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風水寶地(補全) ...

【坑爹兒子蘇小虎】

楚靖做完好人好事,拍拍手走了。

小花靈們大大地松了口氣,一湧而上将蘇籬團團圍住。

蘇籬傻傻地舉着細長的葉片,一臉蒙——我是誰?我在哪兒?我在做夢吧?

赤色花靈圍着矮墩墩的花盆轉了一圈,精致的小臉上滿是驚嘆,“小綠草果然是仙草!”

“是仙草哦~”小花靈們齊聲附和。

“這是怎麽回事?”蘇籬顫着聲音看向繡球。

“大妖說了,只有仙草才能種到這個盆裏!”繡球花靈激動得手舞足蹈,“大妖一直在找你,找了好久!”

“好久好久哦~”小花靈們齊齊看着蘇籬。

蘇籬整個人,不,整棵草都不太好了——他以為“小綠草”只是一個昵稱,沒成想他真的變成了一棵草……這對做了十六年人的他來說,真的有些難以接受。

小花靈們顯然無法體會到蘇籬的憂傷,圓圓的眼睛裏滿是崇拜。

山茶花靈叉着腰看向黑乎乎的花盆,脆生生地問:“為什麽只有仙草才能種?”

“大妖說的哦~”繡球花靈慢吞吞地回道,“其他花都不能接近哦~”

“我才不信!”淡粉色的小花靈哼了一聲,大着膽子伸出腳,重重地踩到花盆上。

黑黑胖胖的花盆老老實實待在那裏,沒有絲毫反應。

茶茶悄悄地松了口氣,繼而得意洋洋地看向小夥伴,“看,明明是騙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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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它還沒得意太久,便發出“啊”的一聲驚叫,緊接着整只靈都被甩了出去。

蘇籬一急,細細的葉片突然變長,牢牢地纏住了茶茶的身體。

然後,他便僵住了——明明只想伸個手而已,怎麽就甩出了葉子?

“(*@ο@*)哇~”小花靈們眼睛亮亮的,小綠草的葉子會變長欸!

翠綠的葉片像一條長長的水袖懸在半空,淡粉色的花靈被柔軟的葉片纏着,像只風筝似的蕩來蕩去。

茶茶不僅不怕,反而興奮地叫了起來,“再高點兒!再高點兒!哈哈哈哈~真好玩!”

其餘花靈一見,争先恐後地扒到蘇籬身上。

“我也要~”

“還有我~”

巴掌大的小綠草被十幾只小花靈一壓,狼狽地癱在了花盆裏。

“啊,手、手,別踩手!”蘇籬艱難地動了動上邊的葉片。

“哦哦!”鵝黃色的小花靈連忙移開身體。

蘇籬剛剛松了口氣,緊接着又是“嘶”的一聲痛叫,“腰、腰斷了!”

“抱、抱歉~”小薄荷紅着臉,毛手毛腳地退開。

蘇籬抖了抖穗子,身上的葉片陡然變長,将小花靈們一只只卷上半空。

這一場景看在旁人眼裏無疑是詭異的,對蘇籬來說卻如同本能般駕輕就熟。

蘇籬的內心十分茫然——他現在還算是人類嗎?

他下意識地把原因歸在了從前的“蘇籬”身上,難道說,原身是一只綠草妖?

一只涼涼的小手輕輕地碰了碰翠綠的葉片。

蘇籬身上一癢,這才發現,花盆邊還有一只小花靈。

“你也想上去玩嗎?”蘇籬用意識和它交流。

繡球花靈搖搖頭,慢吞吞地說:“我陪着小綠草。”

蘇籬在意識深處露出一個欣慰的笑,真是貼心的小家夥。

“我還能變回去嗎?”他彎起葉片,拼出一個人形。

繡球點了點頂着花萼的小腦袋,慢悠悠地說:“可以噠~以前變過哦~”

蘇籬松了口氣,只要能變回去就好,冤情未申,陷害父親的人尚未找到,他還有許多事要做。

說起來……蘇籬忍不住問:“原身、我是說這個身體,多久以前變過?”

繡球扯了扯頭頂的花萼,指了指窗外的日頭,“落了三十次。”

那就是一個月之前……蘇籬晃了晃毛茸茸的穗子,那時候他在養傷,昏迷不醒。

“沒人發現嗎?”

繡球伸出一根細小的指頭,“只有一次,時間很短,沒有人類看到。”

蘇籬再次松了口氣,看到自己眼下的模樣,又有些哭笑不得,“不會真是狗尾巴草吧?”

繡球晃晃腦袋,“是仙草哦~”說完還重重地點了點頭,強調道,“大妖說的,不會錯。”

“大妖嗎?”蘇籬笑笑,細長的葉片放到小花靈頭上,輕輕地摸了摸。

繡球花靈仰着熒光閃閃的小臉,舒服地眯起了眼。

其餘的小花靈們也像一只只小八爪魚似的扒在蘇籬的葉片上,不知何時已經呼呼地睡起了覺。

蘇籬特意觀察過別人家的花草樹木,都不像家裏這些有靈性。

他不由地想起小花靈們說過的話——自從十六年前兩只大妖來到這裏之後,花棚裏的花就變得聰明了許多。

赤色的繡球花靈第一個從本體中“生”出來,繼而是鵝黃色的長壽花靈、淡黃色的迎春花靈、乳白色的栀子花靈……最後是翠綠色的薄荷花靈。

後來,兩只大妖為了救火而沉睡,就再也沒有新的花靈生出。

蘇籬不禁産生了一個大膽的想法——難道這一切都是兩只大妖的功勞?他們把蘇家小院改造成了專門孕育花靈的風水寶地嗎?

***

直到夕陽西下,蘇籬都沒有變回人形。

為了不讓蘇小虎着急,他伸長葉片,卷起毛筆,不甚熟練地寫下了一張字條——父因急事去洛陽,不日便歸,勿念。

想了想,又加了一句,“三餐可去街上買,不必心疼銀錢。”

蘇籬放下筆,輕輕扇動着葉片,晾幹墨跡,溫聲說道:“誰能幫我把信送到小郎屋子裏?”

“我去送~”茶茶急急忙忙舉起小手。

“我也去~”小薄荷緊随其後。

蘇籬晃晃穗子,看着兩只個頭最小的家夥一人抓起字條的一邊,晃晃悠悠地從窗口飛了出去。

茶茶性子急,小薄荷慢吞吞,兩只小花靈一前一後,時不時還能聽到奶聲奶氣的搭話——

“薄荷,你快點!”

“人家就是飛不快嘛~”

“還不如我自己送呢!”

“人家也想送啊~”

蘇籬忍不住笑,突然發現,就這樣做一只無憂無慮的小植物也挺好的。

字條剛放好,門外便傳來了腳步聲。

蘇籬連忙僞裝成普通花草的樣子,小花靈們也乖乖坐好,假裝不存在。

片刻之後,蘇小虎便提着小木劍跑進門,身後跟着小臉紅紅的楚呱呱。

“爹爹,我回來啦!”小郎君站在水缸旁,憨聲憨氣地嚷了一聲。

往常時候,蘇籬都會從廚房出來,笑眯眯地對他說:“先去洗手,稍後吃飯。”

今日卻不同,蘇小虎洗好了手臉,又幫着楚呱呱擦去臉上的濕汗,屋內依舊是靜悄悄的。

楚呱呱歪了歪頭,“沒有人嗎?”

“爹爹,你在哪兒?”蘇小虎扒着廚房的門板瞅了瞅,又跑到花棚裏看了看,最後進了蘇籬的屋子。

蘇小虎的視線在屋裏轉了一圈,最後定格在窗前的花盆上。

“怎麽長了棵草?”說着,便三兩步走過去,一把将小綠草揪了起來。

蘇籬痛呼一聲,下意識地揮出尖利的葉片,将将挨到蘇小虎手腕的時候,又生生頓住。

好險好險,差點把小郎君割傷——蘇籬蜷起葉片,拍了拍“胸口”的位置。

“咦?”楚呱呱眨眨眼,白生生的小手指向小綠草,“在動。”

“嗯?”蘇小虎擡起手,眼睛盯住小綠草。

蘇籬一僵,連忙裝死。

蘇小虎盯着他看了一會兒,安慰般拍拍楚呱呱的手,“不要怕,只是一棵雜草而已。”

楚呱呱咧開缺了牙的小嘴,糯糯地說:“爹爹說,雜草做肥料。”

“好。”蘇小虎點點頭,隔着窗子用力一甩,把手裏的“雜草”扔到了小推車裏。

推車中放着剛剛買來的雞糞,刺鼻的臭味直沖腦門,蘇籬“嘔”的一聲,惡心得根莖抽搐。

更加悲慘的是,蘇小虎和楚呱呱正隔着窗戶看着,他必須把自己僞裝成一棵死草,一、動、都、不、能、動!

似乎過了一個世紀那麽長,蘇小虎和楚呱呱才手牽手回了東屋。

蘇籬嗖地伸長葉片,瘋了似的從小推車裏跳出來。

小花靈們也忍受着臭氣,七手八腳地把他拉到水缸邊——缸裏每天都曬着河水,專門用來澆花。

蘇籬不顧一切地跳進去,拼命地搓搓洗洗。

東屋裏傳出小郎君們的說話聲。

楚呱呱提高聲音,驚喜地說:“是字條哦,籬叔藏了禮物咩?”楚靖經常同他玩這樣的游戲,每次都難不倒他。

蘇小虎撓撓頭,不好意思地說:“我不會念。”

“我會,一點兒。”楚呱呱體貼地湊過去,伸出細嫩的手指,一個字一個字地點着讀,“父、因、麽麽、去、麽麽,不、日、麽麽,麽麽……三、麽、可、去、麽、上、麽,不、麽、心、麽……啊,最後兩個字念‘銀錢’!”

蘇小虎捏着字條的手抖了抖,做出一副異常誠懇的模樣,誇道:“呱呱……真厲害。”

楚呱呱頓時彎起眼睛,甜甜地笑了。

蘇小虎小聲提醒,“牙齒露出來了。”

小郎君連忙捂住嘴巴,生怕別人看到自己缺了口的牙。

蘇小虎笑笑,抓起他的手,“去給師父看看吧。”

“嗯!”楚呱呱乖巧地點點頭,對于蘇小虎的“不信任”毫不介意。

蘇籬終于從水缸裏浮起來,看着兒子愈加壯實的小身板,恨不得把他揪回來,打屁股,一百下!

作者有話要說:  好困好困……睡前還有一更,麽唧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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