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二卷:《溫柔陷井》 (1)
演戲?對她來說太容易了!演的逼真?先騙過自己,那麽誰也看不出你在說謊!溫柔陷井,她看着他的背影,笑得燦爛!
誰又看的出她心中在想些什麽?誰又看的出她藏在溫柔陷阱背後的心?他又怎麽會知道,自己一步步走向她那溫柔陷阱!
國色天香傾天下;絕色佳人猶如畫;三千粉黛無顏色;她說:“如果可以,我寧願做一株罂粟花,至少有人思戀!”
金瓦粉牆深亭閣;高床軟枕綢緞絲;名滿天下惹人嫉;她說:“寧願做朵雨中花,受盡摧折洗盡彩華,歷經風霜即使無處為家也自強。”
雲非煙:是祥雲絕非濃煙;她長的太美,美的讓她備受煎熬;一個不潔的身子,一位古代的王爺,一個謎妃的稱號,一段身心的糾纏!
女主:善非善,狠非狠,邪非邪,惡非惡,必要之時有點陰險!
(本人不善于寫簡介,請大家湊合看看!)
标簽:古言 穿越 王妃 後宮 宮廷 虐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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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一·愛毛反裘
001 是雲非煙
天有不測風雲人有旦夕禍福,紫重山勾中住着一百多戶人家,他們都姓雲,故而雲村;雲村的人要上街非得翻山越嶺爬過九座山,雲村的祖祖輩輩都盼着兒孫能徹底的走出這九重山,而唯一的出路就是讀書;多少年來,雲村裏沒有走出一個大學生,原因只有兩個,成績與錢。
今年村子裏又有位高考生,與往年不同,大家都對她報滿了希望,大家都叫她金鳳凰,九重山裏飛出的金鳳凰,她就是雲非煙,是“祥雲”絕非“白煙”。
夏季的清晨來的特別的早,才五點中就已經天大亮了,雲非煙在父親的囑咐下背着包袱走出自家門,剛走了幾步她又回過頭來看着站在門口的父親顯得那麽的老,不,是蒼老;站在父親身邊的弟弟顯得那麽的矮小,不,是瘦小;她明白這是錢的緣故,是她花了那些錢,她正如吸血鬼一般吸着父親與弟弟的血。
“快走吧,晚了趕不到去城裏的車。”父親用他那慈祥的聲音對着站在不遠處女兒道。
“恩。”非煙點點頭,可她的眼眸卻沒有離開父親那張堅強的神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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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姐姐那遲疑的摸樣,弟弟忍不住開口,“姐,要加油!”
非煙點頭,緩緩轉身,背對着家門一步一步的走去,每一個腳步都是那樣的沉重,每一下心跳都讓她覺得透不過氣來,腦海裏總是印出一個月前父親那張化驗單,一張讓她心如刀絞的化驗單,‘尿毒症’多麽可惡的名字;父親不讓她知道,所以她将化驗單放好,什麽也沒有說。
高考,人生一個轉折點的大考,走進考場的非煙告訴自己一定要放松,一場考試下來,非煙發揮到了極限,時間在滴滴答答中過去,所有的考題非煙沒有一絲猶豫,可看着姓名一欄的時候非煙猶豫了一下落下了筆,十分認真的寫着‘尤敏’,她明白在考場的另一端有個人也在認真的在姓名一欄寫着‘雲非煙’;交上試卷她是有喜又怕,喜得是很順利交上試卷,怕的是名落孫山,心中只能期望着張榜的那一日早些來到。
張榜前的每一天對非煙來說都是煎熬,每日看着父親那越來越差的身體,看着弟弟在夕陽下認真的背着英語單詞,她感覺到心在滴血。
她害怕如果有一天父親不在了,那麽生活将會變成什麽樣子;她害怕那一天弟弟搬回了課桌說撤學了,那麽她将怎樣面對弟弟那渴望的眼神;可她更加害怕尤敏落榜,如果那樣,那麽上面的事情都會變成現實,好怕,好怕!非煙感覺自己快崩潰了。
張榜的那日還是來了,非煙趕到學校的時候已經下午了,健步如飛,可眼看着紅榜就在眼前的時候腳不由自主的停了下來,腦中一片空白,只聽見心‘噗咚噗咚……’跳得那麽狂妄,那麽深。
輕輕吸口氣咽了咽口水,輕咬着下唇,一步一驚心的向紅榜走去,站在紅榜前非煙緊張的閉上眼睛吐出一口氣緩緩睜開眼睛,‘尤敏’兩字占了頂峰,靜靜的看着那兩個字,非煙無法形容自己內心的感受,接着一排一排的看下去‘雲非煙’三個字始終沒有出現過,非煙苦笑轉身。
“非煙……”
非煙擡起頭看着站在不遠處的男人,屬于那種竹竿型的男人,帶着一副黑框眼鏡顯得那麽的詩氣,“張老師”
他是非煙的數學老師,他知道非煙家中困難,往日裏在資料方面都盡量的照顧非煙,“非煙,別氣餒,你只是缺考而已,相信老師,明年一定能高中的。”看着往日裏一直獨占鳌頭的學生今日卻名落孫山,他不知道這到底是誰的錯,只能安慰!
“恩,張老師,我明白,這不關是靠成績還要運氣。”非煙素白的臉上浮出自信的微笑。
“就是就是,非煙、張老師,你們看到了沒有,尤敏居然占了鳌頭,這真是奇聞啊!”一位紮着高馬尾的女生搖着頭走了過來,滿臉的不可思議。
非煙看着走過來的同學,“史靜,你也不錯啊!”
“嘿嘿!勉強啦!”史靜傻傻的嘿嘿笑。
“張老師、史靜,我先回去了,否則趕不到車了。”非煙發現自己站在這兒很刺眼。
“去吧。”
“非煙,拜拜!”史靜揮揮手。
非煙點點頭,走着走着,眼淚濕潤了她的眼眶就快掉下來了,非煙吸口氣睜大眼睛不讓眼淚掉下來,不停的告訴自己:非煙,別哭,你應該笑,這樣你就可以犧牲小我成就大我了,非煙,你不可以自私,不可以,眼淚還是被收了回去。
一輛黑色的轎車從非煙的身後開來停到了非煙身邊,搖下窗戶,裏面的男人伸出腦袋看着非煙,“非煙。”
非煙停下腳步看向轎車,“尤先生……”說着腳步向轎車走去。
男人轉頭看向車內取了一個黃色的包袱從窗戶遞給非煙,“紅榜我已經看過了,我沒有看錯你,謝謝!”
接過包袱非煙知道裏面裝的是什麽,“尤先生您客氣了,我們這是各取所需。”抱着包袱,所有的理性都回來了,非煙知道自己現在最需要什麽,而且她已經成功的得到了。
“對對對,各取所需,各取所需!”男人連忙點頭,“可我想請你吃頓飯。”
“尤先生不需要破費了,而且非煙也該回去處理這些了。”非煙看向包袱。
“那麽我送你一程。”男人接着說道。
“不用了,非煙坐公車就可以了。”非煙搖頭拒絕。
“那好吧。”男人輕笑點頭,雖然不道德,可這有什麽辦法了,他的女兒高考不中,只能由她這個爸爸解決了,幸好找到肯賣自己成績的雲非煙,由心的說句,他真的佩服雲非煙的堅強。
非煙禮貌的點點頭,她不想說再見,因為不想見,免得節外生枝,緊緊的抱着懷中的包袱,這是全家的命運。
一路上非煙都在想着回去怎麽說,怎麽說才能一帆風順,非煙趕到家已經月色朦胧了,站在稻田處就看見了那昏暗的燈光,父親與弟弟站在門口的張望,不由自主的摟緊了包袱。
“姐,你可回來了。”看着非煙的弟弟飛跑了出來,到了非煙的身邊拉着非煙的袖子,與非煙并排往回走。
非煙看着弟弟嫣然一笑,“爸爸,我回來了!”走到門口,看着滿臉期待的父親。
“怎麽樣?”父親的臉浮上緊張的神情,可以清晰的看見青筋。
“恩……”非煙點點頭,“爸爸,門口有蚊子,我們進去吧。”
聽到女兒點頭,父親笑得合不攏嘴,連連點頭,“好……好……好……”
“姐,你是最棒的。”關上門,弟弟張大嘴巴哈哈大笑。
非煙的臉上淡淡的微笑,時不時的別過頭,她害怕看父親那高興的臉。
“明天把豬殺了,我要讓整個村子的人都熱鬧一回。”父親雙手相握,激動的整張臉變了樣。
‘噗通’非煙的心明顯的重重跳了一下,整個人都彈了起來,“爸爸,不用這麽着急。”
“這事你不用管了。”父親那開心的心情讓非煙害怕。
如果父親知道了真相?那麽肯定不會接受治療的,“爸爸,這件事情先放一放,居開學還有兩個多月的;不過另外一件事情我們的解決了。”
還有什麽事情啊?父親不以為然的在擺着飯碗,背對着非煙。
“爸爸,那張化驗單。”非煙深深的呼出一口氣。
“化驗單,什麽化……”父親的話突然停住了,整個身子僵硬了起來,慢慢的轉過身子,“你什麽時候知道的?”
看着父親那詢問的眼眸,“一個月前,爸爸,這個病應該接受治療!”
“呵呵!這沒什麽大不了的,你看,爸爸像個病人嗎?”父親幹笑!
“爸爸,我去詢問過,你的病需要盡早手術,我們明天就去吧。”非煙抓着父親那粗糙的大手。
“現在的醫院就喜歡小題大做,我們先吃飯吧,去醫院的事情再說。”父親轉過身子。
非煙看着父親的背,她發現自己好就沒有注意的看父親那寬闊的背了,如今,父親的背有些駝了,顯得是那麽單調,非煙吸了吸鼻子,“爸爸,我知道你是害怕花錢,而且我們家也沒有錢;可是現在網絡發達了,一方有難八方支援,爸爸,錢已經不是問題了。”非煙邊說邊将包袱擺到父親的面前,伸出仟細的雙手将包袱拉開,裏面一打打紅色的秒票印在父親的眼中。
“非煙,這?”父親鎖起眉頭,嚴厲的眼光轉向非煙。
“爸爸,這些都是一些好心人捐的,非煙将家裏的情況發表在網上了,所以爸爸,你可以放心的用這些錢手術,我和弟弟不能沒有爸爸。”非煙眼看着站在身邊吓傻的弟弟愣在那裏。
“非煙,爸爸讓你操心了。”父親的眼眶明顯的紅潤了起來。
“爸爸,我們吃飯了。”非煙別過眼眸看向飯桌,看着父親接受治療,非煙告訴自己,所有的一切都是值得的。
一切都很順利,父親順利的接受了治療,手術也非常順利,時間在非煙的開心中流逝,離開學越來越近了。
“非煙,你的通知書來了嗎?”躺在病床上的父親轉頭看着正在削蘋果的非煙。
啊!非煙的手微微顫抖一下,“爸爸,快來了。”時間過得真快,在父親的病床前她都忘記了還有一件事情。
“非煙,你是不是有什麽事情瞞着爸爸。”看着女兒表情異樣,父親似乎感覺到了什麽。
“沒有,爸爸,我去趟洗手間。”放下蘋果與削刀,非煙站起身子離開了病房。
靠在門口,非煙将臉貼在冰冰的牆壁上面,她該怎麽說才能不刺激父親呢?她搖着頭,她真的不知道怎麽說。
時間仿佛與非煙作對,她越是害怕日子過得太快,可日子确如流星,眨眼即逝。
清晨非煙梳洗好,換上一條潔白的連衣裙,這條裙子很普通卻很潔白,如同冬季的雪片印染,将頭發梳了個高馬尾,脖子顯得那麽的修長,非煙忍不住多看鏡子裏的自己一眼。
辦理好的出院手續,非煙揉了揉自己僵持的臉,讓自己笑起來,輕輕推開房門,“弟弟,收拾好了麽?”說話的同時,看着弟弟對自己瞥瞥嘴,看向站在窗口發呆的父親走了過去,“爸,我已經辦好了手續。”
“非煙啦,今日是幾號了啊?”
這聲音軟軟的卻帶着幾分嚴厲。
非煙咬咬唇,“爸爸,非煙對不起您。”她明白父親的話。
“非煙啦,你沒有對不起爸爸;你是對不起你自己,對不起為了你上學死去的媽媽;對不起全村人對你的期望……”父親的聲音漸漸硬塞起來,最吸口氣轉身向病房外走去。
非煙讓開,看着父親那緊繃的表情從自己身邊走過,她多想父親罵她一頓或者打她一頓,滿眶的眼淚讓她想大聲的哭出來,可是她卻咽了回去,拎起行李包追了上去。
“爸爸……”看着父親下樓,非煙叫了一聲跑上前去,一手拎着東西,一手去扶着父親。
“我不用你扶。”父親冷冷的語氣下狠狠的推開非煙的手。
非煙感到腳下一滑,整個人向下墜去,手中的包飛速的飛去。
“啊……”
“非煙……”父親反應過來,想抓住非煙卻已經來不及了,眼眸看着非煙飛了下去都快凸出來。
“姐……”弟弟看着這一幕,手上的東西砰掉在地上。
耳邊聽着父親與弟弟的撕心裂肺的叫喚,她好想對他們說話,可卻來不及了。
她的整個身子向下墜去,‘砰’的一聲,非煙的頭狠狠的撞在轉彎處的牆壁上,然後重重的落地,血如猶如一塊絢紅的花瓣,漸漸的落淚,染紅了地面。
無神的眼眸看着父親與弟弟對着自己大叫,可她卻一點也聽不見,感覺眼皮好重,好重。
非煙,非煙,你別睡,千萬別睡!心中一篇一篇的警告自己,可眼皮還是一點一點蓋住了她的眼眸,心跳漸漸消失。
非煙感覺自己漸漸飛了起來,離開了地球表面,她看着父親與弟弟抱着自己的身體痛苦,她不停的安慰着他們,可他們卻好像一點也聽不見。
漸漸的她飄了起來,不聽使喚的飄了起來,漸漸的她看不見了父親與弟弟,不,她是飄入了人霧層,一片迷霧中她什麽也看不見,摸不着。
“雲非煙……”
一道特別的聲音傳來,非煙轉頭看去,一位長衫飄飄的男子優雅的站在高處,不,是踩在一片潔雲上正向非煙而來。
“你是誰?”非煙擡起頭看着已經停下了男子。
“我是掌管時空之門的上仙。”
非煙聽出了特別之處,比女子的聲音還要柔,卻又帶着幾分男人的陽剛,“神仙?”這個世界上有神仙嗎?非煙一直都非常好奇。
“恩。”男子柔柔的點頭,“你與二十一世界的時間緣已終……”
不等男子說完,非煙就激動的開口,“你說什麽?難道我已經死了?”非煙低下頭看着自己的身子,透明色的,越看她越緊張。
“不。”男子輕輕搖着頭:“你的身子已經死了,可你的靈魂卻沒有,你要到另外一個時空做另外一個雲非煙。”
“不,我不要,你讓我回去吧,我還有爸爸弟弟要照顧……”非煙伸出手想抓住男子的衣服,卻發現自己抓不到任何物體,她驚訝的看着自己的雙手!
“他們會有人照顧的,你不可以告訴任何人你來自二十一世紀,你要做好那個雲非煙,切記!切記!”
002 陰戾黑眸
京城的夜并沒有因為冬季的寒冷而變得冷靜,路上來來往往的轎子來來去去,這都是些達官貴人夜間出來尋歡作樂,甚至有些人坐上官轎大搖大擺的進入京城最大的妓院—百花閣百花閣是京城最大的妓院,百花閣并非什麽樣的人都可以進去的,要麽有權要麽有錢;百花閣的姑娘更是名揚天下,才貌兩全。
百花閣花魁:殷瑤,據說她可是鄭州首富之女,至于她為何堕落風塵,無人知曉;她出現在百花閣,讓京城男人的後院旋起一陣休妻散妾之風,為的只是博得佳人。
百花閣四豔:豔白、豔紫、豔青、豔藍;四人為別以舞、棋、書、畫,取得衆人口中的鳳舞、棋聖、天書、勾畫之稱號。
百花閣四絕:白璐、雲溪、柯竹、莫伊;白璐快嘴無人不知,她的繞口令讓人傻眼;雲溪豪賭從不會輸,可她卻不賭錢,只賭手指頭,每次面對砍了別的手指頭雲溪連眼睛都不會眨一下,有人說雲溪狠毒;柯竹,酒缸裏面的美人,至今她從沒有醉過,用她自己的話說,她從來不知道醉的感覺;莫伊天文地理無所不知,有人說如果莫伊參加科舉一定能中狀元,她淡淡的說,她只喜歡看着男人自慚的表情;她們四人都有着一樣的承諾,誰贏了她們就嫁給誰,四人的傾國傾城之貌引來了無數想贏得佳人之人。
可說到百花閣,大家記得最深的卻是一個影子,她的出現總是遮着面而且還是在幔沙內,別說是臉就連身影都是那麽的模糊,可她的琴聲時高時低、時喜時怒、時哀時悲,聽的人心情會不知不覺跟着她的琴聲時高時低、時喜時怒、時哀時悲;據說她的容貌在殷瑤之上;據說四豔是她調教出來的;據說四絕是她的膝下徒;據說她摘下面紗要讓整個百花閣的姑娘失色;她的來頭無人知曉,只是知道她的花名叫夜莺。
今夜百花閣前來的賓客格外的多,就連白天裏一臉正經的朝上官都來了不少,他們都是聽着傳說而來,想用着自己的權利看看那位夜莺到底如何的讓京城的男人魂牽夢繞,因為至今沒有人見過夜莺的廬山真面目;還有些文人墨客想來讨教一下,實際上是想贏得夜莺好扳回文人的面孔;更多的是一些有錢之人,想用重金博得佳人一面;他們究竟能不能如願以償那就要等着夜莺出來見分曉了,今夜又是夜莺一個月出現一次的日子。
百花閣裏期待的眼神差點看破了那扇槅門,而百花閣的上上下下都顯得特別的緊張,時不時的聽見道歉的聲音,那是因為又有丫鬟打翻了客人的杯子。
時間在一點一滴的過去,可夜莺遲遲不見出來,就連百花閣往日出現最多的老鸨風姨都沒有出現過。
“出來了、出來了。”
随着叫聲大家看了過去,一身白衣飄飄,不難看出是京城最有名的緞絲,格外的柔、格外的輕,好衣更需要好的身段配,走出來的人身段如同捏出來的一樣,胸圍腰圍一致,那細腰在步伐下那麽的柔軟、輕盈,修長的脖子上一條白狐尾巴交叉妝飾着,襯托着一張粉雕一般的玉面孔,褐色的眉毛如同筆畫、一雙褐色的眼眸在褐色的眼睫毛下栩栩如生,稀少的鷹鈎鼻,血色的唇,瓜子臉;一頭褐色的發絲在金步搖的裝飾下嚴嚴實實盤在腦後,她就是百花閣的花魁殷瑤。
殷瑤閃爍着眼眸擡起頭,“殷瑤在此先謝過大家今夜對百花閣的捧場,”說着她微微将身子傾斜了一下,接着道:“殷瑤知道大家今夜都是沖着夜莺而來,可非常抱歉,夜莺不慎從樓梯上摔了下去昏迷不醒,各位對不起了。”
頓時賓客亂成一團,殷瑤全身而退,只是輕笑搖頭。
粉牆中門,迎面而來一副祥雲山水間壁畫,畫的旁邊一盆火棘,絢紅的果實讓人過目不忘,将火棘放在房間的人實屬不多;暗色的騰木椅,雕刻的八仙桌鍍金包邊,顯得那麽的簡單卻又不失高貴。
向左邊看去,一張高檔的雕花紅木床,走近看去白色碎花被褥蓋得床上的人兒只露出一張臉及一雙手,一雙玉手微微彎曲放在被褥兩側;烏黑的發絲完全放開分在胸前兩側,兩條烏黑的眉毛到眼角處稍稍彎曲,閉着眼睛的睫毛向上翻卷,鼻梁挺拔,鼻尖圓潤、鼻翼大小剛好恰當,鼻形與臉型比例協調,萬裏挑一的好鼻形,微方的粉唇在她标準的鵝蛋臉上特別的美。
床榻邊一位身材稍稍發福的中年女人唉聲嘆氣的看着床上的美人兒。
一身紫色裝作的女子眼眸看向床榻上的人,時不時眼眸中流露出恐懼的神情,雙手不安的揉搓着。
另外一位懷抱長劍的男子眼眸緊緊盯着床上的人,冷冷的表情讓人猜不透他此刻的心情。
“啊……”
随着一聲尖叫,床榻上的人彈坐了起來,吓得中年女人及綠衣女子愣住。
男子一步上前,劍已經出鞘握在手中。
“啊……好痛……”非煙伸手摸着另一肩膀,可卻又摸向後腦,微微皺眉。
非煙的話讓大家都放松了下來,中年女人走近非煙身邊,“小心點。”将非煙扶着靠在床上。
綠衣女子嘴巴剛張開想說什麽。
非煙轉過頭來。
吓得綠衣女子連退幾步,驚恐的睜大眼睛看着非煙,直到看見非煙那柔柔的眼眸,身子明顯的放松下來。
男子看着綠衣女子連續皺眉。
非煙将三人打量了一番,“你們是誰?”
非煙的話讓三人睜大眼睛,疑惑的看了看對方,又将眼眸回到非煙的身上。
“你還記得佑兒嗎?”中年女人湊上去眨着那雙大眼睛看着非煙。
非煙搖搖頭。
中年女人轉頭看向男子。
男人盯着非煙許久,“難道?你記得自己是誰嗎?”
男子的話讓另外兩人心中一驚。
“我是誰?”非煙伸手輕扶自己的腦袋,慢慢擰起眉頭,“我是誰?”臉上的表情越來越痛苦,“我到底是誰?”非煙擡起頭詢問着三人。
“夜……”
中年女子剛說出一個字,其他都還卡在喉嚨間,活生生的被男子拉到一旁吞下喉嚨間的話。
“屬下孟任保護公主不利,請公主發落。”男子單膝落地,一手抓着長劍豎在地上。
“還有奴婢青環,請公主發落。”綠衣女子雙膝跪地,此刻她臉上的恐懼漸漸消失,低着頭等待着床上的人發話。
公主?非煙有點驚訝、有點不敢相信,“公主?”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是,公主,您是雲城公主雲非煙。”男子擡起頭嚴肅的說道,他的表情不容別人有一點猜疑。
雲非煙?這麽巧同名,想起那個上仙的确說過,半響之後才想起地上還跪着兩個人,“算了吧,起來吧。”
兩人低着頭相視一望再轉頭,“謝公主。”
“夜……哦不,公主……”中年女人再次開口。
男子一把抓住中年女子的手臂拉到外面去,留下兩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再看向門口兩人已經消失。
“公主,奴婢替您換藥吧,免得留下疤痕。”這是至關重要的事情,綠衣女子不敢有半點不周。
非煙點點頭,重重呼出一口氣,“你是叫青環對吧?”
“是的,公主,奴婢青環。”青環一邊小心的換藥,一邊不敢怠慢的回答非煙的話。
“這兒是哪裏?我怎麽會受傷……哎呦!”說道受傷,非煙也同時感覺到了疼痛,更加沒有讓她想到的是。
噗通一聲跪下,青環臉上重新露出了驚恐,“奴婢該死,奴婢該死。”
“哼!”非煙重重嘆口氣,“你別這樣緊張,先回答我的問題。”
青環的眼眸像受了驚吓的小鹿,慢慢的好轉,可精神卻在高度緊張中,久久才開口:“這兒是衛國,公主您是從雲城送往衛國皇宮的和親公主,您的傷……”說道非煙的傷,青環明顯的顫抖一下,接着開口:“在進入衛國的邊界遇上了刺客。”
“遇上刺客?”非煙狐疑的摸摸自己的發絲,這一摸吓了非煙一跳,身子又筆直的坐了起來。
“公主,您怎麽了?”青環連忙爬到床榻邊。
眼眸轉了轉,轉向青環,“沒事,你去拿面鏡子過來。”
“是,公主。”青環聽着吩咐迅速的拿來。
非煙看着鏡子裏的人,好美啊!一雙烏溜溜的眼珠子,眼眶子像盛滿了水晶一般那麽的水汪汪,滿意的露出笑臉,可在開心之際又想起了父親與弟弟,臉色瞬間消沉了下來,輕輕的靠在床上,如今她就連說也不能說,只能想想,一輩子的思戀。
非煙養傷用了一個多月的時間,離開這個休養一個多月的地方的時候是晚上,坐上轎子的非煙忍不住拂開簾子看上一眼‘百花閣’?
而青環給的答案是,為的避開那些刺客。
和親,并沒有多隆重,這一點在青環告訴她一些事情的時候她就已經有預感了,一個為了得到衛國做靠山的小城主将自己的女兒做禮物送來,而衛國的後宮除了多一個女人并沒有其他好處。
和親的隊伍送到衛國皇宮外就被攔截在外,宦官明明白白的說着,讓她帶着丫鬟進宮,其餘人一并住入驿站等待皇上回贈。
非煙擡起頭,一步一步優雅端莊的向衛國的皇宮,她告訴自己一定要做好這個雲非煙。
雲城的嫁衣足足拖着十米之長,美麗的金片在炫日下閃閃發光,血紅色的嫁衣那麽的諷刺,似乎除了她一身嫁衣看得出今日她是新娘,再無其他任何裝飾,她在安靜下走了去。
‘太和殿’跟在宦官身後的非煙停下腳步擡起頭,直覺告訴她這兒不像皇帝辦公的地方,想歸想,非煙還是邁入了腳步。
非煙的自覺是對的,這兒是皇帝的寝宮,盡管是寝宮可文武官員在龍塌前站成兩排。
“好美。”
“比畫中美多了。”
“恩,畫中只有三層相似。”
文武官員低下頭竊竊私語,非煙聽在耳中,不受任何幹擾的走上前去。
“皇上,雲城公主已經到了。”宦官說完退到一旁。
“雲非煙叩見皇上,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非煙疊壓放到齊眉處,雙腿落地跪在龍榻前,行大禮。
“免禮。”一聲衰弱的聲音從龍榻上傳來。
“謝皇上。”非煙在青環的攙扶下站了起來。
“走上前來。”那道聲音再次響起。
非煙忍不住看了過去,一道幔沙遮住了龍榻,非煙疑惑的走上前去,她的眼眸緊緊的盯着,想通過幔沙看清楚,可卻模模糊糊看見龍榻上躺着一個人,那就是衛國的帝王吧。
非煙站在龍榻前許久也不見那衛國皇帝說話,不盡紅唇抿了抿。
就在此時幔沙內傳來聲音,“朕将你賜婚與睿親王為側妃,封謎妃之稱。”
賜婚?非煙這下愣住了。
“公主。”青環小聲的叫了一聲。
哦,“雲非煙謝皇上。”謎妃?為什麽呀?雲非煙跪在地上有些不明白,忍不住開口道:“為何是謎妃呢?”
“大膽,豈可問皇上問題。”宦官用他那不男不女的調調指責。
非煙被人一兇,立刻想起了這兒是古代,更何況是皇宮帝王面前,古代真的是一刻也不能放松,伴君如伴虎一點也沒有錯。
“其意你慢慢體會吧。”
這句話讓非煙很吃驚,驚訝皇上卻再次開口,驚訝皇上卻是在打哈哈,幸好把她賜給那個叫什麽王了。
突然非煙覺得背後一陣冷意,回頭望去。
一雙陰戾的黑眸看着非煙。
這讓她忍不住打個顫抖,好可怕的眼神,自己得罪他了嗎?
003 洞房花燭
古銅色的鏡面裏照着一張絕色的臉龐,美人那似笑非笑的臉龐讓站在她身後的丫鬟緊張的手微微顫抖。
“青環,你怎麽了?”
非煙從鏡子裏看着身後的青環那抓着梳子的手抖擻着。
“公……公主,奴婢沒事,只是有些冷。”
青環看着鏡子裏非煙的眼眸話都卡住,垂下頭。
沒事?冷?非煙笑了笑,接着看鏡子裏的自己,粉色的絲線,粉色的頭花,就連放在床上的嫁衣也是粉色的,因為她嫁的男人有正室,自己只不過是個側室罷了,謎妃,也不過是個稱呼罷了!
與其說是一個公主出嫁,不如說是一個禮物送上府;與其說睿王爺納妃,不如說是一個送上門的玩偶,罷了,罷了!非煙站起身子讓青環給自己穿上,今日她就穿上這身粉色嫁衣嫁往瑞王府為謎妃。
坐上在門口等了一會的四人小轎,衛國如此無禮,可非煙卻只是嫣然一笑,既然她來到了這兒,她就要做好這個雲非煙,不讓雲城的人失望。
那個睿王爺長的什麽樣子呢?性格怎麽樣?他的正室為人如何?他又有多少小妾呢?他對自己又有什麽要求呢?
恍惚之間聽見:“走側門!”一道女人尖銳的聲音,緊接着轎子轉個彎,非煙安靜的坐在轎子裏等待着落轎。
“公主……”
轎子落下,青環撥開簾子望着裏面的主子,咬着下唇隐隐作痛。
非煙下了轎從蓋頭裏面只能看見自己的腳下,沒有喜婆,沒有鞭炮,沒有人迎接,也沒有儀式,這是一場婚禮嗎?
非煙定定神,看着腳下向前面走去,擡起腳踏入門檻的一瞬間非煙停下了腳步。
“公主,怎麽了?”
青環愣了一下,停下腳步。
非煙搖搖頭,邁開腳步走向一間普通的廂房,一間沒有喜字的廂房,沒有吉祥果、沒有交杯酒、甚至沒有人,只有一張冰冷的床。
非煙聽着青環的關門聲掀了蓋頭,望着房間裏的擺設,迎門就是一張床,如果說那是高床軟枕,不如說是硬床硬枕;旁邊一張梳妝臺,是別人用的不要的吧;再就是一張圓桌四把椅子,那椅子能坐嗎?不想摔死就別坐;這間房間裏唯一的紅色就是被褥。
青環站在門邊看着非煙的一舉一動,面對這樣的待遇他們從來沒有想到,這樣的婚禮連一個妾室都不如,面前的主子能忍受嗎?青環轉頭看着這兒連她在雲城的丫鬟房間都不如,暗暗的嘆口氣,衛國的人欺人太甚了。
非煙轉過頭看着青環。
“覺得怎麽樣?”
青環抿着唇低下頭。
“如果被王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