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等待即正義
當盛開聽到了那一個“好”字後，笑逐顏開，那一笑就像是聖誕樹頂那一顆獨一無二的星星一般閃耀。
突然想起以前阿海總是說她慫。
“那是因為沒有讓我勇敢的那個人啊。”以前她是這麽為自己開脫的。
如果我喜歡你，那我一定會勇敢地告訴你。
現在想想，她以前說的一點都沒錯。
萬達廣場中心的巨型聖誕樹下，站着兩個略有些不知所措的年輕人。
“要不用美顏相機吧！”
盛開打開手機自帶的相機，看着手機畫面，覺得有些說不出的怪異。
嗯，一定是因為手機自帶相機一沒有美豔功能，二沒有濾鏡效果！
于是，她按了一下home鍵，退出了相機界面，在手機桌面上來來回回、反反複複找了兩遍，才突然想起，自己一個月前把有美顏功能的各種相機app删了。
盛開：人生絕望orz
林洱海說她完全不需要這些“矯揉做作”的美顏相機app。實際上，這些app的作用只局限于給她的美食照片加上一噸又一噸的濾鏡，來達到“這些食物看起來真的特別特別好吃”的錯覺。
盛開咬唇，不好意思地沖着喬樾眨眼道，“哦，不好意思啊，我忘了我沒有下美顏的app……抱歉抱歉……”
看着對方臉色變幻莫測，盛開又立馬“抖機靈”地補充了一句，“不過沒事，你完全不需要美顏嘛。”
喬樾：“…………”
“啊，那我直接用系統自帶的相機拍啦！”
“你開心就好。”聽了盛開一大段碎碎念，一旁站着的喬樾也很無奈。
這個身高只及自己肩膀，看起來腦袋小小的家夥，怎麽會有那麽多羅裏吧嗦又稀奇古怪的想法呢？
他是個很少拍照的人，自然也不會在意美不美顏的。那不是女孩子才樂在其中的玩意嗎？
“沒有自拍杆會不會拍起來怪怪的？”盛開看着手機屏幕裏的兩個人，表情似乎都有些不自然，尤其是舉着手機的她，臉燒得不行。
如果仔細看，不難發現，她那暴露在空氣中拿着手機的手，微微地顫抖。
“要不……找個路人幫忙拍一下？”盛開的腦子裏似乎又冒出了古怪的想法。
喬樾：“…………”
對他來說，合影明明是一件簡單得不能再簡單，甚至花十秒鐘就能解決的事情。
簡單幹脆地，喬樾拿出自己的手機，打開相機，調好前置攝像頭，對盛開說：“我來拍，你微笑就好。”
盛開：“…………行。”
努力擺出一個還算自然的笑容。
看着喬樾手機畫面，盛開心想，身邊的高個年輕人平日裏看起來不太愛笑，但沒想到拍照的時候擺出的笑容卻那麽自然。
真是神奇。
“咔嚓”一聲，照片定格。
這一年，聖誕節的前一周周末，她擁有了人生中第一張和鐘神秀之外的男生的合照。
照片裏那個笑容恬淡面容清隽的男生同時有着一個清秀的名字。
他叫喬樾。
喬木喬，木越樾，是樹的意思。
她會記住的。
坐電梯直達七樓海底撈。
原本盛開以為這個點還不算飯點，來吃海底撈的人不會多，但看到門口的人流量後，盛開想她還是低估了火鍋對于普通人類的吸引力。
尤其冬天的時候。
“你好，幾位？”
“兩位。”
就這樣，盛開拿到了號。
小小的一張紙上，清清楚楚地寫着兩個令人瞠目結舌的數字。
他們是第168桌，前面還有96桌。
并不樂觀的境況。
“兩位請跟我來。”
跟着服務生，盛開和喬樾來到了等候區。
等候區，一個個小桌擠滿了整個空間，暗紅色的皮質沙發，白色的牆壁，整體氛圍和印象中的老年茶室相差無幾。
小桌上擺着零嘴拼盤，有山楂片、爆米花等，還有酸梅汁。
每桌上面都放有或是飛行棋、圍棋，又或是跳棋、象棋之類的打發時間的消遣品。
落座之後，喬樾去了趟洗手間。
洗手間離等候區并不遠，走過去花不了半分鐘的時間。
“喬樾。”
當喬樾還在低頭認真用洗手液洗手的時候，身後一個聲音叫住了他。
那個聲音低沉渾厚，又很熟悉。
“好久不見啊，老兄。”
喬樾擡頭看，偌大的鏡子裏，那人就站在他的身後，臉上挂着那一種名為“久別重逢”的笑容。
“好久不見。”将手上的泡沫沖洗幹淨，喬樾看着那人道，“宋義沖。”
算是客客氣氣地打了個照面。
“放假回國了？”兩人對視間，喬樾又秉持着寒暄的禮節，問了一句。
穿着格子衫和針織背心，渾身英倫範的宋義沖點頭微笑，道：“是啊，十號剛回來的。”
“聖誕假，一月中旬走。”宋義沖又補充道。
宋義沖算是喬樾高中時候關系不錯的朋友。
高中時代，喬樾曾經組建了一個隊伍，這個隊伍似乎創造了一個一中創校以來的奇跡——那就是僅僅幾個學生合作用unity制作了一款趣味性還算不錯的小游戲，并且将其推廣到了市面上。
雖然游戲沒有火遍大半個中國，但在當時還是收到了不少的好評追捧的。
那時候，團隊将這個游戲取名為《acrosstheuniverse》，主要原因是這本質上是個模拟太空類的小游戲，原因之二是為了致敬披頭士，完成游戲的那一天正好是披頭士的成軍日，而很多次團隊開發游戲時候遭遇問題，也是在披頭士那一首《》無限循環下撐過去的。
宋義沖、臨糯、顧子安和明鏡。
加上他喬樾，五人一團隊。
除他以外，那四個名字，大約可以算是貫穿了喬樾整個高中時代。
“糯糯在美國的時候，總嚷嚷着要吃海底撈，現在回來了，就帶她來吃了。”
“只是沒想到，這麽巧，還能遇上你。”
喬樾嘴角微扯，道：“可能女孩子都對火鍋有種奇怪的偏執吧，尤其在冬天。”
宋義沖聞言，頓時哈哈大笑，道：“這句話，萬萬沒想到是從那個被譽為‘高嶺之花’的樾神口中說出來的啊。”
“你仿佛參悟了什麽男女奧秘和戀愛之道。”宋義沖又言。
喬樾重新板起臉，一本正經道：“少來，別貧。”
“行行行。”宋義沖一個勁兒地點頭，卻又湊近，拍拍喬樾的肩膀，神情八卦道，“和女朋友一起來吃火鍋呢？”
喬樾卻搖搖頭，道：“不是。”
“啊？那是？”
“還沒追到。”喬樾下意識地低頭，摸了摸鼻子道。
一旁的宋義沖卻笑得更加厲害。
“沒想到，當年迷倒萬千一中學妹的喬樾喬學長，也有束手無策的時候？”
這嘲諷開得厲害。
喬樾卻懶得反駁。
懶得說這才剛開始追，算什麽碰壁？算什麽束手無策？
但轉念一想，也只有對那個真正無法舍得的人，才會有拿她束手無策的時候。
當喬樾回到等候區的時候，發現盛開正低着頭，認真折紙。
“你回來啦。”看到喬樾落座于對面，盛開道。
喬樾應道：“嗯。”
“你在折……千紙鶴？”喬樾皺着眉，問道。
“是啊。”盛開點頭。
“為什麽？”喬樾不解問道，“剛過來的時候，看到有一桌上面擺滿了千紙鶴。”
盛開卻将一個桌上的牌子移到喬樾面前，道：“因為折千紙鶴，消費有折扣啊。折十只送一份撈面，二十只免費送30元以內菜品一份，四十只送50元以內菜品一份，80只就打8.8折。”
喬樾了然點頭。
啧，海底撈這等心機。
盛開見喬樾知曉了原因，遂又問道：“你會嗎？”
“你會折千紙鶴嗎？”又完整地問了一遍。
坐在她對面的喬樾搖頭，不屑道：“不會。”
“那我教你啊。”
原本即将脫口而出的那一句“也不想學會”就這麽硬生生地被他咽了回去。
不忍辜負她，期盼目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