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嗚~嗚~嗚~

伴随幾聲刺耳的鳴笛聲,火車開始慢慢啓動。這是一輛綠皮火車,因為軟卧的票根本買不到,蘇立夏只能買硬座。硬座是硬板上加了厚布,剛開始做還能感覺到一點軟,時間一久就像是坐在硬板上。

前世今生蘇立夏都沒有做坐過綠皮火車,本來還有一些期待,卻在剛剛上車時被徹底打破。

剛開始火車還沒有停穩,就有人急着往上擠,甚至有人扒窗戶從窗戶爬進去,幸好窗子夠大不然不得卡在中間。蘇立夏成功上車還是劉光耀叫了自己的兄弟幫忙,兩個男人将蘇立夏和她的東西硬生生擠上了火車。

早上劉光耀帶人來到蘇家,蘇立夏以為他們只是單純想送自己,婉拒了好幾次,王梅像看傻子一樣看她。火車剛到的時候,劉光耀直接就把蘇立夏往火車門的人牆上推着擠着,蘇立夏面露驚恐一時間竟不知道幹怎麽辦,明明剛剛大家還在依依惜別娘還叮囑自己路上要小心。

王梅見蘇立夏不動,忍不住大喊:“擠呀,往裏擠呀,你個傻孩子!”

聽到王梅的話,蘇立夏突然醒悟劉光耀是想将自己擠上火車,後面人在推蘇立夏自己扒拉着前面的人。期間,蘇立夏聽見有人大喊:“不要扒我!!!”

蘇立夏十分狼狽擠到了自己的位置上,位置正好在窗邊,外面王梅、蘇小滿、蘇白露、劉光耀和他的同事都開心的跟蘇立夏揮手,他們都開心蘇立夏擠上了火車。蘇立夏不懂都是買了票的,難道不擠就上不了火車?就沒有位置?

火車的速度已經提上來,平穩的行駛,目之所及是一片片綠油油的莊稼,有種身處宮崎駿的動漫的感覺。微風拂面,近日來沉重的心情也變好了。蘇立夏想,如果這個時候能聽到一首稻香的話肯定會更加幸福。

這時蘇立夏發現車間還真得有很多人沒有位置,都坐在過道。

“大哥,你坐的位置是俺的,俺已經對過好幾次了。”一個年輕女人的聲音在剛剛靜下來的車廂響起。女人站在一個位置旁邊,位置上坐着一個男人,男人面目黝黑看着就不是好惹的人。

這個聲音吸引車廂裏許多人的注意,但是事件的另外一個主人翁裝作聽不見,看也不看女人一眼。

女人被各種眼神看的局促不安,見男人不理自己,想用手去戳一下男人讓他注意自己,手還沒有碰到對方,男人兇狠的瞪着女人,“你想做啥子!我坐的好好的你是想找事是吧。”

女人被男人這麽一蹬魂都吓掉了,眼淚在眼眶打轉,還是堅持強調,“位置是我的。”

“你說位置是你的就是你的?我還說位置是我的呢,不然為什麽我會坐在上面。”男人大聲的吼道。

“我有票!”女人也加大聲音,雙手緊緊得捏着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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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見女人不肯罷休,而且兩人在這裏争論了許久,也沒見別人過來幫她,可想而知女人是一個人,于是更加肆無忌憚起來,“你算什麽東西敢吼老子!就算是你的,我給你你敢坐嗎”男人陰冷惡心地眼神看的女人打了一個寒顫。

女人此時開始後怕,惱自己為什麽要去惹這個人,誰讓自己上車晚了位置被人搶了。如果自己再這麽鬧下去熱惱了對方,自己一個女人在外吃虧的還是自己。女人默默走開男人的身邊,來到車廂的連接處,這裏有個空位置,順着牆蹲着,将頭放在自己的雙膝上。

蘇立夏看的一腔怒火,但是自己也是一個弱女子,硬上不僅幫不到女人還可能連累她。被這麽一個沒品地男盯上,說不定還真的會被他惡心到。

蘇立夏一路上觀察那個男人,發現火車每到一個站前,在列車員過來檢票這時候男人就會不見,蘇立夏斷定男人沒有票,他在躲檢查。

蘇立夏悄悄來到列車長的車廂,舉報了那個男人逃票,并且添油加醋地說男人有暴力行為,希望車長能多帶幾個人以防出現意外。

一會列車長帶着三個大漢将男人押走,男人兇狠地嚷嚷着,列車長想到舉報人說的話,覺得為了車上人的安全在将這個男人驅趕下車前不能給他自由。

男人被帶走,車廂裏有人喊剛剛的那個女人回來,“回來吧姑娘,那個男人被抓走了。”

女人歡喜地站起來,因為蹲地時間太久了,一個踉跄差點摔倒,被身邊的人扶住,“小心點。”女人頓時眼眶泛熱,道謝,“謝謝。”剛剛她一度覺得人性真是涼薄,明明是自己的位置滿車廂的人卻沒有一個人願意站起來幫自己。等到男人被抓的時候她知道一定是誰去舉報的,是有人在幫自己。

女人回到自己的位置上,車上又恢複了安靜。蘇立夏需要坐一天一夜的火車,上車到現在也不過才剛剛過了一個上午。一上午的時間已足夠某些社交達人交友他們開始聊天,有的甚至拿出撲克來。

蘇立夏肚子咕嚕咕嚕的叫喚,她拿着杯子準備去打些熱水,帶的幹糧硬吃噎人。打熱水需要穿過好幾屆車廂,其中還有軟卧車廂。看着別人躺着床上,蘇立夏別說有多羨慕,自己擠着坐了一上午難受死了。

蘇立夏打完熱水回來的時候,忍不住又看了一眼軟卧間,這時蘇立夏看見了一個熟悉的人,趙南方!

趙南方顯然也看見了蘇立夏,他走向蘇立夏問:“你怎麽會在這裏?”

蘇立夏沒想到會在這裏遇見趙南方,更沒想到他會過來和自己打招呼。

“怎麽了?”見蘇立夏不說話,趙南方又問。

“啊!沒什麽,好久不見趙同志。”蘇立夏微笑道,上次人家的恩情,自己沒有忘記,當然要對人家态度好點。

“好久不見?如果我沒有記錯我們前天才見過,不算很久。”趙南方直男發言。

蘇立夏見趙南方否定自己就不舒服了,“怎麽能不算很久,有句話不是一日不見如隔......”蘇立夏察覺不對立即停下,“如隔一日!好吧,你說的對,确實不是很久。”

所謂言多必失,說的就是蘇立夏現在吧,不會說話就少說點呗。

趙南方好像沒聽見她後面說的話一樣,微微點頭,“如果這麽算的話,确實有點久了。”

蘇立夏感覺到自己臉開始發熱,這個時候只要自己不尴尬尴尬的就是別人,堅持住呀立夏!

“去青遠縣。”趙南方試探的問。

蘇立夏一副你怎麽知道的表情,他怎麽知道自己要去什麽地方,自己去街道辦辦事被他看見了?

趙南方讀懂蘇立夏的表情,接着說:“我說的是,我要去青遠縣。”

趙南方想到幾分鐘前,同行的人在讨論緣分這個詞,其中有一個人說到,當緣分到來的時候,兩個不相幹的人不管在哪裏不管做什麽總會遇見,然後産生交集。所以剛才他就鬼使神差地将自己要去地方說出口,沒想到,趙南方嘴角勾起,整個人都變的溫柔了起來。

蘇立夏還沒見過這樣的趙南方,覺得自己可能有病了,一個名字叫做花癡的病。

見蘇立夏直勾勾地看着自己,趙南方将頭往一邊偏,“你還沒有說你這次出來是幹什麽的?”

蘇立夏意識回籠,不好意思地也偏過頭說:“我大姐在青遠縣當知青,我去那邊看看她。”還有一個人怎麽了,看不起誰呢。姐姐我走南闖北的時候,你都不知道在哪個山頭上。

趙南方沒想到對方真的是一個人,“買的什麽票?“

蘇立夏将手裏的票遞給他看,人名公安值得信賴:“本來我是想買軟卧的,但是你也知道軟卧真的是太難買了。”說罷蘇立夏還搖了搖頭。

“軟卧地票确實難搶。”趙南方說完走在前面,“走吧,去你那裏看看。”

蘇立夏疑惑跟在後面,有什麽好看的?這個人是不是坐火車坐的太久了,想出去溜溜放風。

兩個人來到蘇立夏的位置,上面有人坐着在聊天,見蘇立夏回來了趕忙讓位置,蘇立夏沒管趙南方自己坐了上去,“就這裏,沒什麽好看的。”

趙南方點頭,“嗯,是沒什麽好看的,那我就回去了。”說完趙南方直接轉頭就走了。

旁邊的一個大嬸一臉八卦地伸頭過來問蘇立夏,“哎,那個人誰呀?”

蘇立夏擡擡上眼皮,“一個同鄉。”

大嬸接着說:“同鄉呀,我還以為是你對象呢,不過你這個同鄉長得挺周正的。”

蘇立夏沒理大嬸,自顧自的就着熱水吃大餅。自己早就餓了,屁股不舒服只能讓肚子舒服一下。

大嬸見蘇立夏不搭話,嘀嘀咕咕一陣,轉頭跟別人開始聊了起來。一天來下,蘇立夏已經知道大嬸的姓名、家庭情況、帶在身邊的這個小孩子的情況。蘇立夏很想跟她說要注意,後世很多人販子就是這樣直接把別人手裏的孩子搶走的。想想現在不是後世,出門都要介紹信,拐賣也沒有那麽容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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