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Chapter27

不管外面是怎樣的車如流水馬如龍,只要有賀霆舟在的地方,最後都會變得安靜如雞。

車內沒有音樂聲,也沒有談話聲,甚至連一點多餘的聲響都沒有。

狹窄的空間內靜悄得只聽得見被阻隔在窗外,流動而過的空氣聲,以及小姑娘被抱起來後,發出的那一聲無足輕重的“哎呀”。

可天知道裴穗的心情已經沉痛得無以複加了。

見自己再一次被賀霆舟輕輕一撈便撈了起來,輕松得像是在捉柳絮,她終于體會到了“肉到用時方恨少”這句話背後的深意。

啊,多麽痛的領悟。

裴穗追悔莫及,十分後悔自己以前怎麽沒有多吃一點,再多一吃點,最好吃成男子舉重108公斤級組的杠鈴那麽重,這樣看他還舉不舉得起來。

然而想再多也只能是想想而已,錯失良機的裴穗一臉“我藥丸”的表情,心裏的小人兒已經在躺平哭了。

她不想擡頭,害怕一對上他的眼睛就會沒了底氣,于是就這樣輕聲叫了句“賀先生”,希望他能收斂收斂。

雖然裴穗已經身經了好幾戰,而且連最後一炮都已打響,現在再來計較這些無關痛癢的小動作,好像顯得有些本末倒置。

但也這确實不能怪她太大驚小怪,畢竟這個姿勢出現的頻率那麽高,而且還承載了許多不怎麽美好的回憶,要是她再不提高一點警惕的話,恐怕最後又會被吃得連骨頭都不剩了吧。

最最重要的是,這車裏又不是只有他們兩個人,前面還坐着一個大活人呢。原諒她暫時還要臉,沒有奔放到能當着其他人的面做些卿卿我我的事的地步。

所以坐在賀霆舟的腿上後,裴穗不但沒有松開抱着他手臂的手,反而用盡了全身力氣,将他抱得更緊了些,就像是個人肉手铐似的,只想要把對方牢牢地鎖在自己的懷中。

她小小的一張臉上布滿了嚴肅,卻渾然不知自己的領口正微微敞開着,胸前的兩團雪白若隐若現,因為微攏的雙肩而變得更加明顯,柔軟得不可思議。

賀霆舟沒有急于抽出手,就這樣由她抱着,另一只空着的手輕輕摩挲着她腰間的嫩肉,能夠清晰地感受到掌心下的身體在逐漸變化,仿佛還沒有适應這樣的碰觸。

他擡眸看了裴穗一眼,見她一副如臨大敵的模樣,問道:“緊張什麽。”

“……呵呵賀先生不亂來我就不緊張。”

裴穗幹笑了兩聲,回答完後沒有再聽見他的聲音,卻感受有微弱的熱氣噴灑在了自己的脖間,似乎是因為對方笑了笑。

“……”笑?笑是幾個意思,怎麽都不反駁她一下。

就這樣和賀霆舟僵持了片刻,裴穗發現他好像并沒有要撒手的意思,于是先瞥了眼坐在前面的那個大活人,而後壓低了聲音,極其小聲地說道:“賀先生,有什麽話可以先把我放下來再說啊,一定要這樣嗎?”

只可惜車內實在是太.安靜了,無論她的聲音有多小,說的每個字都還是能讓人聽得清清楚楚,包括前面的司機大叔。

可賀霆舟向來不在意別人的目光,不以為意地将她又往裏抱了抱,下颌枕在她深淺适中的肩窩裏,阖着雙眼平靜道:“你不是要坐窗邊麽。”

“……”我——靠——三觀不同,何以為謀,有他這麽打擦邊球的嗎!

裴穗被他這史詩級的不要臉噎得無言以對,而後只覺得肩頭一沉,能夠感受到兩人的骨頭輕輕相撞。

還沉浸在震驚中的裴穗一怔,微微側過頭來,默默看了賀霆舟一眼,這才發現他又在閉目養神,清俊的面容近在眼前。

“……”嗯,睡了好,睡了好,就這樣睡一輩子更好。

幸好賀霆舟的那只手只是搭在她的腰間,沒有再對她做什麽少兒不宜的事,裴穗稍微松了一口氣,閉上了嘴巴,沒有再說話了,也不再急着掙脫開來,任由他這樣抱着。

不管怎麽說,比起他這個慣犯,她此刻應該更在意的是司機大叔的一舉一動,甚至是每一個細微的表情變化,以防他又腦補過了頭,畢竟這樣對他的身體也不太好。

于是裴穗又下意識地朝駕駛座的位置看了看。

身下有個人墊着,她的高度一下子被拔高了許多,成了車內傲視群雄的那一個,輕而易舉便能看見前面的動靜。

形單影只的司機大叔正在專注地開着車,眼睛直直地盯着前方看,仿佛根本不在意後座到底發生了什麽事,職業素養高得簡直沒話說。

然而對于這種表面雲淡風輕,實際風起雲湧的假象,裴穗再熟悉不過了。

再怎麽說,這一招也曾是她的拿手絕活之一,所以只需一眼,她就已經完全想象得出來,司機大叔那正襟危坐的外表下,隐藏着一顆如何狂熱不羁的心。

正當裴穗還在具體揣摩他的心态時,司機大叔像是感應到了她內心的呼喚,忽然從後視鏡裏沖她抖了抖眉毛,臉上的表情極為豐富,很難用一個詞語來概括。

“……”看樣子她救駕來遲,司機大叔果然還是腦補過頭了。

裴穗仿佛已經聽見了在他心田間回蕩着的“嘿嘿嘿”了,覺得真是不怕神一樣的對手,就怕豬一樣的助攻。

雖然這麽說不太禮貌,但此情此景确實是上句話的真實寫照。

在心底怒斥了一下命運的不公後,裴穗收回了視線,不再觀察司機大叔了,玩起了捉迷藏。

她把身子盡力往下縮了縮,恨不得能把自己壓扁,只為了讓前面的人看不見她的存在,卻似乎全然忘記了,自己身後的那個人才是重點打擊對象。

懷裏的人像條小魚似的,一直動來動去,不太.安分,賀霆舟眉頭輕皺,睜開了眼,見裴穗一個人玩得不亦樂乎,神色微變,卻沒有說什麽,由着她躲躲藏藏。

他重新閉上了眼,可腰間的那只手沒有再閑着了,從她的衣服後面伸了進去,一寸一寸捏着她因為弓着身子而略微凸起的脊骨,好似在把玩玉器。

還在全面防守司機大叔的裴穗這下腹背受敵,感受到他的手正在逐漸上移,終于反應了過來,不敢再嚣張了,又被凍成了冰塊。

她今天穿的是條短褲,能遮住的地方有限,餘下的肌膚磨蹭在賀霆舟那質感粗粝的西褲上,和他帶了薄繭的掌心觸感相似,酥麻中混雜了一點點微不可察的疼痛。

熟悉得讓人忍不住輕輕顫栗。

盡管在經歷了醫院和洗手間事件後,面對這樣的事情好像應該不足為奇了,可裴穗的四肢還是不可避免地變得僵硬了起來。

“……”呵呵噠,是誰說的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真是放了個天下最響的狗屁。

裴穗沒辦法把他的那只手拿出來,只能一邊轉過腦袋,一邊小聲地勸說道:“賀先生,沖動是魔鬼,誰碰誰後悔。這是在車上,你可千萬別亂來啊……”

不過誰料她的距離估算錯誤,回頭的時候,嘴唇不小心從賀霆舟高挺的鼻梁上擦過,沾染上了專屬于他的微涼溫度,沒有說完的話也被哽在了喉嚨間。

可殘留在唇間的餘溫還未褪去,裴穗便又對上了他徐徐睜開的眼睛。

他的瞳仁璀璨,黑得純粹,眼底浮動的眸光攝人心魂,仿佛能把人的所有理智都吸走。

見裴穗粉嫩的雙唇還微微張開,溫熱的氣息全呵在了他的鼻子上,賀霆舟薄唇微勾,毫無波瀾的嗓音幾乎同時響起,緩聲問道:“誰在亂來。”

“……”

雖然從表面來看,好像的确是她在亂來,可是……睜眼說瞎話的時候,他好歹也把那只還在亂動的手停一停吧!

在看清他的這副神情後,裴穗瞬間回過了神來,臉上閃過一絲慌張,把身子往後一仰,想要同對方拉開距離,卻被賀霆舟一下子扣住了後腦勺,無法動彈,而後又聽見了他的聲音。

“嗯?”

這個單字就像是他下的最後一道通牒,簡明得讓人膽戰心驚。

不管是不是自己的過錯,只用主動承認錯誤就好,這是和有錢人打交道的不二法則,也是裴穗在會所裏學到的為數不多的知識之一。

當然了,還有一個最主要的原因,那就是裴穗覺得自己好像發現了一個規律,只要賀霆舟當下的心情還不錯,或者不是在床上的時候,其實裝裝可憐還是有那麽一點用處的。

嗯,所以現在又到了用實踐檢驗真理的時刻了。

這麽一想後,裴穗的肩膀立馬一垮,盡量讓自己裝得逼真一些,都快要擠出兩滴眼淚來了,情緒低落道:“對不起,賀先生,是我在亂來……”

說完後又把自己的肩膀往他的下颌送了送,接着可憐地讨好道:“你繼續睡吧,我絕對不會再亂來了。”

作者有話要說: 因為昨天上午又去看中醫了,下午才開始碼字,所以更新晚了點┭┮﹏┭┮

看了看銳減的評論數,感覺連賀先生也拯救不了收視率了:)

謝謝【塞壬】【鬼肆】【半畝方塘】【歲月不是殺豬刀而是豬飼料】【三月三】砸雷麽麽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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