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7)

應。夏臨川也就當她同意了,開始為她一件一件的把衣服褪去,到最後看到透過輕薄亵衣顯出她嬌嫩朦胧的身軀時,夏臨川手上的動作不敢再繼續,胸口“砰砰——”直跳。今日他穿上太子蟒袍時,心口都沒有跳得這麽快。

他胡亂的把睡死的白蘇蘇塞進被絮裏,便捂着鼻子急燎燎的離開了房間。

直到過了許久,他才回來,臉頰上帶有未退去的潮紅,眼眸愈加深沉,周身還有淡淡地的腥香味浮動。

……

第二天清晨,直到辰時後,白蘇蘇才悠悠轉醒,陽光已透過窗棂的薄紙,映照出淡淡的光斑。白蘇蘇半夢半醒間翻了個身,卻忽然聽見了旁邊有一聲人從榻上滾落的聲音。

她迷迷糊糊地撐起了眼皮,只見半透明的紗幕外,夏臨川僵硬着身子坐回床邊,一手掀開了被子,低頭在看着什麽,神色有些奇怪。

白蘇蘇還有些沒睡醒,只沙啞地嘟囔道:“小川,你怎麽了?”

“沒事。”像是被驚到了,夏臨川快速而含糊地應了一聲,便下了地,把外衣草草地套上,悉悉索索地弄了什麽後,便像火燒屁股一樣推開門走了出去,轉眼就沒了影。

白蘇蘇皺了下眉,就又把頭埋進被子裏,還是先再賴一會兒床吧。

也不知道又睡過了多久,似乎風竹已經進來喚過好幾次用早膳了。白蘇蘇想了想也不好繼續賴床了,這才慢悠悠地爬了起來。随意瞟了一眼到床上,剎時驚訝地頓住了——小川怎麽把自己的被子弄走了?随即又納悶地看向了床尾——他不僅把他的被子拿走了,還把準備給今天的幹淨衣服也取走了。關鍵是,他只拿了褲子走,卻沒拿上衣。

白蘇蘇:“???”這小屁孩又咋了?

等她換好衣服梳好頭,夏臨川剛好回來了。他已經換好了衣服,一臉微笑淡然,掀開了簾子,就兩手空空地走了進來。

白蘇蘇一邊把頭發從衣領中拉出,一邊說道:“回來的正好,幫我把後頸上的系帶系一下。對了,你今天早上怎麽了?是哪裏不舒服嗎?”

夏臨川輕步走到白蘇蘇身後,也未急着穿上外套,就伸手到白蘇蘇的後頸道:“沒什麽。系好了。”

他冰涼的手指一觸到白蘇蘇暖熱的皮膚,白蘇蘇脖子不自覺的一縮,“你手怎麽這麽冷,快點把外衣穿上,這個季節很容易生病的。”

夏臨川嗯了一聲,卻并未急着馬上穿上外套,而是退後了一步,低頭摩擦着剛剛觸到白蘇蘇滑嫩的皮膚的手指,低沉的說道:“姐姐今日可有事?”

白蘇蘇站了起來,笑道:“有呀!十三皇子請我幫他補習理學,今日午時後開始,想來得很晚才能回來,等下得和風竹說一聲不用給我準備晚飯了。”

十三皇子楚清岚是複明國當今最受寵的妃子雲妃所生,不過此雲妃非彼雲妃,這個估計就是個夏臨川母妃的高級A貨,彌補楚钰心中當年未得到的心頭白月光的不足。

“姐姐最近似乎經常去楚清岚那裏,而且在那兒呆的時間越來越久了。”夏臨川一邊跟着白蘇蘇往門外走着,一邊淡淡地說道。

走在前頭的白蘇蘇倒是撇了下嘴,回來越來越晚的好像另有其人吧,還說起她來了。要不是這是系統君頒布的支線任務,她才懶得去給那叫楚什麽的十三皇子補習呢。系統君很久沒有支線任務了,這次的任務對象竟然不是針對主角夏臨川的,白蘇蘇也是驚奇了好久。

“我也沒辦法,這個十三皇子也是奇怪,所有科目都優秀,就我的理學每次不補習就不及格,他是不是覺得我教書的工資開多了,所以想要物盡其用?”白蘇蘇越想越覺得可能,在現代,補課費可比教學費高多了,所以這個十三,其實是在壓榨我這個勞動力對吧?!果然皇室的沒一個簡單的,十三才十一歲的小盆友吧,這心機也太深了!

“不行,我得向內務府反應,這補習得給我加工錢,這可是額外勞動。”白蘇蘇坐在飯桌前,覺得自己是茅塞頓開了,一錘桌子大聲道。

風竹端着熱好了的飯菜出來,剛好看到白蘇蘇憤憤不滿的捶桌子,點頭認可道:“就是就是,風竹和小姐一起去!”

夏臨川見白蘇蘇的想法總是如此獨特,不禁覺得自己太過多心,就算楚清岚有什麽不該有的心思,蘇蘇也是絕對不會有的。

“今日我無事,陪你一起去吧。”夏臨川為白蘇蘇先盛了一碗湯,讓後把她愛吃的兩個菜換到她面前。

“你不是昨日剛登太子之位嗎,現在不忙?”白蘇蘇有些奇怪,據她所知,他現在應該是他在複明國最忙的一段時間了,穩定基礎,樹立威信,訓練士兵,開始準備攻打宋國。

聽到白蘇蘇提到太子之位,夏臨川也未奇怪,只當是昨晚她沒完全睡沉,聽到了他說的話,“不忙,可以陪你去。”

既然他都這麽說了,白蘇蘇自是點頭答應了,于是下午十三皇子的宮殿裏,便是一副詭異的和諧畫面。

白蘇蘇埋頭為楚清岚畫出書中的關鍵,一邊解釋:“這個“成德之教”有兩個層面,僅學問面而言,亦可稱之為“道德哲學”……在心性問題上,心性不僅作為道德實踐之本體,亦是宇宙生化之本體,一切存在之本體,這樣,道德哲學中自然的又引生出一道德的形而上學。這麽說能明白嗎?”

楚清岚似懂非懂的點了點頭,眼睛眨巴眨巴的望着白蘇蘇,然後又望了眼坐在旁邊躺椅上看書的少年,複明國如今的太子殿下——楚臨川。

白蘇蘇無奈的扶了下額,真是怎麽有人可以這麽蠢呢,他真的不是在上帝把智慧灑滿人間的時候打了把傘嗎?!!!(_)

“小川,”白蘇蘇看到他那麽悠閑的半躺在那裏,頓覺無語,他這是要跟過來幹嘛,旁聽能不能謙虛點,“我剛才說的你都聽懂了嗎?”

夏臨川合上手中的書,是一本新編理學。“差不多。”

“那你來給他再講講吧,我去趟淨房。”白蘇蘇怪自己早上喝多了湯水,此時過來不到一個時辰,她便去了兩趟廁所了。

……

等她解決完她的“人身大事”後一身輕松的回到屋裏,卻奇怪的只看到夏臨川一人在桌旁坐着:“咦,十三呢?”

“剛剛有個侍衛過來了,然後他就走了,可能有什麽要緊事吧。”夏臨川從座位上站起來走到白蘇蘇旁邊,輕輕地拉起她的手:“既然這裏無事了,我們回去吧。”

“嗯,好吧,這個小屁孩也真是的,也不等我回來了再走,一點都不尊師重道,我要扣他平時分。”白蘇蘇嘟囔了句,回握住夏臨川的手:“我們回家,今天讓風竹做麻醉大龍蝦。”

夏臨川淺笑微然:“好。”

回家。有蘇蘇的地方,有我的地方,我們的家。

……

夏臨川說無事,這一日果然一直陪白蘇蘇閑着,剪花,繪畫,撫琴,兩人難得過得潇灑,這種日子,是在來複明國後就很少有的。

不過第二日,天剛透出點清亮,夏臨川便出門去了,且直到深夜白蘇蘇等在廳堂睡熟了,他才遲遲歸來。

這之後很長一段時間都如是,了解劇情的白蘇蘇對此是從不過問,只在每一個深夜等在廳堂,第二日醒在黃花梨心木的大床上,醒來時身旁被子已疊好,觸手一片冰涼。

今年的冬天似乎格外的短,還未開始酷寒,窗外的迎春花便已探出嫩黃的骨朵。一場複辟的大戰便在這春寒未退的時節打響了。

“小姐,你為什麽不願意跟随夏公子去邊疆呢,我們在這裏,公子定是很挂念。”風竹自從離開雲澤後,白蘇蘇便讓她喚她的姓名,然而這丫頭在這方面格外的固執,只願意稱她為小姐,稱夏臨川為公子。

風竹看到小姐望着窗外開滿枝頭的迎春發呆,知道又是想念夏公子了,可是當初公子離去時,強硬留下的,也是她。

白蘇蘇收回視線,揉了揉眼睛,輕輕一笑,如若蓮花的開落:“我們在這等着他凱旋歸來不是更好嗎?邊疆的苦寒,我可不想去感受。”

她此刻表面有多柔情,她的就有多狂暴。

MD,系統君你個制杖,邊疆苦短,不正是刷好感度的好時機嗎?在複明國等待夏臨川王者歸來!!!為什麽會有這種奇葩的支線任務出現?(_)

系統君:“宿主,所有的支線任務都是為了劇情服務”

“可是主線明明已經很清晰了,夏臨川現在攻打宋國,三年後攻打雲澤,然後複明。而且我在他旁邊不是可以更好的指導他走向正确人生方向嗎?”白蘇蘇在心裏問道。

系統君:“支線任務都是根據前面走的劇情再設定的,所以這個任務的具體深意,希望宿主自己能有所領悟”

白蘇蘇:“……(ノ=Д=)ノ┻━┻”給你個表情,自己去領悟——!!!

作者有話要說: 更新晚了點~~~蘆葦很抱歉!~⊙﹏⊙

本來寫好了,不過被美麗的讀者提醒缺少小川蘇蘇的感情戲,這章就加點感情料包好了~( ̄▽ ̄~)~

求評論,求收藏~~~撒嬌打滾賣萌~~我都不會,不過,妞給你笑笑一個好不好^O^/

☆、暴君養成(完)

三年後。

複明國新西城外的落夜林地,秋風落葉,篝火連天。

城三裏外的一座兵營大帳中,裏面燃着四五個火炬,光暈溫暖明亮,與帳外的昏暗蕭瑟形成鮮明的對比。有數十個配刀的武将坐在兩側,圍在擺着琳琅的食物的長桌上。上面有烤得金黃滋滋流油的全羊,又谷香濃郁的清酒,而最引人注目的,是那個側卧在中間的穿着清涼的蒙面女子。

一個身着複明官服突然走下座位,端着青銅的酒樽走向主位上的人,如果有複明國的任何一個其他人在,定能識得這便是複明國位高權重的右相大人朱清石:“臣一心向大明,當初被迫附于僞王,便一直在等待真帝回歸,如今殿下見殿下年少有為,用兵如神,天下歸一不久矣。臣今生誓為殿下馬首是瞻,鞠躬盡瘁,死而後已。”說完,朱清石就一口幹了杯中酒水。

一年前,不足十五歲的複明國太子帶兵攻破宋國都城,手刃宋瑾,并且将他的項上人頭挂于城門之上,人禿鹫叼食。然後在天下人皆懼時,他又宣布了他真實的身份,乃當年與雲貴妃一起跌落崖底時的明國四皇子。

明國四皇子的歸來震驚了天下!

在大家以為他會登基為新的明帝時,而夏臨川本人卻出乎所有人的意料,沒有急着登基,反而留在了前線,一邊穩定着明國,一邊起兵攻打雲澤。

和夏臨川帶領的泱泱大國明國的狼虎之師相比,雲澤國的兵力簡直不堪一擊,他們所謂的抵抗在明軍面前,也猶如無謂的撓癢癢,完全阻擋不了國土漸漸被夏臨川帶領的軍隊踏碎的厄運。

然而就像是一個兇殘的戰鬥狂人一般,在雲澤被攻陷後,夏臨川便帶着他強硬的軍隊将開始像複明國展開猛烈的進攻。

而如今,夏臨川的鐵騎已碾壓至複明的連城——新西城。此城一旦失守,再往西走不過百裏,便能直接殺入複明國的心髒——都城,新明城。

新西城利用了依山環水地形的優勢,以及裏面守軍的殊死抵抗,讓這座城多堅持了兩天。只是可惜,新西城的守軍終究數量不多,如今被大明軍包繞,幾乎是陷入了孤立無援的境地。論硬扛,論陰招,這兒壓根兒玩不過夏臨川。

等城防軍隊已被夏臨川下令屠得只剩一小部分的時候,新西城城主也是個忠義的鐵血戰士,自刎于城牆之上,城內百姓才出城投降。不願放棄抵抗,不願城內百姓更多傷亡,唯有一死,換的全城人的平安。

傳言過去,每攻打一座城,夏臨川都會下令屠殺守城的官吏與士兵,并且一個活口都不留。傳言經過口口相誇,就變成了各種聳人聽聞、不知真假的傳說,導致了在素未謀面的人心裏,明國四皇子夏臨川是殺人如麻、醜陋兇殘、面如羅剎的代名詞。

但新西城的百姓卻才意識到傳言的可怕,真正的夏臨川非但與“醜陋兇殘”一詞沾不上邊,反倒是年輕俊逸,面如冠玉,清潤秀雅。年紀雖未及弱冠,周身卻無一絲浮躁,性格沉穩,甚至溫潤如玉。他不但沒有屠殺百姓,還給城中為了抗戰久未裹腹的他們帶來的糧食,告訴他們,大明國的國民,沒有吃不飽的。

“君舟也,民水也,水能載舟,亦能覆舟。”蘇蘇,你說的話我都記得,我對你說的,你還記得嗎?

面對朱清石的敬酒,主座上的夏臨川揚了揚眉,輕輕擡手與他舉了舉杯。

朱清石高興地一飲而盡,又道:“難得今晚如此盡興,下官特地從城中尋覓來一位美人,作為預祝我軍接下來繼續旗開得勝的禮物,特獻給四皇子殿下。”

“哈哈哈,有意思啊。”夏臨川沒有開口,倒是他下首的一個俊朗青年大笑了起來:“朱清石,聽說新西城可是美人如雲,我們這兒有十多個大老爺們呢,你竟然就只準備了一個美人給我們主帥,這太不夠意思了吧!再怎麽說,我們以後都是同僚了呀!你們說是不是。”

在座其他人皆大笑附和:“是呀,這難道是美人還自己留着,舍不得給我們這群粗人!”

朱清石額角泌着細汗,彎下腰笑得有些窘然:“李凱能将軍,這實在是下官考慮不周。明日之內,下官必定為在座每位将軍都物色一位國色佳人。”

李凱能醉醺醺地應了聲好,仰頭把壇中酒一飲而盡,随即搖搖晃晃的起身離席,似是出去解手。

朱清石笑道道:“下官帶來的這位美人可不是個簡單的美人,她有個絕技保證大家看了欲罷不能。”

他拍了拍手掌,桌上的如同雕塑般側卧着的美人便緩緩地動了起來,玉腕輕擡,一陣香風浮散,身姿窈窕的美人擡起頭來,一雙含情水目凝望着主位上的夏臨川。

朱清石斜眼,與她快速地交換了一下眼神,才笑道:“殿下,這位是新西城的第一才女蘇秀,年方十五,不過她最出色的可不是詩詞歌賦,而是另有高招。”

蘇秀是毫不忸怩,微笑的朝夏臨川遙遙的點了下頭,算是行過禮了,便開始随着奏響的樂聲起動了起來。擡手,仰首,每一個動作都做到了慢的極致,也是魅惑的極致,腿輕擡,白嫩的玉足竟然未着絲縷,用腳夾起一杯酒,将酒杯送到了自己的唇邊,半杯飲下,半杯倒入胸口。她本就只披着輕薄的紫紗,被酒水浸漬,一下子變得淫-靡,浪|蕩,叫人心裏火燎撩的。

随着聲樂的愈加激烈,蘇秀的動作開始大開大展,也越是流暢自然了,随着挪動,便越是朝着夏臨川靠近。到最後她媚眼如絲,水光漣漣,直直地凝視着夏臨川,完全視其餘人為無物,似乎她放出的所有魅惑都是為了吸引眼前人的注意。

夏臨川把玩着手中的酒樽,嘴角依舊挂着和潤的笑容,就任由她的越發靠越近,終于,她來到了他身前,柔若無骨的手随着她如同舞蹈般的輕揚而搭上他的肩頭,開始緩緩下滑,柔柔地摸向了夏臨川散發着熱力的胸膛,眼眸不着痕跡地望了眼夏臨川,卻忽然有些僵住了。

——雖然快得轉瞬即逝,可她看得清清楚楚,夏臨川的眼眸裏,浮現了一抹玩味的嘲諷。

蘇秀覺得心口發涼,心中暗道一聲不好,可一切已經太遲了——電光火石之間,她的手腕被夏臨川“啪”地握住了,就那樣靜止在了半空。

夏臨川一手還穩穩地執着酒杯,制住蘇秀的那只手,骨節棱長的手指暗暗用力,蘇秀慘叫了一聲,白皙修長的手指被以一個向後的扭曲角度折過來,她尖長的丹紅色指甲在光亮下,折射出細碎的光澤。

随即,蘇秀胸口正中一腳,被踢飛到了柱子上,哇地吐出一口鮮血。滑落到地上後,只見她胸口凹陷,肋骨顯然是斷了幾根,人已經徹底昏死過去不動了。

而此時朱清石是駭得心髒幾乎要裂開了,立即站了起來,跪到地上喊道:“不關我的事!我不知道她竟有殺害殿下的心思!!殿下,這件事真的和臣無關,臣是真心歸順殿下的呀!”

他還在地上趴在求饒,下一秒,帳內卻是場面突變,剛剛看起來還喝得醉醺醺的衆将軍突的撲身而起,飛快地把朱清石壓倒在地,并奪走了他袖中的短匕。

簾帳掀開,剛才離席的李凱能大步踏入。瞧他的模樣,哪裏像是喝醉的,分明清醒得很!

他進來手中還拖着一個麻袋,吹了聲口哨,就把袋子往殿中一抛。袋口沒有束緊,二十多個人頭咕嚕嚕地滾了出來,有一個還滾到了朱清石面前,斷口處還滲着新鮮溫熱的血。

李凱能抱拳,大聲道:“主帥,屬下已聽令,把朱清石的餘孽盡數拔除。剛才經過審問,可知殿下推測的消息無誤——朱清石的确是把二十多個守城兵藏于家中酒窖,為的就是在今晚讓他們喬裝跟随,不管刺殺計劃能否成功,留着後路讓他們接替自己安全離開。”

夏臨川颔首,臉色稍霁:“嗯,做得好。”

朱清石被按趴在地上,終于知道自己的計謀早就被看透,也明白自己這次是死期将至了,他終于不再僞裝,雙眼赤紅,放聲嘶吼道:“楚臨川,你這個喪心病狂的惡魔,偷我國太子之位,還屠盡我族人!今天殺不了你,我認栽!日後定有更多我複明好男兒前赴後繼來取你性命!你他媽的不得好死!”

夏臨川面對這般辱罵,眉頭都沒動一下,那一派淡然似乎已經刻在了他的臉上。他接過了李凱能遞來的白色方巾,輕輕擦掉了剛噴濺在自己臉上一點的鮮血,說道:“太吵了。”

旁邊立即有人上前把朱清石的下颌關節卸開了,辱罵聲頓時停止了,只剩一些口齒不清的嗚嗚聲。

李凱能道:“主帥,不直接殺掉嗎?”

“當然不。”夏臨川站了起來,露出了一個溫柔得讓人膽寒的笑容,“傳令下去,明日進攻新明城,今夜新西城犒賞全軍。而我們需要用這個人,用來敲開最後一座城的城門。”

李凱能先是一愣,頓時大喜,跪下抱拳道:“主帥英明!以新西城內的美人美酒犒賞三軍,我軍必定士氣大增。而用此人開路,不但可以省時省力,更能減少我軍傷亡!屬下這就去辦!”

地上的朱清石急得目眦欲裂,嗚嗚聲大叫,卻無法咬舌自盡,只流下了一灘清稀的涎水。

他之所以假意投誠,一來,是新西城已經被攻陷,複明國皇城已經岌岌,他已經猜想到,反抗,必定只會造成更多的傷亡。二來,是為了他族人報仇,他收到消息,他遠居榕城的所有親族,都已死于夏臨川軍隊的血刃下。他原本想,即使行刺失敗了,最壞的結果也莫不過是随着守城軍一起英勇殉國,去地下與族人團聚。卻沒想到沒想到夏臨川竟如此狠戾,傳令以新西城犒賞三軍,而且他還要成為他進攻複明國最後一座城池的鑰匙。

夏臨川緩緩踱步到了朱清石面前,藏着鐵塊的靴子摩擦地板,發出了沉重的聲音,居高臨下道:“朱清石,你知道自己為什麽會暴露嗎?”

朱清石看夏臨川的眼神,就像要一口一口把他生吞活剝。

“沒錯,就是這種眼神。”夏臨川蹲下,淺笑地捏住了朱清石的下巴:“一個一人之上萬人之下的權相,在對待自己的投誠之人,這樣的眼神可不行。”

朱清石額頭青筋暴凸,指甲摳着地面,活生生地摳出了幾道血痕。

“把他拉下去,嚴加看管,記得別讓他死掉了。”

“是。”

半夜下起了大雨,冰涼的秋雨沖洗了所有血腥的痕跡。新明城今夜注定是不眠的,城外到處都能傳來大明國士兵們的大笑和鼓樂聲。全城戒備,所有的士兵禁軍輪流入城守夜,一半人睡覺,以免城外百裏外的軍隊突然進攻,衆人完全沒有抵抗之力。雖然知道,再怎麽防禦,不過是螳臂擋車罷了。

東方還未泛白,夏臨川獨自登上了新西城的城樓,遙遙望向了新明城的方向。數百裏的遙遠距離,阻擋了零星燈火,西邊盡是一片望不到底的黑。

靜立了會,他後方傳來了一個年輕的聲音:“喲,主帥,您也這麽早起來。”

夏臨川側目,李凱能提着一瓶喝空的酒,搖搖晃晃地走了上來,笑嘻嘻道:“主帥,這麽烏燈黑火的,你看什麽呢?嗝。”

夏臨川皺起了眉頭,不着痕跡地退後了半步:“你今日是吃了什麽,怎麽這麽臭。”

李凱能:“……”臭(#Д)。

他郁悶地退後離夏臨川遠了幾步,又朦朦胧胧地辨認了一下夏臨川剛看的方向,才意外道:“主帥,您在看新明城嗎?诶~楚钰這兒當年就是塊肥地,那新明城聽說是泉水如酒,美人如雲呢,也不知道與大明相比如何。”

夏臨川身上還穿着護身的铠甲,浴血後又洗淨的铠甲,在月華下泛起微芒中,呈現出一種淡淡的銀色。聽到李凱能的話,他揚了揚唇:“那兒有一個姑娘,在我眼中,天下女人都不及她分毫。”

李凱能大驚,差點把肚子裏的酒噗的全噴出來。

他的父親是鎮南候親手教出來的弟子,鎮南候是當年雲貴妃的母家,子承父志,他亦是早早就在軍中泡着。那些年,鎮南候府雖然沒落,但也總算是熬了過去,直到夏臨川歸來,他就一直為他效力。兩人的關系雖談不上很親熱,可也時不時會一起喝酒聊天。這還是他第一次聽夏臨川提起姑娘。看這意思,似乎還是他喜歡的姑娘吧。

李凱能忐忑地再看看謝玖臉上的表情,媽呀,平時見多了他冷漠淡笑的模樣,再瞧瞧現在這溫柔似水的笑容,他渾身的雞皮疙瘩都不自覺地冒起來了。随口就道:“您會把這位姑娘帶回明國嗎?”

“當然。”夏臨川揚了揚眉,笑道:“她會是我今後唯一的妻子。”

李凱能:“……”。主帥,你這麽癡情不渝的樣子真與我心中你淡漠冷情的形象出入太大~~(_)

不過,按夏臨川這說法,如無意外,這姑娘就是他們大明未來的皇後了。那他一定得吩咐全軍,進入新明城城門後,一定要拿出這輩子最君子的一面,對所有的姑娘都客客氣氣的,手指頭都別亂碰,免得不小心碰到了未來的皇後,讓夏臨川知道了,那可就吃不了兜着走吧。

深秋之夜,複明國新明城。

城外烽煙煙四起,明軍駐紮城外已有三天時間,包繞住了各個方向,且攻勢愈演愈烈。

城門被攻打的沉重聲響響徹新明城上空。刀劍相撞、箭矢入肉的嗤嗤聲讓人膽寒發顫。站在城樓往下望,戰場上屍體堆積如砂石,而遙遠的平原上,看不到盡頭的黑壓壓的大明軍讓人心生絕望。

城中百姓倉惶躲在家中不敢出門,生怕被殃及。皇宮貴族更是急得焦頭爛額的,既覺得兵力懸殊、戰況不妙,又怕在逃跑途中被外面無處不在碰到明軍所斬殺。

自攻城那日起,城中早已分成了兩派,吵得不可開交:一派主張拼死抵抗——殺出一條血路,拼出一線生機;另一派則主張投降——敵我力量懸殊,怎麽打都是死,不如麻溜點投降,求取一線生機。

此時複明國富麗堂皇的皇宮裏,已經空蕩蕩的了。大難臨頭,只有很小部分忠心耿耿的侍衛與侍女還留了下來繼續保護主子,其餘的都已倉皇逃離。價值連城的花瓶、琉璃碎裂一地,珍珠、寶石随意的散落,胭粉已經雜亂沒有喜人色澤,但這些都已無人在意了。

攻城三日,新明城的城門,終于告破。

夏臨川曾放言道——绮羅皇帝若是投降,其家小可免于一死,亦不會傷及百姓。可楚钰卻是個貪生怕死的,自己逃跑被離散的侍衛誤撞到蓮池中淹死了。而這城門,一直是尚且年幼的十三皇子楚清岚在死守着,此時還生死不明。

最後禦膳房一群人逃走時,來叫上了她,說有密道可以離開,然而白蘇蘇卻拒絕了離開的機會,風竹表示自己也要留下,被白蘇蘇打暈讓王大廚和李嬸他們把她背走。他們見她的态度非常平靜堅決,而且,她與他們其實并沒有什麽直接關系,生命危險與她兩相對比,自然是自己先離開更重要,時間不容耽擱,他們便帶上風竹匆匆關上密道離開了。

這一下子,偌大的大殿裏,就真的只剩下白蘇蘇一個人了。

這兩年多近三年的時間裏,劇情發展的速度一直在加快,也有挺多細節發生了變化。複明國多了個十三皇子,皇位鬥争由于大皇子的突然猝死,而失去了意義,三皇子楚清朗成為了太子,頂替了原着中夏臨川攻打複明國時,複明還在窩裏反的劇情。風竹也沒有死在暗殺夏臨川的軍營裏,最後落個喂下春|藥扔進烈馬棚裏的悲慘命運,現在被她打暈應該還在昏迷未醒吧。

但變化最明顯的還是夏臨川的軌跡。原本這個時候,夏臨川應該還在攻打宋國才對,可是劇情加速,他竟真的如同當年離去時說得“蘇蘇,三年後,我回來娶你”一樣,在三年內回來了;再比如說,原文中,夏臨川應該是在明國登基後,變成楚帝再去攻打雲澤的。還有,夏臨川也本應是一路屠城而來,可他這一輩子,卻沒有濫殺百姓,甚至還好生安頓他們。

夏臨川的這些改變,按說白蘇蘇應該感到高興才對,畢竟這說明她的暴君養成計劃是成功的,她以前給他灌的那些心靈雞湯也都收到了效益。可是此刻她扭過脖子,不期然地望見了殿上那張空蕩蕩的龍椅,心情突然有些複雜和心酸。

……

故事的完成度,随着夏臨川的每一場戰役結束而提高着。他攻下明國,讓天下知道明國四皇子回歸的時候,故事完成度爆漲到85%。等他把绮羅攻下時,故事完成度便漲至了93%。而如今他的軍隊已經攻破新明城門,故事完成度也就到達了99%。

可是,系統君,這還有1%是什麽意思,難道是還要看他登基為帝?

——白蘇蘇腦中梳理着這兩三年的經歷,突然有種不好的預感。

果然,就在這時,系統君道:“叮!開啓支線任務——穿上皇後标配鳳冠霞帔等待夏臨川回來,完成後可提升任務完成度1%,好感度50點。請問宿主是否接受:是or否?”

白蘇蘇:“……”(#Д)這是什麽設定,原着中不是說夏臨川是注孤生嗎?

系統君:“這是根據系統測定這個世界目前的所有不穩定因素排出的支線任務,這個世界最大的不穩定因素一直都是夏臨川,而夏臨川現在最大的執念,便是娶你為他今生唯一的妻,換個角度說,他還是注孤生。加油宿主,現在離成功還有最後一步”

白蘇蘇:“……。”突然明白,世界加速什麽的,只是讓她更早領盒飯而已(_)

系統君:“叮!支線任務成功開啓:此次任務無時間限制。希望宿主認真完成”

白蘇蘇:“我就要這樣被嫁掉了嗎?人生的第一次出嫁呀!我有點慌。”

系統君:“一個任務而已,宿主別想太多了,否則不容易抽身。”

白蘇蘇:“看來你挺有經驗的。”

系統君:“這是你第一個任務所以你很容易投入自己的感情去,等你多做幾個任務就會懂了。這是平行世界,你們本該沒有交集。再說了,即便處于同一時空,他們也早已湮滅在了茫茫的歷史中了。你不用糾結他們怎麽死的,反正在你那個年代,他們都是死了的。一本書而已。”

白蘇蘇讓自己寬了心:“好吧,這個理由簡直簡單粗暴,不過,我喜歡。”

和系統君扯皮了一會兒,白蘇蘇也不再鑽牛角尖了。

時間推移,旭日已高升。

系統君:“夏臨川已經開始進入新明城了,可以準備做最後一個任務了。還記得任務的內容麽?加油吧,宿主。”

白蘇蘇打起了精神來:“記得。好了,要開始幹活了。

她撐着膝蓋站了起來,往皇後寝宮跑去。沿路她也是沒看到一個人,果然,此刻大家都跑路了。

推開房門,通過系統君的外挂,她打開最底下的衣櫃,一件金紅色的衣裳整整齊齊地躺在裏面。白蘇蘇對着銅鏡,脫下了身上的衣裳,換好那襲繁複的嫁衣。

尾擺拖曳,行走間珠玉相撞,華美非凡,襯得人美豔無匹。可那鳳冠卻是重得要死,白蘇蘇扶着自己被壓得酸疼的脖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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