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和第十一章,有跡可循(╯3╰) (8)
的安然打電話說肚子突然不舒服,撒嬌讓他陪她去醫院檢查一下,沈曜斐自是二話不說的調轉了車頭。
而心懷期待的沈暮榆卻是一直在畫室裏等着,晚飯也沒吃,就在畫室等得睡着了,負責鎖門的人,并沒有發現裏面角落還有個小孩,就這樣,沈暮榆在畫室裏關了一個晚上。直到第二天畫室門被從新打開,裏面昏睡着的沈暮榆才被發現,而這時的他,已經高燒不退。
沈曜斐這爹當得,的确不稱職啊,怎麽說沈暮榆也是他的親身兒子,真是完全不走心的養着呢。╮(╯_╰)╭
這件心血來潮的意外,讓本就不太和睦的父子關系,直直降到了冰點以下。安然的突然電話還或許是無心的,沈曜斐也并不知道他兒子會因此在畫室等他一晚,可是悲劇已經造成,這次事件,終是狠狠刷了一筆沈暮榆對沈氏夫妻、對這個世界的仇恨值。
只是,白蘇蘇怎麽也沒想到,這件事就發生在今天——沈暮榆今天開學、她今天入職。
白蘇蘇:“這種事情,你可以在六點以前,實驗樓還沒關的時候告訴我嗎?”
畫室是建在實驗樓頂樓的,而實驗樓每天六點就會關門,鎖門的負責人估計也這時候就下班離開了。
萌萌:“抱歉了,宿主,劇情任務掉落的時機,不是我能控制的。”
得,白蘇蘇苦着臉,掏出錢快速的結了帳,拎着裝滿零食的塑料袋,背起包就又往實驗樓回跑了。
天色漸暗,周圍教學樓的背後,雲影疊疊,整個世界都暈醉在一片橘紅色的光暈中。
看這樣子,晚上大概會下雨。難怪沈暮榆在畫室呆了一眼就感冒了。
白蘇蘇邊奔跑,邊頻頻看表,還有幾分鐘就七點了。
這個學校實驗樓是去年新建的,不在學校原本的校區內,從學校西門出去,過一條馬路才到。
現在正值下班高峰期,馬路被大小車輛堵得水洩不通,白蘇蘇好不容易從學校東門附近的超市跑到了西門,氣喘籲籲的,卻發現綠燈一閃而逝,馬路上暫停的車輛瞬間恢複了川流不息,
白蘇蘇:“我懷疑你們系統,就是故意來折騰我的。”
萌萌:“……”
終于等到綠燈了,這時手表的指針走到了七點零六分了。白蘇蘇擡頭,只見整片天幕已經隐隐沉澱為黑藍,天邊稀疏的星子閃爍,夏末的涼風卷襲而來。
由于實驗樓是一座獨棟的教學樓,不與主校區室連通。所以,沈暮榆即便醒過來是呼救,也是沒人聽到他的聲音的。保安在六點就會斷電拉閘并鎖門,也就是說,沈暮榆已經被關在沒燈沒人的房間裏一個多小時了。
實驗樓是沒有安排值夜勤的保安的,幸好它圍牆外是馬路,旁邊高大的行道樹不少,唉,為什麽每個世界她都跳不過要爬樹的命運呢,難道因為蓮花與樹比較親近?==
在她翻牆的過程中,天上開始飄起雨絲,伴着雷聲隐隐。
白蘇蘇閉着眼睛咬牙跳下兩米多高圍牆時,感覺右腳刺疼,沒來得及察看自己是否受傷,她就用最快速度向實驗樓沖過去。
已經過了七點一刻了,也不知道小可愛醒過來沒有,應該早醒了吧,現在一定很害怕吧。
從圍牆下跑到樓下目的地,白蘇蘇絕望的仰頭望着每個樓梯口的一道鐵門,感嘆這裏的安保真的是太嚴密了,還真是完全是不需要值夜班的保安了呢。(┯_┯)
終于走到了美術室前,白蘇蘇突然十分懷念第二個世界裏自己作為小白龍的百年人生,遇見眼前難題,只要duang~的一下特效(法術)就解決了,那裏還需要她爬樹爬牆爬鐵門呀。
白蘇蘇掏出手機打開了手電筒,美術室的門是一把老式的大鎖鎖着的,這也是沈暮榆從裏面也打不開,然後被關了一晚上的原因。
“嘩啦——”一聲,窗口玻璃應聲而落了一地,白蘇蘇利索地翻窗而入。
外面雨聲漸大,烏雲密布的天空籠罩下,沒有燈光的美術室幽暗陰深。窗戶上的玻璃被砸開了,雪白的窗簾随風舞動着。而牆壁的邊緣,陳列着十多個在黑暗中也看得出來潔白無瑕的石膏人頭像,配合着窗外呼嘯的風雨聲,顯得格外的滲人。
“咔嗤——”是一個掉落在地上的畫板,被白蘇蘇踩裂的聲音。畫板上還有新鮮顏料的味道,很淡。白蘇蘇撿起畫板上的畫紙,借着手機電筒的燈光,看到畫紙上是一個穿着米色及膝裙的女子,長相不算出衆,但氣質溫和,笑容恬淡,讓人看着很舒服。
“這是?”
“舒雨心”
“沈暮榆的生母?”
“嗯”
得到萌萌肯定的回答,白蘇蘇突然明白,沈暮榆為什麽不随着校領導一起離開畫室,而執着的要等他的爸爸沈曜斐來;又為什麽在知道沈曜斐的失約是因為安然的一個電話後,對安然的排斥感瞬間爆棚。
十多個畫架端着畫板,比較随意的堆砌在畫室的中央,仔細嗅,空氣中還彌漫着一股淡淡的顏料味道。只是,白蘇蘇拿着手機燈光,在畫室掃視了一圈,卻沒有看到沈暮榆的身影,甚至除了風聲與她自己的腳步聲,她一點其他的聲音也沒捕捉到。
白蘇蘇颦着眉在畫室裏走了一圈,她放輕了腳步,噤聲細細辨別,忽然耳朵鼓膜捕捉遠處的一個人體石膏像後,發出的一聲細弱的啜泣聲。
☆、中二是絕症(12)
她心下了然了,便大步走了過去。這間畫室是新建的,裏面有些剛運來的新石膏像上還罩着白布。白蘇蘇在白布前緩緩蹲下,果然,白布後有人動了動。她把塑料袋放到腳邊,空出的手輕輕執着白布,朝上方掀起。
恰此時,窗外轟隆一聲巨響,閃電白光照亮了天際。石膏像本就是擱置在比較靠牆角的位置,那後面的空間并不大,沈暮榆在裏面甚至有些拘束,他捂着耳朵,緊閉雙眼,挨着石膏像底座縮成了一團。借着電光,白蘇蘇還可以看到他的小臉上已經爬滿了淚水。他此刻甚至不敢睜眼看看,來人到底是誰。
白蘇蘇嘆了一聲,把白布完全掀起,放在了旁邊的桌子上,輕輕地拍了拍他的肩膀,柔聲道:“是我,別怕。”
沈暮榆身子一顫,慢慢地睜開了眼睛,他的雙眸中混雜着恐懼和希冀,白蘇蘇正想着她該如何安慰他一下,他便猛地撲到了她的懷裏,哇一聲大哭了起來。
白蘇蘇被他撞得向後一個趔趄,差點跌倒,所幸背後就是牆壁,倒也剛好抵住她了。她穩住了身子,苦笑不得地拍了拍他的肩膀,道:“哎,別哭別哭,姐姐帶你回家。”
然而……
十分鐘後。
白蘇蘇感覺很挫敗,她胸口的衣服沒被雨淋濕,現在卻被沈暮榆的眼淚打濕了。也許她還該慶幸,當年自己沒有聽家裏聖母皇太後的話,去選擇幼師呢!不然,唉~
感覺到懷裏的哭聲漸漸沉寂了,大概是哭夠了吧,白蘇蘇想着,然後說道: “我們先離開這裏吧。”
“嗯。”沈暮榆的頭埋在白蘇蘇懷中,沉聲答道。
“哧——好疼!”
當白蘇蘇準備站起來時,感受到自己右腳踝處一陣刺痛,身子忍不住一偏,如果不是她及時扶住旁邊的石膏像,她估計就要直接“面朝大地、眼冒金星”了。
“姐姐?”沈暮榆眼淚汪汪的,一臉緊張的看着白蘇蘇。白蘇蘇無奈的笑了笑,摸了摸沈暮榆頭上柔軟的短發,笑道:“我的腳扭了,今晚大概是出不去了。”
“可是姐姐,你的腳在流血……我們打電話報警好不好,讓警察叔叔來幫幫我們。”沈暮榆蹲下身子,看見白蘇蘇天藍色的運動鞋已經被雨水打濕,上面還有很多泥巴草漬,可這些完全掩蓋不住她鞋子上不斷滲出來的鮮紅。
姐姐是為了來找她受傷的對吧?他真沒用,怎麽能讓姐姐受傷呢。沈暮榆很自責,不該有的期待幻想,早就該打破了,這次該得到教訓的是他,而不是姐姐。
“報警?”白蘇蘇一拍腦袋,她怎麽這麽蠢呢,一個弱女子披風戴雨過來救人,還不如先打一個求救電話來的實在。她立刻把剛和白布一起擱在旁邊桌上的手機拿來起來,打開撥號界面,11……
“嘀!您的手機電量不足1%,10秒後将自動關機”
白蘇蘇:“……”
萌萌:“……”
沈暮榆:“……”
“萌萌,我覺得整個世界在故意針對我。”
“宿主,我覺得你的感覺很對”
“(┯_┯)”
事已至此,白蘇蘇一臉生無可戀的低頭察看自己的傷勢,說實在的,猛地看見自己鞋上的血跡,她也是呆愣了。這麽多血,她跑了這麽久竟然完全沒感覺,總有種受傷的不是別人的腳的感覺。==
“姐姐,你先把鞋子脫下來,傷口不透風在裏面捂久了會腹水的”沈暮榆擡頭對白蘇蘇說道。他抿着嘴唇,皺着眉頭如同一個小大人一般,一臉正經嚴肅。
“嗤——!”白蘇蘇被小可愛的一本正經模樣逗笑了,“我腳沒關系的,不疼,估計只是傷到了點表皮,倒是你自己,晚飯還沒吃,餓壞了吧。我剛買了些吃的,應該夠我們兩個填飽肚子了。”
白蘇蘇把大面包遞給了沈暮榆,自己撒開了一包薯片,坐在石膏像旁側的地上吃了起來。沈暮榆接過面包愣了會,微斂眼眸,走到白蘇蘇旁邊坐下。
外面轟隆轟隆的雷聲,伴着雨滴砸在牆壁或者玻璃上的脆響,如同德沃夏克第九交響曲,奏響在灰色的天地間。外面是不停歇的雜響,畫室裏面卻是處于一種極致的寧靜中,靜到沈暮榆能聽見,靠在他肩膀側睡着的女子那清淺的呼吸,還有砰砰的心跳。
他把白蘇蘇蓋在他身上的白布掀開一角,将白蘇蘇也拉得和他靠得更緊一些,然後将布一大半蓋在了她的身上。
第二日。
清晨明媚的橘光從窗口投入畫室裏面,一寸一寸的移動後,落在了白蘇蘇與沈暮榆的臉上。大概是原主身體的生物鐘響了,白蘇蘇在陽光柔和了她整張秀美的面容時,悠悠的睜開可眼。
“姐姐,早上好。”
白蘇蘇剛睜開眼睛,就看到自己面前一張放大的可愛正太臉,背着陽光,這張臉倒是五官顯得深刻了些,隐隐有個俊美少年的模子了。
“早上好,暮榆,幾點了?”白蘇蘇揉了揉眼睛,伸出食指摁了摁太陽穴清醒一下,才頓悟過來他們現在在畫室,而不是沈家,“睡得糊塗了,現在早上,那不一會估計就有保安過來開門了,然後我們就可以出去了。”
“嗯,我知道。”沈暮榆點了點頭,一邊收拾着兩人的背包,一邊答道。
果然,他話音剛落,走廊外就響起噠噠的腳步聲。
“咔嗒——”
這是鑰匙開鎖的聲音。
“我說這新做的窗玻璃怎麽破了,是不是你們倆破壞的?!!!”保安開門看到畫室裏竟然還有兩個人,對比外面看到的碎玻璃,開口責問道,但那話裏的意思,似乎就是說這是他們搞的鬼。
白蘇蘇知道這件事她不能完全推卸責任,便上前對保安解釋了下他們兩人現在的情況。
一般來說,在教學樓關閉的時間裏,如果沒有申請,那麽像白蘇蘇這種情況是論作私闖教學樓的。不過這一次,白蘇蘇之所以闖入教學樓,純粹是因為保安的失職,把學生關在裏面了,而且這個學生還是學校最大的董事之子,差點釀成了大禍。
所以,對昨晚的事,白蘇蘇不為難保安,給了賠償金後,雙方就都留有了默契——就當什麽都沒發生過,互不追究。
告別了保安,白蘇蘇牽着沈暮榆走下了樓,站在屋檐下,望着外面傾盆大雨,動彈不得。心想掏出手機,想撥個電話找人送傘吧,再次想起,她的手機沒電了。(┯_┯)
“怎麽辦呢,我沒帶傘呀。”白蘇蘇伸手去接雨,手心被磅礴的雨水砸得有點不穩,“要不我們問剛剛那個保安借一把,他或許有?”
沈暮榆看了她一眼,大概是昨晚哭太久了,他的聲音還有幾分沙啞:“我有帶傘。”
白蘇蘇驚喜:“真的?!!”
沈暮榆從他書包裏掏出了自己的傘,白蘇蘇立刻接過來撐開,這一看,她難得地沉默了——這是把兒童款的單人傘啊!
白蘇蘇把傘放到自己頭頂目測了下,那面積,最多只夠遮住一個人,有毛卵用!(ノ=Д=)ノ┻━┻
“傘給你用。”沈暮榆說道,自己就擡腿走出了屋檐。
“不行,淋雨會生病的。”白蘇蘇一把将沈暮榆的衣帽拉住,摸了摸下巴,忽然上下打量了沈暮榆一眼,問道:“你多重?”
于是,五分鐘後。
白蘇蘇雙手提着自己的鞋子,手臂托着楚星澤的腿彎,認命地踏入了雨中。
平日真看不出來,這小屁孩明明看着小兔崽子般小小的,但肉倒是長得挺結識,如今這背上身,是一點也不輕呀!白蘇蘇覺得這一趟過去後,也許可以打電話找小可愛老爸報銷一下膏藥費,畢竟她這老腰回去後,是鐵定需要貼風濕膏了。-_-#
沈暮榆伏在了白蘇蘇纖瘦的背上,一手為她撐傘,另一手扶住她的肩膀。
“姐姐,你腳上的傷……”
“沒事,那點小傷早好了。”我會告訴你,昨晚擔心自己流血而亡,用積攢不易的蘇點向萌萌換了個小治療術嗎?幸好昨晚機智,不然今天就得傷口水裏游了。
沈暮榆哦了一聲,把頭埋在白蘇蘇背頸上,白蘇蘇頭上廉價的染色發膠味熏得他鼻子有些難受,忍不打了個大大的噴嚏。
白蘇蘇怒:“不要亂動!知不知道你很重呀!”
沈暮榆:“……”
萌萌:“……”
白蘇蘇:“……”
空氣似乎頓了幾秒。
萌萌:“宿主,你崩了(#Д)”
白蘇蘇:“我知道⊙﹏⊙”
剛好走到街口,在等綠燈,白蘇蘇扭過頭來,試圖挽救自己剛剛崩壞的溫柔善良大姐姐形象:“我剛剛其實,其實是說,你很重要……”
沈暮榆垂眸,沒有直視白蘇蘇的眼睛,偏轉過了頭去,輕輕地貼在了她另一邊的肩膀上。
黑夜裏,他沒有等來他的生父,來的是這個女人,這個奇怪的姐姐。她很多地方奇怪,比如她為什麽對他好,為什麽知道要去畫室找他,為什麽……有很多疑惑,可他并不讨厭,也不想問,只是對這個背影,他內心深處,隐隐生出一種的眷戀。
這就好像在很久很久以前,也曾有這樣的一個人,對他這般好、這般親近這麽親近過。
白蘇蘇還在想着自己是不是下一秒就要聽到萌萌好感度-1-1-1-1……的提示音,沈暮榆就忍不住摸了摸口袋,摸到了一顆糖,他單手剝開了糖紙,放到了白蘇蘇唇邊,脆聲道:“謝謝你,姐姐。”
白蘇蘇開始有些驚訝,轉瞬便接受了他這孩子氣的示好,張嘴把那顆糖果吃了進去。
而在白蘇蘇的身後,沈暮榆縮回手,臉上綻開童真歡愉的笑容,像是他才是吃到糖的那個人。
萌萌:“叮!恭喜宿主完成了劇情任務,故事完成度上升了,實時總值:20%。”
萌萌:“叮!好感度上升30點,實時好感度36點”
☆、中二是絕症(13)
等白蘇蘇氣喘籲籲地把人背到了她的教師公寓時,這就說來實在是氣人了,她前腳踏入公寓樓,這後腳移動的瞬間,外面下了一夜的蓬勃大雨就如水龍頭被擰上了一般,突然停了。
白蘇蘇:“……這個世界針對我是不是太明顯了一點?”
萌萌:“宿主是任重而道遠呀!但你要相信,道路是曲折的,前途是光明的!”
白蘇蘇:“……哦”我反手就是一個耳光子,扇飛你上天好不好?。→_→
萌萌:“……宿主好可怕,一點都不萌萌噠==”
“哼!”
回到屬于白蘇蘇的住所時,白蘇蘇看見兩人的衣服都濕了一半,她趕緊讓沈暮榆進洗手間洗個熱水澡,把身上的寒氣洗掉,不然就真的得生病了。
“姐姐先洗吧。”沈暮榆看到這單人公寓裏只有一個洗手間,又看到白蘇蘇還赤着的濕漉漉白嫩嫩的小腳,沉聲說道。
白蘇蘇心裏有些感動,但還是笑着拒絕了,“姐姐是大人了,身體抵抗力杠杠的,你先洗,小孩子可是很容易發燒發熱什麽的。”邊說着,白蘇蘇把沈暮榆往浴室裏推。
沈暮榆斂眸思考了下,不再推辭,順着白蘇蘇的推力進去了。
他要洗快一點,姐姐還在外面等着,姐姐是女孩子,也容易生病。
看着關閉着的浴室的門,白蘇蘇突然又犯愁了,這小可愛洗完澡是需要換上幹爽的衣服的,可是她這裏并沒有男孩子的衣服呀!╮(╯_╰)╭
萌萌:“你不是帶了兩套換洗的衣服過來嗎?随便拿一套給他穿不就好了嗎?”
白蘇蘇搖了搖頭:“不行,我帶的是女裝不說,還都是小裙子。”
總不能讓沈暮榆穿裙子吧,這就算她同意了,他估計也不會願意穿呀!==
白蘇蘇在浴室外糾結了半天,最後考慮要不要去一趟學生公寓樓取衣服,這時,浴室裏傳出沈暮榆清糍的嗓音:“姐姐,你能借件幹淨的衣服給我嗎?”
“當然可以。”
白蘇蘇立刻往開了條細縫的浴室遞了件素色的衣服。
“姐姐,有其他的衣服嗎?”
“嗯,如果你不想穿這個的話,我可以去你住的學生公寓樓一趟,拿你自己的衣服過來的。”
“不用麻煩了,就這個吧。我已經穿好了。”
浴室的門應聲而來,白蘇蘇睜大着眼睛,眨也不眨的望着浴室門口。只見疏白如霧的水汽中,櫻花般鮮嫩的嘴唇,美瓷般細致的肌膚,頭發和露在外面的皮膚上,還有些許未擦幹的水珠子,在窗口投射進來的雨後初陽下,灼灼生輝。
“嗯嗤——,”白蘇蘇一口悶笑憋在了嘴角,如果不是早就知道小可愛是個真正的藍孩子,就面前他這穿着淺黃色郁金花香裙子,在陽光中亭亭玉立、飄逸恬靜的小模樣,實在是叫人會把他誤認作一個天使般的小花仙子呢。
真是綠孩子也不及的漂亮呀!
“姐姐,很奇怪嗎?”沈暮榆走近白蘇蘇,那聲悶笑他自是聽到了。他微仰着頭,黑葡萄的眼眸,專注的望着她。
白蘇蘇摸了摸鼻子,尴尬的搖了搖頭,“沒有,很漂亮,呃……我不那個意思,我是說,嗯……反正暮榆不管穿什麽都很俊,以後一定是個宇宙無敵大帥哥。”
聽到白蘇蘇的解釋後,沈暮榆依舊面無表情的,這讓白蘇蘇很是心虛,她想自己是不是放飛自我得有點過了,是個男人估計都不喜歡,形容女孩子的詞落在自己頭上吧。==
但不一會,沈暮榆還是開口說話了。
“姐姐快進去洗吧,這個學校所有的公寓樓都是上午八點半後停熱水的。”
“啊,還有這規定?”白蘇蘇驚疑了一聲,手腳卻是麻利的拿起剛準備好的換洗衣物,鑽進了不大的浴室裏。
看見浴室門啪的一聲被關上,沈暮榆純澈的眼瞳漸漸泛起幽潭般的陰暗,一圈一圈的墨色的漣漪滌開在他湖水般的眼眸中。他扯着他身上裙子的領口,低頭送到自己的鼻尖,喃喃:“這是姐姐穿過的裙子嗎?嗯~有姐姐的味道。”說完,他淺淺的笑了笑,笑容純真,但卻又帶着說不清的詭異。
時間如同白駒過隙,不過眨眼間的功夫,半個月就彈指而過了。
這半月白蘇蘇與沈暮榆的情感可以用突飛猛進來形容,兩個人每天除了沈暮榆上課的時間還有他們兩人上廁所時間,基本都黏在了一起。
你問他們睡覺的時候?
嗯,作為一個阿姨級人物,帶小弟弟睡覺什麽的,應該是合情合理的吧?!╮(╯_╰)╭
兩人朝夕相處的好處就是,沈暮榆對白蘇蘇的好感度與!日!俱!增!看着如同吃了激素一般,火箭速往上漲的好感度,白蘇蘇有時也會覺得神奇、驚詫、歡喜,甚至還有隐隐的不安。
早晨。
“姐姐,你快點!你再不出來,我們就又要遲到了。”沈暮榆背好書包在洗手間門外站着,時不時看下手腕上的手表,淺藍色的寬表帶,圓形的金屬色表盤,上面顯示的數字是7:48。
他們所在的這所小學,第一節課所有的班級都是早讀課,而早讀課的上課時間是八點整。并且,最重要的是,白蘇蘇所在的公寓樓,除去樓梯道的距離,到他們要上課的教學樓還有大概1000米的距離。
“暮榆你先走吧,我肚子實在……不舒服,反正我這個月的工資已經……扣成負的了,我!沒!關!系!”
白蘇蘇臉色蒼白的坐在馬桶上,雙手捂着肚子,她感覺自己不是在窩粑粑,而是在難産。≥﹏≤
沈暮榆:“……”
他是大概十二天前搬過來和白蘇蘇一起住的,而這十幾天,他也是明白了,姐姐是個十分擅長自讨苦吃的人。
比如十天前,為了慶祝所謂的喬遷之喜,她提議去海鮮館吃一頓大餐,結果她才吃了幾口便皮膚紅疹、四肢無力的癱軟在了餐桌上。
比如昨天晚上,為了慶祝他初次模拟測試全年級第一,她親自搗鼓了一個8寸的蛋糕,那麽大蛋糕兩人最後竟然吃完了,結果就是她今天便秘,蹲在廁所出裏不來了。==
“姐姐,那我先走了,我會幫你向教導主任請病假的,這樣你就不會再扣工資了。”
聽見門外漸遠的腳步聲,白蘇蘇急了,大吼:“暮榆等等!!”
腳步聲停住,然後轉回門口來,“姐姐還有什麽其他事嗎?”
“嗯……病假這個理由就不要說了,我已經因為賴床吃飯給教導主任請過五次以上的病假了,這次……這次你就說姐姐床睡塌了,然後摔出了輕微腦震蕩,現在需要休養,今天的課也讓他幫忙給我調到下周去。”
沈暮榆:“床睡塌了……?”
白蘇蘇:“對,你就這麽說。畢竟是學校的床,校領導說不定因為這個,不但不扣我工資,還要賠我醫藥費和精神損失費呢。”
沈暮榆:“嗯,好,我記住了。”==
大概四十分鐘後。
白蘇蘇一臉孩子終于生下來了的虛脫,頭上還頂着亂糟糟的頭發,身上穿着皺巴巴的粉色睡衣,雙眼無神,表情呆滞。
萌萌:“恭喜宿主,你已經成功的,從白蓮花蛻變成蓮花底下的泥了”
白蘇蘇:“……”
在這種身心疲憊的時候,還要有一個毒舌的系統在腦子裏說風涼話,這日子叫人怎麽繼續過下去??
萌萌:“毒舌嗎?謝謝宿主誇獎,是宿主調.教得好”
白蘇蘇:“……”系統總部熱線電話是多少,我可以要求換個純潔可愛的系統嗎?
萌萌:“宿主,我正在向總部申請,我覺得,下雨天,萌萌和真正溫柔可愛萌的宿主才更配哦~”
白蘇蘇:“……”==
好吧,萌萌,我們終于兩看兩相厭了。
今天是周五,是這個學校半月假放假的日子,一般來說,這一天都是只有半天課的。
沈暮榆中午放學回來時,發現公寓門是半掩着的,回想到剛剛在樓下看到的豪車,他便也就明白了——今天該回沈家了。
安然打量了還身穿着一身家居服的白蘇蘇,颦起柳眉,道:“不知道今天是要來接你的嗎?讓你提早準備好的,怎麽現在了還穿成這樣?”
白蘇蘇也是一臉懵逼,不是說是沈家司機過來接他們嗎?這個女人怎麽來了?她不是懷孕了嗎?在家好好養胎不行嗎?(┯_┯)
白蘇蘇捧着她剛泡好的老壇酸菜面,無辜道:“我以為你會晚點再過來,暮榆他才剛放學……”
安然打斷了白蘇蘇的話,揮揮手顯得有些不耐煩道:“真是受不了了,我讓你提早準備,就是讓你從早上就開始等着的意思。算了,司機都到樓下了,你行李收拾好沒有?也沒什麽好收拾的,東西家裏都有,你還是先換套衣服吧。”
白蘇蘇:“……”為什麽每次都不能讓我好好把話說完呢?而且眼前的場景,不覺得和她們初次見面詭異的相似嗎?
面對溫柔強勢的女主(長相溫柔,性格強勢),白蘇蘇識趣地把泡面桶放下了,自己低頭默默地回了房間房間,安然對她身後的經紀人點了點頭:“你在這等她,我先下去了。”說完她便轉身出門去,見到門口的沈暮榆,她腳步頓住了幾秒,輕飄飄的看了他幾瞬,丢下一句“收拾東西準備回家,十分鐘內下來”,就蹬着十公分的水晶高跟鞋下了樓去。
沈暮榆的目光只在她臉上掃過了一眼,便低頭走進了家門,他目光沉沉,嘴角微微一笑。
這張臉,果然還是和姐姐的彩色的頭發配起來更好看呢。
作者有話要說: 天使們不說話嗎(●—●)?
那蘆葦該說什麽?求收藏?
☆、中二是絕症(14)
回到沈家後,白蘇蘇就每天下午都能看見沈曜斐在家了。
由于在白蘇蘇的這個任務裏,沈曜斐姑且也算得上是個重要配角,畢竟作為沈暮榆的爸爸,對于沈暮榆的人生影響應該不差吧。=_=
而且,在這個世界中,大氣運者安然、男主沈曜斐與最後毀滅世界的反派沈暮榆所形成的大三角關系,可以說是維系着這個世界運行的關鍵紐帶。所以,白蘇蘇本想着好好觀察一下這對父子倆之間的現狀,結果發現,他們之間,壓根兒就沒有什麽交流。=_=
一方面是對這個自己這個年輕時空降的兒子沒有任何感情,再加上如今再婚,新婚妻子嬌豔美麗且有孕在身,全部做父親的責任感都被未出世的兒子吸引了。另一方面,則是因為沈暮榆早已習慣了自己的人生沒有父親這個角色,到突然面對生父時,生父的表現又實在是讓人失望至極,便也就失去了想靠近他的念頭。
由于是在沈家,白蘇蘇與沈暮榆之間表面疏遠了不少,但着絲毫不妨礙沈暮榆對白蘇蘇好感度的增加。
萌萌:“叮——!好感度增加5點,實時好感度121點”
剛從浴室洗完澡出來的白蘇蘇:“……!!!”
霧草!不就是明天回學校嗎,他今晚這麽激動?!
愛學習的好孩子,果然興奮點也讓人覺得十分蘇爽呀!:-*
第二天早上,白蘇蘇與沈暮榆還是得吃過早餐後才能離開,偌大的歐式餐桌,坐着安然宇沈曜斐,而他們隔得老遠的另一邊,則坐着如同透明人一般的白蘇蘇與沈暮榆。
沈曜斐把切好的牛排推到安然面前,溫和道:“然兒,你今天的工作我讓金秘書都給你推了,你今天的時間,我買了。”
安然羞澀的嬌笑了下,也不知道是湊到沈曜斐耳邊回了句什麽,引得霸道總裁沈曜斐突然像個暖男一般,摸了摸安然的頭,而安然掃了眼對面如同空氣般的兩人,用小拳拳捶了捶沈曜斐的胸口,似嬌似慎應道“讨厭”。
那邊是旁若無人的造作,這邊白蘇蘇悄悄看了眼她旁邊坐着的沈暮榆,他像是什麽都沒有看見一樣,精致可愛的小臉上,如同帶了一張名為冷漠的面具,一直一聲不吭的剝着他面前盤裏的蝦。
白蘇蘇猜想他大概是沒有自己動手做過這種事,所以顯得十分不擅長,弄了好半天,也沒見他把蝦肉剝弄出來。
萌萌:“叮!好感度下降22點,實時好感度99點”
白蘇蘇:“……”
這個小屁孩真是會演呀,表面看着滿不在乎的樣子,心情現在估計是相當的差吧。诶~得想辦法分散一下他的注意力呢,不然,等會兒這位大爺思緒一個沒剎住車,那她的好感度估計就“一朝回到解放前”了,扣回負數什麽的,真是太233333……了。
白蘇蘇的目光落在了桌子上那盤可口的蝦上,突然覺得有了主意。
沈暮榆還在低頭面無表情的和那只十分不合作的蝦僵持着,忽然,一塊剝好了的白嫩蝦肉輕輕地落在了他的碗裏。
他啞然的擡起頭,映入他眼眸的就是白蘇蘇光潔的側顏。清晨柔軟的陽光透過大大的落地窗籠罩在她的身上,她嘴角含着淡雅的笑容,微斂的眼眸也仿佛帶着黑夜星光般的暖意,燦若春花,只是她沒有看他,像是什麽都沒有發生過一般。
但是接下來,一塊又一塊的蝦肉被放到了他的碗裏,沈暮榆還有些不知所措,茫然的看着自己被蝦肉堆滿的碗口,有種自己被投喂了的錯覺。
這種事明明是第一次遇到,可是為什麽又有種莫名的似曾相似呢?
似乎,在很久以前,也有一個人,這般對他好過。
他用筷子戳着碗口的蝦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