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福兒依舊沒有回來,晏如瑾想女兒了,可是也沒有辦法,不能去接,推開窗子夜幕已經降下來了,寒風凜冽,打了個寒噤,她朝着外頭喊了一聲:“毛團!”

毛團時常不在院子裏呆着,它喜歡往馬房跑,馬房在前邊兒離的很遠,晏如瑾心想定然是聽不到的。

縮回身子,關上了窗,被風帶的燭火一陣搖曳,晃得屋子裏暗影重重,晏如瑾清淺的嘆息一聲,一時心中有些蕭瑟……

離開窗前,正想着上床早些休息的時候,忽聽得外邊兒毛團在叫,還有撞門聲。

晏如瑾快步出去開門,門口的毛團便撲了過來,毛團的分量越來越足,力量也越來越大,這一撲差點将晏如瑾撲倒在地。

晏如瑾抱着毛團問它:“聽到了叫你了?”

“汪汪——”

“真乖,今晚你陪我睡好不好?”

“汪汪——”

晏如瑾起身叫人拎了熱水進來,她給毛團洗了個澡,擦幹後便抱着它上了床……

——

前院兒書房裏,劉承繼坐在書案後邊兒,前邊兒黑九低聲禀道:“清荷出了王府後去了五福街,陳記貨棧裏買了祭奠之物,又到素雲齋買了糕點,而後便去了她娘墳前祭奠,回來時依舊從五福街過,在胖子飯莊吃了碗面,吃完便回了。”

“除了這些,中間可還有和什麽人接觸過?”

“沒有。”

劉承繼皺眉:“就沒有任何發現?”

黑九道:“有一點也不知是不是巧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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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

“清荷走後大概一個多時辰,陶恒去了那家飯莊,他就坐在清荷的當時做的位置吃的飯。”

劉承繼一下來了精神:“清荷走後,可有在座椅上留下什麽東西?”

“沒有!”

“這個飯莊,讓人盯着。”

“是!”

劉承繼斟酌着道:“陶恒那裏也查一查。”

黑九應道:“是!”

“田莊那裏情況怎麽樣了?”

“目前,沒有進展,兩人還沒有交流。”

“倒是不急,”劉承繼道,“不過外邊兒的守衛不能出纰漏,和秦六說一聲,讓他盯緊了。”

“是!”

“行了,下去吧!”

黑九退了出去,劉承繼又在書房裏坐了一會兒,到了巳時過半了,料想晏如瑾這會兒已經睡了,劉承繼這才起身,出了書房往後院兒走去。

進了他們的院子,見卧房的燈已經熄了,月光下走到門前,伸手推了推……門拴上了!

門外站了一會兒,夜色中劉承繼低聲喚人,下一瞬暗影中便走出一個黑衣打扮的男子,男子上前單膝跪地:“屬下見過太子。”

示意他起來,劉承繼道:“将門打開,動作輕些。”

“是!”

黑衣男子從腰間拔出把匕首,上前兩步将匕首伸進了門縫中……不多時聽得吧嗒一聲,男子推開道:“殿下,門開了。”

劉承繼進了屋子依舊将門闩上,而後放輕了腳步往裏間走。

他這邊腳步聲剛剛響起,毛團便醒了,只是它豎着耳朵聽了會兒卻沒有出聲,許是知道來人是誰,劉承繼卻不知道毛團在屋裏,當他點亮了蠟燭,見它正大搖大擺的霸占了自己的位置,躺在晏如瑾身邊……臉色那叫一個難看。

怕它出聲,還得小心翼翼的把它抱下來,放在了床角,毛團嗓子裏哼哼了兩聲,卻也沒鬧趴在地上又繼續睡覺……

劉承繼也脫了衣服上床,掀起晏如瑾的被子,擠了進去,把人抱在懷裏時睡夢中的晏如瑾還往前蹭了蹭,只這一個小動作,便讓劉承繼的心情頓時好了起來……

第二日一早,晏如瑾醒來時發現自己正被劉承繼抱在懷裏,她沒有如往日那般親親他的下巴,或是臉頰,而是退開身子直接下床去了。

她這邊下床,劉承繼緊跟着坐起來了,看着她蹲在床角抱着毛團又親又蹭的,心裏有點不是滋味……

坐在床上劉承繼忽然說道:“昨日你一直不容我把話說完,我讓清荷出府,原是因為我覺得她行跡有些可疑,想着讓人暗中跟着查看一番。”

正穿衣裳的晏如瑾,動作頓也沒頓,口中淡淡的問道:“那你可查到了什麽?”

“暫時沒有。”

晏如瑾笑笑。

“你不信?”

“春暖!”

晏如瑾喚人進來時候,洗漱穿戴,一直到吃完了早飯,都沒有和他說話,劉承繼好幾次開口她也都沒有理會,直到早飯過後,看着時辰不早了,劉承繼準備出門時,他頓了頓開口和她道:“福兒離家有兩三天了吧?”

晏如瑾一頓立時擡起頭來,她說:“今日是第三日頭了。”

劉承繼知道她必然是想女兒的,便道:“可要我抱她回來?”

他擡了福兒出來,晏如瑾不得不退一步,她道:“若是陛下放人的話……”

不等她說完,劉承繼把她從椅子上拉了起來,他俯身下去在她唇角親了親道:“你等着,下了朝我就抱她回家。”

晏如瑾點點頭。

見她肯理自己了,劉承繼得寸進尺,又問道:“你也有好些日子沒有進宮了,可有想吃宮裏邊兒的水雲糕了,我給你帶些回來。”

哪裏想吃什麽糕點,不過看在福兒的面子上……晏如瑾又點了點頭。

劉承繼笑了起來,很是開心的樣子,想了想他又道:“下次若是想吃了随時和我說,我下朝就拎回來了。”

“知道了,你快去吧,免得遲到了,那些禦史又要參你。”

劉承繼便很是開心的走了。

——

下午等劉承繼回來時,不僅抱回了女兒,拎回了一盒水雲糕,還帶來了一個消息,晏如瑾的爹升遷了,被調到了刑部任侍郎。

時間轉眼便到了十二月,十二月初六舉辦了太子的冊封大典,大典一過劉承繼便是名正言順的大乾太子了,按理說這時候他們是要住進東宮的,可是皇帝下旨擴建曦輝宮,等曦輝宮建好了太子再搬進宮中,這期間依舊住在怡王府。

大典過後,上門道喜的人絡繹不絕,怡王嫌煩又抱着福兒,領着王妃進宮去了。

到了年底了,晏如瑾又要接待上門的賓客,又要準備各府各處走動的年禮,一時真是忙了起來。

至于清荷,這些日子一來,她一直老老實實的呆在小梨院兒沒有出來,可晏如瑾始終沒有忘了她,一直讓人盯着,因為清荷上一回出府那件事,晏如瑾和劉承繼之間生出了幾分隔閡,這段時間雖說也沒有吵架,可也确實是不如以往那般親近了。再加上兩人各自忙着,見面的時間也少,導致這一個小疙瘩許多日都沒有化開。

這日晏如瑾剛剛送走了兩位夫人,才喝了兩口茶的功夫,春暖便進來說,陶恒來了,給她送來了修好了的那根白玉簪。

晏如瑾聽了趕緊起身去了前院兒。

“陶大哥。”

陶恒見了她進來依舊很有理的起身見禮,而後溫文淺笑道:“娘娘上次交給晏大哥的簪子,晏大哥交給我拿去修了。”

陶恒說着拿起手邊的一個小木盒遞過去道:“雖說找到了做出簪子的那位師傅,可到底玉器斷了也沒辦法在恢複如初,那師傅用金銀雕花兒裹住了裂縫處,娘娘看看是否滿意,若是不合适,我便再拿回去讓師傅重做。”

晏如瑾結果端詳了片刻:“很漂亮,謝謝陶大哥,麻煩你了。”

“娘娘客氣了。”陶恒道,“若娘娘無事我便告辭了。”

“陶大哥若是不急,便做下我們聊一會兒。”

陶恒面露難色,遲疑道:“還有點瑣事要去處理,今日便不叨擾了。”

“既然如此,我送你。”晏如瑾感覺陶恒這次過來,對自己仿佛比以前更加的生疏、客氣了。

送走了陶恒,晏如瑾剛剛回到後院兒不多時,春暖又來報說她大哥來了,晏如瑾心中奇怪,往常時候他們兩個時常一處,今兒個都要到她這裏來,卻是一前一後的錯開了。

見了晏立行,晏立行卻也沒什麽事情,只說過來看看她,待喝了一盞茶後,卻又示意晏如瑾将下人打發了,晏如瑾心知他大哥這是有事和她說,便揮退了屋子裏頭侍候的下人,還讓春暖到門口去守着。

“大哥,可是出什麽事兒了?”晏如瑾有點緊張。

晏立行遲疑着開口道:“最近你和太子……還好嗎?”

晏如瑾詫異:“大哥怎麽這麽問?”

晏立行道:“你也別瞞我,你們兩個有沒有鬧什麽誤會?”

晏如瑾心裏真是意外了,上回因清荷那點事兒,不至于傳到了她大哥耳朵裏呀?

“大哥,你是聽了什麽閑話了嗎?”

晏立行搖頭,他神色有幾分鄭重:“太子他……最近在調查陶恒。”

晏如瑾一驚:“調查陶恒?調查他做什麽?”

“不知他是在做什麽,而且……你聽了也別和太子吵架,大哥就是給你提個醒……”晏立行似乎欲言又止,他很少有這樣的時候。

晏如瑾心裏感覺很不好:“大哥你有事別瞞我,是不是他也讓人調查你了?還是爹?”

晏立行搖頭:“爹那裏倒是沒有,我這裏可能也是我多心了……其實也沒什麽,你心裏有個數就行了……陶恒那裏你也別擔心,有我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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