激起扒掉西裝的欲望。
“那我的生日禮物呢?”司昭廉的眸光晦暗,語調都沉了幾分。
莫凡是個商人,每個決定都會權衡利弊許久,做出對自己最有利的選擇。
今晚他确實很不爽司昭廉,可是如果就這麽走了,下午費盡心思準備的東西司昭廉一眼沒看, 那他花的那些時間算怎麽回事?
已經老臉不要地穿上了,難不成什麽不幹就脫掉?
莫凡深吸一口氣,在司昭廉頗具侵略的視線下開口,“換個地方。”
樓上就是房間,換個地方很容易。
一進門,二人就火熱地吻在一起,唇舌瘋狂地糾纏,酒精激化了他們骨子裏血性和沖動,撕扯着對方的衣服,來不及吞下的唾液順着嘴角流出。
司昭廉忍了一晚上,在莫凡出現的那一刻就想扒光他的西裝,讓他床上浪不起花兒來,讓他從頭到尾被自己占有。
他不客氣地扯掉莫凡的襯衫,手掌順着腰線往上,感受着精瘦緊實的肌理,嘴裏吻得更狠。
驀地,司昭廉頓住,手掌感知到的凹凸不平的布料讓他狐疑,粗喘着放開莫凡的嘴唇,疑惑道:“這是……?”
莫凡哼笑一聲,呼吸同樣不穩,把人推開,然後“啪”的一聲将燈打開。
司昭廉看清莫凡後,瞳孔猛地一縮,呼吸都停滞了。
莫凡正在脫襯衫,脖子挂着一根極細的黑繩,單薄朦胧的黑色蕾絲布料貼着胸膛,遮住了大片皮膚,卻又給人什麽都沒遮住一樣。
他将脫掉的衣服扔在地上,對于司昭廉的反應很滿意,然後開始解皮帶。
“和你跳舞那男孩是學舞蹈的?”莫凡慢條斯理地問。
司昭廉眼底發紅,嗯了一聲,視線落在莫凡的手上。
“啪嗒” 皮帶扣子解開,挺闊筆直的西裝褲沒了約束,直直落在地上。
眼前的光景讓司昭廉腦袋一熱。
莫凡那雙修長又充滿韌勁兒的雙腿套上了黑絲,網狀的絲襪緊致的貼合在皮膚上,流暢的曲線優美且精悍,火辣的畫面直擊心髒。
“腰很軟?想做什麽都可以?”莫凡重複着男孩兒的話,“每天都做提 臀訓練,和外面的不一樣?還能cosplay?”
司昭廉的呼吸越發粗重,狼一般的眼睛緊盯着莫凡,宛如勢在必得的獵物,下一瞬就要撲過去咬住咽喉不放。
空氣變得黏稠,房間仿佛是一個高溫的火爐,翻滾着蒸騰的熱浪。
“求着我來的是你,拈花惹草的也是你,”莫凡譏诮道,“拿我和一個小屁孩兒比?怎麽,當我不會玩?”
莫凡心滿意足地欣賞着司昭廉逐漸失控的神色,嘴角一勾,趾高氣揚地命令道:“過來。”
“———拆你的生日禮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