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chapter 16 (6)

。”阮慈抱着勾勾背過身去,給自己倒了杯水,送到嘴邊還沒喝就被顧昊焱自己一口吞了下去,“那些男人都是情場老手,滿嘴的謊話!你這芝麻仁一樣的智商分分鐘都要被人騙的團團轉!”

阮慈被他纏的有些惱了,“顧昊焱你管的也太寬了吧,全世界的人都指着騙我為樂了?你以為誰都是你呀?”

見阮慈火氣上來,顧昊焱态度立馬軟了下來,“我也是為你好呀,我肯定也不希望你受騙第二次啊···”

話音剛落顧昊焱就察覺到自己一時情急說錯了話,阮慈本來就不喜歡別人提陳向風的事情。這次阮慈沒有生氣,只是挑了挑眉看着顧昊焱,“那好你說說,別人怎麽騙我,比如說···”

“比如說,我喜歡你。”

“咔。”

一室漆黑。

阮慈能感覺到他的氣息在鼻尖越發的靠近和炙熱,心裏一慌,退後一步,“估計是跳閘了,我去看看。”

“你去幹什麽,我去。”顧昊焱拉過阮慈在他身後,徑直走向電閘處。阮慈只覺手腕處有些密密麻麻的熱點在撓着她,心裏更加的搖擺不定,顧昊焱是喜歡自己的嗎?

她還沒回過神來,有些不安的後退兩步,跌入男人寬闊的胸膛。

“不能修好嗎?”

顧昊焱下巴抵着她的發間,搖了搖頭,略微長出的胡茬磨痧着她有些癢癢的,低低地在她耳邊回答,“不想修好。”

阮慈想掙脫他的懷抱,卻被他含住耳垂,滾燙的唇齒帶來一陣熱流,輕輕的咬着耳廓的軟骨,就像是摸索着什麽新得得寶貝。吻一點點沿着輪廓而下,在阮慈的唇前試探了一下,她并沒有拒絕,輕輕吻住櫻花一般的唇瓣,有剛才在餐桌上喝的青梅酒的酸甜滋味,還沒等他輕輕撬開她的唇齒,阮慈伸出小舌勾住他不讓他游離,吻越來越重···

醒來的時候室內一片亮堂,勾勾也很給面子的睡了一整晚的好覺,阮慈的手搭在男人健壯的腰間,擡眼看他,他也正好低頭看她,相視一笑,一屋子的燦爛。

顧昊焱做好早餐,給勾勾沖好奶粉,抱着勾勾先給她喂奶,阮慈化好妝本來想好好吃個愛心早餐,但是和卓琳約好了律師所見又不好臨時改時間,“我先走了。”

“等會!”顧昊焱從廚房提出保溫桶,“早就知道你管不好自己,到辦公室慢慢喝,一定要吃早餐,不然對胃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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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啦,你怎麽知道我早上很少吃早餐。”阮慈親了親勾勾。

“死鬼,還不是我天天蹲在貓眼那看你上班~”顧昊焱沒等來阮慈親自己,低頭在她唇上一啄,好不容易忍住沒往死裏親,不然阮阮又要重新畫個唇妝浪費時間。

顧昊焱和勾勾送阮慈到門口,抓着勾勾的手和阮慈揮揮,“和媽媽說白白~”

“白白小寶貝~”阮慈拎好包卻被顧昊焱一把抓住揉進懷裏,一手抱着勾勾一手抱着阮慈,頓時覺着自己的人生圓滿了,“就不和我說白白?”

“白白我的大寶貝。”阮慈在顧昊焱腰間擰了一把,這讓人沉醉的肉、體。

接下來的官司她已經知道怎麽打了。

顧昊焱顧昊淼兩兄弟都是同一個特點,對于自己喜歡的人總是用盡一切方法進行打壓嘲諷,說出來的話心理承受能力差一點的人聽着一定很打扁他們,但是初衷都是好的。這樣理解顧昊淼的動機就十分有意思了。

卓琳的畫作一直賣不出價錢,但是通過顧昊淼知名度的帶動,順帶利用了一下自己和顧昊焱的關系,讓這場官司更加具有看點,這就是為什麽顧昊淼指定自己為卓琳打這場官司,單憑卓琳的話付自己的律師費簡直難上加難,如果只是為了讓醜化自己形象的人出醜身敗名裂根本沒這個必要,卓琳也不具備太多的知名度,但是顧昊淼這樣一來提升卓琳在畫界的商業價值順便還幫她度過了瓶頸期,既然目的達到,顧昊淼才不會介意結果如何,那阮慈就安安心心的贏了。

三日後,法院門口,卓琳和顧昊淼在媒體面前握手言和,之前冠以侵犯名譽權和肖像權的畫作只需要向顧昊淼繳納收益的百分之五就可以繼續創作,顧昊淼握着卓琳的手微微用力,女孩子有些不好意思的将目光挪向別處。顧昊淼真的在意那百分之五的收益嗎?他一點都不在乎,他喜歡看身邊這個女孩畫畫時眼裏灼熱的光,當這種灼熱觸碰到他身上的時候,他能感覺得到真切的溫暖和感動,他喜歡這種感覺,并且逐漸的不能離開。

阮慈俯身鑽進車裏,顧昊焱一把摟過她替她脫下外套,捏着她的肩頭幫她放松,“阮大律師辛苦啦~”

“放開!”阮慈甩開他的手正襟危坐坐遠一些,“你給我解釋一下成百合的事情?緋聞都傳了一個星期了,看着我就堵心,我就知道你就不是個安定的主兒!”

“是!”顧昊焱收起笑容,直接抱過阮慈放在他的腿上,“我就是一個三心二意的男人,昨天還喜歡活潑愛笑的你,今天就喜歡嚴肅生氣的你,我媳婦咋哪哪都好看呢~來來來,給昊焱親一下~”

“不要,你最愛的根本不是我。”阮慈趴在顧昊焱的肩頭,假裝抽泣,顧昊焱心疼的不行,輕拍着她的背,“我不喜歡你就喜歡勾勾,勾勾才是我最愛的。”

土豆看了後視鏡一眼膩歪的兩人,默默地在心裏唾棄了一句兩人的戲真多···

顧昊焱飛去巴黎繼續工作,阮慈一邊帶着孩子一邊在律師所上班,譚清明和包艾米每天都換着法兒給她煲各種湯就怕顧昊焱回來見着阮慈瘦了要拆了律師所。

“阮姐,手上這個案子你接不接,感覺這案子裏有陰謀啊,這妻子失蹤的也有點不明不白啊,不會被這男的殺了吧!可別參與到刑偵方面去,那塊兒比較麻煩。”包艾米收拾着碗筷,她很擔心阮姐接這個案子萬一碰見啥黑道白道的勢力,到時候可就難糾纏清了。

“知道啦,我有分寸的。”阮慈整理了一下衣服,“我去樓上卷宗室裏拿點資料,太多灰了我就不帶勾勾上去了,讓她睡一會兒。”

“行阮姐,我幫你看着。”包艾米輕聲答應,怕吵醒熟睡的勾勾。

阮慈出去還沒5分鐘,包艾米的手機響了,是前臺的小姐姐讓她去領快遞,包艾米替勾勾捏了一下被角,輕輕的跑了出去。

辦公室的門被無聲的打開,一雙手抱起熟睡的嬰兒,有些斑駁的美甲在嬰兒嬌嫩的皮膚上輕輕滑過,留下一條紅印,勾勾砸吧了下嘴歪着頭繼續睡。

林莉輕輕笑了一聲,抱着勾勾轉身出了門。

卷宗室裏幽幽傳來一陣詭異的香味,阮慈皺了皺眉頭,誰身上用這麽濃的香水,一怔,林莉!

慌忙跑出卷宗室,電梯門合上不斷往上升。

電話響起,是包艾米的,“阮···阮··姐不好了···我就出門拿了個快遞···勾勾不見了!···阮姐?阮姐?”

阮慈如墜冰窟,脫掉高跟鞋沖向樓梯間,林莉你這個瘋子,我要把你撕碎,唇齒間似乎彌漫着血腥的味道。

打開頂樓鏽跡斑斑的藍色鐵門,就聽見勾勾哭聲不止,林莉單手抱着她站在邊緣的石墩上,指着飛過的白色鳥兒對她說着什麽。

“林莉。”阮慈讓自己鎮靜下來,一步一步地靠近她。

林莉回過頭來看她,不再是精致的妝容,素着一張臉,阮慈才發覺,這麽一看林莉和自己有那麽幾分相像,林莉大笑起來,“阮慈,你還是這麽鎮定,真的一點都不會考慮別人的感受嗎?譚清明和你表白的時候你一臉的冷漠,是嫌棄譚清明家庭不夠好還是沒那麽有錢?陳向風和你結婚的時候你那種清高的笑容想表達什麽,不就是想宣示你贏了嗎,我最讨厭看你這張假臉!”

阮慈翻了個白眼,“林莉你對我有意見我們可以坐下來好好聊,做傻事也不是你的作風,我們可以争可以吵,但是沒必要到這個程度。”

“哪個程度?···這樣?”林莉單手拉着勾勾的胳膊,慢慢的把她懸空起來,勾勾的身下是20多層的寫字樓,摔下去的結果阮慈不敢想象,眼淚湧了出來,撲了過去,“林莉你這個瘋子!”

“對呀,我是瘋子!”林莉拉着勾勾的胳膊不停的懸空晃着,“你現在敢過來我就敢松手。”

阮慈停住了步子,眼淚控制不住的往下流,“好,我不過來,你不要再晃她了我受不了,我會崩潰。”

“你看嘛,這才是真實的你呀。”林莉看着面前崩潰的阮慈狂笑起來,笑着笑着流出了眼淚,“我也想要我的孩子活啊,可是有人偏偏要他死,他是個男孩啊,已經4個月了,可是陳向風那個禽獸還是逼着我去拿掉,為什麽!不就是因為你!因為你阮慈!”林莉泣不成聲,“我以為他會很高興,一開始不打算告訴他等他自己發現,可是他以為是別人的就算了,即使是他的,他也不要!因為只要我肚子裏的孩子生下來,你們就絕對沒有複合的機會了!他到現在腦子裏想着的還是你!為什麽啊?他既然喜歡你為什麽還要來招惹我啊!為什麽啊?”

陳向風逼着林莉打了孩子?!“我不知道你懷了孩子,如果我知道的話,我一定會幫你想盡辦法留下這個孩子,我一定會幫你的,”阮慈一點一點的往前挪,“勾勾她還很小,她是你孩子同父異母的姐姐,她也是你的孩子,有什麽事情我們都可以商量,一切都來的及,陳向風不是那麽沖動的人,一定是有人說了什麽,他才會這麽沖動的做了決定,林莉你不要怕,也不要急,我們慢慢的來解決好嗎?”

“不用了,”林莉擦幹淨臉上的淚痕,“我已經知道全部的前因後果,因為你,手握陳向風那個死去的爸爸全部遺産,所以陳向風他媽死活不讓我進門,只要你和陳向風複婚,那筆巨額的遺産總有辦法會回到他媽媽的手上,阮慈你厲害,不僅陳向風圍着你轉,連他爸你都不放過,你的手段真是太厲害了。”

當初陳爸爸怕陳媽太過溺愛兒子敗光所有的家産,最後時期将阮慈叫到房裏,簽署了一份巨額保險,受益人是阮慈,也是一種避稅的財産轉移,這也是為什麽陳母對阮慈懷恨在心,她一直覺得阮慈沒有做好媳婦的本分,勾引了公公,但是這些事情在律法上确實私密,而且陳爸爸百般交代必須在合适的時機将遺産交給他們,“你下來,我把所有的事情都講給你聽,你不要沖動。”

“我已經沒有任何好奇想知道你那些肮髒的往事,”林莉的表情變得無比平靜,“我恨你,也恨陳向風,所以殺了你們兩個的孩子我一點都不手軟。”

“交易的條件是什麽?”阮慈問,“不殺勾勾交易的條件是什麽?”

“你死。”林莉看着她,笑了。阮慈果然聰明,殺一個勾勾不過是洩憤而已,林莉真正想要的不是這個,而是阮慈的死,阮慈死去勾勾就成了她財産的繼承人,只要成了勾勾的監護人,陳向風遲早會在自己的腳下俯首稱臣。

阮慈向前邁出一步,“好。”

“阮慈,沒想過你也會有這麽一天吧。”看着阮慈走上石墩,林莉笑了,“希望你能好好享受一下18層地獄的風景。”

“會享受的不是我,是你。”阮慈面無表情的抱過勾勾,跳下石墩将側身還未反應過來的林莉推了下去,動作似乎在一秒之內完成,阮慈輕拍着勾勾的背,懷中的女孩漸漸安靜下來。

**

看守所內。

阮暮看着消瘦的阮慈,心疼萬分。

一個月沒有說話的阮慈聲音有些沙啞,“哥哥,我想出去。”

阮暮有些驚訝,心中釋然,“終于想通了,我去打招呼。”走出門的時候腳步格外輕快。

她一早就認出來了,不管是喚薇還是兩人手腕處同樣的一小塊胎記。

**

顧昊焱從打擊中慢慢恢複,他的世界中似乎從來都沒有出現過一個叫阮慈的人,甚至還有媒體捕捉到他和前妻同框的畫面,讓人一時唏噓,雖然演藝事業再次如日中天,被提名“金城獎”影帝,但是連續幾個月都沒有好好休息,各種通告一場接一場的趕,傳出在拍攝中被緊急送醫,一時間病情極度惡化,三次主治醫生搶救才勉勉強強救過一條命來。

“金城獎盛典在即,到底顧昊焱能不能出現已經不是粉絲們最關心的問題了,大家現在只希望昊焱能夠好好保重身體,不要再傳出病危的消息了,粉絲們的小心髒可真真受不了呀。”

“卓瑪,怎麽又偷偷進我房間啦~”女子一身水藍色的藏服,額間一串紅瑪瑙,襯映的眼睛格外有神,懷中抱着一貂絨襁褓,孩子睡得香甜,臉蛋兒紅撲撲的。

卓瑪沒有一如往常一樣的調皮的從她眨眼睛,卻有些委屈的要哭了,“姐姐,這個大哥哥快要死了。”

阮慈的目光落在電腦屏幕上,心緊緊的抽了一下,她從來沒想過再聽到他的消息會是這樣,重新播放視頻,嘆了口氣,将卓瑪摟在懷裏,“卓瑪,不是自己親眼看見的就不一定是真的,或許他正安安穩穩的躺在哪兒曬太陽呢,天神一定會保佑他的。”

“天神一定要保佑他啊,他是個好人。”卓瑪雙手合一禱告了起來。

阮慈看着屏幕,心口說不出的疼,“天神一定要保佑他。”

卓瑪走後,夜幕席卷了草原大地,阮慈到這兒已經有半年多了,每日牧民高歌雲卷雲舒,越來越恍惚的覺着之前的生活只是一場夢,隔離了顧昊焱的信息,這場夢也真的快要成為一場夢了,只是突然他以這樣的方式侵入,刺激她麻木的靈魂瞬間清醒。

是不是該打個電話問問哥哥?

她的手剛碰到手機,頭頂的白熾燈閃了閃黑了下去,周身陷入如墨的黑暗。這在藏區是常事,阮慈摸索着找櫃子上的蠟燭和火柴,手卻落入溫暖的掌心。

時間一瞬間靜止,阮慈能聽見自己的心撲通撲通直跳。

“明天的金城獎頒獎你是不打算參加了嗎?”

“我還以為你會念出別的男人的名字。”顧昊焱摟住她,沙啞的聲音就在她的耳邊。他偷偷的見過她幾次,有多央木幫她搭帳篷,有拿達替她擠牛奶,還有···她這美,美到男人的眼裏似乎都不能抹去她。

阮慈輕笑了一聲,“你還想詐我?”

“詐一下又何妨?”顧昊焱摸着她唇角彎起的弧度,心口甜甜的,吻了下去。

“你明天會走嗎?”

“不了,我也決定詐他們一下。”

“詐死?···诶诶诶,你能不能不要扯啊,勾勾還在床上啊···你要帶我去哪兒!”

夜風吹來,野草簌簌,阮慈似乎置身于世界上最綿軟的床榻,渾身酥麻,男人俯身親吻她,讓她的腿纏在他的腰肢,看着他身後的星辰,喉間忍不住發出愉悅的嘆息。

耳邊男人的聲音忽遠忽近,好似雪山上的祝福。

“ngakayrng-lagawpoy ”

阮慈甜甜地笑了,埋進顧昊焱的胸口。

“我也愛你。”

31、chapter 31 ...

我醒了。

面前的紗布被一圈一圈的拆開, 重新能看見了,我微眯着眼睛,模模糊糊看見窗戶處的紗簾被風吹的飄起,劃出個弧度又跌落下去。那種跌落的感覺我十分熟悉。

但是什麽都記不得了。

深吸一口氣,看着面前陪了自己三個月的醫生, 果然和想象中一樣斯文,只是給我注射麻醉時的狠勁讓我知道這個男人沒那麽簡單, 他帶着耳機,在和他相戀7年的女友打電話, 他每日例行查崗, 到我這兒是最後一例, 但是他的電話不會就此停止,他還有許多貼心的小情人, 據說很多是在酒吧認識的, 當然也有學校的學生。

他正在給女朋友解釋昨天視頻時候的脖子上的吻痕是怎麽回事,縱使他醫術再高明也不能自己給自己的脖子上種個吻痕。

“還不是302室的那個女患者, 昨天非撲在我身上,你知道我們這兒什麽樣的病人都有, 幸虧我推開的快, 不然得被她咬下一塊肉來。”

“方醫生, 方醫生你來看我了嗎?方醫生, 不要走!方醫生!”我挺配和的演戲,方醫生贊許的點了點頭,說明我待會打針大概不會那麽疼了。

對, 我們這兒什麽樣的病人都有,大多患有精神病。其實和精神病在一起還挺好玩的,有些人為了愛情,有些人為了親情,有些人活在自己的戲裏,比如302室的那個女人,她擁有四種人格,每天忙碌的很,早晨她還是一個乖巧的聖女,拿着一本書坐在陽光下讀着詩歌,中午就成了一個徹頭徹尾的潑婦,坐在食堂大罵飯菜的口味差,她不需要觀衆就能自顧自的說兩個小時,接着她的下一人格就會出現,唱着流利的日文歌站在活動室的桌子上,如果沒有鼓掌的話她就會尖叫,但是沒關系,其他人都在自己的世界裏這種吵鬧無關緊要,就是疼了我的耳朵,最好玩的是晚上時常溜到方醫生的辦公室,誰也不知道她怎麽出的病房,所以她的第五種人格應該是個開鎖匠或者盜賊。

做完檢查方醫生今天沒有給我打針,往常我在打完針後會沉沉的睡一覺,然後起來的時候紗布就會換成新的,我的眼睛已經傷了三個月了,我以為沒救了,居然好了。

他走向門口,那裏居然有個男人,長的很帥,畢竟和方醫生對比一下,結果很明顯,他是那種帶着英倫味道的男人,我下意識的撩了一下頭發,聞見一陣發香,微微笑了,似乎我以前就熟悉這一套動作。

毫無疑問,我失憶了。

“克勞斯,人已經沒有大礙了,你可以帶走了。”方醫生抽出胸口的黑色水筆在病歷上寫些什麽,“這麽說起來我還很不舍呢,以後再也沒人配合我表演了。”

阮暮看着他,“難道不是因為她長得還算漂亮?”

“人也夠聰明。”方醫生撕下一張紙給阮暮,“拿着這個待會就可以出去了,程序還是要走一下。”

我走到他們中間,拎起男人手邊的藍色袋子換好衣服,抱了抱方醫生,“如果我要是在外面不快樂我就回來拆散你和你媳婦。”

“那你一定要快樂。”方醫生咬牙切齒的回答。

我笑了,“謝謝你真心的祝願。你是我的第一個朋友。”

方醫生微微一怔,眼中竟然閃過些傷痛。

和克勞斯走到白色院外,樹蔭下停着一輛SUV,我在車窗上照了許久很滿意自己的樣子,瓜子臉桃花眼櫻桃嘴,看着我都餓了。

“帶我去幹嘛,不會是娶回家當太太的吧。”我看向旁邊的男人,男人拿着平板在浏覽資訊。

他沒有理我,我很乖巧的默不作聲,就着前面的後視鏡照着自己現在的樣子。

“我還叫林莉嗎?”我問,“或許我也可以取個英文名字叫莉莉安?好聽嗎?”

他還是不說話,手指劃過平板的速度卻慢了下來,是一張記者抓拍到的小道圖片,一大群牛羊的遠方有一穿着藍衣的女子,身邊站着一個挺俊俏的少年,明明只看見半張臉,我竟然能直覺嗅出這男的長的并不差,只是這女子吧,長的就有點普通了,恩,普通。

“這女的不配這男的。”我挑了挑眉。

阮暮把越來越靠近他肩膀的腦袋推了出去,“看來你眼睛恢複的挺好。”

我嘿嘿一笑,“是挺不錯的,我胃口也挺好的,現在有點餓了。”誘惑着他半天和我講話,主要就是想混口吃的。

阮暮沒再搭理她,繼續浏覽新聞。

我對着車頂翻了個白眼,唱起了歌。302那學的日文歌,耳熟能詳,誰讓她每天就只唱這一首,只是語調肯定沒有那麽動聽。

阮暮打開窗,一張嘴裏面灌滿了風,我乖巧的閉上了嘴,“喝了一肚子的風,飽了。”

這個男人很陰險的啦。

車越開越往城郊,只是和之前滿院子白色不同,這裏種着一小片一小片的花田,裏間一棟紅磚綠瓦的小房子開着鐵門,車就直接開了進去。

實木的地板,幾個男女坐在左廳的地上翻看着手上的文件,類似劇本的東西,這回要見的是個明星?

穿過回廊,後邊還有個小院子,一女孩着一白色純棉連衣裙靠在秋千上看書,歪着頭曬太陽,頭發濕漉漉的閃着些晶瑩的光。

走進細看,女孩的肌膚白薄的能看見細密的血絲,眼睛晶亮像是陽光下金殿上的琉璃。

克勞斯開口喚她,“萬琉璃。”

我挑了挑眉,真巧了。

只是女孩很不受用,轉過身去繼續翻看手裏的書,肩膀微微顫抖,我看着身邊的阮暮,嘆了口氣,到底對人家做了什麽才會又讨厭又害怕他?

“她就交給你了。”阮暮轉過來對我說,“以後你負責打理她在娛樂圈的事務,這些花田不用你管,她自己管理。”

“阮暮!”原本默不作聲的小姑娘騰的站起,把書砸在他身上,眼中的淚不受控制的往下淌,“把我拉進這場局裏,現在呢?你想全身而退所以要把我們都丢下嗎?這樣你就可以毫無愧疚感嗎?”

阮暮撿起跌落在地上的書,拍了拍封面的草葉,“我需要對你有愧疚感嗎?這局是你自己願入的,我只是給了你一條道而已,現在局散了,你也要學會自尋出路。”

真是個薄涼無情的男人啊,我看着阮暮啧了兩聲。

“那她呢?”萬琉璃指着我,“你把她丢給我是什麽意思,除了成全阮慈你能不能考慮一下我的感受!”

阮暮把她拉遠了些,手上的力氣我看着不小,差點将她甩了出去,“你以為你能周旋于娛樂圈那些老狐貍中間嗎?萬琉璃不要自視甚高,林莉在你身邊自然能幫到你。”

“如果我拒絕呢。”萬琉璃發狠地看着他。

“你沒權拒絕。”

阮暮撇下一句話上了樓。

我看着萬琉璃把眼淚憋回去。呆滞的拿起他放在秋千上的書繼續看了起來,估計這樣的情況已經不是第一次了。

我跟着阮暮上了樓,這兒應該也有我的一間房,我挑了一間帶飄窗的,這樣可以坐在窗臺上看着樓下的景色,遠處能看見城市的高架和落下去的夕陽。

在床上還沒躺一分鐘,什麽東西跌落下來摔碎的聲音讓我驚了一下,原本不想管的,但是剛出院對所有事物的好奇心讓我忍不住走過去瞧了一眼。

阮暮夾着根煙,地上的煙灰缸碎成幾半,散着許多玻璃渣子,他手邊放着個高腳杯,裏面盛着煙灰。

正是奢侈啊。

“你煩心?”我走過去拿桌布包了碎片丢在垃圾桶裏,“她也煩心。”

“她讨厭你,恨你,又怕你。她很在乎你對阮慈的感情,說明她也希望能得到你的關注,她也喜歡你。”我說。

阮暮沒說話,點燃了下一根煙。

我有點慶幸我沒參與到他們那麽複雜的感情裏。等等,我真的沒參與嗎?

“你要走了嗎?”我說,“萬琉璃只是害怕抛棄。”

阮暮吐出一口煙氣,“恩,所以帶你到她身邊。”

她是花田裏與世無争的小天使,我是世俗中看透人心的精神病,想想還挺配的。

“你是個很自制的人。”我沒說出來他其實也對萬琉璃挺上心的難免不自知的摻雜了別的感情,畢竟這麽漂亮的女孩子除了我真的不多見了。

阮暮深深看了我一眼,眼神警告我不要分析他。我不說就是了,下樓倒個垃圾順便給大夥煮了個面條,助理都誇我人美心善,其實我只是覺得如果我不煮的話可能真的沒人煮了。

有人去喊了,但是阮暮沒下來吃,萬琉璃也沒有表态,我夾起了鍋裏最後一根面條,阮暮那麽仙,自然是喝露水長大的,他不用吃。

夜深了,助手們帶我熟悉了一下工作內容後各自散了,萬琉璃早早的進了房時不時傳來鋼琴和着歌的聲音,想起今天選了樓上的房間有些後悔,竟然要和阮暮同住一層,覺得周身的氣溫都有些低了。不過不要緊,他明天就走了。

他房間的燈還亮着,還沒睡?我敲了敲他房門,他沒關門,直接能看見他坐在床上看着文件。

“你餓嗎?”我問,內心略有些愧疚,他把我接出那個無聊到只有方醫生有點趣兒的地方,可是竟然沒給他留碗面條。是的,女人就是如此的善變,富有同情心。

“不餓。”阮暮回答,他床頭的紅酒瓶已經空了半瓶,杯中還剩一口,大概就是靠紅酒墊着。

我下了樓,萬琉璃在自顧自的說話,應該是在背臺詞,她過幾天好像要進劇組了。擰開竈臺用意大利面和奶酪拌了份幹酪意大利面,好在沒忘記怎麽做飯。

我端到阮暮面前的時候他沒拒絕,吃的也不算狼吞虎咽。竟然覺得他也有些可憐,挺孤獨的。

吃完面,作為回禮,阮暮給了我一部手機,我立馬輸入了方醫生的電話,畢竟他是我記憶力第一個看見的正常活物,三個月的朝夕查房他的存在感真是太強了。

“你的電話號碼呢?”我問阮暮。

“在裏面了。”阮暮示意我把碗帶下去洗了。行,這孩子真讓人省心,做什麽都這麽自覺。

下了樓,萬琉璃還在背臺詞,只是氣息似乎比之前更喘了,大概是情緒激動的吧。

與方醫生夜聊了一會,熄燈睡覺,阮暮早早的熄了燈。

睡得安穩,連夢都沒做,只是淩晨兩點的時候一陣嘔吐把我驚醒,阮暮吐了,聽聲音是歇斯底裏,稀裏糊塗。等我打着哈欠去衛生間的時候他已經整理好了,拿着杯子在漱口,“怎麽了?”

他面色鐵青,不說話。

“你不會懷疑面裏有毒吧?”

“回去睡覺。”

我猜測,“應該是酒喝多了,有些反胃。”拉住他,“你等等,我給你泡杯蜂蜜水。”

“不用了。”阮暮拒絕,“你這樣我很難把你留在萬琉璃的身邊,兩個人一樣的···”

“一樣的怎麽?”我說,“我這是知恩圖報,誰叫你是我睜開眼看見的第一個帥氣的陌生人,還給我找了份差事,總得報答一下,這是人情世故。”

萬琉璃突然站在門口,“你們在幹嘛。”

“你去給他泡杯蜂蜜水吧,你老板他吐了,我睡覺了,累了一天了。”我偷偷的松開阮暮的手腕,正巧阮暮擋在門口,萬琉璃應該沒看見。

“知道了。”我和萬琉璃一起離開,“如果你一個人不好對臺詞的話可以讓阮暮幫你對,他今天晚上可能也難受地睡不着了。”

被樓下的喧鬧吵醒,原本上妝上的好好的萬琉璃突然崩潰大哭,我下樓正看見阮暮走出門口,總歸還是薄涼的人啊。

化妝師手足無措,我走在萬琉璃背後,輕拍着她的背,“沒事的,我會陪着你的。”女孩啜泣了一會,哭的更兇了。

她是想阮暮陪着的,對吧。

我走出房門,和助理說她昨晚對臺詞對的太晚,大家調侃了一會娛樂圈的壓力真大,雖然面子上都是光鮮亮麗,但是背後生活不規律時刻還要節食每天都要計算着熱量,就怕胖了上鏡不好看。

只是我覺得萬琉璃不像是會在意自己是胖了還是瘦了,她似乎對娛樂圈沒有過多的好感,這些只是工作而已。

“你們有沒有看今天的頭條,有記者拍到阮慈和顧昊焱!不會兩個人真的隐退去過逍遙日子了吧。”吳助理小聲的嘀咕着,我吃着包子豎起耳朵。

妝化師接話,“只是像而已,今天···”示意了一下萬琉璃的房間,“好像看到了···然後情緒失控了。”

“哎,當初她也是因為顧昊焱才進入的娛樂圈,只是沒想到變化這麽快,一部戲拍完真的是曲終人散。”

吳助理嘆了口氣,“但是現在萬小姐勢頭正猛,有老板幫扶差不到哪裏去。希望不要傷心過度了。”

聽着幾人的八卦,大概明白幾人的恩怨史,阮慈和顧昊焱是一對,萬琉璃喜歡顧昊焱,阮暮帶着萬琉璃進了娛樂圈,只是萬琉璃失敗了,只是退而不得,只能呆在娛樂圈等合約滿。

“咔噠。”萬琉璃房門打開,妝已經畫好,頭發散落在身後,猶如黑瀑。一身仙氣的紫色紗裙,底下綴着不少白色的滿天星小花,門外的花香飄來,自帶一股芬芳,“走吧,要來不及了。”

她是個自制的女孩,即使難過,也知道适度而止。是阮暮教她的嗎?我望向窗外,花田遠去,樓房越來越高,一輛SUV在車後拐入另一個彎道,微微一笑。

在網上想浏覽阮慈和顧昊焱的消息,只是都是媒體的通稿,遮遮掩掩好像想掩蓋什麽,不過這也不是我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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