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消息(***家)

秋桐見扶風臉色難看,暗悔自己說出的話,方才補救一般的道:“姑娘不必擔心,昨兒個雖說那侯爺看着冷淡,但是奴婢看了好幾次,那侯爺的眼睛盯着姑娘不放。如若黃知府真起了那起子心,奴婢便想着法子送姑娘出去便是。”

扶風勉強笑了笑,那又如何,到底只是從一個看着枯朽的狼窩跳了另外一個花團錦簇的虎洞而已。

木棉照服侍扶風洗漱好了,跟前兩日一樣前往魯夫人院子裏,魯夫人也将将起了小會子,披散着頭發,看着喜氣洋洋,看到扶風,高興的道:“六娘,快來給我上個臉。”

扶風裝着不知的樣子問道:“夫人今日看着氣色真好,遇着什麽喜事了?”

魯夫人喜不自禁的道:“你還真是個鬼機靈,今兒早上,老爺接了文書,月底就要回京上任了。”

扶風忙道:“大喜啊,恭喜夫人!”

魯夫人自己也覺得是個大喜事,對嬌杏道:“給我梳個喜慶一些的發式。”

嬌杏“哎”了一聲,三下兩下給魯夫人挽了個高椎髻,又挑了幾朵酒杯大小的金芙蓉給魯夫人簪上了,方才拿起銅鏡給魯夫人瞧。

魯夫人很滿意,微微笑了,又道:“六娘給我上臉吧,也不知道還得受用幾回,嬌杏是個笨的,今兒個給我好好學了。”

嬌杏愧道:“是!”

扶風笑道,“其實很簡單,嬌杏姐姐只消看看就好了,今日我跟嬌杏姐姐也講一講,夫人的臉稍有富态,看着喜氣非常,很是有福氣的。嬌杏姐姐下次上粉時在額頭,鼻梁和下巴微微上些顏色淺亮的粉,看着就很好了。”

魯夫人連連贊許,又讓嬌杏仔細記了。

扶風想着今日魯夫人心情舒爽,必是想要鮮亮些的顏色,便挑了那大紅色胭脂給魯夫人上了唇,淡淡的又抹了臉頰。魯夫人拿起銅鏡看,笑盈盈的道:“還是六娘手巧,看着喜慶。”

扶風抿了嘴笑。

魯夫人便道:“今日應該會有人上門來賀,怕是照顧不上你們姐妹了,你們自己玩着,缺什麽直接找嬌杏就是。”

扶風便乖巧的道了是,又道:“既如此,六娘便不打擾夫人處理事務了。”

魯夫人擺了擺手,扶風這才退了下去。

秋桐在門口接了扶風,二人一路往廂房轉去,秋桐低聲的問:“怎樣,夫人可說了什麽時候送您回淩家?”

扶風微微搖頭,道:“未曾提起,我也無從問起。”

秋桐道:“看着魯夫人是真心實意待姑娘,姑娘要不要從魯夫人這邊下手?”

扶風嘆道:“魯夫人是做不得主的人,不必過多去矯飾,仍如往常一般恭謹便是。雖說魯夫人未曾說明什麽時候回淩家,但魯夫人生性有些妒忌,對香榧等人苛刻,此時卻與我仍同昨兒一般親近,那就是知府大人未透過這意思,今日隐隐流露出我不能常留伺候她的遺憾,想必暫時是無變故的,只消等着就是,如今倒是無處着手。”

二人一路行着,遇上了前去和魯夫人請安的未風,勉強說了一兩句話,未風便率着丫鬟走了。

扶風有些無奈的苦笑,秋桐也不知道說什麽好,二人無語的回了屋。

此時的黃平江正在書房裏和幕僚們說着今日收到的上任文書,衆幕僚對着黃知府道了喜,黃知府臉色洋溢着志得意滿的笑容,道:“我有今日得虧各位相助,往後還需要各位出力,我必不會虧待了大家。”

莫師爺與有榮焉的道:“大人,都說四品到三品是一道坎,多少人卡在四品上一輩子都進不了一步,如今大人輕輕巧巧就跨了過去,到底是大人的能力。我們日後仰仗大人,跟着享福了。”

衆人忙跟着附和。

那個陰沉着臉的中年謀士此時也微微露了笑容,待衆人都稍稍平複了,道:“大人,雖說如今已經是塵埃落定,揚州府面兒上也已經收攏幹淨了,只是那永嘉候?這邊要不要再打探一番?”

黃平江也微微收斂了笑容,伸出手捋了捋山羊胡,道:“之前的花宴鏟除了蘇家的嘴舌尾巴,本欲在那日裏送出兩匹揚州瘦馬借予堵堵他的嘴。要知道我們揚州的瘦馬是舉國聞名的貌美懂事兒,就沒有不動心的男人。只是當日鏟除蘇家是要事,偏偏又行得順利,便也拖了下來。如今萬事已定,上京之後一個地兒待着,為了以防後手,這禮還是得送。”

莫師爺道:“言傳永嘉候是個不愛女色的,會不會弄巧成拙?”

黃平江想起扶風的絕色和未風風情,口水差點就又涎了出來。嘴角拉開意味深長的微笑,道:“有我的這個好禮物,晾他再不愛女色,也得迷花了眼。”

莫師爺有些将信将疑,只是黃知府一向辦事有成算,衆人也都稍稍安了心,又就上京之後各處打點的官場關系世家權貴一一理了一遍,又交代了莫師爺先行打點一下前來恭賀的官員和世面人物,如有那重要些的事再行通報,黃知府這才遣散了衆人。

黃知府散了衆人,一個人進了二門來,心裏舒暢,看着什麽都順眼,穿過了竹林,又想起廂房裏的香榧,連着兩日未曾近身,心裏癢得慌,擡了步子就往香榧的廂房走去。

此時的香榧正在院子裏和小丫頭們一道采着鳳仙花,想要搗個汁水染指甲,一邊漫不經心的摘着花朵,一邊兒在思量,也不知道昨兒個扶風和那侯爺發展到如何程度,到底要有幾分看重,送上去也才能得了寵愛。

心裏擔憂,兩彎柳葉眉便有些微蹙,黃知府一眼看去,鵝黃小衫的美人兒伸出白嫩柔夷輕輕碰在那珍珠粉的花朵兒上,又收回來,看着別有一番風味,黃知府三步兩步上來,一把摟住香榧的腰,把香榧吓了一跳,手上小竹簸箕裏的鳳仙花便灑了一地。

小丫頭們見了,忙捂着眼睛跑開了。

黃知府放在香榧腰間的手順着衣裳對襟就穿了過去,一手撩了香榧的裙子就想在院子裏行那事體。

香榧大感屈辱,不堪黃知府如此作踐,若是此事傳了出去,哪裏還有臉活下來,就是坊間□□,也不曾光天化日之下就如此茍且。當下忙伸手堵住了自己的山澗,臉上調整了表情,轉過身去嗔道:“老爺,這裏有蚊蟲,咱們回屋吧。”

黃知府本想就地辦了,此地花團錦簇,心裏又爽快,感官上更是刺激,只是到底有些禁不住香榧的軟語哀求,身下又滾燙,方才一把橫抱了香榧進了內室。

黃知府心裏舒爽,香榧又是個妙的,經了人事後更是看着誘人,渾身肌膚粉紅透白,把個黃知府伺候了個□□。

香榧忍着不适死死捱了差不多半個時辰才了事。

黃知府事畢,半躺在香榧的香塌上,靠着大引枕,一手枕了腦勺,歪頭看着癱軟一邊的香榧,非常得意。

香榧柔弱無力的道:“老爺今日如何這般神勇?”

黃知府伸手揪了香榧的胸口山丘,道:“小妖精兒,老爺我今日高興,咱們要回京了。”

香榧疑惑的道:“回京?回什麽京?”

黃知府笑道:“回上京,老爺我升官兒了,正三品禮部侍郎,哈哈,帶着你去京都開眼界兒去。”

香榧聽了喜色上臉,擡起頭來“啪叽”親了黃知府一口。

黃知府心裏喜愛,一手撈了香榧靠在臂彎。

香榧軟了聲氣,道:“老爺,如今我無名無份的跟着老爺,只怕夫人不肯讓我跟了您去,我舍不得您。”

黃知府此時恰逢升官大喜,又剛剛得了香榧的服侍,舒爽上天,哪裏會舍得委屈自己的嬌妾,道:“你放心,這兩日我與夫人說一聲,正式給你擡了名份。”

香榧笑彎了眉頭,晃着腦袋蹭黃知府,若不是方才狠作了一番,只怕黃知府又要把持不住了。只調笑了一番,伸手胡亂捏了幾把就是。

香榧想了想,又故意道:“老爺,昨兒個我在園子裏遇到那淩家姑娘真真是個絕色,老爺是想收用了?”

黃知府聽罷伸手指了香榧的額頭,道:“你這個醋壇子,我幾時說了要收了,沒見我昨兒個特特留了陪侍侯爺?那是要給侯爺送的禮。”

香榧聽罷,又道:“老爺如今都升官了,還要巴結那侯爺?”

黃知府笑道:“你懂個甚,就算上了京,也得在人家手底下讨生活,那是什麽人?那可是嚴侯爺,多少人想見一面都見不上,如今有這機會巴結,豈能浪費了。昨兒個晾了一日,勾勾他的心腸,今兒個晚上,我讓夫人打點一番,看看今日或者明日就送過去,別回頭白白錯過了機會。”

香榧一顆心才落了地,嬌嗔道:“老爺頂頂厲害!”

但凡男人,最喜女人崇拜,這香榧行事乖覺,又會看人眼色,方得了黃知府的喜愛。

此時的未風到了魯夫人院裏,魯夫人卻着急出去招呼前來恭賀的女眷,哪裏有空閑時間應付未風,當下就道:“四娘先回屋吧,我今日有些許忙,暫且管不過來了,你自去尋六娘園子裏玩吧。”

未風覺得魯夫人對自己不如扶風親熱,心下有些酸澀,吶吶的告了退。

轉回廂房時心有不忿,進了扶風的門,扶風正在教秋桐下棋,不妨未風掀了簾子就進來,臉上還有憤怒之色,一時有些詫異。

未風本欲責問扶風是否是和魯夫人說了自己什麽,為何魯夫人對自己如此冷淡,只是性格使然,到底沒有責問出聲,反倒眼睛一紅,眼淚就嘩嘩流了下來。

扶風心裏厭煩,又不好不理,只好耐了性子問:“姐姐是怎麽了?”

未風雖說眼睛流着淚,說話仍是清晰軟甜,“今日魯夫人竟是不耐煩我一般,我也不知道做錯了什麽,竟教夫人如此厭煩與我,妹妹可否與我說一說?”

扶風這才明白,這是未風去魯夫人屋裏也被攆了回來,以為自己耍了手段了。心裏好笑,又覺這人當真以為別人都跟她一般了,當下笑臉便收了回來,道:“我道是得罪了姐姐,原來是此事,難道姐姐沒有聽說今日知府大人得了委任文書,即将回京上任了,魯夫人忙着應酬上門恭賀之人,自然沒有時間招待我們。不知姐姐怎麽會如此想?”

未風被羞了個臉通紅,又怨恨扶風不與自己說起這事,讓自己出了醜,當下就帶着哭腔道:“妹妹如此說我,倒叫我羞愧,只是我并不知道此事,如今我們寄人籬下,唯恐做錯了事得罪了人。哪裏就知道是有這一遭事體,如若是知道,也定不會作此想法了。”

扶風氣急反笑,道:“姐姐的意思妹妹倒是不懂了,早些前我去請安,看魯夫人忙碌方才問了此事,路上遇到姐姐想與姐姐說一聲,不料姐姐似乎不欲與我多說,想着自去了就會知曉,也就罷了。怎的姐姐似乎還怨怪我沒有與你說起?”

未風聽了,知曉再無怪罪扶風的地方,方才流了淚又給扶風道歉,扶風淡淡應了,又道要教秋桐下棋混時間,問未風可有興趣,未風此時哪裏還想與扶風一處,只道出去轉轉看看花草,辭了扶風出了門。

秋桐見扶風氣悶,安慰道:“姑娘,四姑娘就是這個性子,何必與她着氣。”

扶風想想也是,也就丢開了,笑着逗木棉,“木棉,來跟秋桐一起學,你家姑娘如此厲害,貼身丫頭連棋都不會,成什麽體統?”

木棉正打着絡子,聽了扶風的說話,扭頭裝着沒聽見,秋桐捂了嘴笑。

扶風見木棉別扭模樣,忍了笑,又道:“木棉,沒長耳朵是不是?”

木棉摔了手中的絡子,道:“姑娘成日裏就知道欺負奴婢,明明奴婢就下不來那勞什子棋,還非叫,奴婢不理您了。”話畢站起身掀了簾子出門去了。

扶風方才開心的哈哈大笑起來。

下晌黃知府出了內院前去應酬了知州同知等官階較高的官員,扔下些小官兒富戶給莫師爺招待,徑自來了魯夫人院裏。

魯夫人忙了一上午,早已經累了,收了大攤子禮,正在和嬌杏合計收拾,見黃知府進來,放下了賬冊,道:“老爺怎麽來了?”

嬌杏站了起身,給淩老爺讓座,淩老爺背着魯夫人趁勢掐了嬌杏的翹臀一把,嬌杏吃疼差點就忍不住叫了出來,趁着臉還未紅透,忙不疊的出了房門。

魯夫人哪裏就知道眼皮底下這些勾當,待淩老爺坐下後,關心的問:“前院都打點完畢了嗎?怎的這個時候來?”

黃知府道:“我來與夫人商量個事情。”

魯夫人昨兒個得了黃知府的陪宿,今日裏态度格外的平和親熱,黃知府也覺得妻子賢惠,嬌妾嬌媚,最是和美不過了。

魯夫人此時聽了黃知府的話,越發覺得黃知府敬重自己,覺得得了臉,笑道:“老爺有什麽事只管吩咐就是,我一個內宅夫人,能懂個什麽。”

此時嬌杏臉上還帶着紅暈,端了茶上來,黃知府接過去順勢捏了一把嬌杏的手,嬌杏就偷偷擡眼嗔了一眼黃知府,面帶嬌羞的退了下去。

黃知府輕輕喝了一口茶,才道:“晚些時候,淩家的來時,你與她說讓她領着家裏幾個女兒都來咱家住着吧,我們上京後用的着。”

魯夫人道:“只怕淩家舍不得,據說都是花了大價錢培養的,倒确實進退有度,樣貌又美。”話語中忍不住的帶了一絲妒意。

黃知府道:“無礙,淩起威那邊,我讓莫師爺去打點,大不了先行給了他家九月間的秋季鹽引子,也堪堪值這些個女兒的價錢了,更何況,區區一個小小商戶,還能有什麽意見不成?”

魯夫人撇撇嘴,道:“這倒也是,那我安排人前去通知,下晌裏應該就能帶了來。”

黃知府交代了事情,站起身了,又想起一事,道:“晚夕你準備一下,把那倆丫頭拾掇一番,今兒夜裏要送過去。”

魯夫人微張了嘴,這才反應過來,道:“是!”

扶風正焦心如何會淩府,或是直接就決定了去處,也好比在這兒不上不下的好,到了下晌,卻傳來了消息,淩太太要帶着其他女兒前來做客了!

扶風大吃一驚,心裏暗暗思索着黃知府的意圖。難道是黃知府看着自己與未風姿色過人,一時起了心?只是如今香榧正受寵,哪裏就值得再費這個心思。如若不是,那就是黃知府從這送瘦馬的行事中嘗到了甜頭,怕是想要把淩家的幾個全部收入囊下,以期後用!

扶風想透了,反倒微微笑了,如此,好歹姐妹幾個下場不至于太過于慘淡,最起碼不會再被賣到勾欄,那上了位的權貴官家,是不屑做這看上去損陰德的事,到底算是個好事了。

還未到晚膳時間,淩太太便率了玲珑幾個上了門,淩太太與魯夫人寒暄,便讓未風與扶風二人招待前來的姐妹三個。

玲珑頭一次來,也不愛這亭臺樓閣,只說哪裏都是一樣,卻拉了扶風的手,道:“幾日沒見,你這小妮子看着更是俊了幾分,是要成仙了罷?”

悅铎就噗嗤笑了,道:“姐姐拍馬屁的功夫越發厲害了,只是又想混妹妹的什麽東西去?”

玲珑“呸”的一聲,道:“就她那一窮二白的,能有什麽東西給我看上眼?”

扶風翻着白眼道:“你倆是當我不在,聽不得你們說我壞話是不是,小心我讓木棉撓你們。”

木棉聽了趁勢打了個老虎恨,還搓了搓手,逗得悅铎呵呵笑起來。

三日不見,玲珑有許多話想與扶風說,未風也扯了盧風的袖子自走一處,悅铎左思右想,跟了盧風一道去了。

玲珑與扶風順着荷塘拐進了竹林,玲珑揪了竹葉去扔木棉,木棉又躲又跟扶風告狀,扶風卻笑盈盈的看着,也不幫忙,氣的木棉撿了一把枯葉要砸玲珑,綠蘿忙上來攔了。扶風方道:“你幾個是越長越小了是不?”

玲珑噗嗤一笑,道:“看你這傻丫頭我就覺得好笑,一日不逗上一逗還覺得缺了個甚,怪不得你逮着機會就逗她,着實是好頑。”

扶風護了木棉,擋住綠蘿的示威,道:“要欺負也是我一個人欺負,幾時輪到你兩個了?”

玲珑撇撇嘴,道:“我稀罕!”

幾人一路笑鬧着尋了一塊大青石板,各自坐了,玲珑方才問道:“你可知什麽個情況?怎麽你們未回去,又把我們叫來了,還急急忙忙的。唬得我以為你出了什麽事,差點就和太太頂了起來。”

扶風微微一笑,這事兒玲珑還真幹得出來,道:“雖未曾說什麽,今兒個得了消息,知府大人怕是要離任了,想必是要了你們幾個上京去做人情。”

玲珑聽了,冷笑一聲,道:“只看看還要倒幾手。”

扶風輕輕拍了玲珑的手,道:“且不管倒幾手,好歹比留在揚州府好些不過,聽說那些有臉面的人家,輕易不會賣了人到腌臜地去,好歹安點心。”

玲珑嗤笑:“那又有何區別,伺候一個人和伺候許多人罷了,從我爹娘貪圖那銀子,又自欺欺人我是享福來着,我這輩子就由不得自己了。”

扶風聽了哀傷,将頭靠在木棉的肩上,又道:“你那日還說,混一日是一日,我怕是混不過去了,過不了兩日,只怕就得送了出去。”

玲珑收了笑,道:“我聽了只言片語,說是攀上了侯爺?”

扶風苦笑,道:“是個侯爺沒錯。”

玲珑皺了眉,道:“可知是什麽樣子?多大年紀?有沒有喜好那些個見不得人的手段?”

扶風聽了愕然,道:“你想哪兒去了?”又知玲珑向來關心自己,到底給玲珑托了底。“模樣倒是個俊的,年紀也還輕,二十幾歲的模樣。你道那日救了未風的年輕公子是誰?就是那侯爺!”

玲珑先是一喜,後是一驚,忙攥了扶風的手,道:“你竟是得見過了?如此的好機會,你可別犯渾。”

扶風有些轉不過彎,愣道:“我幾時又犯了什麽混?”

玲珑丢了扶風的手,挑着眉毛道:“我還不知道你,平日裏自诩清高,輕易不願與人争搶,如今這機會是常得的麽?你自己想想貫月,落在雷主簿手裏,不知道死活。那香榧魏紫之流如今又在何處,如若你此次犯傻,不願與未風争奪,來日又是何下場!”

扶風抿了嘴巴笑,看着玲珑道:“我竟不知姐姐如此了解我?”

玲珑伸手拍了一下扶風的肩,道:“你給我正經些,每次與你說正事你都給我嬉皮笑臉的,這是玩笑得的麽?”

扶風方才收了笑,反拉了玲珑的手,道:“玲珑,我自到了這裏,從小與你一同長大,我自是知道你的,你把我當了親妹妹看,我也未嘗不是把你當親姐姐看待。你我前路未蔔,我知你關心于我,你放心,此事幾乎已成定局,并不是我不争不搶就能躲掉的。單說日後,我為了生存,也不得不争搶,你且放心。”

玲珑一向裏灑脫清高,幾時與扶風如此交了心的說話,當下眼淚就溢出了眼眶,忙擡了袖子狠狠的擦了,道:“誰稀罕關心你,我是見不得未風那丫頭盡得了好事。”

扶風這才又笑了起來,摟了玲珑的胳膊,道:“是是是,我們玲珑最見不得那嬌滴滴的小嬌娘,卻不知道自己就恰恰是那嬌嬌柔軟的小白花。”

玲珑瞪了扶風一眼,自己卻笑了起來。

二人又說了半晌的話,扶風跟玲珑說了香榧一事,玲珑也大吃了一驚,唏噓了半晌。扶風又叮囑玲珑,日後說話圓潤些,別圖嘴上一時痛快,回頭反倒自己遭罪。玲珑也一反往日的不耐,輕輕的應了。

太陽落了山,木棉道:“姑娘,怕是到了晚膳時間了,不能躲着了,擔心魯夫人尋不到人。”

扶風點了點頭,幾人才穿出了竹林,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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