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不只是喜歡
薩裏是銀色帝國的一名上尉,官職不上不下,家裏只有一個在商務司當秘書長的父親。跟他一樣,在帝國蜘蛛網一般延伸的權利中心裏,也是一名無名小卒,遠遠算不上顯貴的行列。他的母親倒是有些來頭,是帝國戰争部的前副指揮官的小女兒。
原本他的父親搭上母親這條線之後,不說仕途從此平步青雲,但每三年的升遷考核,總該穩穩當當。但誰也不料,他的母親身體自小孱弱,生下他的時候,難産死了。
他那曾經叱咤風雲的外祖父就把女兒的死,怪到了父親頭上,理由是我的女兒低嫁到了你家之後,不應該讓我的女兒生孩子。理所當然的,薩裏也不得外家的喜歡,逢年過節,都不讓薩裏去家裏見見面。
而他的父親呢,對自己的伴侶并沒有太多的感情,不然他也不會明知道她身體承受不住生育的痛苦,還讓她懷孕。正因為沒有感情,對自己的妻子缺乏了解,所以才導致了這場悲劇。她逝世之後,礙于其父的權勢,又不敢正大光明再娶一房嬌妻,只委委屈屈地私下裏找各**人,慰藉自己飽受摧殘的脆弱的心靈。
薩裏就是在這樣的家庭裏成長起來的,他的家庭觀念淡薄,對人性看得十分深刻,所以養成了比較自我的性格。
他在監控器裏,看了馮文庭跟姜彥春摟摟抱抱、膩膩歪歪半天,牙齒不停泛酸,心裏想,這個聞名在外的新聯盟指揮官也難逃美人關啊。
等過了好一會兒,他們還不分開,薩裏終于不想再等了,示意旁邊的手下,去把馮文庭叫出來,他們還有正事要辦呢。
馮文庭和姜彥春分開的時候,十分不舍。主要是馮文庭不舍,姜彥春倒還好,沒有太大的感覺。
他确認了馮文庭還好好的,心裏就安定了。比起他自己,馮文庭肯定有很多活命的辦法,他就是有這種感覺。就像馮文庭自己所說的,就算是死,他也會把他帶上。真不用太擔心。
馮文庭拖拖拉拉的出去了,走之前他告訴姜彥春,他沒事的,別擔心。
但怎麽可能不擔心。馮文庭走了之後,有人過來帶他出去。因為一個多月沒有打過抑制劑,又被馮文庭引誘的神色信息素濃度高了許久,他跟着對方走出去的時候,能看到那人在他身上的目光停留過于久了。
姜彥春抿起嘴唇,冷下臉,半垂下眼睫,對他的目光沒有予以理睬。作為階下囚,這點素質他還是有的。
他被帶到了一間布置得相對舒适的房間,那人把他帶進去之後,突然伸手推了一下他的胳膊。陌生的皮膚熱度讓姜彥春身體忍不住僵硬了一下,他回頭瞪了一眼這個帶路的士兵。沒成想,這名士兵緊盯着他,眼睛燃燒着赤裸裸的欲望。
“你沒被标記,我聞出來了。”這名Alpha士官說道。
姜彥春背對着身,伸手抓住門框,一把把門關上,冷聲道:“不關你的事。”
“如果我是你的Alpha,我要幹//得//你下不了床。”那名Alpha扒在門上,對他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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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彥春皺起眉毛,看也不看他,自顧自朝房間內走去。
“馮文庭是不是幹得你不夠爽,我可以标記你,保證爽得翻天。”那名士官看着纖秾合度的背影,繼續道。
姜彥春走近卧室,把門關上。Omega的本能讓他對Alpha的氣味難以抵擋,他擡起頭看了四面牆壁,确定沒有攝像頭對着自己,才靠着門板慢慢滑下去。
那名士官說得沒錯,沒有被标記的Omega太容易受到Alpha的信息素影響。馮文庭跟他在一起時,即使感情外露的時候,對他仍然是珍視的,信息素十分溫柔,那讓他很舒服,忍不住想要和他融合。
而其他的Alpha的信息素利用生物本能對他施壓,它們不斷脅迫他,讓他屈服,讓他跪下,讓他對Alpha言聽計從。
姜彥春剛剛沒有立刻腿軟,已經用了全身力氣。現在那名Alpha一直在門口等待着,像一只獵犬耐心地等待着獵物,只等着自己放松的一刻。
鋪天蓋地的Alpha信息素圍繞着他,姜彥春的額頭全是汗水,柔軟的額發被汗液浸濕,一縷一縷黏在瑩白的額頭上,他想尋找馮文庭身上的味道,努力把臉埋在自己的胳膊上。
這是薩裏都沒想到的失誤了。Alpha的确是強勁的戰鬥力,但是也有着他的危險性。不過在現代戰場,釋放Omega信息素擾亂對方這種小手段,随着戰場擴大道宇宙空間,就已經被歷史所淘汰了。
但是裝滿士兵的艦倉裏卻可以。
對着年輕貌美又沒有被标記的Omega,Alpha甚至可以為此放棄生命,只為能夠标記他。
馮文庭算是Alpha裏控制力非常出色的頂尖人物了,但更多的,馮文庭想,只是不想看到他痛苦的眼淚吧。
比起生物本能的占有與占有,Omega對于Alpha的服從,他希望在他和姜彥春之間,有更多其他的感情。這是以往他從沒有想過的,但這卻又是很自然的感情,只要遇到對的人,這些念頭自發的從身體裏傳達出來。
想看他的目光一直凝聚在自己身上,想看到他能時刻關注自己的喜怒,想看他為自己張開笑容,想看他對自己生氣的表情……
馮文庭與薩裏商議完計劃後,毫不留戀地回去找姜彥春。在被人帶到新的房間,一個陌生的Alpha信息素外放在走到裏,馮文庭眉頭一皺,大步越過士兵,朝那信息素越來越濃郁的中心走去。
“小寶貝,你現在是不是已經受不了……我可以——”他沒說完話,突然一陣完全壓制性的威懾噎住自己接下來的話。
“你在跟誰叫‘寶貝’。”馮文庭伸手掐住這名小士官的脖子,目光十分可怕地盯着他。
“……松……松……開……”那名士官用手抓着馮文庭的手臂,嘴巴因為喉嚨被掐住而大張,他的臉漲成紫紅色,脖子上的經脈浮起,看起來極為可怖。
如果姜彥春看到這個場景,應該就會理解馮文庭之前跟他說的“沒用力”是真話。
“滾。”馮文庭在這名士官翻着白眼就要一口氣上不來的時候,一把把人甩地上。
他走到這間房的門外,視線從巴掌大的窗口看進去,客廳裏沒有人。但姜彥春甜美的信息素已經充盈在空氣中,他顧不得再給這名大膽的士官教訓,掃一眼他胸前銘牌的名字,心想上次那名奎薩爾的小中校早就被他弄得半死不活,你也別想有好果子吃。
在帶路的衛兵打開門後,他邁開兩條肌肉緊實的大長腿,砰地一聲關上門,頭也不回朝着卧室走去。
姜彥春此時已經熱得像從水裏撈出來一樣,馮文庭推開卧室的門,第一眼就看到半趴在地面上的姜彥春。
他來不及多想,Alpha的威懾在這一刻毫無保留在這片空間內爆炸開來。姜彥春第一時間察覺到信息素的轉變,他迷蒙着睜開眼,浸滿汗珠的眼睫沉重地垂在眼睑上,讓他的視線模糊不清。但是身體卻一瞬間放松下來,任由那信息素從皮膚滲透進皮膚裏,融進血脈,随着血液一起帶到身體裏。
那是一種很安心的感覺,像走在一片夏夜暴雨中。偌大的雨水沖刷着皮膚,那水流毫不溫和,卻能包裹住全身,接着,他感覺到Alpha的嘴唇壓在他的嘴唇上,給他帶來潮濕的空氣,他的雙手自然地勾住覆在自己身上的脖子,他感覺到那滾燙的嘴唇從他的嘴唇上移開,炙熱的氣息噴灑到鬓角、耳朵、直至停在後頸上柔軟的皮膚上。
“會很疼,忍着點。”馮文庭在他耳邊輕聲道。
姜彥春将臉埋在他的懷裏,悶悶地點頭。本能讓他意識到馮文庭要做什麽,可是心裏卻生不起一點抵觸的想法,姜彥春這才意識到,他已經這麽愛馮文庭。
不只是喜歡。
是可以将自己完全交付給馮文庭的安心。
他能感受到馮文庭的欲望,他的呼吸,他萦繞在自己周圍的信息素味道,像密密的大雨,呼入而來,強勢而暴烈,不允許一點拒絕。
他感覺到尖利的牙齒刺破自己的皮膚,那牙齒深入進血肉裏,咬住藏在裏面的腺體。姜彥春感覺到馮文庭的信息素愈加清晰,仿佛一切塵埃落定般的安然,那密雨慢慢柔和下來,貼在他的皮膚上,讓他的劇烈升起的體溫得到喘息的空間。
馮文庭做完臨時标記,一只大手撫着他的臉,低頭親吻他,他們在狹窄的空間裏凝望彼此,這是新奇的體驗,姜彥春只是看着馮文庭就好像擁有這個人,他朝馮文庭笑。
馮文庭對他的笑沒什麽抵抗力,跟着一起傻乎乎地勾起嘴角。
“笑什麽?”馮文庭問他。
姜彥春眼睛彎彎的,想了想道:“不知道。”
“疼嗎?”馮文庭伸手撫摸他後頸被咬破的皮膚。
姜彥春搖搖頭,抓住他另一只手攥住,道:“好開心。”
他說完,擡起眼睛,清亮澄澈的眼睛盈盈地看着馮文庭說:“你什麽時候标記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