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本故事純屬虛構

沈晏清話音落下之後, 氣氛僵滞了幾秒。

程隐沒有立刻回答,喉間卡着什麽,想說話一時卻又出不了口。

周圍悶悶的,靜得仿佛能清晰聽到自己呼吸聲, 合着心跳接拍,一下一下鼓噪。

沈晏清沉沉看着她,無言間沒有移開目光。

程隐緩了緩臉色:“我沒空跟你玩這些無聊的把戲浪費時間。分手旅行, 趕時髦麽?你愛找誰找誰。”

她垂眸提步要出去,沈晏清沒讓開, 平淡一句話就讓她止步:“你是不想,還是不敢。”

程隐迎上他的視線, 眼裏沉沉。

又靜默幾秒之後, 她不悅反駁:“誰不敢。”

沈晏清輕扯嘴角笑了一下,似是就在等她這句話:“好, 那我當你答應了。”

随後讓開, 一擰門把, 讓她出去。

來時沒帶什麽東西,容辛輕裝簡行立即要動身返程,誰知程隐突然跑來和他說, 不跟他一起回去了。

他明顯怔了一瞬:“你不回去?”

“嗯。留下待兩天, 以前沒來過, 在這随便逛逛。”

她的解釋過于随便,說話時神情亦不對。以對她的了解,容辛看出來她不走必定有別的原因。他沒有過多追問, 只說:“你決定了那就留吧。記得随時和我聯系,安全第一。”

容辛走了,程隐一個人待在大到過分的房裏發呆。沈晏清說的話一直亘在她心裏,在廁所那番簡短對話,雖說所謂“分手之旅”的事半談定,但她不想現在就去。

沒多久門鈴響,離開去處理正事的沈晏清回來,程隐把門打開,沒看他一眼就往回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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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晏清不在意她的冷淡,跟在她身後進屋。

“中午吃什麽?我讓人給你做。”

程隐:“看到你就沒胃口。”

他笑了:“是麽,那是我的罪過。”

程隐不想和他在房間裏待着,坐了一會兒起身。

沈晏清問:“去哪?”

“出去逛逛。”

沈晏清沒多問,跟上她。之前說的民宿的事,他沒追着提,靜靜跟她一起下樓。

出了酒店大門,程隐要攔出租車,還沒等招手攔下,沈晏清開着車停在她面前。他降下車窗,不說話,就那麽看了她半晌。

等了幾分鐘,不知是不是因為她面前有這輛車的緣故,始終沒等到的士,程隐最後還是只能上了他的車。

開到這座城市最有名的老街,程隐讓他在路口停下:“就在這放我下去,沈先生回吧,謝謝你送我。”

莫名別扭生硬的語氣,讓沈晏清扯了扯嘴角。

程隐不管他,下了車從頭沿着街一直往前逛。看見喜歡吃的東西,停下腳買一份嘗嘗。

沈晏清跟在她身後,她假裝不知道,忽視他的存在。

走到一家飾品店前,程隐被一堆亮閃閃的手工飾品吸引了目光,首飾很漂亮,做工別致不落俗套,她站在攤前看了半天,挑了兩條顏色不同的項鏈,一藍一綠。

付完錢,才剛要走,猝不及防忽然被一陣大力撲倒——

伴随着一道響亮的瓷片摔碎聲以及周圍其他人驚呼的聲音,程隐被沈晏清撲倒在地上。

他壓在她身上,手肘撐着地,以一種圈着她的保護姿勢。

程隐愣愣被他拉着站起來,他皺眉輕訓:“你背了殼出門嗎,圈在自己的世界都不注意周圍?”

樓上小跑下來一個人,攤子老板訓斥了幾聲,趕緊拉着人過來和程隐道歉。

樓上陽臺放了花盆,剛剛老板的家人在樓上不小心碰到,花盆砸下來,要不是沈晏清推開程隐,她頭上就要開花。

老板彎腰連連:“對不起對不起,這位客人,真的很對不住……”

沈晏清蹙眉:“弄傷人可不是開玩笑的事。”

老板理虧,一句反駁的話不敢說,不住道歉。

程隐見沈晏清的褲子弄髒了,問:“你沒事吧?”

他說沒事。

老板很不好意思,手忙腳亂另外包了幾樣飾品要送給程隐,向沈晏清賠禮:“先生真的不好意思,差點弄傷你女朋友,是我們的不對,你們別介意……”

沈晏清沒接,看程隐:“你要這個麽?”

程隐不想白拿別人的東西,搖頭,對老板笑了下:“我沒事。”

她剛說完,下一秒就見沈晏清掏出錢遞給老板,把東西收下。

他塞到程隐手裏:“行了,你繼續往前走,長點眼睛別老是出神。”

程隐捏了捏紙袋的編織繩,看了他幾秒。

“沈晏清,走吧。”

“……去哪?”

“去哪?去你的民宿村。”程隐瞥他,而後默然斂下眉眼。

去住兩天,回來之後,她和他之間沒有結婚這件事。

徹底了結,如他所願。

下午,沈晏清的司機開車送他們去嘉晟集團開發的民宿村,就在這座城市周邊兩個小時車程的地方。

兩個人都坐後座,上車後程隐特意和沈晏清拉開了距離,緊靠着門。沈晏清看在眼裏,沒在意。

車開了沒多久,沈晏清擡手擰了幾次眉頭,看着似是格外疲倦。

程隐忍不住問:“你昨晚沒睡?”

他嗯了聲:“睡不着。”

怎麽可能睡得着。想到她和容辛待在一個房間裏,徹夜輾轉根本沒辦法入眠。一合上眼睛,心裏一片煩躁,灼灼燒得他萬般難安。捱到五點多實在忍不住,于是讓人去買了早點,以此為借口敲他們的門。

程隐從包裏拿出一個眼罩給他,他接過一看,眼罩上印着卡通圖案,他露出了些微抗拒表情。

“這是秦皎給我準備的,怕我有的時候睡覺睡不好。戴上能舒服一點。”她道。

沈晏清猶豫了一會兒,默默戴上。

一路無話,到後來程隐也睡着了。醒來一看,她和沈晏清的距離不知什麽時候拉近,頭碰頭睡在一起,一個激靈馬上清醒。

民宿村的環境很好,入目一片山清水秀,可以消遣的地方看着不少。

只是沒什麽行人影跡。

程隐看着窗外奇怪:“為什麽人這麽少?”

“這裏的消費是會員制。”沈晏清說,“并不完全對外開放,所以清淨。”

車開到兩人住的地方,是個兩層的別墅,前後共有兩個院子,種着樹,栽着花,架了一架纏着花藤的秋千。別墅一層是客廳和廚房,二層有兩間卧室,浴室占了一半面積,溫泉水引到上頭,有個鵝卵石砌成的池子。

在別墅裏轉了轉,稍作休息,沈晏清帶程隐出去逛,兩人換上了更簡便易行的運動鞋。

逛着逛着,行至某條石徑小道上,程隐的鞋帶松開,不留神腳下一絆差點摔跤。沈晏清默然扶住她,待她站定,蹲下給她系鞋帶。

程隐低頭看他蹲在面前的身影,抿了抿唇:“都到這裏了,還做這些幹什麽。”

意指來這一趟的目的,他親口說的,分手之旅。

沈晏清給她系好結,站起來:“回去之後,結婚的事情才算完,現在是分手之前,分手之前就是還沒分手。這裏也沒有別人,拉開距離給誰看。”說着,牽起她的手拉她往前走。

程隐甩了甩,紋絲不動。他沒回頭,悠悠邁着步,聲音淡淡:“牽着不會摔。”

一前一後這樣拉着,走到離住處距離稍遠的區域,有一片泥田,兩人并肩。

程隐沒想到連田也有:“這是種什麽的地方?”

沈晏清說:“蓮藕田。可以下去體驗收獲的樂趣。”問她,“要不要去?”

程隐看着那一田的泥濘,果斷搖頭。

沈晏清笑了下:“看到這滿田的吃的……時間也不早,晚上你煮飯?”

就這一堆堆泥也能聯想到吃的,程隐腹诽,嘴上說:“你來準備食材。”

他開始脫外套脫鞋,面前就是食材,可不能浪費。

沈晏清把外套遞給程隐讓她拿,她接了,這一天抱怨格外多:“亂七八糟的東西就給我。”

他說:“重要的東西也可以給你,你要麽?”

“行啊,我想要你的命,你給嗎?”

他一邊拆領帶一邊笑:“別說命,命根子給你也行。”

程隐踢了他一腳。

沈晏清真的下了田,沒多久,民宿村的工作人員趕過來給老板指導,還給程隐端了一把椅子讓她休息。

程隐坐在岸邊看他在泥裏來回,趟得兩條腿都是泥窪窪的,白襯衫袖子更是一早就髒了,骨節分明的手黑黝黝失了本來面貌。

就看那背朝天的樣子,說他是坐在嘉晟頂層日理萬機的沈大老板,怕是沒人會信。

蓮藕不是很好拔,折騰了将近一個多小時,天都快要黑了,沈晏清才拔下小半簍藕。他踩着泥上岸,臉上沁着汗,胸前襯衫濕了一片。

他拿着根三截藕沖她挑眉:“晚上吃藕?”

程隐撇嘴:“你才吃藕。”

大豐收,滿載着喜悅,兩人沿路返回。

沈晏清一身泥巴走在程隐旁邊,程隐抱着他的衣服,幫他拎着鞋。他一進門,踩得門前的紅色大鞋毯上登時印出兩個泥腳印。

程隐啧了聲,瞪他,眉頭倒豎起來。

“我先去沖個澡。菜都送來,你進廚房吧。”他也是個愛幹淨的人,在泥漿裏打滾這麽久,還淌着一身泥走了半天,早就到了極限。

難得和她單獨相處。在這樣一個仿佛與世隔絕的地方,沒有外人打擾。拔完藕之後手臂酸澀,但心裏卻是松快平和的。

樂從心起,沈晏清走之前擡手在她臉上印了個泥巴印,氣得程隐叫了一聲。

程隐找到菜,在廚房裏先洗了把臉才開始洗食材,準備好要切菜的時候,身後傳來腳步聲。

“晚飯準備的怎麽樣?”

聽到沈晏清的問,程隐回頭:“我……”

一眼,被吓了一跳,話登時轉了個彎:“你幹嘛不穿衣服?!”

他頭發微濕,光着上身,下邊就只有了一條白色的浴巾,随意圍在腰上。腹上緊實的肌肉,和腹下稍許處清晰的人魚線,還氤着水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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