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口舌

待得幾人禮畢,王嬷嬷便道,“昨兒給大家教習的是行的晚輩禮,今兒交給大家同輩之間見禮的禮數姿勢,今兒個教給大家的是日常見禮,将右手壓左手,放在胸腹之間,互相打招呼時,微微屈膝,同時微低頭”

扶風一陣頭疼,這禮教課,真真是折磨人。

生生熬了一個多時辰,這才散了。

幾人出來時卻遇到了悅铎和貫月幾人,一路叽叽喳喳的說着話,自往住處走去。

幾人說說笑笑的走到垂花門口,雁翎便過來接四人,扶風因着之前香榧所說之事,不由得多打量了雁翎幾眼。

仍是例發的衣裙,低眉順眼,面容憨厚。

扶風實在想不出,這雁翎到底是個什麽樣的人,如若真如香榧所說,一舉一動皆上報,也太可怕了些。只回想了想,自己并未說出什麽不符合的規矩的話,只道當家相安無事罷了。

幾人過了垂花門,悅铎和貫月和衆人分了手,各自往房間去了。

當日各自歇下不提。

次日一早,卯時三刻點名,二刻都已經齊齊整整的等在敞廳了。想必昨日香榧二人的責罰又生生刺了衆人的心。

卯時三刻,林嬷嬷準時邁着步子,領着倆丫頭進了敞廳。

林嬷嬷先穩穩的坐着,待得丫頭們點了名,林嬷嬷擡了擡手,旁邊丫頭便念道:“蘭亭、朝歌!”

兩個小姑娘顫顫巍巍的往前跨了一小步。

小丫頭又道:“犯口舌,責十板。”

林嬷嬷淩厲的眼睛掃了一眼衆人,然後用緩慢的聲音喊道:“鐘家的。”

隐藏黑暗的鐘婆子一步一頓的跨了出來,仍面無表情的道:“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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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乎是看多了責罰,今日衆人雖然都有些害怕,卻不如頭一次一般驚心,只面帶同情的看着二人,一遍慶幸不是自己在挨罰。

責罰完畢後衆人仍往學廳去習字描紅,扶風有些好好奇這二人所犯的“口舌”是個什麽錯處,在描紅的時候從玲珑那裏得到了答案。

原來這二人在禮教課上因嬷嬷教習過嚴,私底下便狠狠咒罵了教習嬷嬷幾聲,罵教習嬷嬷老虔婆,刁婦。不曾想這話被傳了出去,這才有盡早的責罰。

扶風大駭,私底下的私語都被傳了上去,還挨了罰,這才确信,昨日裏香榧所說之事。忙尋了個無人聽見的角落,細細的把昨日香榧所說之事告訴了玲珑。玲珑也吓了一跳,細細反思了一下,未有什麽不該說的話,這才罷,只暗暗提醒自己日後說話舉止要注意。

早上的描紅課上,大家心思各異的完成課業。到了午膳,大家都靜默着用了午膳,随着丫頭們的後頭去畫館。

一路上,悅铎瞅了個空擋,咬了扶風耳朵。

“昨兒個和你們說的事體是真的,你看今兒蘭亭她們,你們要注意莫要犯了”

扶風心裏一動,道:“你昨兒未與我說什麽事呀?”

悅铎奇道:“我昨兒跟盧風姐姐說的時候,她說事關重大,讓我不要多提,她自會回去後尋個無人的時候跟你和玲珑幾人說道,讓我不要聲張的,難道還沒有跟你說?”

扶風恍然大悟,心道,自己倒是怪罪悅铎了。

嘴上卻冷笑了一聲,只道:“哦,你說的這事啊,她與我們說了的,多謝你了。”

悅铎松了口氣:“盧風姐姐是個再妥帖不過的人。”

扶風只抿嘴笑笑。

見有人看來,二人便裝着無事散開了去。

今兒下晌的課業是畫課,衆人進來畫館,整整齊齊的案桌上什麽都沒有,只圍着牆面一圈挂了滿滿當當的山水,花鳥,仕女的墨畫,彩畫。

司畫是個俊美的男子,形容風流,只讓衆人細細觀看牆上的畫,道學畫先會賞畫,待衆人尋得心目中出最好的一張畫後,方可自己作筆。

這種教學方式讓衆人有些傻眼,也只得老老實實的圍着房間轉圈看畫。

說實在的,扶風學的表演跟這個繪畫确實是完全不同的類型,眼下直看得幅幅都是頂頂好的,只得繞着看了又看。

漸漸衆人看得差不多,陸續有小姑娘去跟司畫掌事說出自己答案,司畫便允了這些姑娘開始學習作筆,也不教如何作畫,只讓随便畫着玩罷。

一個兩個的漸漸都找出了心目中最好的畫作,只得扶風仍細細轉着看,越看越心慌。眼瞅着這幅山水氣勢開闊,龐然大氣,是個頂頂好的,又看着旁邊的仕女圖含羞帶怯,風流姿容,最最入眼,轉眼又看見貓戲墨菊靈動有趣,生氣盎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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