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你可以殺了我

山奴背一個扶一個走的很不輕松,渾身大汗的站在山澗邊上粗喘,借着星輝,發現山澗峭壁邊上,有一大片極其濃密的密植,足有一人多高,從根部到尖頂都是鱗次栉比碩大葉子,就連兔子跑進去,也會瞬間淹沒無蹤的程度。

這是個絕佳的落腳躲避地點,近水又幾乎不可能被發現,三人都已經筋疲力竭,樂雲的腳踝冰的差不多,她們就相互背扶着,撥開濃密的枝條和葉子,擠進一片密林之中。

山奴背着樂雲,走在前面,青黛則一瘸一拐抓着山奴的衣擺,跟在兩人後面,她們打算走到密植的中心,就砍出一片空地作為落腳點。

只是她們才走到一半,就聽見密林裏傳來窸窸窣窣的聲音,山奴腳步站定做戒備的姿勢,回手朝青黛打了個手勢,慢慢的朝後退,同時密林中聽見有人聲傳來。

“咱們絕對不能在白天出去,”一個女聲清晰的從正前方傳過來:“咱們好不容易找到這樣一個地方,只有趁着夜……”

聲音越來越近,山奴和青黛對視一眼,将手中武器抓緊,把礙事的密植削掉一點,不打躲避,這裏是密植,對方人數聽起來也不多,甚至還有女人,對上未必會吃虧。

很快,山奴面前的枝條被撥開,窸窣聲和交談聲戛然而止,兩個小姑娘,冷不丁見前方竟然有人,下意識的朝後蹦了下,目瞪口呆的看着三人。

為首的那個小姑娘嘴唇動了幾動,最後呓語一樣說了一聲“男人……”

身後那個小姑娘似是被踩了尾巴的貓,頓時就失聲尖叫起來,并揮起握在手中的樹枝,朝着山奴披頭抽過來。

山奴背着樂雲,空不出手,憑着那點功夫底子,偏頭躲過了小姑娘這滿含驚懼和惶恐,沒什麽準頭和力度的一抽。

“我們受傷了,”山奴率先開口說:“正在找地方躲避。”

對面兩人看清三人狼狽的樣子,并且山奴雖然是男人,但說話條例清楚,也沒有雙目赤紅口流涎水,這才松出一口長氣。

三人都疲憊的要命,見對面人沒有再動手的意思,繞過她們,繼續朝着裏面走。

“你們跟我們一起吧。”方才領頭的那個小姑娘突然說:“我們有姐妹四個,在這裏落腳兩天了。”

在“畜生”紮堆的時候,能找到同仇敵忾的人,哪怕是幾個嬌滴滴的小姑娘,也算是一件好事,畢竟人多力量大,而且他們這種三個殘掉一個半的狀态,有人待在一處,也會省下很多麻煩。

三人相互對視一眼,看到彼此眼中的贊同,這才跟着兩個小姑娘的後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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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走多遠,密植開始變的稀疏了一些,接着一片小空地映入眼簾,坐在地上的兩個小姑娘,一見着山奴,頓時蹬大眼睛,爬起來就要跑。

“他沒有吃藥!”帶三人回來的兩個小姑娘,及時上前去解釋,那兩個要跑的盯着山奴看了一會兒,發現他确實沒有發瘋的症狀,這才鎮定下來。

山奴把樂雲放在空地上,幾人相繼都坐下,自我介紹了一番,樂雲全身都疼,頭也暈的厲害,對面四個人的名字這個枝那個花的,她一個也沒記住,只被山奴摟在懷裏,挑起眼皮看了對面四個人一眼。

“這是郡主?”有人盯着樂雲看了半天,詫異的出聲,不知道是驚訝于樂雲的傷勢,還是驚訝竟然會在這裏遇見樂雲。

她這句話一問出口,氣氛瞬間詭異起來,山奴和青黛都警惕的盯着對面四人,手裏的武器蓄勢待發。

蒼翠林中全是親王府被株連的家奴,除去山奴和青黛,被連累到這種境地,沒可能心中毫無怨言。

“我們去別處。”沉默對峙一會兒,山奴抱起樂雲,身後跟着青黛,離開這塊小空地,朝更深的地方走過去。

四人一直盯着他們沒有吭聲,也沒有挽留,山奴跟青黛又走出很遠,一直到出了密林,徹底轉到了山岩的另一面,山奴才尋了個松軟的地方放下樂雲。

一陣枝條輕晃的聲音響起,山奴和青黛都拿起武器,對準了聲音的來源,看清是一個熟悉的黑影,又将武器都放下。

“不能再往前走了,前面是懸崖也是邊界。”青峰的聲音有些氣喘籲籲,将手伸進鼓囊囊的懷中,掏出犁頭草全部遞給青黛。

又走到樂雲的身邊,一個招呼不打,端起樂雲的腳踝,稍稍轉動了兩下,一個猛力,就将她弧度詭異的腳腕恢複正常。

樂雲正枕着山奴的腿,被動了腳腕沒有叫,只悶悶的哼了一聲,青峰做完這些,飛快的消失在密林中,青黛将濕淋淋的草藥在口中咀嚼,給三人處理傷口。

山奴将還沾着水的犁頭草給樂雲塞進嘴裏一些,樂雲像一個小孩子一樣乖乖的咀嚼。

前面是懸崖,也是邊界,說明沒有人會來這裏,青峰又跟上來,還給他們帶了草藥,處理完傷口,三人就那麽癱在地上,沒用一會兒,就都睡的昏天暗地。

清早樂雲醒過來的時候,雙眼似乎是腫了,費了好大的勁兒才睜開,沒有熟悉的火熱懷抱,她還頗不習慣的伸手朝旁邊劃拉了一下。

山奴早早的到附近采果子順道勘察地形,并沒有發現其他的監視侍衛,他趴在崖邊朝下看了一眼,全是嶙峋的山石和樹,莫說跑,掉下去連個全屍都不會有。

幸運的是這一代的果子和別處一樣多,想來種植的時候,那狗皇帝下了不少功夫,山奴用衣裳兜着一堆果子回去,樂雲和青黛正背靠背相互支撐坐着。

山奴揪了些葉子鋪在地上,将果子放上去,樂雲和青黛看了看,率先撿起苦果嚼,等把嘴裏的殘渣吐出去,對付着清潔了口腔,這才抓起其它的果子吃。

山奴也抓了個苦果嚼,三人都沒有說話,沉默的吃着果子,吃到一半,突然聽到身後傳來一聲拙劣的鳥叫。

密林裏鑽出一個黑乎乎蒙着布巾的腦袋,朝着青黛勾手,三人同時回頭看去,樂雲笑了下,拍了拍青黛的肩膀,“去吧,他應該是要給你吃的。”

青黛坐着沒動,吃獨食的感覺讓她很羞恥,她并不想吃青峰的口糧,她知道青峰也沒有多少。

“去吧……”樂雲直起腰,把身體重量從她身上,挪到山奴身上,“你有個好哥哥。”

青黛腳步遲疑的朝青峰走過去,一瘸一拐還沒等倒跟前,青峰就急着問:“你換藥了嗎……”

樂雲不由想起樂雨,她小時喜愛吃甜的,小孩子都愛吃甜的,樂雨也愛吃,但總是将無論街上買,還是府上做的糖果甜點,都留給她,挺着小胸脯,一臉無所謂的說,“拿去吧,我不喜歡吃甜的。”

她有一段時間,是真的以為樂雨不喜歡吃甜的,直到有次打雷她去蹭床,發現樂雨的宵夜和糕點,全都齁人的要命。

那以後,她照舊不推拒樂雨給她的糖果,她總覺得樂雨給她的,比她自己從任何地方得來的都甜。

想起樂雨,樂雲忍不住又走起了神,山奴一句話問了三遍,樂雲也還是沒有聽見。

直到他忍不住捏起樂雲的下巴,将她的臉擡向自己,樂雲才聽見他問,“當時要掉下去了,為什麽死死抓着我不放手?”

樂雲眨巴眨巴眼,把滿腦子樂雨是不是過的好,硬擠出去,慢半拍的反問:“……那你為什麽要推我,替我去死?”

樂雲說:“我已經不是……”

“你是我的主人。”山奴有些激動,額角的青筋都鼓起來,“奴隸為主人死,理所當然。”

“我其實……”樂雲拍開山奴的手,笑了下道:“我及笄的時候,買奴隸只是圖新鮮,我從來沒有真的把你當過奴隸,只要你願意,随時把心口的印記……”

“不,我一輩子都留着。”這印記你給的,你親手給的。山奴扳着樂雲的肩,手上的勁兒有些大。

“你……”樂雲讓山奴激動的樣子弄的有點懵,動了下肩,疼的嘶嘶哈哈,只好順着山奴的勁朝前,氣哼哼道:“你賤的吧,你愛留着就留着,你掐我幹……”

“山奴?”樂雲瞪着山奴放大的臉,嗅着山奴帶着強勢侵略的雄性氣息,向後揚了下脖子,低聲拒絕道:“你別。”

山奴整張臉都有些扭曲,薄唇緊抿着,眯起眼睛,看上去十分的兇狠,說出的話,卻卑微的可憐。

“你可以把我……當成發洩,”山奴說:“像所有主人對奴隸那樣,我什麽,什麽都願意……”

樂雲側過頭,山奴的粗重呼吸就噴在她的側臉,緊緊禁锢她的肩膀,讓她有些避無可避的窘迫。

“我不需要發洩。”樂雲艱難的說。

山奴看着她的側臉,她白皙的側頸,慢慢松開樂雲的肩膀,臉色通紅,他垂下頭在嗓子裏壓着一聲走投無路的哼吟,抓過尖刺塞在樂雲的手裏,将尖頭抵上他青筋暴起的脖子。

“你可以殺了我……”山奴粗喘着說。

接着他小心翼翼的擡起樂雲的受傷的腳踝,掐着她的腰,将她抱坐在自己腿上,不管不顧的捧住樂雲的臉,朝她的唇壓上去。

山奴的唇帶幅度不小的抖,帶着樂雲的唇也跟着抖,他閉着眼,只是虔誠又珍重的貼着,并沒有其他的動作,唇上還帶着苦果的澀。

樂雲尖刺将山奴的脖子劃了一道紅痕,被她及時拿開了,她被山奴抵住她的蓬勃和唇上顫抖的頻率,弄的腦中空白了片刻。

好一會兒,山奴還是就那麽貼着,樂雲在心中輕輕嘆了一口氣,撅了下嘴唇,伸出一點點舌尖,在山奴的雙唇間掃過。

作者有話要說:水簾洞哪來的……笑哭,大聖爺客串麽哈哈哈哈

不過我卡在山澗問你們,确實有點難猜_(:з」∠)_是密林啦。這麽看我腦回路确實不正常。

讓我想起一個笑話,題型是這樣的:

說一個公車,上面有二十五個人,到一站停了下,下去八個上來五個,又到一站,又停,下去十個上來七個……以此類推,直到題的最後,要問答案,所有人都在算車上幾個人,最後問題是——

車一共停了幾站?哈哈哈哈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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