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餘樹疑惑,“二伯?娟兒?您們有什麽事嗎?”餘樹當屬家中最機靈的,而且他在家裏的時間比起餘榕和餘松都要長一些,他當然了解餘老二是什麽人,老實無用說的就是他,只知道傻做活。而餘娟貌似從上次被摔之後就完全不一樣了,活似換了個人似的。
餘老二嗫嚅着說,“小樹,你爹在家不?我來找你爹有事?”
餘樹一聽是找他爹的,就道:“我爹他們早上去了鎮上,現在都在休息,要不等會兒等我爹他們醒了,讓我爹去找您。”
可趙氏的病耽擱不得,餘娟立馬拉住餘樹,“我娘身子已然不好了,請六哥還是叫三叔他們出來吧!”說着就準備跪下,餘樹還未說什麽,隔壁的林子瑜就已經過來了,“娟兒,你在做什麽?”說完又怒視餘樹,“餘六郎,你怎麽忍心看着自家伯母卧病在床卻袖手旁觀?”
餘樹畢竟還是個小孩子,平時還聽張氏的話,很是尊敬林秀才家,覺得他們家都是讀書人。現在被吓哭了,“我沒有……”餘樹把門打開,林子瑜怕餘娟她們吃虧,也跟着過來。餘樹去房裏把餘老三推醒的同時,張氏也醒了,本來剛睡沒多久大家都困死了,被硬生生的叫起來無名火都升起來了。
餘老三揉着眼睛看到他們,不由得喊了一聲,“二哥怎麽過來了?”
張氏打了個哈欠,看餘樹眼淚汪汪的,便問道:“你怎麽了?”餘樹沒做聲。
餘老二不好意思道:“這不是娟兒她娘暈過去了,我手裏也沒錢,所以想看看你們有沒有?”
又來了,張氏就知道,只要手裏有錢她們就不會放過她,但給多給少但憑心意。餘老三也看着張氏,張氏點頭,“多餘的是沒有,二哥也知道我們家的情況,不比你們家好。”
餘老二一聽有戲,随口誇起餘老三來,“老三,還是你比我強現在又做起了生意,不像哥哥我只會做些苦力。我這裏替娟兒她娘謝過你跟弟妹了?”
他又想着娟兒說的話都是對的,索性心裏就按照餘娟的話說,“不知道有沒有一百個大錢?”
別說張氏一聽就要生氣,就是餘松聽了也不舒服,自家年後事情多的很。二伯家裏困難是不假,可之前已經借過一次錢了,而趙氏也不是什麽大病,開口就一百個大錢,真把別人當冤大頭啊!要知道張氏她們起早貪黑的刨去成本,一天最多也就兩三百錢,而且這生意還不是長久生意。
“二哥,我們哪有那麽多錢啊?我們一家淨身出戶,本來就窮,之前就給了你的那五十個大錢也當做兄弟情誼不指望你們還了,可你們一開口就這麽多錢,恕我們不能同意。”
餘老二本來就嘴笨,可餘娟不是啊?餘娟噗的一下跪了下來,餘榕正好進門,連忙拉她起來,餘榕力氣夠大,本來長的又壯,“娟兒這是做什麽?我們窮你又不是不知道,你娘以前出事哪一次不是我家出錢出力,可俗話說的話,我們泥菩薩過江都自身難保了。奶把我們淨身出戶的事你們又不是不知道?何苦你來這一出,好似我們都是惡人一樣,你看我們落戶這裏,你們也沒來看我們?我們也能理解,畢竟大家過的都不好。可你這樣就好似我爹娘多不顧似的,你看你娘經常卧床,那些家務還不是我娘做的,能幫的我們都會幫?”
餘榕用眼睛示意餘老三和張氏,張氏也接口道:“這借條我也不打了,這二十個大錢你們拿過去吧?給二嫂好好補補,二哥對不住,再多的我們也拿不出來了。”
餘老二拿了錢,嘆嘆氣,搖頭,看來兄弟情分都有可能斷了。餘娟則不以為然,她覺得當時沒有分家的時候,三房做的事情并不多,她又不是不還錢?以後這些錢她一定會還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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餘老二等走了,林子瑜也走了,他一回家,秀才娘子就奇怪,“你去隔壁做什麽?”秀才娘子确實有跟餘家三房做親的打算,但她也并不是只有餘家這個人選,而且她很看重兒媳婦的品行,這樣一想難免覺得是不是餘榕勾引自家兒子。
“娟兒她娘生病了,卻隔壁借錢,想起娟兒可是怪可憐的,我怕她吃虧,所以就跟着去了。”林子瑜暗忖母親平時頗喜歡餘娟,所以如此說道。
一碼歸一碼,秀才娘子沒有女兒,所以對機靈的餘娟很喜歡。但這份喜歡也絕多不是她想讓餘娟做兒媳婦,從一開始就沒考慮的人,以後也不會考慮。她皺眉:“人家的家事你且別管。”她看林子瑜一臉不服氣,又問,“那餘老三家借了沒有?”
“不過借了二十個大錢……”
秀才娘子罵道:“你以為二十個大錢好掙,咱家的地今年的出息加上你爹的酬金也不過二兩銀子,等過三年你去參加縣試那麽多錢你以為是白得的。”要不然秀才娘子為什麽要找餘榕,還不是看上了餘榕的手藝?
林子瑜被罵的不做聲,秀才娘子看兒子蔫頭蔫腦的,也不忍再說了。
“你去讀書吧,以後再不許參與人家家事。”
就這樣連續又做了兩天生意,張氏帶着大夥兒一起去草埔租房,年底租房還算好租,而且草埔房租也不算太貴。他們是去找的中人介紹的,這也是衙門底下的算是很正規的,而且她們一租可能租的時間也比較長,所以餘榕就建議不要租太差的。
“哥哥若以後要找人談生意或者請朋友到家裏來玩,太寒酸未免不好。”
那中人看這幾人穿着也不算太好,但聽幾人講話,倒也不像普通農戶。便出了個主意,“說起來也是兩下湊巧,在桂花巷那裏有個小宅子,正好兩進的,一個月租金三百個大錢。若是可以一年一租?”
草埔畢竟只是一個鎮,這三百個大錢也着實不算少了。餘松則道:“不如您帶我們去看看?”不得不說餘松做了幾天生意,比較敢說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