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取名

衆人靜靜站立着,因為敞廳裏林嬷嬷已然靜坐在那裏了。

司書掌事的書童之一也站在林嬷嬷身邊,見衆人站定靜默後,遞給了林嬷嬷一個冊子。林嬷嬷結果來翻看了一番,遞給了秦姑姑。

秦姑姑打開後對衆人道:“司書掌事已把大家的名字拟好,至今往後,按已拟好的名字稱呼,再不能使用之前的名字的。”

說罷,按照花名冊上的一一對應念道:“賀嬌嬌,取名芄蘭。”

一個花蕊一般可人的小姑娘站了出來,道“是。”

接下來又念:“周薔薇,取名璟琮;劉麗麗,取名魏紫”

念到名字的小姑娘依次站了出來應答,也讓衆人都記住。

秦姑姑又念:“沈盈袖取名盧風。”

沈盈袖站了出來,盈盈屈膝,聲音婉轉,“是”

秦姑姑接着念:“周蟬兒取名未風”

周蟬兒盈盈一彎,禮行得無可挑剔的完美,“是”

菜花細細聽着,終于聽得秦姑姑念道:“楊菜花,取名扶風。”

菜花上得前去,照着之前的小姑娘行了禮稱是。嘴上就抿了一抿笑,這頂了個來月的菜花終于要告別了,扶風,啧啧,瞧瞧人家這讀書人取的名字,文雅得菜花都不知道取自哪裏。菜花一邊暗自嘲笑自己,一邊真想大笑一聲,只巴不得人人現在都叫自己“扶風”才好。

菜花仔細的聽着,不,不是菜花,是扶風,以後菜花不複存在了。扶風只聽得幾個熟悉的人名各自的名字,默默記了。

周蘇蘇改名悅铎,孫水英改名玲珑,春桃改名香榧,田巧珍改名貫月。

菜花仔細聽了聽,一部分按花木名取的,大都沒有規律,只得沈盈袖、周蟬兒和自己都是風字取的,也不知道是個什麽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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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绉绉的名字一長串下來,衆人也都依次記了。

待秦姑姑把花名冊念完後,林嬷嬷又擡了擡手,小丫頭遞了一張紙給秦姑姑,秦姑姑接過後念:“盧風、扶風、悅铎、争潤、佩娥”

扶風聽得叫到自己的名字,一時還有些不适應,見衆人站出來,忙跟着往前一步。

幾人分一排站着,就聽得林嬷嬷道:“各打十板。”

扶風心裏大駭,今日自己循規蹈矩,描紅也超額完成了,莫非是自己念書時打瞌睡被瞧見了?心裏細細反省今日可有出格犯錯之處,左思又想也沒有想出個頭路。

未風等人也都是滿面疑惑和委屈,只這林嬷嬷卻半點不提挨打的原因,板着一張臉,自穩穩的坐着。

盧風心裏轉了幾轉,自己一天裏表現應該是可圈可點的,若說犯了什麽錯,便是折了一枝梅林裏的梅花給學廳裏的梅瓶裏插上了。只若是這樣,這扶風幾人也一起挨罰是個什麽道理?盧風自己也想不出所以然。

只見小丫頭端了一個托盤,上面一柄一尺來長的戒尺,黑油油的冒着幽光。

林嬷嬷叫了一聲:“鐘家的。”

林嬷嬷後面一個身着墨綠色褙子的婆子便走了出來,林嬷嬷便道:“打!”

鐘婆子上前去拿起戒尺,走到盧風,也就是沈盈袖的面前,只冷冰冰的道:“手!”

盧風咬了咬貝齒,猶豫了片刻,慢慢的伸出了一雙白嫩的小手。

旁邊一個小丫頭上去,緊緊拉了盧風的手臂。

鐘婆子便高高擡起了戒尺,“啪”的一聲響。盧風忍将不住,“啊”的一聲,兩眼迷蒙,淚珠子便滾了下來。

鐘婆子并不心軟,只又擡高了戒尺,重重又落了下來。只三兩下,盧風的手便腫了起來,通紅得浸血一般。

那鐘婆子卻是個有經驗的,只傷人皮肉,叫人生疼難忍,皮卻未破,也未傷及骨頭。

盧風先前幾下只忍了聲音,偶爾禁痛不住便驚呼一聲,直到□□下時,已小臉煞白,低聲泣了起來。

好不容易挨過十板,盧風生生受了之後,委委屈屈一臉哀怨的站着,泫然欲泣。

林嬷嬷卻暗暗點了點頭,這丫頭倒是個能忍的,往日裏被打的哪個不是哭爹喊娘的,這個倒是穩得住,竟只輕哼了幾聲,顏色也鮮亮,倒當得司書的偏愛。

扶風等人不知道,林嬷嬷卻是知道的,只有得了司書的眼,才會取名以風,譬如大周永固三年的秦風、臾風;大周成化初年憐風;成化九年的清風

加上這一次三個,統共也不超過十個,這批子丫頭,倒是質量都不錯。

眼下卻輪到了扶風,扶風心裏害怕,這是明顯的體罰,自己卻不知道為什麽會挨打。卻也知道人在屋檐下的道理,只得顫顫巍巍的伸出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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