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19)

上調侃着,卻見那人聞言淡淡的嘲哄着:“就憑她?也不拿鏡子照照,憑她那樣的,她還真敢想,別說有了,便是生下來了又如何,咱們黎家的門是那麽好進的麽···”

那女的石青瞧見過幾回,有些印象的,身材極好,是個小有名氣的模特,當時那個誰誰誰喜歡得緊,一口一個寶貝叫得可歡了,卻不想···

最終後來那件事具體怎麽着了,石青并不大清楚,她與他們向來不算深交,後來漸漸地斷了,更是不得而知了。

只上回顧溱城生日的時候瞧見了,那個誰誰誰又摟着另外一個,身材更好,容貌更佳的。

其實,他們那檔子事,石青極少關注過,只不知為何,對這一樁印象尤為深刻。

這會子只覺得,自己是不是也成為了那人嘴裏“她那樣的”人呢?

石青心裏慌,将頭埋在枕頭裏,又埋在被子裏,趴在床上,卻是越趴着心裏越亂。

她想着,應該是胃痛的毛病犯上了吧,應當是不會那麽巧的。

孩子···

這對于她而已,是多麽陌生的字眼,是多麽奢侈而遙遠的事情啊,是她這輩子想都沒有想過的。

石青緊緊将手機握在了手心裏,緊的手指間都有些發白了。

徐少邱上班還沒有回來,她忽然有些想他,有些想聽聽他的聲音,可是她卻又無比的害怕,只不敢打給他,不敢讓他回來。

她有些心虛,他若是知道了,她會不會也會成為他眼中“那樣的人”呢?

孩子,他從未在她面前提及過的字眼。

石青只有些坐不住,她忙起來,将整個屋子又收拾了一遍,拖地,擦地,洗衣服,洗被子,又将整個衣櫃裏的衣服全部搬到了床上,一件一件的開始疊着。

只覺得,這一日的時間好似過的格外的慢,怎麽都到不了天黑似的。

可是,這一日的時間又好似過的格外的快,他馬上就就快要下班了啊。

她忙忙碌碌間,又時不時的去看手機,以往,他每日總是會發幾條語音給她的,可是這一日卻難是得一片平靜。

石青只将整個屋子收拾得幹幹淨淨,将整個地板擦拭得纖塵不染,實在是沒有可以收拾的地方了,自己亦是累得動彈不得。

恍然間,只坐在沙發上抱着軟枕深深的喘·息着。

不知這樣過了多久,忽然之間,便起身,穿了外套,換了鞋子,拿着鑰匙出去了。

石青只鼓起了勇氣,跑到小區對面的藥店買了一支驗孕棒。

她想,許是自己吓唬自己呢?

石青後來又再次去了一趟藥店,又買了一支驗孕棒。

她只有些不可置信,她以為定是自己驗錯了,可是兩次看着手中明晃晃的結果,她都不知道自己究竟是怎樣從洗手間走出來的。

原來···真的有了。

她竟然有了寶寶。

有了她與他的寶寶。

一時,石青只用力的捂住了自己的嘴巴。

這一刻,胸腔裏只猛地搗鼓了起來,心跳得極快,裏頭一波一波陌生的情潮,像是潮水般,瞬間席卷了她。

石青呆坐在沙發上,抱着軟枕,也不知道就那樣愣愣的坐了多久。

倉皇失措間,只忽然間便想起了自己忙到現在還沒有吃飯的,中午回來後便一直陷入了恐慌之中,便是連午飯都還沒吃的。

這會子,馬上就要到了吃完飯的時候了。

她感覺不到餓,她餓着了沒有關系,可是···肚子裏的寶寶餓着了該怎麽辦呢?

思想還有些遲緩,可是身體卻早一步踏了出去。

石青忙來到了廚房,洗米,煮粥,她甚至都還沒有完全從恍惚中走出來,直到粥熬好了,她強迫着自己一大口一大口的吃完了整整一大碗,感到胃裏暖和了,溫飽了,這才漸漸地回過神來。

只伸手小心翼翼的輕撫上自己的小腹,不知道的時候尚且不曾察覺,這會子,恍惚間,依稀能夠感受到裏頭正在跳動的脈搏似的,只一下一下的,牽動着石青的心。

生命有時候真的是件非常奇妙的存在,明明心中無比的擔憂與害怕,明明彷徨無措得不能自已,可依然還是能夠在戰戰兢兢的情緒中,感受到了一絲喜悅與感動。

恰逢此時,他的電話來了。

石青緊張得要命。

石青幾乎是顫着握着手機,顫抖着摁的接聽鍵。

她覺得她的手是瑟瑟發抖着的,她的聲音亦是帶着顫音。

在這一刻,她從未有過如此強烈的欲望,想聽到他的聲音,想與他說會子話,想要告訴他,這樣一個着實令人···複雜結果。

可是在電話一接通後,她忽然間卻又有些膽怯了。

她如何張得了口。

她自己都尚且是有幾分不能夠接受的,何況是他呢?

他若是知道了,他會說些什麽,難不成會讓她生下來麽?

以什麽樣的立場呢,連她都會覺得有些可笑。

電話中,他壓低了聲音道着:“今晚公司有應酬,要晚些才能回來,你今晚早些睡,不必等我。”

見石青這邊許久沒有說話,他在電話那頭輕“嗯?”了一聲。

石青立馬回過神來,只下意識的點了點頭,又意識到他瞧不見,這才輕聲的“嗯”了一聲。

他頓了頓,便又帶着笑意似的,補充了一句:“晚上好好吃飯,多長些肉,這段時間摸着都小了許多。”

又叮囑了一番,這才挂了。

石青看着手機挂斷的屏幕,随即,又伸手輕輕地撫上腹部,心中一片複雜。

☆、晉|江文|學城

不知是有些失望, 還是松了一口氣。

石青回想着, 她與他是去年十月份認識的,滿打滿算, 認識也不過才大半年的時間,然而,真正在一起卻是連半年的時間都不到啊。

便是真正熟悉了, 親密了, 也不過就是這兩個月的事情。

而孩子。

若說真要是有的話。

那麽該是春節剛回北京的那一日,只有那一日沒有做措施的,其餘的, 基本上都有,對于這一方面,她深知,他向來還是十分注意的。

只是。

石青大致算了下時間, 現在已經四月份了,具體春節那次已經差不多快有兩個多月的時間了,自己也真是迷迷糊糊的, 竟然從來都沒有留意過。

難怪最近心裏一直有些犯惡心,又有些吃不下東西, 她只以為是胃病了,竟從不曾往這方面想過。

石青心裏有些亂糟糟的。

晚上, 竟翻來覆去的睡不着。

他們兩人幾乎日日夜夜待在一塊兒,這種事情,時間久了, 怕是瞞不住的。

可是,她該不該與他說呢?

在一起不過就這麽零星的幾個月的時間,便是有感情的話,也不過就那麽幾個月的感情,對于他們那樣的人而已,她怎麽可能有那個自信,怎麽可能有那樣的妄想呢?

石青心裏有些慌,有些亂,又開始陷入新一輪的焦慮之中來了。

女人的直接果然準,白日才說着,預感得到有事情發生,然後,不過才那麽一會兒,便如期而至了。

晚上,他應該回得極晚,石青已經迷迷糊糊的睡着了,她近來便一直有些嗜睡,他回來那會兒,她并不曾察覺。

只夢裏夢糊間,感覺有人似乎纏繞了過來,石青迷迷糊糊的嘟囔了一聲:“別鬧——”

可是,卻只覺得身子越來越火熱了,腦子裏有根弦一直繃在了那裏,此刻,只覺得被人生生的扯斷了似的,石青猛地驚醒了。

石青這才意識到,自己已經被壓在了他身下。

他那樣重的身板,悉數壓在了她的身上,她肚子裏的···

石青只吓了一跳,只用力的将他一推,急急的道着:“你快些起來——”

他似乎喝了些酒,盡管沖過澡了,唇齒間仍是殘留着淡淡的酒味。

石青推了一下,推不動。

這才發現,其實并沒有做些什麽過火的事兒,不過是面對面的抱着,他半趴着,趴在了她的身上,身子半壓在了她的肚子上。

許是,喝了些酒,便覺得身子有些沉重。

沒多久,便睡着了過去,呼吸中還夾雜着輕微的鼾聲。

石青只有些無奈的,又有些擔憂,去推他,他不耐煩的冷哼了一聲,只抱着她調整了個姿勢,嘴裏到了一聲:“別亂動。”

便又睡了過去。

石青怕吵醒了他,又怕他壓着了她的肚子,只能夠在他的懷中一點一點慢慢的移動着,終于趁着他擡手的空隙,轉了個身子,由面對着他,變成了背對着他。

才剛一轉身,他的大長臂便緊緊地禁锢過來了。

石青長長的籲出了一口氣,只覺得像是打了一場仗似的。

恍然間想起,昨日,前日,這前些日子,晚上行的那事,不知道會不會對肚子裏的寶寶有所傷害。

石青有些擔憂。

想着還是得抽空到醫院去檢查一下才能偶徹底的安心。

恰逢他最近挺忙的,許是之前清閑了一陣,這段時間便開始忙碌了起來,整日早出晚歸的,便是連着周末都一直在忙着,不是應酬便是被應酬着。

石青暫時還瞞着徐少邱。

還是特意抽時間去了一趟醫院,網上花了三十塊預約了專家問診,趙然陪着她一塊兒去的。

預約的上午十點。

待徐少邱前腳出了門,後腳,石青便随着趙然一道出了小區。

因為要做檢查,石青不确定需不需要抽血,需不需要空腹,石青早上并沒有吃東西。

又要排隊,又要繳費,石青已然有些筋疲力盡了,好在還有趙然陪着她。

肚子裏有些餓,石青往包裏備用了一些小零食,餓,卻又沒有一丁點食欲,護士囑咐多喝些水,胃裏只覺得想要吐酸水。

好不容易等到做完檢查,整個人都有些虛脫了。

好在結果還算出的快,真的是懷孕了。

六周加四天,五十多天了,胚胎發育良好。

當醫生告訴她HCG是多少,又告訴她孕酮是多少時,石青一直有些愣愣的。

雖不知道醫生所說的那些專業術語究竟指的是什麽,可是仍阻止不了她滿腔的激動。

尤其是醫生說到寶寶差不多已經長到了葡萄那般大小時,石青只覺得連呼吸都變得輕緩了。

她只愣愣的盯着手中的檢驗報告,手指輕輕地撫摸着報告上的扇性圖案,雙眼一寸一寸的盯着,仿佛透過這份檢驗報告,就能夠相像出寶寶的樣子似的。

“只是···”

就在她激動不已之時,醫生忽地擡眼看了她一眼,頓了頓,複又道着:“此次同時在你的子宮裏檢查出了子宮肌瘤···”

醫生話還未說完,只瞧見石青猛地擡起了頭,只瞪大了眼,不可置信的盯着醫生,在那一瞬間,石青的臉都有些發白了。

身旁的趙然亦是緊繃着身子,一臉緊張的看了過來。

她的手不自覺的抖着,趙然伸手握住她的手。

好半晌,石青才回過神來,只喃喃的問着:“醫生···這對寶寶有影響麽,寶寶···能夠順利的生下來麽···”

說着說着,聲音裏已是止不住有些顫抖了。

醫生看出她的緊張與害怕,只笑着道:“你現下也不用過于擔心,我話還沒有說完了,肌瘤不大,只有兩三厘米,目前是屬于良性的,這在女性孕檢中經常出現,卻也不必過于驚慌,不過···往後可能随着嬰兒的長大,就怕肌瘤亦是會随着子宮的增大而長大,屆時繼續妊娠可能會出現并發症的機率,嚴重可置流産,這一點是目前需要特殊跟患者說明下的,同時也是目前患者需要特別注意的地方——”

石青聽了只覺得手腳都有些冰涼了。

醫生後來還說了很多,說了後期的一些預期,一些可能會引發的症狀,目前、及往後的一些注意事項。

石青的腦子裏有些亂,恍然間,只有些恍恍惚惚的惡,後邊的她并沒有聽得太清楚,印象中她只又迷迷糊糊的重複着問了一句:“醫生···這對寶寶有影響麽,我的寶寶···能夠順利的生下來麽···”

大概醫生看得出來她緊張過甚,許是方才那一通都沒有聽進去吧,頓了頓,只安撫着:“現在很健康,以後定期過來檢查就是了···”

頓了頓,又補充了一句:“孕婦的心态很重要,不要有壓力,情緒不好會引發肌瘤的擴散···”

石青只倉皇點頭,她想着,只要寶寶沒事,只要寶寶健康,她就放心了。

便是到了醫院外,石青依然能夠察覺到自己的手正在輕微的抖動。

醫院是她最不想來的地方,直令人害怕與恐慌,可是就在這一天,盡管心中有着諸多惶恐不安,她卻依然慶幸,能夠得到這樣一個答案。

雖然是個意外,雖然更多是驚吓,而非驚喜。

只是,再多的擔憂,再多的顧慮,當你感受到身體裏跳動的脈搏的那一刻起,再多的情緒都被瞬間的消散了。

滿腦,滿心,不過只剩下那一抹奇異,卻又倍感心酸,欣慰的感動了吧。

石青想,該不止是她一人,該是所有的女人,在這一刻,該會是感同身受的吧。

石青邊走着邊低頭看着手中的化驗單,認真仔細的閱讀着上邊的每一個字跡,許久許久,仿佛終于确定了事情的真實性,這才輕輕地吐出了一口氣。

盡管,關于醫生所說的那個什麽···子宮肌瘤,猛地一聽着實是吓人,可是她素來都知道醫生大抵都是喜歡危言聳聽的,只要肚子裏的那一顆小葡萄無甚大礙,她便安心了。

将來,無論是對自己,還是對待寶寶,她都會認真對待的。

趙然好似好還些許擔憂,只看着石青道着:“你···預備怎麽辦啊?這可是件人命關天的事啊?”

其實,石青的表情,趙然早早的便看在了眼裏。

那一副小心翼翼,那樣輕手輕腳的模樣,弄得她都跟着緊張起來了。

怕是想要留着吧。

可是——

石青聞言,微微沉默了片刻,倒是沒有回她的話。

只見趙然待她小心翼翼的,還伸手扶着她,石青便笑着道:“趙老師,你實在是不必這樣小心,現在還沒到那樣小心翼翼的時候呢?”

趙然看了她一眼,道着:“方才醫生才說的,現在頭三個月是最需要注意的時候,稍不注意啊,哪裏磕着碰着,許是會有流産的可能呢,尤其是你現在···”

石青聽了,心中一緊。

她這樣的許是要比旁人的更加嚴峻幾分,她的身體本就不好,現在,裏頭還長了一個肌瘤,醫生說暫時并不大礙,得需要好好調養着,不能有壓力,不能有心裏負擔,不能讓其長大了,不然怕是會有流産的可能。

是以,實際上,石青自己亦是小心翼翼的緊。

兩人邊走邊聊着,趙然有些擔憂的看了石青一眼,道着:“你這都兩個月了,在過個一個月,最多兩個月便要顯懷了,到時候你便是想瞞也瞞不住了···”

趙然說到這裏,有些急,只看着石青道着:“你難道不跟他說麽?你真的打算生下來?那···那往後怎麽辦,遲早他會知道的,遲早···大家都會瞧出來的?”

頓了頓,又直嘆了幾聲“瘋了瘋了瘋了”。

石青聞言,只伸手往小腹處輕輕地撫了撫,嘴裏喃喃的道着:“寶寶,要不要跟他說呢···”

第二日周日,石青休息,徐少邱忙活了好幾天,這日總算也清閑了下來。

他早早的便醒了。

可是石青近日有些許嗜睡。

許是,難得看她睡得如此的香,這日竟破天荒的沒有鬧她,只抱着她一同睡了個懶覺。

他起來的那會兒她該是知曉的,想着也該随着起來,想着昨晚洗澡後,他将手表取下來擱在了床頭,石青拿了看了一眼時間,随後擱在了浴室裏,也不知他找不找得到。

恍然間,他似乎湊過來問了句什麽,石青迷迷糊糊的道了些什麽,也不大記得了。

在此醒來,是被他喚醒來的,只聽到在她耳邊低聲笑着,道着:“該起床吃早餐了。”

石青一睜眼,便瞧見了他的臉,緊貼着她。

一大早,蓬頭垢面的,石青有些不好意思,直往被子裏鑽着,他作勢就要撈她。

嘴裏道着:“躲什麽躲,還不快些起來,早餐都涼了。”

石青聞言有些驚訝,只将眼睛從被子裏露出了,雙眼彎彎的看着他,詫異的問着:“你做的?”

他挑眉,摸了摸鼻子道着:“我下樓買的。”

見石青還埋在被子裏不起來,雙手一撈,就将人給撈出來了。

這日吃過早飯過後,他刷了會兒文件,石青便将兩人的衣服洗了,又将屋子裏給收拾幹淨了。

中午兩人一同去狂了超市,買了許多生活用品,買了許多菜回來。

特意買了許多雞蛋,買了肉類,買了水果,還挑了兩把蔬菜,又賣了些堅果,買了牛奶,提了整整的兩大包,都将要提不動了。

他只有些詫異的看着她。

吃完午飯後,石青便有些犯困了。

他摟着她,只躺在地毯上,陪着他看電影。

石青只有些昏昏欲睡。

他極不滿意,只低頭看着她,問着:“你這幾天怎麽呢,一副睡不醒的樣子。”

石青背對着,靠在了他的懷裏,聞言,身子一頓,瞌睡瞬間醒了一半,半晌,只擡眼看了屏幕一眼,道着:“電影太無聊了···”

他冷哼一聲,末了,只将遙控遞給了她。

他的手掌交握着,輕攬着她的腰,置于她的腹前。

只将石青的手捉着放在了掌心裏。

石青心中忽地一動,只将自己的手輕輕地抽了出來,覆蓋在他的手背上,只讓他的掌心緊緊的貼在了她的小腹處。

那裏,有跳動的脈搏,裏頭有鮮活的生命。

而他,此刻正緊貼着她的小腹,緊貼着肚子裏的寶寶,像是在撫摸着似的。

石青的心,一時變得柔軟無比。

許久,許久。

只忽然間,石青放低了聲音,輕聲的,小心翼翼的,帶着幾分試探着道着:“徐少邱,我···我想跟你說一件事!”

石青近來半個月,無論是身體,還是心理,簡直皆是身受折磨。

心中有兩道聲音。

一道聲音道着:應該告訴他的,他是有權知曉的,無論是何決定,應該由着兩個人共同決定。

另外一道聲音卻道着:告訴他,也只有一個結果,顯而易見的。

便是在今天以前,石青還在猶豫着。

她還記得顧溱城曾說過一句話,是說的孫寅與唐菲菲,她說“豪門豈是那麽容易進的”,孫寅為了唐菲菲,跟家裏人鬧翻了,他們私下辦了婚禮,他們算是堅定的,可是,得不到家裏人支持的婚姻,又能夠走到幾時?

更何況,孫寅與唐菲菲他們在一起好多年了,他們是兩情相悅,他們是情侶。

而她與他呢?

呵,認識不過大半年,在一起還不到半年,且,他們算是情侶麽?

除了他似乎對她還不錯,委實不在有那麽一丁點,能夠令她自信的地方啊!

有時候,石青常在想,如果他是個平凡一點的人就好了。

他若是平凡些,她距離他近些,她興許便會有些自信些吧。

随即,又笑了,可惜,沒有如果。

只是,卻在今日睜眼的那一瞬間,第一眼便瞧見了他的眼,他的臉,那一刻,心中是滿滿的幸福。

那一刻,她心中竟然十分迫切的想要告訴他。

徐少邱難得聽到她用這樣的語氣,這樣口吻,這樣正式的,仿佛是要說些什麽重要的事兒。

一時,想起那日,那晚,在小區門口,她難得那樣決絕,如此的堅定。

徐少邱其實知道,她是個非常單純,簡單的女孩,心軟,耳根子軟,他每每便借此,可以為所欲為。

可是,他卻也知道,她心中一直對他有所保留着,她對他,始終設了一道防線。

她那日語氣前所未有的認真,态度明了,徐少邱知道,若是那日不是他生病了,若不是他借病糾纏着,怕是就會那麽斷了。

他那日确實是有些慌了。

隐隐覺得并不像是一時沖動,仿佛是許久許久便已經下定了決心似的。

他知道,她這樣的,雖看似柔弱無骨,或許也有些徘徊不定,可是,一旦真的下定了決定,怕是會再難得回頭了吧。

那日,她那般正氏決絕,說的是那樣的事兒。

卻不知,這日是要說些什麽。

石青只不知道如何張口,見他微微眯着眼,一動不動的盯着她瞧着,她心中又有些緊張。

恰逢,電視裏,正在播放着親子節目,最近不知不覺便将頻道鎖定到了親子節目,他橫豎是不怎麽愛看電視的,許是因着她愛看電視,一回了家,便時時将電視打開了,任其播放着。

石青過來看電視的時候,他便也習慣随着過來瞄上幾眼。

方才電影無聊,便切換了。

此刻,電視上,父子兩個在做任務,近來很流行的節目,三四歲的小娃娃嬌憨可愛,童心未泯,說話妙語連珠,實在是可愛得緊。

石青便指着電視裏的小奶娃,道着:“可愛麽?”

他看了她一眼,微微眯起了眼。

往電視上瞄了一眼,見屏幕裏頭的人全身上下皆是泥,只陷入了泥坑裏,大人小孩身上無一處完好的地方,有的小屁孩正在泥坑裏打着泥仗,有的小屁孩在裏頭亂滾,甚至有個還不到膝蓋長的那個小破孩,滿身是泥,直哇哇亂哭着,嚷着。

徐少邱不由皺眉,如實搖頭,道着:“吵死了···”

石青聽到他嘴裏那句“吵死了”時,臉上不由微微僵住。

半晌,只不死心的又問了句:“我覺得很可愛啊!”

頓了頓,狀似無意的道着:“你不喜歡小孩子麽?”

問完之後,只感覺周圍安靜了下來。

他沒有了聲音。

石青微微抿住了呼吸,不敢回頭,眼睛一直緊緊的盯着屏幕,只手指不由握緊了。

等了許久都不見回話,一回頭,便見他微微眯起了眼,正所有所思的看着她。

她鼓起了勇氣看着他,道着:“怎麽呢?”

他看了她一會兒,随口問着:“你呢?”

石青下意識的問:“什麽?”

徐少邱的視線往電視劇屏幕上瞄了一眼,随即,又回到了她的臉上,挑眉道着:“孩子。”

頓了頓,只補充着:“你喜歡麽?”

石青心中一窒,微微噤聲,不知道該如何回答。

沉默了許久,好像有一個世紀那麽久,其實不過那麽一兩秒吧,她幾不可聞的點了點頭,随即“嗯”了一聲。

他眼中一暗,視線盯着石青,可是腦海中卻不知道在沉思些什麽,許久,只湊過來,湊過來往石青額頭上親了一口,低着聲音道着:“現在還早。”

石青身子不由一顫,張了張嘴,原本想要說的話,被悉數堵進了喉嚨裏。

早該知道的,一開始就清楚的答案,并不覺得驚訝。

☆、晉江|文學城

徐少邱近來心情頗為不錯, 幾乎所有人都能夠感受得到。

因為, 這幾日石青對他幾乎是有求必應的。

其實,她平日裏尚且亦是如此的, 為他洗衣,為他做飯,為他吹頭發, 幾乎所有的時間皆是圍着他打轉。

徐少邱喜歡看她圍着他打轉。

當然, 他也會為她做些什麽的,譬如:陪着她一起看電視。

她幾乎對是他有求必應,尤其是最近幾日, 格外的乖巧,令徐少邱很是滿意。

除了那一點之外。

石青近來心情頗為糾結煩悶,趙然能夠切身感受得到。

因為,這幾日徐少邱幾乎雙眼都要冒綠光了。

她假意這幾日好事來了, 拖了好些天,他一直數着日子,隐忍了好幾日, 已然快要按耐不住了。

昨夜還忍不住了,甚至還将手探到了底下, 摸了摸。

所幸,石青準備的周全, 并沒有令他發現。

許是有些愧疚,這幾日便事事順着他,他似乎心情不錯。

除了這一點之外。

其餘她都在盡力的滿足他。

只是, 石青最近幾日有些吃不下東西,孕吐反應也漸漸地明顯了。

他喜歡吃魚,有些腥味,石青以往每周都會替他做一到兩次,只是,近來她聞不得腥味,已經有好些天沒為他做了。

那日他主動提出來了,她便到菜市場買了一條魚。

師傅将魚殺好了,她提在手上,一路上胃都在翻滾,恨不得走幾步停下吐一吐才好,可實則卻又吐不出個什麽東西來,反胃而已。

做飯的時候,倒是好些了。

他還沒有回,她便戴了個口罩,在廚房裏忙活着。

清炖着青菜魚頭湯,待到魚湯炖熟了時,腥味漸漸地散去了,這才好了些。

他準時回來了,許是聞到了味道,便一直抱着胸靠在了門沿上,往裏頭看着,眉眼帶着笑。

許是受她的熏陶,有一點倒是進步了,曉得過來替她端菜入席,她盛飯的時候,他倒是率先替她舀了一碗魚湯,遞到了她的手裏。

味道很清淡,石青放入鼻尖聞了聞。

見他盯着她,道着:“快喝。”

他直勾勾的盯着她,石青不忍拒絕,便用勺子舀着喝了一口。

許是,一整日聞着這股子味道,胃裏還是有些不舒服,不喝還好,一旦喝了,便忍不住了。

石青忙将手中的碗遞到了桌子上,只捂着嘴幹嘔了起來。

他吓壞了。

湊過來,拍着她的背急急的問着:“怎麽呢?”

又拿水給她喝。

石青緩了一陣,又喝了幾口水,總算是緩了過來,一擡眼,便對上他狐疑的視線。

石青雙眼有些躲閃,半晌,只道着:“最近吃壞了肚子,胃的老毛病又犯了。”

頓了頓,又補充了句:“難受死了···”

他聞言蹙眉,多少知道她的一些習性,只皺眉看着她,道着:“小小年紀身體就這樣了,将來老了可怎麽辦?”

石青聞言,愣了愣,只下意識的看着他。

許是,不過是随口脫出來的話,自己也并沒怎麽在意,便又順口道着:“改天帶你去找專家檢查檢查——”

可是石青的心,卻因着那句無意中道出的話,心尖感到一絲微微抽痛。

她孕吐反應已經漸漸地開始強烈起來了。

可是無論在學校裏,還是在家裏,都得時時刻刻的忍着,不能讓人察覺了。

生怕他發覺,只強忍着吃些東西,感覺胃裏不适了,便馬上進了洗手間,一進去就是待了好長時間。

所幸夜裏還好,到了晚上要睡的時候,反應倒是不算強烈。

徐少邱忙起來是不分周末的,這日一大早的便起來了。

沒有驚動她。

習慣有時候真的是件有趣的事情。

譬如,以往,皆是她早起,而他往往是被她喚起來的。

可是,不是何時,漸漸地變成了他早起,他喚她起床了。

一切的轉變好像來的那樣順其自然,半點不覺得突兀。

石青也是在某一日被鬧鐘鬧醒來時,摸着空空的被子,一瞧,原來是他替她定好的鬧鐘,提醒着早起,記得吃早飯,記得長肉,這才漸漸地發覺,不知什麽時候,兩個人完全調換了個頭。

石青慢慢的反覺了,卻不知,他有沒有發覺。

而關于長肉,這一點,他是比較看重的,石青起初老聽他說,不解其意,後來,他挑了挑眉,道着:“這可是關乎到我的切身利益!”

石青一愣,随即反應反應過來了,心中罵着:流氓。

石青看了一眼外頭的天色,這日不要上班,只從床上爬了起來了,只是動作了一半,動作猛地一頓,随即,只小心翼翼地,輕手輕腳的掀開了被子,慢慢的下床。

伸手摸了摸小腹,想着,肚子裏的寶寶又長大了一天呢。

或許寶寶不該來的,并不屬于她。

可是,他既然來了,她怎麽能夠阻攔呢?

石青倒是從未曾想過,不要他,哪怕,他不要。

她這幾日一直都住到了他那裏。

趁着他這日難得有些忙,外出了,石青回到家裏收拾了一個大大的行禮箱出來。

他晚上好似有應酬,給她打了電話了,說是要晚些回來,卻不想,沒多久,又來電話了,說是待會兒便回。

得知她回了自個的住所,微微頓了頓,只說着過來接她,還未等她回話,便将電話給挂了。

來的時候,石青已經拖着行李箱在小區門口等候了。

四月的天氣,因為晚上還有些微涼,石青穿了一條淺色的牛仔褲,褲型很簡單,沒有一絲多餘的花樣,貼身的包裹着兩條細腿,襯托的兩條腿筆直纖瘦,腿型很好看。

上身穿了件中長款的米色針織開衫,微微披開,裏頭是件淺粉色修身的打底長衫,非常簡單的裝扮,簡約舒适。

再加上石青的個頭不高,又有些清瘦,背上背着包包,手中拖着行李箱,遠遠地看上去,就跟個高中生或者大學生似的。

倒是頭發微微長長了些,細細碎碎的的披在了肩頭,沒有燙染,天然的垂感,看上去很舒服,很耐看。

徐少邱在車裏,遠遠地便瞧見了她的身影,見她已經在外頭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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