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36.Chapter 35 安心
言晏拿手擰了他一把, 狠狠道:“快把你的小心思收起來,我可不會輕易回歸家庭的。還回歸?切,這個詞誰發明的?難道女的天生就應該守着家, 洗衣做飯帶孩子嗎?想得美!”
靳安被她說的啞口無言, 鼓着腮幫子道:“反正我說不過你,算你有理好了。”
他見言晏又要急了正準備擡手掐他,忙笑着躲閃道:“我錯了, 我錯了, 你是真理的化身,你說什麽都對。”
言晏哼了一生,忽然想了想, 自言自語道:“我幹嘛要生氣?我為什麽要跟你讨論這種家庭問題?”
“你不跟我讨論跟誰讨論呀?難道你還想跟別人組建家庭嗎?”靳安歪着頭笑嘻嘻問。
言晏白了他一眼, 揚了揚下巴道:“我是有事業心的人,等我什麽時候獲得業內認可了再說別的事吧!”
“那得等到什麽時候?”靳安有氣無力的問道。
言晏知道這種話題要是再往深裏談就得談崩, 便立刻改變了策略,轉過臉可憐巴巴的眨着眼睛道:“你對我就這麽沒信心?”
靳安的心立刻就軟了,擡手在她頭上溫柔的摸了一把,笑着道:“怎麽會?我是怕你不認賬, 畢竟我現在都是你的人了, 看你這樣子好像不太想負責任,所以我這心裏沒底呀!”
言晏先是愣了一下,繼而笑的直跺腳。
他們回到住處才安頓下來, 靳安就接到了國內的電話。
當時言晏正在洗澡, 隐約聽到外面有說話聲, 應該是靳安在講電話,等她洗好出來後看到他在廚房榨果汁。
“怎麽了?你家那位經紀人大人催你回去嗎?”她倚在門口,一邊玩弄着浴袍的腰帶一邊笑着問道。
靳安笑了一下沒有說話,倒了杯橙汁遞了過來。
言晏挑了挑眉接了過來,一邊淺斟慢酌一邊從杯沿上瞟着他。
“挺新鮮的,你下去買的橙子嗎?”她有些愉悅的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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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打電話讓人送的。”他接過空杯子倒出剩下的,嘗了嘗道:“味道還真不錯。”
“你這神秘兮兮的到底怎麽回事?”言晏是個急性子,忍不住直接問道。
“你別急呀,聽我慢慢說。”他推着她出了廚房,一直走到沙發前,讓她坐下來這才說道:“我走的時候希平姐就跟我唠叨,說是想讓我參演公司正在制作的一部古偶劇,但是那個時候我一心只想跟你見面,所以壓根聽不進去,就給推拒了。本來想着這麽長時間他們應該早就敲定人選了,沒想到現在角色還空缺着。”
言晏有點明白過來,撐着腦袋轉過來道:“所以剛才是打電話催你回去拍戲?”
靳安點頭道:“是呀!”
“那你想去就去,不想去就拒絕呀!好歹也是公司一哥,不可能連這點自主權利都沒有吧?”言晏一手托着腦袋,好奇的問道。
“哪有這麽簡單呀!”靳安倚在沙發扶手上,雙手抱臂垮下肩道。
言晏擡眼打量了他一番,不由得笑了,“看把你為難的,究竟有什麽隐情呢?”
見她這麽問了,靳安便坐下來擡手給她捏着肩膀,噓寒問暖的大獻殷勤,就是不說什麽事。
言晏被他吊的心急火燎,可又知道他的性情,要是特意追着問的話,他不想說就一個字都不會透露,索性拿下幹發帽用毛巾擦了擦發梢,見已經不滴水了,便準備去拿吹風機吹頭發轉移一下注意力。
結果她還沒起身,靳安就大步走過去拿來了吹風機并且插好,一臉溫柔的湊過來來道:“我幫你吹吧!你頭發這麽長的,自己吹的話不方便。”
言晏一副見鬼了的神情,可還是壓住了心頭的疑問,既然他要這麽殷勤,那她就接受好了。反正她洗了半天澡也累了,便抱着個胖嘟嘟的抱枕趴在沙發扶手上,溫順的任由他侍弄。
他大概是第一次做這些事,有些笨手笨腳,但是足夠有耐心,轉着圈的忙前忙後。一邊用手試着溫度一邊梳攏着她濃密柔滑的秀發,動作極其溫柔。
言晏竟然在吹風機的嗡嗡聲中睡着了,等她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正依在靳安懷裏,她怔了兩秒,感覺到身子一沉,然後後背便貼上了柔軟舒适的床墊。
她揉了揉眼睛,迷迷糊糊的睜開眼睛,看到床頭燈散發出暖黃的光暈。
“幹了嗎?”她問。
“當然幹了,不吹幹睡覺會頭疼的。”他掀開被子鑽了進來,抱着她道。
她擡手摸了摸,果然已經幹了。
她心裏暖暖的,漾起溫柔的漣漪,張開手臂抱住了他,把臉埋在他胸前道:“靳安,有你真好。”
他側過頭輕輕在她額前落下一吻,“謝謝!”
“謝什麽?”她的聲音帶着初醒時特有的沙啞和嬌甜,疑惑的問道。
他擡手關了燈,柔聲道:“謝謝你給我擁有你的機會。”
她無聲的笑了,腦袋在他懷裏蹭了蹭,“把窗簾拉開吧!”
靳安怔了一下,但還是摸出床頭的小遙控器拉開了窗簾。
淡淡的月光灑了進來,讓整個卧室都披上了一層銀色的光輝。
言晏閉着眼睛,喃喃道:“你知道嗎?我以前失眠很厲害的時候,必須要拉開窗簾看見月光照進來,然後才睡得着。”
“沒有星月的晚上,我就要開一盞很小的燈,就放在床尾,不需要調多亮,只要一點點光就行了。”
“直到現在我都不習慣獨自一個人居住,我喜歡常年泡在劇組,或者跟家人朋友住在一起。可雖然身邊經常有人陪伴,但終究免不了落單。”
她頓了一下,似乎在回憶,平靜無波的腔調仿佛在說着別人的故事。
“有一次我出席一個活動,很晚的時候才回來。睡下沒多久就聽到外面有人敲門,那動靜很大,我還以為地震了。那是大半夜,我一個人住着,驚醒後吓得動都不感動。我原本以為是哪個人喝醉酒走錯門了,過一會兒應該就會走。但是他喊的是我的名字,說讓我開門,他知道我在裏面。說今天晚上看到我在臺上還給我拍了照,他說讓我開門給他簽個名……”
“那天晚上臺下很多人,我根本就不知道是誰。何況正常人也不會半夜去敲別人的門吧?我才想到應該是被人跟蹤了,當時怕得要死。以前看過的那些入室搶劫殺人的可怕新聞全都湧現了出來,有那麽一瞬間,我感覺門都要被撞開了。”
“當時一定吓傻了,所以竟然忘了報警。我也不敢開燈,悄悄給家裏人打電話求助,電話一接通眼淚就落下來了,哭的說不出話來。後來家裏人給物業打了電話,保安過來把那個醉鬼帶走了,可我還是不敢開門。”
“我一向以為自己鬼神無忌,天不怕地不怕,可是那次卻被一個陌生人吓破了膽。後來我才知道,原來我害怕黑夜。因為黑暗的角落裏隐藏着誰也看不清的恐懼和危險。”
她嘆了口氣,強笑着道:“不過這些事都已經過去很久了,我現在很少在怕了……”
一只溫厚幹燥的手掌滑落在面頰,不出聲的輕拭着她臉上冰涼的淚水。
“言晏,不要哭。以後有我在,你應該安心的。我自知能力有限,但我會盡我所有保護你的。”他的聲音有些低沉,帶着濃濃的鼻音,像是從胸腔裏發出來的。
她心中百感交集,明明過往的傷痛早已無從安慰,可還是突然覺得仿佛一下子就都痊愈了。
她明明知道他這句話單薄無力,在她被誤解被謾罵的時候他根本什麽都做不了,但她還是覺得無比滿足,只因為她知道他相信她。
即便他們還不是很熟的時候,他也會毫無緣由的相信她。
“我才沒有哭呢,只是眼睛裏鑽沙子了。”她甕聲甕氣的說。
“可是房間裏怎麽會有沙子呢?”他輕撫着她的頭發。
“我說有就有……好了,我現在已經安心了。”她嘟着嘴巴嘀咕道,胸膛裏的酸澀正一點點消退。
在這個圈子裏能為她遮風擋雨護她前行的人并不多,她也從來沒敢奢望過。既然從一開始就是靠着一雙腳披荊斬棘走過來的,那以後前路再艱難也只能繼續勇往直前。
而這路上若是有一人能與她并肩前行,哪怕只是遠遠觀望着,她便也覺得很滿足了。
靳安緊緊擁着她,忽然嘆了口氣道:“真希望有一天我可以走在你前面,這樣我就能保護你了。”
他有些失落道:“我都沒有機會表現一下,讓你知道我有多愛你。”
言晏忽然心裏一動,抓着他的胳膊道:“現在有個機會擺在你面前,是你證明自己的時候了。”
她忍着笑一本正經道:“你如果真的愛我,就實話告訴我,你剛才吞吞吐吐的到底想說什麽?”
靳安怔了一下,不由得笑了。輕撫着她的腦袋,道:“我不是故意想瞞你,而是實在沒臉說……其實也沒有什麽,就是……我們黃總想邀請你參演那部戲,聽說之前跟你的工作室溝通過幾次都被拒絕了。”
“啊?我以為什麽事呢,瞧你神神叨叨半天,原來是那個呀?”言晏拿手捶着他,笑的快要喘不過氣了。
靳安不知緣由,給她撫着背心納悶的問道:“怎麽了?至于笑成這樣嗎?”
言晏笑的直打顫,眼淚花花道:“你知道、你知道……哈哈哈哈那部劇叫什麽名字嗎……哈哈哈哈不行了,笑死我了哈哈哈哈……我現在不能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