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坦白即正義
“你求我啊，你求我我就給你看照片啊。”
盛開校園卡上的照片就是高中時候的證件照，上面的她，頭發長度不過在下巴那兒。看起來乖巧又稚嫩。
“你好嚣張。”
角落裏，燈光下。
口頭上雖說着“嚣張”，但那人卻是垂眸而笑，笑容肆意美好。
“要不這樣……”盛開從大衣口袋裏找出她的校園卡，在喬樾的面前晃了晃，“我用照片換你一個問題，怎麽樣？”
“什麽問題？”喬樾挑眉，問道，似是來了興致。
倒想看看，她想知道什麽。
“under，是不是你？”盛開直白了當地開口，問。
這個困擾了盛開一天的問題，她終于是對喬樾問出口了。
面對這個質疑，喬樾沒有立刻給出回應。
兩人同時沉默，氛圍詭異。
今天原本喬樾是不打算來現場監管a大ow校內小組賽的，也就在比賽前幾天，他才通知顧子岚他會去現場監管。
當時他已經得知盛開參加了比賽。
為了不掉馬，他甚至還問明鏡借了他國服賬號，也就是他今天用的under。
直到今天刷到了盛開的那一條微博，他才知道原來他的房管小姐姐涉獵範圍之廣，國內各大直播平臺也就算了，就連h也不放過。
不愧是自稱為“沉迷直播無法自拔”、“比游戲更愛的是游戲直播”的網瘾少女。
但他以為按照盛開的性子，是不會找他求證的，卻沒想到此時此刻，一向膽小的她竟然問出了口。
既然她都這麽問了，雖然有些尴尬，但他自然不會硬着頭皮否認。
“這個賬號，的确是六英尺下的國服賬號。”喬樾給出回答，“如假包換。但我不是他。”
不得不說，他的房管小姐姐在聽音識人方面，真是遲鈍。
無論是将baum和喬樾聯系在一起，或是現在，似乎一點都沒有考慮到他和六英尺下聲線的區別。
甚至有些讓他懷疑，他的麥是不是自帶變聲器功能。
盛開聽了喬樾的解釋，一個問題的确是解決了，那就是她的猜測是對的，賬號是真的，而人是假的。一個問題解決之後，另一個問題又滋生了，那便是——
“那你怎麽會用這個號？”
“借的朋友的號。”
“朋友？？？？六英尺下是你朋友？？？？”
盛開覺得自己第一次，離知名主播這麽近，當中只隔了一個喬樾而已。會借出游戲賬號的朋友，那關系應該還是挺鐵的。
喬樾看到盛開那寫滿了“驚喜”的臉，心下突然莫名産生了一些危機感。
看來他的房管小姐姐也很喜歡六英尺下，不然至于這麽激動麽？
不屑。
非常不屑。
明鏡，一個鑽研輔助的家夥，難道還比他一個超級自由人更有吸引力更能圈粉嗎？
答案自然是不可能的。
但是眼前的小姑娘，卻依舊是雙眸含笑，那分明就是仿佛中了一億元彩票的神情。當然，他相信如果是中彩票的話，盛開一定不會這麽高興。
“是。”他點頭。
盛開得到了喬樾的肯定答案之後，心裏琢磨着是不是能讨個人情，厚着臉皮去弄個簽名來珍藏紀念。
“我挺喜歡他的。”
“就，有時候會去h上面蹲他直播。其實吧，準确的來說，我挺常去h上看直播的，有時候除了六英尺下，還會看看海鷗，劉建宏和tviq的直播啦。”盛開說，“你也玩ow的吧？所以……你應該知道我說的都是誰吧。”
“知道。”喬樾點點頭，遂又挑眉問道，“喜歡看直播？”
“是啊。”她點頭。
“就只看守望先鋒的直播？”喬樾又問。
這次，盛開搖頭了，她喝了一口檸檬水，道：“最常看的其實是baum的直播，他算是單機區的主播，但是守望先鋒內測之後，就經常播守望先鋒了。”
“最喜歡他？”
順藤摸瓜一般問下去，就這樣固執地想要得到一個她親口說出的答案。
幼稚。
在心裏吐槽自己，但目光卻誠實地聚焦在她光潔白皙的臉上。
落入他眼眸的是盛開如同小雞啄米一般的點頭動作，
很快，又聽到她說，“是啊是啊，廚神超級棒啊。”
她的話還沒說完。
“最開始關注他的時候，他還是個小透明呢。诶，對了，你也知道他嗎？”
雖說baum人氣的确不低，但如果不愛看直播的人，估計也不會知道廚神的大名。
坐在對面的黑發年輕人道：“略有耳聞。”
在這二十來年的人生中，鮮少說謊也不屑于扯謊的喬樾，略有些心虛地摸了一下鼻子。手剛落下，又見安靜似在搜集回憶的女孩張口欲言。
“真好啊，現在他微博粉絲都有幾十萬了。”
說這話的時候，她低頭微笑的樣子，映入他眼簾。
“你知道吧，看着自己喜歡的主播，或者範圍再擴大一點，包括粉的電競選手，成長，真的是一件很棒的事情。”
“這個圈子，最狂熱崇拜的是個人天賦，但我相信，最值得敬佩的是個人努力和熱忱。”
語畢，擡頭，她微笑，眼神中帶着灼灼光芒。
這一刻，她就像是故事的講述者，而他聆聽着。
聆聽着那些她喜歡的點點滴滴，聆聽着那些她甚少向別人講述的關于游戲那個圈的普通心情。
這一刻，喬樾覺得說這些話的盛開是綻放光芒的，而不是以往那般怯生生軟糯糯的。
“我想我能理解。”
四目相對，盛開回以微笑。
我想把我喜歡的，都分享給你。
我發現很幸運，因為你傾聽，你回應，你說你理解我這樣的心情。
身為美食試吃up主的盛開還是有點自覺的，比如她會意思意思，拍幾張照片傳到微博上。
打開相機，将滿滿一桌的食材找個還算不錯的角度拍下來。
很好，再來一張。
這一次調整一下角度，把重點放在——
喬樾的手上。
一張是給廣大粉絲看的，另一張是留着自己舔的:）。
身為資深手控，是沒有羞恥心這種東西的，所以悄咪咪地偷拍一張手照，也不算什麽事兒吧？
上傳到微博上，編輯文字。
【好吃懶做的：打卡，今日份，海底撈。】
然後就又切換到小號布魯姆小家夥。
看到首頁上，一個微博好友的最新微博上寫着“蹲一個廚神”，盛開才突然想起了一件大事。
“今天是星期六對吧？”
“嗯。”
盛開沉眉的那一刻，沒有看到喬樾的表情，也有些不太自然，若有所思的模樣。
盛開的內心幾乎是崩潰的。
她仿佛成了那種“重色輕友”的人。
今天是星期六！
今天有廚神的直播！
她是廚神直播間唯一的房管！
但是她卻在這裏和喬樾吃着不知道多久才能吃完的火鍋……
于是，盛開整個人都處于“被水淹沒，不知所措”的狀态。
但很快，當她刷新了首頁的微博之後，發現廚神剛剛才發了一條微博，她可能是第一個，因為這條微博下沒有評論也沒有點贊。
【baum：今天，鴿。】
盛開長出了一口氣。
這是第一次，看到廚神鴿直播，盛開內心卻是開心的。
點了個贊。
然後退出微博，瞥了一眼喬樾，臉色如常。
他正在往鍋裏下東西，手法娴熟。
盛開發現清湯鍋裏下的食材，比紅油鍋裏的要多得多。
“你不吃辣吧？”
盛開沒想到，自己已經被喬樾看穿了，略有些不好意思地點了點頭，又道，“就不吃辣，一吃辣的就會流眼淚流鼻涕，很難受。”
低頭看了一眼小碗裏的自選醬，花生醬芝麻醬沙茶醬占主體的配方，簡直可以用“甜黨的勝利”來形容。
喬樾的嘴角挂着淡淡的笑，“那就吃清湯的。”
“但是總覺得紅油鍋裏的更好吃。”盛開單手撐着下巴，苦惱道。
“你可以再嘗試紅鍋。”喬樾看着她，又說，“我應該不會笑你流鼻涕哭唧唧。”
盛開：“……………………………………:）。”
不吃，滾:）
吃了一個半小時，盛開表示一本滿足。
結賬的時候卻沒想到還是被喬樾搶先，明明說好是她來請他吃飯，這下好了，好像又欠下了一個人情。
等候電梯的時候，喬樾似乎是遇到了熟人。
來者是一男一女。
高個男生穿着卡其色英倫風的牛角扣大衣，戴着一副細框眼鏡。而站在他一旁的女生身材高挑，氣質冷豔，長靴将她的腿型襯得更加完美。
冷豔的氣質讓盛開不禁偷偷多看了她兩眼。她面無表情時候的模樣似乎能從臉上刮下一層又一層的寒霜。
一頭黑色的披肩長直發，三七分露出了大半張臉，臉上的妝容精致，盛開看着有些眼熟。
隔着不遠處，就能聞到女生身上帶着的香水味是濃郁的玫瑰味中帶着醒神的辛辣感。
修道院玫瑰。
這一款香水的名字，形容她再合适不過。
嘶——
移開眼去，盛開不再關注那個女生，轉而看着一旁電梯上顯示的紅色數字，心裏一遍又一遍地祈禱電梯快點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