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迫降成功

“迫……迫降?”

陸鳴驚呼聲,變成慘叫聲,歪歪扭扭滑行的逃生艙,猛地向下,而顯示光屏裏,驟然出現了一片黑灰色的土地,他們正朝着那片大地墜落。

30秒,或者更短。

轟!

逃生艙好像魚雷,以極危險的角度,貼近大地,猶如打着水漂的石頭,落下,躍起,落下,躍起,受到撞擊的剎那,安全氣囊從兩側散開,将逃生艙包裹。

而與地面接觸的腹部,哪怕合金堅固無比,也在強烈的沖擊下扭曲變形。

艙內的衆人,受到颠簸沖擊,被安全帶死死固定在位置上,哪怕材質特殊的太空服和裏面的戰鬥服,緩解了大部分的沖擊,但那種震顫,擠壓內髒,依舊把人颠得七暈八素,血液逆行。

石猛使勁拉着操作杆,他手臂的肌肉鼓起,衣服都要撐破了,嘴角流淌絲絲鮮血。

駕駛員受到的沖擊,比其他人更猛,而他還不能分心,光屏上的地形圖顯示,逃生艙前面,是一條縱貫大地的大裂谷,裂谷深達萬米,若是跌進去,必死無疑。

50米!

10米!

1米!

嘎吱!

沉悶的金屬顫音,預示着逃生艙終于停住,在離大裂谷不到10厘米的地方,冒着濃煙和塵土。

從光屏上,能看見大裂谷的壯闊,猶如星球上一條巨大的傷疤。

秦狩跳動的心趨于平穩,他解開安全帶,發現自己的手還有點顫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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卧槽!

沒死!

所有人望着那條大裂谷。

“上帝,噢,我還活着,感謝上帝!”安德列驚喜大叫。

“上帝?感謝石頭吧,哈哈,萬歲,石頭,你他麽太帥了!”德森大呼。

艙內的人喜極而泣,興奮得歡呼不已。

使勁呼吸兩口,壓下恐懼、驚喜交織帶來的心跳感,秦狩問:“大家都沒事吧?安德列?”

“還活着,快散架了。”

“撅屁股?”

“活着!”

刀疤、書呆子、石猛逐一回話,輪到陸鳴,秦狩叫了兩聲沒應,才發現他昏迷了,鼻血流淌。

“還排長,太軟弱了吧?”刀疤不屑的哼一聲。

“肯定走關系進來的,何況搞後勤的,文職偏多吧。”書呆子幫陸鳴說了兩句。

秦狩見石猛嘴角有血跡,關心問:“你受傷了?”

“沒事?先把他弄醒”

一番折騰,陸鳴稍微清醒,只覺頭暈耳鳴,想吐又吐不出來,渾身惡心難受。

他搖了搖頭,讓自己更清醒一點兒,望向聚在一起的秦狩他們。

“怎麽了?嘿,兄弟,我們到了地獄嗎?”

“我們還在人間,不過。”

秦狩看他一眼,說:“情況不太好,逃生艙受損嚴重,維生系統撐不了多久,我們得另想出路。”

“艾格拉行星應該有我們的人,他們很快會來接我們的。”陸鳴坐直身體。

“抱歉,我們迫降的不是艾格拉行星,而是斯坦恩行星。”秦狩無奈的搖頭。

“什麽?”陸鳴瞪眼。

“我們受引力潮汐波及,被拉扯到了斯坦恩行星。”石猛平淡說。

“該死,斯坦恩行星內部磁場強烈多變,電磁幹擾嚴重,與外界聯系極難。”陸鳴右拳握緊,狠狠的錘了錘大腿。

“萬幸的是,斯坦恩行星的氧氣占大氣中體積分數為19%,無有害氣體,我們不用擔心缺氧、中毒而亡。”秦狩适當緩解氣氛,自己笑了笑。

“唉,就當是一次野外生存訓練咯!”安德列揉了揉左腰,安全帶差點兒把肋骨勒斷。

雖說是直播,但星際信號傳輸,終究是會受到幹擾和延遲,再加上官方需要進行簡單處理,“直播”到光網的畫面,其實已經發生了2分鐘。

而從星盜出現,到秦狩迫降斯坦恩行星,前後也就5分鐘不到,當紅岩星的公民們看見忽然出現的,像餓狼般的六艘星盜突擊艦,都是不約而同的發出驚叫。

起初人們還以為是演習的一部分,但看見運兵艦被擊毀,像煙花爆開,許多人瞪大眼睛,而有家屬參與演習的,無不是捂住嘴巴。

兩位解說緊張的強調這不是演習後,紅岩星居民陷入絕望和恐懼。

高斯果斷冷靜的指揮,給陷入絕望的人們一針振奮劑,群情激動,無數居民吶喊着“給星盜一個教訓”。

直播畫面中,演習艦隊和星盜艦隊,在太空展開厮殺,不知是救援及時,還是恰好游弋于演習戰場上方,一支小型巡邏艦隊,出現在星盜艦隊後撤的路上,面對前後夾擊,星盜艦隊倉皇逃竄,相繼被擊中,爆開一朵朵火花,然後解體。

聯邦艦隊,消滅了星盜!

歡呼爆發!

穹頂籠罩下的城市,人們喜極而泣,激動忘懷,可以相信,聯邦艦隊依舊保護着他們。

只有知道自己的兒子、弟弟、哥哥參與了演習的,緊張不安,生怕他們會在被星盜擊毀的運兵艦裏。

一個個電話,打爆紅岩星軍事頻道直播熱線,除大部分贊揚聯邦軍隊英勇無畏的,還有少部分關心傷亡者名單。

“各位觀衆朋友,前線傷亡者名單還在統計,鑒于個人隐私保護,我們在征得家屬同意後,才會公布名單。他們是大地的兒女,是守護星空的英雄……”

走下解說臺,董媛的心情還未平複,此次解說,一波三折,看見星盜的剎那,她的心也被揪住了,等星盜被擊潰,整個人放松下來,細汗密布額頭,感覺要虛脫一樣。

終端通訊閃爍,是她媽媽。

董媛略微蹙眉,還是走到無人的地方,點開視頻通話,光屏上出現個年約四十,風華猶盛的美婦人,只是此時她顯得十分焦急。

“媛媛,你拿到名單了嗎?陸鳴在不在名單上?”

董媛微愣,捂住嘴巴,不可置信:“什麽,陸鳴參加演習了?你怎麽沒跟我說?那麽危險的事,你們怎麽安排的?”

“媛媛,我知道你恨媽,但陸鳴是你親弟弟,你幫媽聯系問問。”

挂斷通訊,董媛臉色難看。

“嘭,好贊的畫面,看得我熱血沸騰啊!”教室嘈雜,同學們讨論着星盜被擊毀的事情,顯得激動和興奮,似乎擊毀星盜的是他們一樣。

唯獨秦樂局促不安,心猶如被一只手緊緊握住,幾乎窒息。

“樂樂,沒事的,也許你哥沒在上面,你不是沒找到他嗎?”張蘭安慰好友,心裏有幾分擔憂。

“哥不會騙我的,他說參加演習,一定參加演習。”秦樂固執地說。

秦樂忽然笑起來,關了終端:“嘛,哥會沒事的,你說呢?”

張蘭“嗯”一聲。

秦樂重重的點頭。

一定會沒事兒的,你答應我的啊,要送我進常青藤,要陪我一生一世的啊!

秦樂捏着手,蒼白而無力。

太空戰艦橫立黑色的宇宙中,高斯面帶微笑,宣布六艘海盜突擊艦覆滅,引得新兵們歡呼。

“新兵對抗演習繼續進行,鑒于可能有星盜逃生艦落到行星上,演習內容有所更改,所有新兵,将進行為期半月的拉練。”

新兵歡呼戛然而止,那些受了驚吓的,無不抱怨連連。

“窩囊,沒想到地面衛戍部隊,堕落到怯戰不前。”奧德維德不屑的說。

他看見文軒他們,冷嘲熱諷:“星艦陸戰隊,居然連還手之力都沒有,真夠丢臉的。”

文軒和奧德維德同為常青藤學府的,在學校就不對付,進了聯邦艦隊,同樣相互競争,彼此看不順眼。

聯邦艦隊內部,并非鐵板一塊,星艦陸戰隊、戰機隊等,各有專長,就像地面衛戍部隊,其實也分為許多兵種一樣。

文軒冷哼一聲,拳頭捏緊,雖說餐廳鬥毆被上面壓住,但紙包不住火,現在星艦陸戰隊就是個笑話,誰都能嘲諷兩句,偏偏他還無話可說。

“等着吧,演習時,我們會報仇的。”一個新兵氣不過,瞪向奧德維德。

“呵,沒機會了,我聽說後勤維修營被魚雷擊中,看來星艦陸戰隊,注定要被釘在恥辱柱上,沒法報仇了。”奧德維德幸災樂禍。

“什麽,後勤維修營被擊中了?太好了,竟然敢打我,惡有惡報,現在死了吧!”

聽見唐偉的消息,艾薇兒從醫務室的床上跳起來,她握住拳頭,又有點不甘:“可惡,就讓他這麽死了,我還想羞辱他一番,真不解氣。”

她現在腮幫子還隐隐作痛,從小到大,誰敢打她?一打就是兩耳光。

耳光還是其次,更主要是她的心靈受創,當着那麽多人的面被打,她臉往哪兒擱?

她現在都能想到那些女兵讨論她時,語氣裏的譏笑和嘲諷。

這個仇,一定要報!

這口惡氣,一定得出。

她瞟一眼唐偉,眼珠子一轉:“唐叔叔,那個家夥有什麽親人?”

唐偉哪兒不知道艾薇兒的打算,濃眉微皺,說:“他是敢死營的,你最好收斂一點兒。家世,是對有顧忌的人而言,對一些了無牽挂的人,你的家世,毫無作用。敢死營那群瘋子,我不願招惹啊。”

“堂堂紅岩星艦隊軍紀處處長,竟然害怕一個敢死營?”艾薇兒尖聲譏笑。

唐偉站起身,語氣平淡:“你不懂,匹夫之怒,血濺五步。”

艾薇兒不屑的勾起嘴角,雖然有家族扶持,讓唐偉坐上高位,但始終是來自底層,見識淺薄,小心謹慎,什麽匹夫之怒,面對金錢和權勢,還不是得卑躬屈膝,奴顏讨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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