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本故事純屬虛構

那些話字字戳心, 有一群人, 在看不到的虛拟世界裏肆無忌憚地用語言攻擊別人。

程隐氣得手發抖。

他們覺得只不過是雲淡風輕一句話, 對別人來說, 卻是難以言喻的傷害。

她甚至想把手機捏碎, 更想把屏幕裏一個個站在制高點若無其事施加二重傷害的人捏碎。沒有把內容給秦皎看, 只暗暗希望秦皎不要關注也不要在意網絡上的動向。

段則軒打來電話,他和沈晏清把罪魁禍首揪出來了。

程隐和秦皎驅車過去, 秦皎開的車,面色和平時一樣鎮定自若, 只是周身氣壓稍稍有些低。

到那一看,門口守着些人, 房間裏除了沈晏清和段則軒沒有旁人,張予絹坐在地上,臉上略白, 看着稍顯頹然。她見程隐和秦皎進來,眼裏閃了一瞬,別開頭去。

“人在這。”段則軒站起身迎向她們, 掃了眼地上坐的人,眉頭擰了擰。

張予絹臉色青一陣紅一陣, 怒道:“段則軒!你為了她……”

“你閉嘴。”段則軒淡聲冷斥,沉沉瞥了她一眼。如果說之前是真的對她有過好感, 那麽現在同樣是真的感到惡心。

秦皎反應很平靜,從進門到站在張予絹旁邊打量她,像條無波無瀾的小溪。

張予絹不知是被段則軒的話氣到, 還是被秦皎居高臨下的視線惹怒,撐着地就要起身。段則軒沒給她碰秦皎的機會,擡手擋開,她一下又跌坐回地上。

段則軒蹲下身,直視她的雙眼,表情陰沉駭人。

“跟你分手是我的事,你有氣為什麽不來找我撒?”

“你……”張予絹被他的眼神吓到,視線飄忽,仍強撐着嘴硬,“我們才在一起多久你就變心?她不要臉,我當然不會放過她!”

段則軒氣笑了,“我變心那是因為我善變,我喜新厭舊,可以不?”短暫笑意很快斂回,他拍了拍張予絹的臉頰,說,“不是走在一起就一定有親密關系。退一萬步說,就算我和她有什麽,那也是我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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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進門起沒什麽反應的秦皎幾不可察皺了皺眉。

段則軒沒再廢話,站起來問秦皎:“秦小姐想怎麽處理。”

“我想怎麽處理都行?”秦皎挑眉。

段則軒說是。

張予絹臉色一變,随手抓過旁邊玻璃茶幾上的杯子就往秦皎的方向砸。段則軒眼疾手快拉了秦皎一把,秦皎撞進他懷裏,兩人視線一對,段則軒觸電般松了手。

程隐在秦皎旁邊,錯眼見秦皎被拉開,便自己往邊上挪了一步,前後腳不經意稍有磕絆,沈晏清不知什麽時候過來,在她身後穩穩扶住她。

肩撞上他的胸膛,他握住她的手腕一托,低聲說:“小心。”

程隐抿了抿唇,從他掌心抽出手。

段則軒徹底被張予絹惹毛,把門外的人叫進來,捉着她兩只手,限制住她,絕了她再作亂的可能。

随着秦皎一步步靠近,張予絹臉上的慌亂再也遮掩不住,求救的目光投向段則軒,然而後者被她又是郵件又是死不悔改一連串行為折騰下來,早就沒了耐心。

秦皎站在她面前,定定看了十幾秒,對旁邊的保镖道:“給我倒一杯飲料。”

黑衣大漢依言去了,不多時,端了滿滿一杯果汁過來,分量紮實。

在張予絹最後不死心的唾罵中,秦皎擡手,從她頭頂将果汁一點一點倒下,澆了她半身。

把空杯放到茶幾上,秦皎顫了顫睫毛,“你那天潑我的飲料,現在還給你。”而後看向程隐,撇了撇頭,“走吧。”

段則軒一頓,“就這樣?”

“就這樣。”秦皎說,“我沒有什麽糟踐人的惡趣味。不過網上的那些東西,還需要段先生費心一下。”

沖段則軒颔了颔首,她不再多說,和伸來手的程隐十指相握,出了房間。

到會所大門口,程隐問:“不生氣?”

“氣,當然氣。可是氣她有什麽用?”秦皎扯了下嘴角,“參天大樹不倒,斬盡再多旁枝也只是徒勞。”

程隐用力握緊了她的手。

會所房間裏,保镖松開張予絹,她頂着滿頭濕漉漉的飲料滑坐在地。

沈晏清靠在一旁,盯着程隐兩人離去的門,默默抽煙。

段則軒再次在張予絹面前蹲下,她眸光盈盈,可憐兮兮地看他:“則軒……”

輕笑一聲,段則軒搖了搖頭,眼中浮上同情:“還不覺得自己醜?”

空有皮相,其心肮髒,可悲。

冷冷收了目光,不再理會她,段則軒接過保镖遞來的白巾擦了擦手,“送她回去。”

張予絹微微愕了愕,段則軒站着垂眸側掃她一眼,“既然你發別人的郵件這麽不以為然,想必應該不覺得有什麽?”

一聽,她臉色猛地變了。段則軒懶得理她,和沈晏清一起出去。

張予絹可不是什麽省油的燈,真要扒起來,她的私生活大有能做文章的餘地。秦皎寬厚放她一馬,到他這可沒那麽便宜。她不是挖秦皎的傷疤大肆宣揚麽?那就讓她嘗嘗同樣的滋味,感受一下傷口被公示于衆的感覺——能不能算傷口還兩說,畢竟她不自愛幹的事兒,都是自己自主為之的。

段則軒一邊想着,一邊驚覺——

日,他之前竟然看上了這樣的女人!

網絡上有關秦皎的事,聲浪在慢慢減小。段則軒和沈晏清派人公關,盡可能将事情壓了下來。

沈晏清打來電話,和程隐說:“先把焦點轉移,後續會做一些處理。”

程隐答:“知道了。”

他又問:“你們在公司?”

程隐說是,她陪秦皎來遞交辭職信,順便也辭了個職。

沈晏清道:“我來接你。”

不等她拒絕,挂了電話。

程隐拿着手機看了一會兒,轉身進去。

秦皎在辦公室裏收拾東西,她在公司待了很多年,一夕要走,盡管早已計劃好了自己創業,難免還是有些悵然。

程隐正陪秦皎傷神,有人敲辦公室的門。回頭一看,一個穿制服的女員工站在門口。

秦皎的事之所以會鬧到網絡上,就是因為公司裏某些上蹿下跳巴不得別人不好的人在攪渾水,今天來收拾東西,還有些人背地裏議論紛紛,是以,程隐的表情并不友善。

姑娘和部門其他老資歷比,是個才進公司半年的新人,被程隐這麽一看有些怯怯的,但還是踏步進來。她走近了,程隐才看到她手裏拿着個盒子。她遞到秦皎面前,說:“秦副總,這個是我自己做的蛋糕,送你。”

秦皎挑眉:“送我?”

姑娘點頭,咬了咬唇,說:“之前我好幾次項目出錯,都是秦副總你把我叫來指導我……”否則,不知要捅多大的簍子。

秦皎默了默,接下蛋糕:“謝謝。”

她笑了下,側目看程隐,不好意思道:“裏面有一份是給程隐你的。”

程隐頓了頓,“我?”

“之前周莉莉要我幫她加班,我真的不知道怎麽辦才好,謝謝你幫我解圍!”她吐了吐舌頭,說完和秦皎道別,馬上一溜煙跑了。

程隐和秦皎兩人面面相觑。

沒過多久,又有人進來,是個戴眼鏡的男同事,平時話不多,拿着本和他外表形成反差的粉色手賬交給秦皎,簡單一句:“聽說秦副總要辭職,祝秦副總以後蒸蒸日上,前程似錦。這是我自己做的冊子,給您留個紀念。”

除了他,陸陸續續又來了好些人,不同部門,甚至有的不在這層樓,或含蓄或直白地向秦皎表示祝福。

前後半個小時,辦公室才終于靜下來。

程隐和秦皎互相對視,彼此彎了彎唇角。

秦皎的箱子裝滿了東西,她自己的物件之外,其餘都是來送行的同事送的。

雖然重,卻教人舍不得放手。

程隐和秦皎乘電梯下樓,沈晏清正好打來電話,說:“我到了門口。”

她倆往門口去。

行至大門外,還沒找沈晏清的車在哪,突然湧上來一幫年輕姑娘圍着她們。

“你就是秦皎?”

為首的女孩氣勢洶洶瞪着她們,手指就快戳到她們眼睛上。

程隐不悅,一把揮開。

下一秒,十幾個女孩拉開背後背着的包,從裏面掏出雞蛋。

程隐皺眉,剛想拉着秦皎往邊上避,然而不比她們早有準備動作快,揚手就把東西砸來,程隐下意識把秦皎往背後一拉。

“啪”地一聲,雞蛋碎開的聲音響起,卻沒有預想中惡心黏膩的觸感——

被沈晏清擋了。

他站在程隐面前,微擰着眉和她對視,砸在他肩頭的雞蛋碎開,蛋白和蛋清沿着肩膀往下淌在他純手工西裝緞面上。

沈晏清不為所動,只擡手別了別她耳邊的鬓發,說:“你往旁邊躲。”

而後回身看向一群乳臭未幹的青春期女生,道:“用雞蛋砸人屬于人身損害,人身損害是犯法的,知道麽?”

舒窈粉絲确實多,其中不少小女孩,追星追得魔怔了,什麽都敢做,面前這幫人就是。

沈晏清不跟她們浪費口舌,招手示意不遠處的大廈保安,或許是他氣勢太足,怔愣的保安忙不疊跑了過來。

“看着她們,一個都別讓走。”

沈晏清淡淡斂眸,在她們變白的臉色中,打了個電話。

什麽助理,什麽律師,什麽處理……全是她們日常接觸不到的東西。

她們想什麽,沈晏清不管,處理好事情,走回程隐面前。

可喜可賀的是程隐總算對他有了點好臉色,遞了張紙給他擦肩膀。

他先送她們倆,先到秦皎住的地方,再是程隐公寓,他厚着臉皮跟上去,坦然得很。

剛進屋,程隐就把他摁在沙發上坐下,“別動。”她跑去浴室擰了匹濕毛巾,出來給他擦髒東西。

坐車時候在後座,發現他頭發上沾到了一些雞蛋。

程隐站着他坐着,讓他側頭對自己,垂眸認真細致地給他清理。

清理完剛要回浴室,沈晏清擡手抱住她的腰,臉頰貼在她小腹上。

程隐僵了一下,兩秒後慢慢放松下來。

“今天晚上和舒窈有關的新聞會全網推送。”沈晏清說,“我知道,對女人下手很卑劣。”

段則軒讓人查到,張予絹在游樂園遇上他和秦皎之後,當晚去酒吧買醉,和舒哲一幫人碰上,舒哲和她說了會兒話。

不能确定這件事和舒哲有關,可追根究底,源頭還是在當年,還是因舒哲而起。

網絡上那些罵秦皎的言論,以程隐和秦皎的關系,她心裏會有多難受可想而知。

對女人下手的确很卑劣,但是,是他們先扔掉的底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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