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陸澤走的時候，茹顏還在睡，陸澤在她的嘴上輕啄了一下，才拎着包出門。

這是結婚後，陸澤第一次出差，時間不長一個星期。

在VIP候機室裏，陸澤不時地看行李，總覺得少了什麽，心裏空落落的，拿出手機，看到通訊錄裏茹顏的名字，明白了，因為她不在身邊。

催促登記的播音響起，陸澤和林助理上飛機。

上了飛機後，陸澤不時地看窗外，離她越來越遠了，也不知道起床了沒有。昨晚，做了三次，直到她哭着求饒，他才停了。他不是縱欲的人，卻每回沉浸。

到了A市，來接的客戶都是老相識，安排了洗塵宴，往日都是吃完飯才談項目，陸澤卻在飯桌上談起來。林助理很納悶，客戶也很納悶，以前陸澤在吃飯的時候連話都不說，更不要說談項目了。

客戶也希望盡快促成項目，很合作的跟陸澤聊起來。

到了酒店，照例送了個女人過來，女人打扮的很妖媚，身材凸凹有致。陸澤看到女人臉上的笑容，就想起了茹顏，她在做什麽？今晚睡在了娘家，肯定很高興吧。她有沒有……想起他？

陸澤沒了興致，從錢包裏拿了錢給女人，讓她離開。

女人先是詫異，老板說着是位大客戶，讓她伺候好了，好處自然少不了，還說人家說什麽就做什麽，……要是什麽都不做就拿錢，她當然樂意。

女人拿了錢離開。

陸澤躺在床上，懷裏沒了人，睡不着。索性起來看項目的資料，快天亮的時候才睡了一會兒。

他是精力充沛的人，一晚上沒睡，也看不出來，只是眉宇間多了一絲煩躁。他開始壓縮行程，本就排的很滿，幾乎沒有喘氣的時間。

第二天晚上，客戶依舊送了一個女人過來，這回換了個清純的學生妹，陸澤依舊打發了。

第三天又換了一個，陸澤有些煩。

第四天，項目促成，雙方簽了約。客戶安排吃飯，陸澤推了，讓林助理訂票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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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助理訂了第二天一早的機票。

這天晚上，客戶倒是沒再送女人過來，但是陸澤依然沒怎麽睡。

客戶一大早送機，給了他一個女士的手鏈，手鏈是藍宇的新品，很漂亮，鑲着幾顆亮閃閃的鑽石，華貴低調。

一連推了三個女人，客戶也覺出味來了，就問林助理怎麽回事，林助理本來不想說，但是看監制的情緒越來越不好，還急着回去，就說把陸澤結婚的事說了。

客戶一拍大腿，暗道不好，險些好心辦壞事，那叫一個後悔。第四天晚上就沒再送女人，還跟林助理打聽了陸太太的喜好，讓人買了這麽串手鏈。

陸澤一看就知道很适合茹顏，想到她皓白的手腕上戴上手鏈，一定很漂亮，便收下了。跟林助理說尾款等項目完工後就打過來，不用等到服務期滿。

用合同尾款買一個手鏈，綽綽有餘。

客戶那叫一個高興，陸澤可不是随便就能松口的，這步棋果然沒走錯，讨好陸太太比讨好陸澤管用。

陸澤提前回來，茹顏不知道，人還是娘家那邊。

陸澤一回家就去接了回來，給她戴上手鏈，晃了晃。手鏈跟手表纏在了一起，細長的手鏈纏着小拇指粗的表腕，就像一根細細的藤蔓纏在大樹上一樣，難以分開。

陸澤滿意地點點頭，果然跟想象的一樣漂亮，“不許摘下來。”這是他送的第一份禮物。

手鏈沒有鑽戒那麽紮眼，茹顏就答應下來，男人也高興。

陸澤總算睡了一個囫囵覺，當然睡前的必修課還是不能少的。第二天精神飽滿，被折騰的人卻是哈欠連天。恨不得在他淺笑的臉上來兩拳。出差吧，還是出差好。

七天的行程硬是壓縮到四天，後面的安排全打亂了，林助理又重新排。

林助理沒把這事放在心上，以為新婚燕爾，第一次離開想早點相聚也是情理之中。後面還是這樣安排，結果陸澤又壓縮了行程。

林助理回過神來，悄悄改變了策略。以後能讓別人出差的就讓別人去，能壓縮的行程盡量壓縮，監制是個工作起來不要命的，只要能盡快回來，出差的時候累點沒關系。這樣大家都方便，也省的回來後重新排。

…………………………

天氣慢慢轉暖，換上了春裝。

茹顏的傷已經徹底好了，額頭光滑如昔，一點兒疤都沒留下。

她這陸太太做的就跟大米蟲似得，除了畫畫看書，就是窩在沙發上看電影。家裏有個監制，想看什麽電影都有，很方便。

這天陸澤又沒回來，茹顏吃完飯，在書房畫畫。老師說她的畫比以前長進了，她已經很久沒有聽到老師這樣說了，心裏自是高興。

瑞嫂正在碗，聽見外面汽車的聲音，心思一動，是少爺回來了。

這個點回來，是吃過飯了還是沒吃呢？

陸澤問瑞嫂：“少奶奶呢？”

“在樓上。”

陸澤進到卧室沒看到人，轉到旁邊的小書房，看到她正在畫畫。上次她畫的那張竹子他很喜歡，就拿走挂在辦公室了。被高靜波看到，就問誰畫的，說這畫畫的不錯，風格很像一個叫墨心的畫家。陸澤盯着畫看了一會兒，沒說話。

前一段時間高靜波去美國，在一個朋友那裏看到一張仕女圖，着一件紫紅色的衫裙，輕紗半挽，纖纖十指，正在撫琴。美女姿态優美，半歪着頭，雙眼專注地盯着古琴，面前梵着香爐，香煙環繞，很有幾分仙氣。

那朋友說是從一個華人的手裏買來的，每個月只得十張，要提前預定。

他自己看了，畫技高超，畫風細膩，對人物的神情把握地恰到好處。看的久了，畫中的人就像活了一般，露出淺淺笑意。

高靜波是個字畫迷，當下就跟朋友說，讓他幫忙買一張。昨天朋友打來電話，告訴他要等到下個月。

高靜波嘆口氣，想向陸澤讨一張，陸澤沒答應。自己老婆畫的，能随便送人嗎。

陸澤走過去，見她正在畫一張仕女圖，大紅的衣裳，焚着香，纖纖素手正在煮茶，神情慵懶，那茶的香味似要從畫中飄出來一般。

陸澤發現她很喜歡畫仕女圖，每張都很精致，讓人懷疑午夜會不會從畫上下來，似那畫中仙一般。

畫畫的人神情專注，嘴角吟着笑，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裏。她身邊放着一本書，書被手機壓着，有一段文字被黃色的彩筆勾了出來。

陸澤急躁的心情瞬間就沉靜了，他緩步走過去，輕聲說：“沈默家老頭擺生日宴，點名讓你去，非讓我過來接，你跟我去一趟。”

茹顏放下筆，一邊摘圍裙一邊問：“為什麽？”

陸澤穿着一套黑色西裝，裏面罕見地穿了白襯衣，脖間打着蝴蝶領結，很正式的裝扮。

“你從宴會上來？”

陸澤順手拿過大衣給她套上，拉着往外走，“可不是嗎，沈老頭一定讓我過來接你，說這麽重要的場合不帶着老婆。”

“我沒準備禮物。”

“我已經準備了。”

陸澤帶着茹顏到了一處形象設計室，“只有三十分鐘，快。”

工作室的人很有效率，真的三十分鐘把人拎了出來。一身紅色的斜肩禮服，下擺開叉，露出修長潔白的雙腿，禮服尾部拖在地上，左手皓腕上戴着一只鑲鑽的珍珠手镯。頭發都挽了上去，耳邊垂下幾縷碎發，畫了很精致的裸妝，眼睛越發明亮清澈，嘴唇紅豔但不俗氣。茹顏變成了妩媚端莊，高貴典雅的陸太太。

陸澤滿意地點點頭，曲起胳膊讓她挽着。

茹顏微笑着走了過去，心裏卻在暗暗叫苦，她不習慣穿高跟鞋，估計過了今晚，腳就廢了。

兩個人一出現在宴會上，便引來一陣唏噓。兩人緩步而行，男人的神情罕見的溫和，眼神卻依舊冰冷，如王者的氣勢如瀑布一樣迅猛鋪設到宴會各處。女人嘴角含笑，高貴端莊，還透出一絲女人的妩媚，猶如走在王身邊的王後一樣，瞬間抓住了每個人的眼球。

今天來的都是社會名流，見過陸澤老婆的人都誇好，見過陸澤跟老婆在一起的人都說陸澤在老婆面前就跟變了個人一樣，勾起了大家的好奇心，都等着看傳說中的陸澤的老婆，想象着是怎麽樣的人讓這個平日裏冷血無情的男人出現了溫柔。

見到本人都恍然大悟，這樣漂亮的女人，怪不得陸澤要動心。

衆人紛紛上來打招呼，茹顏微笑着應對，大方得體。一圈下來，臉都要笑僵了，重要的人還沒招呼到，不禁感慨上層社會的人真累。

沈家老頭暗中打量茹顏，心道這姑娘真不像小戶人家的，光這氣度就跟從小在富貴圈裏浸淫長大的似得，人際交往上不見絲毫生澀，不禁讓人懷疑是不是從小就混跡這樣的場所。她身上還有一種在相同年紀的姑娘身上不曾有的看盡世情的通透。

沈家老頭的心中升上了跟季勳他們一樣的念頭，這姑娘真的是相親相來的？條件這麽好的姑娘幹嘛相親，要是他碰到，直接帶回來給兒子當媳婦兒了。

這樣的姑娘真的難得。

她到底是哪裏來的？

沈老頭的心中轉了無數個念頭，面上卻沒顯露出來，這只老狐貍早已修煉成精了，“聽小澤說陸太太在學校當老師？”

“沈伯伯您叫我茹顏就好，……我在高中當老師。”

“高中……壓力很大吧。”

“還好，學生們都還尊重我這個老師。”

“呵呵，你也比他們大不了多少吧。”

“有一句話怎麽說來着，蘿蔔不大長在背上了，即使比他們大不了多少，也得叫我一聲老師。”

沈老頭愉悅地笑起來，“小姑娘有意思。”他看一眼陸澤，“你從小就比他們幾個運氣好，找個老婆也是好的。”

陸澤笑了笑，那幾個都瞥了沈老頭一眼，尤其是沈默，“爸，你讓陸澤把嫂子帶過來就是給我們幾個上眼藥的？”

“就是給你上眼藥，趕緊的給我找兒媳婦。過了生日我都65了，你再不結婚，我都看不到我孫子了。”

“爸，能不能不說這事。”

“不行，你們四個，結婚兩個，你還想拖到什麽時候？我告訴你臭小子，今年年底你必須給我領一個兒媳婦回來，不然我就讓你值一年的班。”

沈默哀嚎，“我去哪裏找啊。”

“相親去！”

幾人都笑起來，尤其是林聰，笑的那叫一個奔放。

沈老頭又看了茹顏一眼，“陸澤不就相到一個好的，……不過，你怎麽相的？”沈老頭是個嘴沒把邊的，跟老頑童一樣，有什麽說什麽。

“林助理篩選，我親自相的。”

說的煞有介事，聽到的人都翻白眼。茹顏在他的胳膊上掐了一下，說的跟面試找工作似得。陸澤蓋住她的手，順勢将她作怪的手抓到手裏，臉上的表情保持着沒有變。

茹顏微笑着看他，深情脈脈，絕對賢惠的妻子。

沈老頭摸着下巴，“林助理是個人才，讓他再篩一輪，給沈默去相。”

所有人開始看天，沈默：“陸澤，嫂子頭上的傷好了沒？來，過來我給檢查下。”

陸澤拉着茹顏便走，“好的差不多了。”

後面林聰、莫小雨趕緊跟上。

季勳在錄新歌，今天沒來。

幾個人跑到角落，沈默長舒一口氣，“我看我家老頭真的要得想兒媳婦的相思病了。”

衆人輕笑。

一個很不合時宜的聲音插了進來，“陸太太我們又見面了。”

幾人看過去，見是洪笙，都皺起了眉。沈家和洪家有些交情，沈老頭做壽，洪笙自然來祝賀。從茹顏一進門他就盯着她看，那天就覺得她漂亮，誰知道打扮起來更甚，天人下凡一般，陸澤當真是豔福不淺。

茹顏維持着笑意，“洪先生。”

洪笙看着茹顏，話卻是對陸澤說的，“我說過你撬我老婆，我撬你老婆，終于被我等到了，真期待啊。”

茹顏一臉驚訝，眼睛裏卻滿是笑意，“你撬人家老婆啦？”

林聰、莫小雨、沈默都是一臉怒意，洪笙絕對是來砸場子，看人家夫妻恩愛眼紅了。

陸澤卻若無其事，“自己送上門的。”

作者有話要說： 來一章四千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