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女鬼不以雪
只見在昏暗的四周,一個轎子緩緩擡來。
這是另一隊人馬,同樣都是紙紮的道具,不得不稱贊一番紮這些道具的師父,每一個紙紮都栩栩如生,恍若活生生的人。
另一隊人馬越來越近,我也感覺到四周的空氣更加陰寒。
自摸了一下身子,一個噴嚏猛地打了出來。
這鬼新娘把這裏搞得太冷,我受不了。
“紙紮人大哥,能把燈籠讓我取取暖嗎?我有點冷。”
腦經粗大的我,向着有燈籠的幾個紙紮人問出了話。
誰知道此時,在我身邊的紙紮人突然目露兇光,猛地抓住了我。
我一個愣神,身體做出了習慣性防禦,手臂擺動之間,把那個紙紮人的手給折斷了......
這個紙紮人怎麽這麽脆弱?之前那金童敲暈我的時候,可沒有表現出絲毫脆弱的感覺。
在那個紙紮人的斷手處,有着鮮血流出,同時有一些觸動的東西,在血液裏爬行着。
兩者在紙紮人的斷手出,掉落流淌在地上。
那些觸動的東西是一條條蛀蟲,每一條都很是肥大。
“主......救......”紙紮人的聲音裏透露出着急與無奈。
這紙紮人在平時并不會說話,但斷手之後,它的身體像是一個氣球有了洩氣口,正不斷地喪失最後的生命。
向你借個燈籠你居然想掐死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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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心裏升起一陣報複的快感,這是我卷入這件事之後,第一次感覺特別爽的。
就在這時,一道黑風卷起,這股怪風沒有影響到我,卻把紙紮人的身體卷飛,在空中的紙紮人不斷碎裂,那些血肉飄散。
緊接着,黑風散去,那個紙紮人的血如同雨點一般,灑在了在場的每一個‘人’身上。
淋着血雨,我一陣呆了,這是怎麽回事?
淋雨的其他紙紮人卻異常的興奮,它們似乎很享受這血雨的沐浴。
其他紙紮人那顯露的神情,讓我心裏一陣膽寒。
我怎麽覺得自己現在悔婚,會被這些迷戀血雨的紙紮人撕成碎片?!
“徐郎莫慌,這些低等的東西不懂事,給它們一點顏色,它們就不會胡來的了。”
在我不遠處,另一隊人馬的一座花橋已經停了下來,而我聽到的聲音也是來源于那個花轎之中。
當我轉身望去之時,只見一個身穿嫁衣紅霞,鳳冠霞帔的二十來歲女子,長發如瀑、肌如白玉。
特別是這麽女子的眼睛,眉目動人,似有一彎春水,讓人看着她的眼睛便無法挪開。
那淺淺的一抹笑意之間,勾着我的心,牽着我的魂。
我的天老爺,世上居然有這麽美的女人。
看着她,我癡癡地發呆。
我想誰見着她,都會如此,忍不住自己的心動。
“徐郎,妾身遲早是徐家的人,徐郎為何以這模樣看着妾身。”
她在跟我說話,我有一種被上天眷顧的感覺,這種女神中的女神,居然跟我說話。
不過有點奇怪,她說的事,似乎......
我去,她說的事情是嫁給我,她就是鬼新娘!
早就應該想到啊,她是在花轎裏下來的,除了新娘,誰還能在花轎上呆着啊,我真是被她的美貌蒙蔽了自己的心智。
我謹慎地挪動了一下步伐,與這個美豔無比的鬼新娘保持着一個自以為‘安全’的距離。
“你是什麽東西!?這婚禮是你辦的,你綁我過來幹嘛?我可沒有說過要娶任何一個人......鬼。”
我的話語一開始還挺強硬的,但一想到她是一個女鬼,而且現在還是她的地盤,我的語氣婉轉了一下。
“徐郎莫動怒,妾身并非是東西,妾身賤名不以雪,不以為然的不以,下雪的雪,妾身只是想跟徐郎共度良宵,妾身是你未過門的妻子。”
不以雪的看到我收起了那色迷迷的的模樣,而且對她起了十分謹慎的防備,當即俏臉失色,貝齒輕咬。
不以雪,好奇怪的名字,世上有不姓的嗎?
古老的姓氏,加上不知何等年代的說話語氣,指不定死了多少年,這老女鬼居然想跟我成親!
一想到不以雪死了不知多少年,還這麽做,我心裏就一陣惡心。
雖然她現在是一副好皮囊出現在我的面前,但誰知道她是不是真的想嫁給我,還是想在夜深人靜的時候,把我扒了皮,生吃了我呢。
世上的人心莫測,更何況是一個鬼?我豈會去相信一個鬼?
不以雪看着我防備的樣子,臉上露出了悲戚的模樣,讓人看着好生憐愛。
“徐郎,這是不想與妾身成婚嗎?”
不以雪說話的同時,用袖衣拭淚,讓我不由産生了同情。
但現在我可不敢亂答應她,同情歸同情,結婚是不可能的。
心裏一橫,說道:“不結,這冥婚我不答應,你快把我送回去吧。”
那不以雪似乎沒有想到我會對她如此冷漠,絲毫沒有在意她那絕世容貌,就是不跟她成婚。
“當真不成?”
不以雪的語氣自宛若變得冷淡,那一問,如同冰霜突臨,四周的溫度更加寒冷,我呼吸之間,都能看到自己的熱氣。
被不以雪一問,我有一種不敢抗拒的害怕。
“我~”
當我想要再次開口的時候,卻發現肩膀上多了一樣東西,那冰冷的觸感,在寒冷的環境裏,吓我一跳。
我側頭微微一看,卻發現那是一個白骨組成的人手,一根根指骨長如匕首,鋒利如刀。
“你剛才想說什麽?”
不以雪站在我面前,雙手平放在胸前,如同一個女王,冷眼看着我。
那五根骨手指在我的脖子至耳根範圍來回觸摸,那感覺随時會把我的脖子劃開。
“你果然沒安好心。”
我嘴裏強硬地說着,順便回頭一看,只見那個穿着西裝的骷髅不知什麽時候已經在我的身後,它腦殼裏跳動的火焰,看起來異常詭異。
“娶我,不行嗎?”
誰知,不以雪突然撲向我的懷中,抱住我的頭,墊腳之間,用她那櫻唇喃喃地往我吻來。
別伸舌頭啊。
雖然我不是初吻,但這是我第一次親鬼,心裏的抗拒不言而知。
但心裏抗拒的我,卻沒有絲毫推開不以雪的動作。
不以雪放開了我,同時紅袖一甩,那些紙紮人、骷髅人等等都消失不見。
別墅前只剩下我跟不以雪兩人,四周的溫度也上升了許多,最起碼,我現在覺得不冷了。
“來吧,跟我成親,好嗎?”
現在的我,整個人渾渾濁濁,完全不知道在想什麽,無神地站在原地,她那一吻讓我深陷其中。
久久無法忘懷。
不以雪露出傾城一笑,牽着我的手往別墅裏走去。
在這別墅之中,紅庭案桌,蠟燭香火等等全都有。
這一個喜堂是不以雪早早布置好了的,她缺的只是我這一個新郎官。
不以雪拉着我三跪九拜,并且還在一個小冊子上寫下了我們各自的名字。
當時我是真的鬼迷心竅,完全不知道自己在幹着什麽事。
“徐郎,你看,這是我為你準備的龍角雞,可是我花了大價格從鬼差哪裏買來的,用它的血來調我們的交杯酒,保準你今晚銳不可當,龍威虎震。”
不以雪指的是案桌上的那個犄角大蘆花雞。
古代有傳聞,淫、邪的龍與萬物皆可交配,而龍角雞就是龍魂到了陰間之後的産物,只是沒想到這是真的。
現在的我本還沉浸在不以雪的那迷人一吻裏,但一聽到鬼差二字,準确來說是聽到一個鬼字,我立刻幡然醒悟過來。
我在幹嘛?我居然想跟一個女鬼成親,這可是萬萬不可的事情。
不以雪用自己的手往雞冠上一扯,那紅紅的雞冠上頓時流出道道鮮血,古怪的是那看似鮮活的雞卻不曾有絲毫活動。
不以雪把那雞血滴在兩個杯子裏,那杯子本來就裝着綠油油的液體,雞血入杯,一陣翻滾自杯子裏湧動。
我看着杯子裏翻滾的液體,不由一陣作嘔。
那杯子裏有着不知道是什麽的綠水,也有着一條條白花花的肥蟲,正是蛀蟲。
“來,喝下這杯交杯酒,我們就等于成親了。”
我心裏那可是一萬個不願意,而且杯中的那些觸動的蛀蟲,看得我胃酸翻滾,一陣幹嘔。
“不行,這玩意我喝了,我會一輩子有心理陰影。”
我扯着身子,一邊想走人,還一邊幹嘔着。
“不喝?”
見我如此抗拒喝下交杯酒,不以雪的臉色立變,這翻臉的速度比翻書還快啊。
不以雪一把抓着我的脖子,我的身體仿佛被定身,不能再有任何行動,不以雪把那杯酒強行灌入了我的口中,連帶着那杯子裏......觸動的蛀蟲。
一杯酒下肚,我只感覺腸胃翻湧,仿佛有東西在我的肚子裏攪動,但卻沒有那嘔吐的感覺。
這讓我心裏一涼,我這是把一條吃內髒的蛀蟲喝下去了嗎?
民間傳聞中有一種寄生蟲能在人的肚子裏,把人的五髒六腑都吃得幹幹淨淨;一想到這事,我整個人滿是不知所措。
“徐郎,我們已經喝過交杯酒,現在只差洞房咯。”
不以雪又恢複了那嬌嬌女的脾氣,前腳像厲鬼一樣要灌我酒,轉身就成了軟妹子,這不以雪是一個神經病鬼吧!
這要是跟她洞房,我這一生就真的毀了,娶一個鬼新娘。
這到底是搞什麽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