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蘇醒之後
再次睜開眼,川島沙和仍站在那裏,正冷冷地看着她:“裝睡結束了?”
川島沙和有一種錯覺:樛木的眼睛仍是那般清澈水靈,只是看着自己的神情像從未見過自己一般,深遠莫測,似乎還壓抑着某種不為人知的複雜心緒。
她端着藥朝樛木走去,将碗重重地放在床頭櫃上:“自己能喝吧!”
樛木瞥了一眼那濃稠的深棕色液體,搖了搖頭。
沒那個心情。
一方面,作為在這個世界生活了十三年多的源川樛木,昏迷之前發生的那些令人肝腸寸斷的事,砂子的悲鳴聲,守鶴的狂笑聲……還有,那個‘從天而降’的哥哥……
另一方面,作為一個剛剛才恢複記憶的穿越者,她怎麽也得适應一下這個事實吧!
本以為依這個女人的性子,會立即轉身離開,沒想到她居然在床邊坐了下來,端起碗給她一勺一勺地喂藥,一邊不滿地嘟囔着:“要是治不好你,喬木大人又得……唉……”
樛木默默地喝着藥。
奇怪,本來以為很苦,結果居然沒有味道?
像是看出了她的疑惑,川島沙和臉上閃過一抹苦笑,卻又瞬間變成了譏笑:“強行抽取出查克拉線,你真是不要命了!你知道為了完全控制住你的大腦和身體,查克拉線埋得有多深嗎?!我可是花了三天三夜才把你救了回來!然後你又昏迷了半個多月。”
所以,雖然保住了命,但身體機能大部分都損傷了吧。
其實川島沙和不說,她也有所感覺。自己的身體現在就像一個掏空了的布偶。
“我給你治療的時候,發現你頭部似乎遭受過重創,有一些淤血,我已經順帶給你醫治了,現在已經沒問題了。”川島沙和眼睛微微一眯,“你以前都沒發現?”
所以現在,她的記憶才逐漸恢複了。
樛木還是搖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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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有……”似乎猶豫了一翻,川島沙和瞥了她一眼,還是開了口,“你現在已經無法使用查克拉了。”
她略帶輕松地諷刺道:“其實你當不當忍者都沒什麽區別,反正都那麽弱。”
樛木遲疑地問道:“等于說,我現在就是個普通人了?”
“也完全不是……你知道,查克拉是混合身體能量和精神能量産生的。但你現在身體機能已經嚴重損傷,也就是說,制造查克拉的‘基’已經毀了大半了。”
她摸了摸下巴:“還好我醫術高超。等你養好身子後,一些簡單的小忍術倒沒問題,但大型忍術就不要再使用了。”
“那要是我用了呢?”樛木突然冷不丁問道。
似乎沒料到她會如此詢問,川島沙和微眯起眼睛,盯着樛木,眼裏閃爍着尖銳的探索的光芒——
“那你真的一輩子都當不了忍者了。”
“……哥哥呢?”默然半晌,樛木開口問道。從剛才醒來,她就一直在尋找那個身影。
川島沙和一怔,似乎有難言之隐:“他現在很忙。”
“我愛羅呢?”
“嗤——”川島沙和冷冷一笑,“放心,他好得很。”你哥哥都出場救人了,他能有事嗎?
***
敲門聲響起。一高一矮兩個身影走了進來。
“不知火……大人”樛木喃喃道。沖過去救我愛羅時的所作所為還歷歷在目,她現在已經沒有什麽臉面去見曾經的老師和夥伴了吧。雖然即使重來一次,她還是會義無反顧地那麽做。
他們會怎麽對她?作為木葉的叛忍來處理嗎?
不知火玄間神色複雜,上上下下打量了樛木好幾眼。就連一向粗枝大葉的千葉矢一,此時神色也複雜了起來。
似乎還有些難過,像是剛剛哭過的樣子。
“不知火大人,那個,我……”最後,還是樛木先開口打破了這份沉寂。不知火玄間似乎剛回過神來,搖搖頭,苦澀地一笑:“還是叫我老師吧。”
“可是……”
“吶吶,樛木,我說你啊,實在太不小心了。”千葉矢一突然搖頭晃腦地走上前來,将一塊護額遞給了她。
銀色的護額中間一道長長的劃痕,赫然是她自己的那塊。
“和敵人戰鬥也不用這麽拼命吧,看,護額都被敵人劃破了。”千葉矢一笑道。
樛木一怔。
呆呆地望向不知火玄間:“不知火老師……”
不知火玄間微笑着點點頭。
樛木也笑了,眼淚卻忍不住掉落下來。
“笨蛋。”千葉矢一上前,給她擦拭眼淚。
‘砰——’房間的門突然被撞開了。
頭一次見這個紅發少年這麽驚慌失措的樣子。
他伴随着砂子沖了進來,發絲少見的有些淩亂,一貫毫無表情的臉上清楚地流露出了慌亂、震驚、難過等種種感情。以至于他看到半坐在潔白病床上的人時,這些表情還停留在臉上未消退。
他微微喘着氣,張了張嘴,可是最後卻沒發出半點聲音,只是直直地望着樛木。
然後一個沙瞬身,這個身影如風一般消失不見。
就如他如風一般到來一樣。
要不是地上殘留的少許砂礫,這個人就像是根本沒有來過一樣。
屋裏除了川島沙和外,幾人都一臉茫然。
真是。
“……”樛木扶額,她受傷的樣子就那麽可怕嗎?我愛羅居然一看到她就跑了!
“我出去一下。”川島沙和的表情有些奇怪。接着,樛木就聽到走廊裏爆發出一陣狂笑,“哈哈哈哈——”
我愛羅:“……”
“喲,你沒走呢?”川島沙和走到走廊盡頭,那個紅色的身影正靜靜地抱着雙臂站在那裏。窗外斜射進來的陽光将他的身影分成了模糊的明暗兩部分。他又恢複了一貫的漠然平靜。
我愛羅擡眸,冷淡地望着正擦拭着笑出來的淚花的川島沙和。
剛剛那震耳欲聾的笑聲,他真是一聲不落地全部聽到了!
那一瞬間,一種久違的想要殺人的沖動幾乎按捺不住。
他冷冷道:“為什麽告訴我她快死了?”
有點醫學水平的人都能看出來,樛木雖然身體和精神都很差,但并沒有生命危險。
可誰知,前不久,這個女人就一臉悲痛地找到他:“源川樛木快不行了,守鶴誤傷了她。你還是去看看她吧,她……活不過今晚了。”說完,她便轉身離開了。
只剩他面無表情地站在原地。
再回過神來,就已經是剛剛的情景了。
“哼。真是沒禮貌。”川島沙和冷冷一哼,嘲諷道,“難道你不該感謝我嗎,怪物。”
她瞥了一眼我愛羅:“明明看上去一副什麽都不怕,什麽都動搖不了你的樣子呢。呵呵,結果,沒想到你居然害怕的東西那麽多——簡直脆弱得可憐。”
害怕得不到他人的認可,擔心自己的付出永遠不會有結果,恐懼被最信賴的人背叛,讨厭被守鶴占據身心……
我愛羅抿抿嘴,默默地垂下眼簾。
***
病房裏,剩下三人大眼瞪小眼。
“女人真可怕。”千葉矢一狂汗。
“不過我還是第一次看到砂瀑我愛羅這樣的表情。”不知火玄間懶洋洋地說道,叼着的千本輕輕擺動着,“原來他也是有感情的。”
“不過他居然看到我們就跑了。”千葉矢一十分奇怪,突然又想通了般擺了擺手,一臉無奈地聳聳肩,“知道了,一定是本大爺太厲害,令砂瀑我愛羅都感到壓力巨大了。”
樛木:“……”男人在某種程度上也挺可怕的。
“對了,老師,筱呢?”樛木張望了一下。為什麽沒看見筱。
不提還好,一提不知火老師和千葉矢一瞬間就變了臉色,剛剛還沉浸在‘砂瀑我愛羅怕了我了’的喜悅中無法自拔的矢一臉色立即黯淡了下去,眼裏似乎又有淚光閃動。
“樛木,筱——他死了。”
聽錯了吧?
看來自己聽覺也受到影響了呢。
樛木勉強笑了笑:“矢一,你說笑的吧?再讨厭筱也不能這樣說啊。”
“是真的。”男孩流着淚望着她,聲音裏已經帶上了哭腔。畢竟是一個小班裏多年來一同出生入死的同伴啊。
“他被你哥哥殺了。”
樛木一怔:“什、什麽?”
“矢一,不能這麽說。”不知火玄間安慰般按了按他的頭,千葉矢一默默地跑到一旁擦眼淚去了。樛木疑惑地盯着不知火玄間。
“樛木,你當時已經暈過去了,所以不知道。”不知火玄間走到之前川島沙和的位置坐下,用盡量平靜的聲音講述起來。
“其實說起來,并不是你哥哥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