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章節

一段過去,那阮家真正的醜聞……

這想法剛從腦海裏掠過,恩靜已驚出了一身汗。

瞬間一桌子美食全失去了吸引力,她心神不寧地吃了幾口菜,便借口要去洗手間,柱着拐杖移到遠處一個隐蔽的座位上,拿出手機:“阿忠,麻煩你到書店去,幫我把今天的報紙各買一份回來。”

挂上電話時,她依舊柳眉輕擰,完全沒注意到對面的座位已被一道颀長的身軀占領。直到來人調侃地出聲:“很緊張?”

恩靜才吓了一跳:“連先生?”

“叫我‘Cave’。”沒錯,正是剛剛的Cave連。只見那雙桃花眼随性一彎,就有數不盡的倜傥逸出來。

呵,這樣的男子,真不知要迷倒全港多少女性。

恩靜當然知道他不是來和自己讨論名字的。果然,很快Cave又開口:“其實你也不用太緊張,到目前為止,這只是一則沒有傾向的小報道。”

看來方才自己的情緒已悉數落入了他眼底,恩靜不想多生事:“謝謝連先生關心。”

“都說了叫我‘Cave’,這麽見外做什麽?”

她只是笑笑。

“關于這則報道呢,如果被人繼續追究下去,下一個标題我想就是‘阮太陳恩靜為做公益唱南音’,”毫無難度地戳破她的顧慮,果然,話落他便見恩靜秀眉輕攏,于是,挺滿意地笑彎了那雙桃花眼,“其實這标題裏有兩個重點,你看出來了嗎?”

“兩個?”

“對,兩個。”

恩靜原本還沒想這麽多,不過她何等通透的人,經Cave一點,也就反應過來了:“一是‘公益’,二是‘南音’。”

“不錯嘛,挺聰明。”Cave優閑地往後一靠,“公衆是被操縱的,媒體是可操縱的,所以到時候衆人的目光是要集中在‘公益’上還是‘南音’上,就看你怎麽操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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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使可操縱,媒體那邊我也不熟……”

“我熟。”

陳恩靜一怔。

那雙桃花眼已邪邪地漾開了笑。慢條斯理地,他俯身上前,直到薄唇已離她夠近了,才低低地,一字一頓地:“我,可以幫你。”

“為什麽?”

“我說因為我高興,你會信嗎?”

恩靜沒回答了,只是靜靜看着他。

這并不是件太簡單的事,至少在她看來,對于非娛樂行業的人來說是這樣。

隔着一張餐桌的距離,她看着這男子的桃花眼裏染着複雜的意圖,雖然英俊,可更危險——很顯然,恩靜不信。

Cave笑了,挺愉快的樣子:“我是做餐飲的,這你應該知道吧?”

“嗯。”剛剛婆婆已經介紹過了,雖然這連家人長期居住在海外,可“連氏”在香港卻幾乎承包了大半餐飲業:中餐廳、西餐廳、茶餐廳,甚至就連“阮氏”也有兩家連鎖酒店的早茶廳被他們承包了去。

Cave說:“我的飯店裏還缺一名真正懂南音的人。”

恩靜微微變了臉色——他的意思是,讓她上他的飯店去做唱南音?簡直荒唐!

不過表面上她只是矜持卻有禮地:“抱歉,恐怕我不适合。”

“會嗎?”

恩靜不語。

“其實我倒是覺得很适合呢,畢竟我所認識的恩靜小姐,曾在游輪上唱了八年的南音,不是嗎?”

他怎麽會知道?!

“別緊張,”看她突然間一副如臨大敵的樣子,Cave挺愉快地笑了:“當年何秋霜下嫁給阿陳,Baron包下了你駐唱的那艘游輪,還記得吧?”他輕笑:“在倫敦留學時我們都是同學,所以那晚,我也在船上。”

“1979年?”

“是嗎?我算算,”他掐了掐手指:“對,1979年。”

你看,際遇多麽可笑——從始至終,她的“丈夫”只記得1987年在阿陳的靈堂裏見過她,而今碰到了另一位,才經由別人之口,證實了更早的那場相遇。

恩靜垂下頭,順勢掩去了眼底的自嘲:“對不起連先生,我是不會去的。”

“是嗎?”Cave作出一副惋惜的樣子:“可怎麽辦呢,我已經決定要幫你了。”

“你……”

“噓——”一只長指冷不妨就點到恩靜的紅唇上,驚得她羞惱地往後一退,他才滿意道,“別急着說‘不’。要知道我Cave連出面,恐怕全港名媛裏還找不到第二個舍得拒絕的。”

簡直放肆又自大!恩靜霍地站起身,也不管自己的腿還受傷包紮着:“抱歉連先生,我不是你那些莫名其妙的名媛,我是‘阮太太’!”

“哦?阮……太太?”他玩味。

那神情簡直讓人忍無可忍!

就在恩靜操起拐杖越過他時,這讨厭的人又開口了:“剛剛在‘阮氏’吃早茶遇到Baron,我還以為他身邊的那位才是‘阮太太’呢,真是對不住。”

陳恩靜一怔。

一秒鐘過後,耳邊又響起拐杖穿行的聲音,餘下倜傥得近乎妖孽的男子勾起唇:“果然秀外慧中啊。呵,有趣!”

第二曲 似此星辰非昨夜

絕不是個善茬。即使是,也絕對是個難對付的茬——她是說Cave,連楷夫。

回到座位時,兩名貴婦的談資已由珠寶轉到了酒店經營,恩靜剛坐下就聽到婆婆說:“我們東仔也算勤力了,一大早就趕到酒店,說是去處理昨晚沒處理完的事。”

昨晚沒處理完的事,就是陪何秋霜吃早茶嗎?

也許吧,她早應該料到的,即使知道那三十萬的事,即使知道何秋霜騙了他,可,那又怎樣呢?

尾随其後的連楷夫也開口:“可不是?我剛到‘阮氏’吃早茶也碰到他了。”一雙桃花眼似笑非笑地睨過恩靜,像是在說着什麽。

一整個中午,她都食不知味。

餐後婆婆又和連太約了聽歌劇,可恩靜已經沒心情奉陪了。讓阿忠載她到附近的超市,零零種種挑了些媽咪和阮先生喜歡的菜,提回家準備做晚餐時,誰知,竟在廚房裏遇到了阮東廷。

他似乎也剛回來,退下了平日裏的黑色西裝,高高大大的男子,穿黑色家居服,米白色圍裙,米白色棉拖,再配着一身純天然的古銅色肌膚——怎麽有人能連在下廚時都這麽好看?

“你這眼神是不是在告訴我,在‘阮太太’看來,‘阮先生’有時也是挺有魅力的?”淡淡的嗓音傳過來,他卻連頭也沒擡,讓人分不清是調侃還是什麽。

恩靜微微赧顏,有點突兀地咳了兩聲:“今天怎麽這麽早?”

“下人不是都放假了?我看你的情況也不方便下廚,就提早下班了。”一邊說着,黑眸下意識地瞥過她被纏上了厚厚白紗布的腳。

這麽說來,他是特意回來幫自己做晚餐的?

恩靜好錯愕,只見他脫下了一次性手套,到旁邊挪了塊凳子。恩靜還沒反應過來呢,就見他已經朝自己走過來,雙臂一伸,一整個地抱起她。

“阮先生?”

拐杖孤單地在原地倒下,下一瞬,她已安安穩穩地落到凳子上:“晚上吃日本料理,你就坐在這,負責幫我切壽司吧。”

可直到話音落下了許久,她也沒有行動。

直到他冷凝的眼擡起:“怎麽了?”

恩靜才迅速戴上一次性手套:“沒什麽。”

中午連楷夫的話再一次闖入她腦裏——“剛剛在‘阮氏’吃早茶遇到Baron,我還以為他身邊的那一位才是‘阮太太’呢。”

可她是怎麽回事啊?這夫妻關系有多麽名不副實,不是一開始就說清楚了嗎?為什麽就因為旁人的一聲“阮太太”,她就這麽莫名其妙地心塞、甚至連唱南音上報的事也突然變得沒那麽緊迫了?

“你有心事?”終于,阮東廷擱下了正在割三文魚的刀片,轉頭看着她。

恩靜連忙扯出一抹笑:“沒有啊!”

就像是要驗證自己“真的沒事”,她麻利地将壽司切成厚薄均勻的小片,又麻利地将它們在碟子上擺成了完美的形狀。

一旁阮東廷還在看她,冷不妨地:“拿一塊來我試試。”

她甚至連筷子也忘了用,就信手捏起一塊移到他唇邊。大眼随着這動作自然而然地對上了他的,終于,那雙眼裏複雜的情緒悉數落入他眼裏。

“你有事瞞我。”原來,這才是他的目的。

恩靜垂下頭,頓了片刻,才說:“連楷夫今天去了酒店。”

“然後?”

“然後,他看到了你和何小姐在一起。我是覺得,”她有些猶豫地咬了咬唇,才又說:“最近狗仔跟得那麽緊,你們要不要……小心一點?”

一溜發絲順着她細瘦的臉頰滑了下來,擋住他探查的目光。

可阮東廷卻沒有因此轉移視線,他還是盯着她,盯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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