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喬木秘術
“還不放棄?我倒要看看你能堅持到什麽時候!”砂牆外傳來聲音。
“我愛羅,別使用查克拉了!”樛木心下一急,抓住了他的衣袖。
我愛羅卻輕輕掙脫了。
“我來對付他們,我可以對付他們的!”她急的直跺腳,“你快回村去找解藥啊!”到最後,她幾乎都是氣急敗壞地哭喊出來了。
他怎麽就不明白呢?!
她是真的很擔心他的呀!
一直沒有望向她的我愛羅此刻卻突然扭過了頭,緊抿着唇,疑惑地凝視着她,晶瑩清冷的碧瞳裏盡是不解。
似乎她擔心他,為他着急,為他哭喊……在他看來,是一件十分奇怪的事。
才一瞬,便又轉過了頭。
他是不相信自己能夠對付那些人嗎?
的确,自己在這沙塵暴中連站立都困難了,但眼下,治療他的傷口才是最要緊的事吧。
牆外的攻擊突然停止了,我愛羅輕輕趔趄了一下,伸手捂住了左臂的傷口。樛木上前想扶住他,再次被他一閃而避開了。
砂牆散落。那幾人看着半跪在地上的我愛羅,仰頭狂妄地大笑:“砂隐的恐怖武器也不過如此嘛!”
“誰派你們來的?”我愛羅冷冷道,聲音如同冬夜裏的寒冰。
“死到臨頭還那麽多話!”
已經負傷無法戰鬥的我愛羅,一個看上去手無縛雞之力的小丫頭,以及一只乳臭未幹的通靈獸。勝負已定,局勢已經很明朗了。
“将死之人,告訴你也無妨。”
“除掉無法控制的恐怖武器、殺害了那麽多村人的怪物!——茂行長老可是一心為了砂隐村啊!”
又是一輪攻擊,苦無手裏劍像是織開了一張鋪天蓋地的大網,将她和我愛羅籠罩其中。
又回到了最簡單的忍具攻擊,他們是認為自己和我愛羅連抵禦苦無和手裏劍的能力都沒有了吧。
真是小看人!
樛木正準備結印抵制攻擊,卻驚覺,因為風暴,那些忍具襲向我愛羅的速度比意料之中快了很多——
“樛木……”我愛羅輕聲呢喃着,話語幹澀而艱難。青色的眸子微微瞪大,不可置信地注視着剛剛一下子撲到身前抱住自己、為他擋住攻擊的樛木。
“你……”
然而樛木本人卻陷入了驚奇之中——按理說,她後背不該被紮成刺猬了嗎?!為什麽沒有意料之中的疼痛?!
她扭頭一看,身後不知何時豎立起了一道砂牆。
再回頭,驚奇地望向我愛羅,發現他身上開始滑下細細的砂子。
砂之铠甲!
太好了,原本他并沒有中毒。
真是的……
樛木有些不好意思地撓撓頭,連忙退到一邊。
原來我愛羅假裝受傷,讓他們放松警惕,由此才能得知幕後的主使——砂隐村茂行長老。
“可惡,原來這才是你的目的!”那人恨得咬牙切齒,往後一退,“散!”
幾人瞬間不見了蹤影。
是撤退了嗎?不,應該不是。砂隐忍者一向嚴謹,一旦不小心洩露了秘密,更會将對方斬草除根,以絕後患。絕不會選擇在這時撤退。
空氣中的殺氣還在彌漫。
現在怎麽辦?
敵人藏匿得太完美,再加上是在沙塵暴中,她沒法精确感知。
在砂隐,她的劣勢尤為明顯:這裏沒有任何可供她操縱的植物,就連她引以為傲的幻術,也不足以對付隐藏在這風沙之中、實力懸殊的砂隐上忍。
而我愛羅緊緊蹙着眉頭,一言不發。
樛木知道,他并非沒有足夠能力殺掉那些暗藏的敵人,只是他不想對同村的人下殺手。
可對方已經打定主意要殺他們了。
如果不動手,那死的就會是自己了。
我愛羅扭過頭時,發現樛木纖長的指尖正流着血,一滴滴落到幹燥的沙漠上。而她還在結一個奇怪的印——他從未見過。
“你的砂子能感應到敵人的位置吧。”見到他望過來,樛木盯着他問道。
那清亮的綠眸中劃過幾道暗光。半晌,我愛羅才點了點頭。
樛木将雙手重重地拍到了地上。同時,我愛羅将幾人的位置傳遞給了她。
地底傳來巨大的震動,并且越來越明顯。
暗處,暗殺者驚愕低頭的時候,無數的荊棘已經拔地而起,牢牢束縛住了他們的行動。銳利的尖刺橫七豎八地劃過或刺穿他們的皮肉,傳來一陣陣清晰的劇痛。
空氣中回蕩着艱難壓抑着的痛苦叫喊。
樛木結印的動作還在不停變換的時候,一縷細沙突然纏上了她的手腕。
她掃了我愛羅一眼,放下了手。
她明白我愛羅的意思。
幾個忍者已經暈了過去,危機悄然化解。
兩人還保持着半蹲的姿勢,沉默不語。
“你居然這麽厲害。”還是關首先打破了這個寂靜。它像從不認識樛木一般圓睜着眼睛望着她,悻悻道,“是什麽忍術?”
“源川家的秘術。”為了在植物稀少的沙漠地帶生存下去,而與沙漠地底精靈簽下的契約。只是這種秘術,對體力和查克拉的消耗都尤為之大,所以不到關鍵時候,一般不會使用。
樛木頓了頓,将那句‘以前哥哥曾用這招對付過蜘蛛怪物’咽了回去。
是哥哥獨創的忍術。是木盒子裏,他留給自己的秘術。
也是他在這個世界存在過的證明。
我愛羅垂着頭,沒人知道他心裏在想些什麽。
他太沉默太內斂了,靜默到時間仿佛都在他身上靜止了。
是因為被高層派人襲擊難受嗎?這樣的事應該經常發生吧。還是說……仍然不想見到自己?
突然想起剛才幾度被我愛羅揚手揮開的場景,樛木神色有些黯然。
就這這時,我愛羅卻輕輕開了口。
“為什麽,要幫我?”低沉的嗓音帶着一絲難言的沙啞。
他終于肯和自己說話了。
“第七句。”樛木忍不住伸出七根還流着血的指頭,來回晃動着。
我愛羅不解地望着她。
“源川樛木……你是想殺了我吧?……源川樛木,就憑你,是殺不了我的……如果這次,你沒有殺掉我,那我就殺了你!……你是什麽人?在這個時候……走開!”
本想故作輕松,無奈鼓足了勁也彎不起嘴角。
“這是你之前對我說的話。第七句……你終于願意好好跟我說話了。”
她此刻的表情,肯定比哭還難看吧。
我愛羅一怔,綠色的眸子微微一縮,随即黯淡了下去。就像暗夜裏的淡月突然被層雲擋住。
掙紮、難過、哀傷、痛苦,種種表情在他蒼白的臉上風雲變幻着。然後他咬住了唇,緩緩轉過臉去,不再看她。
他的目光,不知在注視着何處。他的所思所想,她也再無法觸及。
他離自己好遙遠。
軟軟的紅發被汗水浸濕,緊緊貼着額頭。‘愛’字若隐若現。
他還是不願意見自己。
心裏好難過。
對了,自己好像還沒回答他的問題呢,可是這樣要怎麽開口?
樛木垂下眼簾,掙紮了一下,還是委委屈屈地開了口:“因為我愛羅是我的朋友啊……幫助自己的朋友,不是很正常的事嗎?”
細心的她也觀察到了,随着自己的話語,我愛羅的手開始逐漸握緊,然後控制不住地輕顫。
他怎麽了?
自己說這話,明明是想讓他感到寬慰的。可是為什麽,他看上去不但沒有開心,反而更加難受了。
好像自己此般話語,讓他異常痛苦。
還是介意自己哥哥的事嗎……
“……朋友?”
我愛羅意味不明地低聲呢喃。
輕輕淺淺的聲線,好像是從很渺遠的地方飄過來的。可其中複雜難言的沉重心緒,使得那聲音像是從唇齒間生生擠出來的一般。
我愛羅半天都沒有話語,樛木想不清楚他究竟在苦惱什麽。
也不知過了多久,我愛羅站起了身子。樛木也連忙站身,卻突然眼前發黑,一陣天旋地轉。
果然不能輕易使用這個術啊!明明只施展了一半不到的招式。
自己和哥哥相比,還是差很多啊……
再醒來時,已是深夜。
皎潔的月光從窗外灑入,看樣子,沙塵暴已經過去了。
按理說,即使在村裏,沒有窗玻璃的屋子遇上了沙塵暴,也應該是一片狼藉才對。可現在屋裏卻幹淨整齊,沒有一粒砂子,連原先來不及清理的玻璃碴也消失不見了。
“咳咳……我愛羅呢?”喉管似乎幹成了一管枯井,幾乎要燒起來了。樛木支起身子,望向一旁的小雪豹。
關是個機靈鬼,也是個話唠,平時總是喋喋不休。現在反倒像是受了什麽刺激似的,夾着尾巴端坐在一旁的木凳上,看上去呆呆傻傻的。
關沒有說話,只是黑亮的大眼睛骨碌碌地轉了轉,望向床邊。
順着它的視線,看到了床邊櫃子上放着一個盛滿清水的透明玻璃杯,在月光下反射着粼粼波光。
樛木伸手摸向了玻璃杯,一愣,沒有把它拿起來,而是又轉過頭望着關:“我愛羅呢?”再次發問。聲音更加嚴肅。
關轉了轉眼珠,再次望向床邊。
這次,順着它的視線望去,看到了斜上方的窗戶。
見不到人,只有鑲嵌在窗口的幽深夜空和半輪明月。
樛木掙紮着下了床,剛一離開床,整個人便險些摔倒,把關也吓了一跳:“你現在查克拉狀況很不穩定,最好別下床。”
她才不要這樣!
現在還不是休息的時候。
咬咬牙,拼盡全力走到窗前,卻沒有力氣站立,只有靠着窗戶下方的牆壁坐着。
平穩呼吸後,她才開了口:“我愛羅?”
沒有任何回應。四周安靜到只能聽見她微微急促的呼吸聲,和窗外呼呼吹過的風聲。
樛木閉了閉眼,再睜開:“我愛羅,我知道你在。謝謝你送我回來。”
“我們聊聊天吧,很久沒一起說過話了呢。”
“明天我就要回木葉了,下次見面也不知道是什麽時候了……我想趁現在多和你說說話。”
仍然沒有任何回應。自己的話音一落便是一片寂靜。
“我愛羅……”
看來,這次對話,得變成自己一個人說了。
“我知道了,你不願說話,那就聽我說吧。”
心裏有些緊張。
想說的話很多,卻又不知該從何說起。
沉默半晌,樛木微曲起雙腿,一只手臂環抱着膝蓋。另一只手修長的手指在地上不斷地畫着圈圈,以舒緩心裏的躊躇不安。
再怎麽說,他們也六年沒聯系了啊。這可是相當長的一段時間呢。
而且說實話,她真不知道該怎麽跟現在的我愛羅相處。
心結解開後,她一直試着去接近我愛羅,可對方卻似乎有意無意地疏遠着她。
他真的好難相處啊!
“這幾年的事,我已經知道了。”樛木頓了頓,定了定神再開口,原本清脆的聲音變得沉重,“……我很抱歉。”
為什麽要道歉呢?
她不知道。
“哥哥的事,我很難過,真的很難過很難過……哥哥他,可是我唯一的親人啊。”或者應該說,是唯一被她當作親人的人。
樛木梗住了,不想再在這裏說下去。
再說下去,我愛羅一定會更難過的吧。
因為哥哥要殺我愛羅,我愛羅也只能把他殺了,不然他自己就會被殺。
這種無奈,剛才戰鬥時她便體會到了。
“我一直很苦惱——為什麽偏偏是我愛羅呢?要是別人,我肯定用盡一切辦法也要把他殺了!給哥哥報仇!可是偏偏……為什麽?!”
“我是源川喬木的妹妹,我必須為他報仇啊!不然怎麽對得起哥哥……可是,我實在下不了手啊……”
伸手摸向包內,邊角被她疊得整整齊齊、小心安放着的字條。
“但是,哥哥根本并不怪你呢……太好了,真是太好了……”
“……”
“我也不怪我愛羅。”
“……”
其實還要感謝鳴人呢,多虧了他告訴自己,應該守護重要之人。
哥哥對于自己而言很重要,我愛羅對于自己來說也很重要。
疲倦地将後腦勺靠在牆壁上,似乎終于從中得到一點力量和支撐。樛木輕輕阖上眼簾:“其實……我很難受呢。我愛羅是我的朋友啊,但是我的朋友卻根本不想理我,不願見我,一直躲着我……我、我真的很不開心啊!”
“……”
夜晚靜悄悄的。
她突然猛地站起,望向窗外——
……
什麽都沒有。
只有空寂無人的街道,對面已經閉燈的房屋,以及灑滿這一切的清冷月光。
還是不行嗎……
樛木輕輕嘆了一口氣。
早就離開了?
可是,明明……水還是熱的呢……
清涼的夜風吹過,輕輕抹去了窗臺上一縷細砂。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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麽麽噠~(づ ̄ 3 ̄)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