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動靜

“這是出來的第三天了,怎麽京裏一點消息都沒有?”誠王摩挲着手上的扳指皺眉沉思,難道他是早有準備……“總不會是察覺了什麽吧?”

“王爺咱們這邊行事缜密應是不會被人察覺。”屋裏立着的一個侍衛打扮的男子道。

誠王垂下眸子,沉默了片刻道:“一會兒你派個人去探探。”

那男子一時沒明白,探探是指的什麽,想了想詢問道:“王爺是指哪裏?是回城……”

“回什麽城?”誠王訓斥道,“現在才想着回城,這一來一回得到什麽時候去了?我是叫你找個人去探探,如今這獵場咱們出不出得去!若是出不去,那便是出事了!”

“是,王爺息怒,屬下這便就去。”

“等等!”

“是!”

誠王面色深沉:“這麽長時間一點動靜都沒有,我總覺得有點不對,或許是哪裏露了馬腳了,這回謹慎一些,找的人繞遠點,別扯到咱們這裏來。”

“是,王爺放心,便是人被扣下,也問不到咱們身上來。”

誠王點頭:“去吧!”

大過了一刻鐘多一點,侍衛回來:“王爺,人被攔回來了。”

誠王面色一凝:“準備,随我馬上回京。”

誠王站起身來,大步便朝外走,走了兩步又猛地頓住:“我不能走,你一個人走,暗中離開,一定要趕在天亮之前回城,去找……”

誠王說到這忽的頓住了,他擡眼朝窗外看了眼,示意那侍衛附耳過來,而後在他耳邊低語了幾句……

——

Advertisement

“秦小隊。”

銀刀衛的秦六到了劉承繼寝宮大門口,守門士兵見禮。

秦小隊颌首:“兄弟辛苦了。”

“不敢,秦小隊客氣。”

銀刀衛是三千人的編制,其中又分十個小隊:一到八小隊每隊三百人;第九小隊又被稱為“刀影”共兩百人;第十小隊又被稱作“刀鋒”共四百人。

秦六便是第六小隊的小隊長,領隊負責北部封鎖。

月光下秦六朝緊閉的大門看了一眼:“世子在裏面嗎?”

“是啊,小隊有事?”

“有一點事兒,我想着還是禀告世子一聲的好。”

銀刀衛的事不敢耽擱,守門侍衛聽了,便回身輕輕扣了扣門……

不多時角門開啓,一個小公公打着哈氣問道:“這大半夜的,可是有什麽要緊的事兒?”

站在那守門侍衛身後,秦六道:“勞煩公公進去通禀一聲,銀刀衛小隊秦六求見。”

這個點兒來求見,尋常時候當差的是不敢進去打擾的,只是聽到了銀刀衛幾個字兒便不敢怠慢了,應了一聲轉身進去通禀。

看着眼前的小角門關上了,守門侍衛近了兩步低聲和秦六道:“一會兒進去了,秦小隊留些神,世子今兒個心情不好?”

秦小隊聞言便湊近了些,守門侍衛道:“剛過晚飯的點兒世子爺便沉着臉出去了,跟着去的兄弟說是林子裏狩獵去了,二更過半才回來。”

“謝謝兄弟提點了。”

“哪裏的話!”

——

等了有一刻鐘,秦六被叫到了前殿的書房內。

“屬下秦六拜見世子!”秦六單膝跪下抱拳見禮。

“有動靜了?”

“是!”

“說!”

“一個時辰之前,一個侍打扮的人要從我那兒過,問他,說是平瑤郡主夜裏醒來口渴想吃西邊兒林子裏的燈紅果了,讓那侍衛去摘,屬下将人攔了。”

“平瑤郡主?”

平瑤郡主是榮陽公主和驸馬最小的一個孩子,也是二人唯一的一女兒,一直入掌上珍珠一般的寵着,平瑤郡主雖是驕縱了些,可并不糊塗,如今聖駕在前她怎會做如此招眼之事?

可若不是真的摘果子,那麽這摘果子就是一個掩護,可是誠王怎麽和榮陽公主府扯上關系了。

劉承繼皺眉:“人确實是那邊兒的?”

“确實!如今各宮各處把守的都是禦林軍的兄弟,個個都是有名有姓,記在名冊上的,屬下略打聽了下,那人叫賀強,是今晚值崗的守衛之一,人應該不會有什麽問題。”

“再去查,仔細了。”

“是!”

……

回到寝殿,進了內室,一室的燭火中晏如瑾披了衣服正靠在床上等他,見他走了進來便問:“出什麽事了?”

“沒有事,”劉承繼脫了衣服上床,“平瑤郡主那邊,大半夜的要吃什麽果子,打發了個侍衛去摘,被攔下來了。”

“平瑤郡主?”

“嗯!”劉承繼抱着她躺下,“睡吧!”

“是榮陽公主和張将軍的小女兒吧?”

“嗯。”

“榮陽公主和驸馬鹣鲽情深,張将軍這般優秀又專情的男子實在是難得。”

這位驸馬爺的父親便是護國大将軍張振武,老将軍在軍中一輩子,這位驸馬爺自幼随父在軍中歷練,虎父無犬子,雖說這些年都退下了前線,可張家一門在軍中的聲望還是很高的,如今許多軍中大将,都是張老将軍一手提拔起來的。

這樣的家門,小張将軍那樣的人品,難得的是對公主的一片情誼,夫妻幾十年,從不曾傳出半點流言蜚語。晏如瑾便感概了這一句。

劉承繼聽了卻頗為不肖的哼了聲。

晏如瑾轉頭看他一眼,見他神色好笑道:“你還不服氣嗎?”

“你們女人就只看表面的,名聲好可不一定人品就好,你沒聽到閑言碎語,不代表他沒做過風流韻事,而那些名聲不好的,卻也不一定就真的人品不行。”

晏如瑾聽着便笑了:“是了,像你這般風流韻事滿天飛的,才最是清清白白!好了,睡吧!”

——

夜裏睡得實在是太晚,晏如瑾醒來時一時天光大亮了,陽光透過窗子傾灑進來,一室的靜谧。

“春暖。”晏如瑾伸了個懶腰,輕喚了一聲。

春暖輕巧的腳步聲很快便傳了進來:“夫人您醒了?”

晏如瑾看了眼窗外:“什麽時辰了?快上午了嗎?”

“還未呢,這會兒巳時兩刻。”

“這麽晚了,怎麽不叫我?”

“世子爺臨走時交代的,不要吵您,讓您多睡一會兒。”

晏如瑾掀了被子下床:“世子呢?”

“世子爺陪着陛下出去打獵了。”

晏如瑾點點頭,又和春暖道:“如今咱們住在這裏可不比在府裏頭的時候,在這邊我該早起去給皇後娘娘請安的,日後我若是起的晚了要記得叫我。”

“是!”穿暖上前服侍晏如瑾穿衣,一邊道,“奴婢也想着這事呢,今兒個世子爺交代時奴婢還提了句,只是世子爺說不用管這些,只讓您睡好覺便是,皇後娘娘那邊不會怪罪。”

“娘娘自然寬厚,只是我們也不能恃寵而驕,這件事上你不要聽世子的了,照我說的做。”

“是,夫人。”

洗漱完畢,晏如瑾早飯也沒吃,便領着春暖去了皇後那裏。

還不到晌午卻近了,陽光正好,暖融融的還不烈,晏如瑾到了便見皇後娘娘正站在院子裏給花草澆水,見了她來便道:“這是剛起啊?”

皇後娘娘笑意融融的倒不似怪罪,打趣一般的,晏如瑾臉有點紅,上前見禮:“瑾娘給皇伯母請安。”

“行了,過來看看這幾盆花。”

“是!”

……

皇後娘娘處待了沒多久,陸陸續續的又有旁人過來見禮,

——

山腳下寬敞,皇帝一行打獵回來,便停在了此處,獵物堆着,皇帝要在此烤肉,廚子們便忙活了起來。

獵物堆旁邊幾個年輕的王孫、貴公子在數着獵物,互相攀比炫耀着,劉承繼卻沒跟他們一起,他四處搜尋了一圈兒,便朝着遠處剛剛牽了馬過來的榮陽驸馬走了過去。

到了近前,劉承繼一禮笑着道:“将軍這齊射功夫果真名不虛傳,今日獵場上可就看您威風了。”

張驸馬還禮:“世子過譽了,老骨頭了哪比得上你們年輕人,世子如今也是不同以往了,讓人刮目相看。”

“哪裏,”劉承繼擡眼便轉了話題,他道,“我這裏是有個事兒來給将軍陪着不是。”

“世子這是說的哪裏話?談什麽賠不賠罪的,有什麽盡管直說。”

“是這樣的,說來您也是知道的,這行宮外圍的守護不是我在負責嗎,昨兒個夜裏将軍宮裏頭打發出來給平瑤去摘果子的侍衛,被我手下給攔了回去……實在也是因為時間太晚了,也不知平瑤妹妹沒吃到果子有沒有發脾氣?”

“有這事兒?”張驸馬臉上的意外倒不似做假。

劉承繼點點頭:“原來将軍不知嗎?”

“這丫頭從來睡得早,夜裏也從不吃東西……”張驸馬說着忽然似是想起了什麽,他搖搖頭,他一臉寵溺的笑道,“許是她夢裏夢到了果子,說夢話呢?我也不瞞你,平瑤身邊的婆子有說這孩子有夢話的習慣。世子爺無需在意。”

“那邊好。”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