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2)
更新時間:2017-04-23 19:00:02 字數:2705
陸櫻花還沒來得及搞清楚發生什麽事,便被歐陽烈日拉走了,待她回神過來,人已經在前往公車站牌的路上,理解到發生了什麽事情,不禁臉色大變。
媽呀,天哪,地啊!歐陽烈日當着那麽多人的眼前把她拉出來,她完蛋了。
“你、你做什麽”瞪着眼前的少年,陸櫻花覺得很頭大。“幹麽拉我出來?”她停下不走了。
“搞不懂你。”歐陽烈日轉身看着眼前的女孩,明明有膽子直視他的眼睛,質疑他的做法,在班上卻不發表任何意見,小心的不跟人起沖突。
她若像那個翟什麽的,或像現在一樣,直接了當的表明自己的意思,她還會被欺負嗎?
全班那麽多女生,上官青風的跟班誰不去捉弄,偏偏選中她,不就是因為知道欺負她不會惹上麻煩。
“明明伶牙俐齒,可以保護得了自己,你卻要裝低調。”歐陽烈日也不知道自己幹麽要為她生氣,碎碎念起來。
他一邊念一邊想到陸櫻花剛剛痛到哭了出來,雙手忍不住學着翟以菡的動作,在她頭上按壓,減輕她的疼痛。
“你不是挺會弄頭發的,幹麽把自己搞成這副德行?”歐陽烈日看看她臉上那副黑框眼鏡,覺得她很奇怪。“班上哪個女生近視會戴眼鏡的?有些明明散光重得要命,還硬是要戴瞳孔放大片,再化妝、黏假睫毛,整個人妖裏妖氣的。”
而她偏要把自己打扮得像清朝女學生,俗得要命,好歹也讓自己好看點吧?
“你……住手!”她被他搞得很頭大。
許是沒做過這種事情,歐陽烈日動作粗魯不說,還把她梳整好的頭發弄得亂七八糟,更一直碰到她的眼鏡,她越閃避,他越是要湊過來。
“我的頭發被你弄亂了!”火大,她每天早上梳頭發容易嗎?頭發很長很難整理,男生懂不懂呀!
見她有些生氣,眼鏡歪歪斜斜的挂在鼻梁上,他頓時心癢癢,也不管會不會惹怒她,直接拔下了她挂在鼻梁上的眼鏡。
“看吧,眼鏡麻煩死了。”
陸櫻花沒有防備,視線瞬間變得一片模胡,她不由得大怒,“把眼鏡還我!很奇怪耶你。”
這個大少爺是怎麽回事?她招誰惹誰了呀。
看不清楚讓陸櫻花十分沒有安全感,她伸出手,胡亂的往前抓抓抓,看着模胡的影子晃動,想要搶回歐陽烈日手上的眼鏡。
但兩人身高差超過一顆頭,只要他把拿了眼鏡的手伸長,她便構不着。
終于看清她的容貌,歐陽烈日瞪大了眼睛,見鬼似的瞪着陸櫻花,神情完全是不敢相信。
他印象中的陸櫻花瘦小不起眼,平凡到在群體中會忽略掉她的存在,沒想到她眉目清秀,雙眼皮自然深邃,巴掌大的鵝蛋臉,嘴唇粉嫩,憑良心說,是男生會喜歡的那一型。
她若像班上女生那樣打扮,何只是班花,當校花也沒有問題,而且肯定會被高三的學長們追着跑——想到這,歐陽烈日就不太爽,直接将眼鏡戴回她鼻梁上。
“歐陽烈日!”眼前恢複清晰,陸櫻花怒吼。
“近視這麽深,算了,你還是別學人戴什麽瞳孔放大片,你不是這塊料——”
陸櫻花連翻白眼都沒有力氣了,非常無力的看着眼前的小霸王。“都你的話。”
她伸手去扯他背在肩上的書包,要拿回自己的,歐陽烈日卻避開了她伸過來的手,往前走。
“我也要搭公車,到了公車站再給你。”他走在前頭,見她不跟上,回頭催促,“還不走?再不去搭公車,下一班要再等一小時,你不怕來不及?”
學校這裏的公車超難等的,得快點去公車站牌才行,陸櫻花見搶不回書包,也不跟他争了,連忙跟上。
抵達距離學校有十分鐘路程的公車站牌,除了他倆沒有人在等待。
“為什麽不好好表達自己的意見?你不是柔弱的女孩。”沉默不過兩分鐘,歐陽烈日開口。
陸櫻花想,不給他答案的話,他肯定不會放過她,反正他也不是那種會到處亂說的家夥,思考了一下便說了。
“我媽媽在秦氏生技董事長家中幫傭,我跟我媽媽住在秦家,秦家待我們母女很好,可我媽付不起這裏的學費,也沒有能耐應付這裏的任何一個學生——如果起了沖突的話。
“我不是以菡,有厲害的哥哥和疼她的爸媽,從小就受不得委屈,可以說自己想說的話,不怕得罪人,我也不是上官青風,有上官集團和疼他的父母為後盾。”
說到此,陸櫻花停頓,看了歐陽烈日一眼,兩人同時都想到了那個放學後的黃昏。
陸櫻花見他沒有發火,清亮的聲音繼續說:“我也不是你,沒人敢惹,如果我跟班上任何一個人吵架、打起來,學校就會通知家長,等我媽來了,她會被如何斥責不會教女兒?我媽為什麽要來這裏被人糟蹋?”
她說出了最現實、最直接的話語,她的低調不出頭,全是為了保護媽媽。
“秦家待我們母女恩重如山,在我們最需要幫助的時候收留我們,我更不能在開陽惹麻煩,令他們為難。”說完,陸櫻花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鏡,掩飾黯淡下來的目光。
她只是個十六歲的女生,不是沒有夢想,不是不想打扮,不是不想對着那些無聊的臭男生們大吼離她遠一點!
但她知道現實的殘酷,了解自己的定位,決定選擇一個安全、對她和媽媽都好的生活方式。
“我想過得簡單一點,務實一些。”所以,你這位大少爺可以別來煩我了嗎?
“簡單?你連點夢想都沒有?”
“夢想?那是什麽,可以吃嗎?”陸櫻花用玩笑的口吻,說出自己的處境。
夢想在現實之前太遙遠,也太容易破碎。
看着她冷然的小臉、黯淡眸光,歐陽烈日思及不久之前,在川堂巧遇時,她說,她“算是”沒有爸爸。
有就有,沒有就沒有,算是是什麽意思?
“你才幾歲就這麽悲觀,難道跟你爸爸有關系?”沒經過大腦的話就這麽沖口而出。
聞言,陸櫻花整個人散發出冷漠的氛圍,她不是生氣,而是一種深深的排拒,在兩人之間劃下了界線、築起了高牆,不讓他越雷池一步。
氣溫突然降到冰點,莫名的心慌湧上心頭,歐陽烈日知道自己說錯了話。
“呃,我——”他想說些什麽。
可陸櫻花卻不再多說一個字,連“你問太多了”五個字也不願提,就當做沒有看見他,待公車靠站,便迳自上了公車。
歐陽烈日腳像被黏在了原地,動彈不得,只能懊惱的看着公車駛離,卻沒有勇氣追上去。
公車排出的黑煙噴了他一頭一臉,久久,歐陽烈日得到了一個結論。
“我是白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