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二回送她禮物,第一回,是那兩件衣服

第二回,便是這根鏈子。

只覺得由左腳腳踝處不斷的傳來着冰涼的觸感,刺激着石青的大腦。

腳鏈?

石青心下一動。

為何要送她腳鏈呢?

兩人到酒店時,陳學嘉早就已經到了。

侍者替他們泊車。

他這才看了她一眼,輕咳了一聲,對着石青道着:“進去吧。”

說着,一只手便輕摟着她,由着侍者領着直接往裏走去。

石青默默地看了他一眼,确定他已經恢複正常了。

這才将他擱在她腰間的手輕輕地放下了,她與那陳學嘉畢竟不算極熟,總歸有幾分不好意思。

哪知,他又放了上去,側眼看了她一眼,眯着眼道着:“消停會兒···”

石青聞言,幾不可聞的癟了癟嘴,這話,也不知道應該是誰對誰說的。

果然,還是同方才那樣,最好永遠不與她說話才好。

陳學嘉遠遠地就看到了他們兩人相擁走來,也不知道究竟是什麽樣的心情,究竟需要露出怎樣的表情才對。

最終,唯有淡笑着,用眼神相迎。

其實,石青與陳學嘉之前并不相熟的,倒是上回一起吃飯,看了場電影,這才開始慢慢的了解了些。

不過,遠沒有到底肆意打趣的地步,是以,瞧見那陳學嘉眼中滿滿的笑意,石青很是不好意思。

也不顧他的惱怒,忙掙脫了他。

在公共場所,他向來是紳士而有風度的。

石青不怕他亂來。

兩人走近,陳學嘉忙站了起來,看了石青熟稔的笑着道:“來啦?”

說着,便又将視線投放到了緊随而來的徐少邱身上,不由深看了幾眼,這才沖着徐少邱伸手道着:“你好,我是陳學嘉。”

頓了頓,複又補充了一句:“石青的老同學。”

徐少邱聞言,微微眯起了眼,伸手,嘴裏淡淡的吐出了及個字:“徐少邱。”

兩人握手。

随即松開,落座。

石青原本還準備介紹一番的,見他們二人如此自來熟,便輕松的落座了。

本以為,他過來,是要搗亂的。

卻不想,除了最先打招呼,及點餐後,全程便無話了。

就安靜的坐在了那裏,聽着她與陳學嘉聊着。

期間,偶爾給她遞水,偶爾給她夾菜。

對了,中途還難得開口說了兩個詞——

一個是:“別動!”

另外一個是:“好了!”

只将身子微微湊過來,伸手大拇指在她嘴角擦拭了一番。

其實,全程也并無過多,過火的語言,或者肢體交流,平時裏徐少邱也經常會給她夾菜,遞水之類的,有時候,她不愛吃的菜,他也會替她給吃了。

可是,在這一女兩男搭配的餐桌上,任何細微的動作,都會覺得被放大了無數倍。

石青只有些不大自在,私底下往徐少邱的腿上掐了一把。

他趁機一把捉住了她的手。

作者有話要說: 電腦下午三點才取回來的,上回換屏時有根線沒有接穩,松了,所以,又折騰了一回。

二更要很晚了,不确定是今晚淩晨還是明天上午,大家勿等!

☆、1.0.9

對面的陳學嘉一直将他們兩人的互動看在了眼底。

男人的氣場太強。盡管沒有怎麽開口說話, 可是僅僅是坐在了那裏, 就是一道無法令人忽略的存在。

神色淡然地聽着他們說話,偶爾抿着一口紅酒, 姿勢慵懶随意,帶着股子與生俱來的優雅氣度。

可是,只見她微微一擡手, 仿佛無比熟悉她的習性似的, 動作熟稔的便将一旁的水給遞了過去。

兩人不由對視了一眼。

她的眼底略微帶着笑,自然而然的接過了。

不過便是那麽一個小小的細節,竟讓人覺得無比的契合。

雖是在與他說着話, 可是,她卻時不時的擡眼看着他。

雖是在聽她與他說話,可是,他的眼神始終沒有離開過她。

陳學嘉見了, 全程嘴角一直噙着笑。

很好啊,早該知道的,她, 那樣美好的人,是值得更好的。

可是眼中卻是不其然的閃過一抹不能輕易察覺的黯然。

石青看着文文靜靜的, 第一眼看過去,不覺得是美女, 但是皮膚很白,給人的第一感覺是舒服,可是, 随即,越看卻是越覺得好看。

盡管身子骨小小的,可是身上爆發的能量卻是驚人,連他有時候都覺得追得吃力。

當然這種追,并非男女之間的那種,而是學習成績上的追逐。

兩人是初中同學,同班的。

陳學嘉自讀書起,便一直是班上,是學校的佼佼者。

在很長一段時間,她,石青,一直是他學習生涯中強而有力的對手。

盡管,她怕是并不知情吧。

那個時候,眼裏只有學習。

可是,許是對她頗有些關注,漸漸地,雙眼總會不自覺的在人群中去尋覓她的身影,完全下意識的習慣。

正在聽講的課堂,她就坐在了前排,講臺的底下,一擡眼,視線便落在了她的身上。

她微微擡起了頭,正在聚精會神的聽着課。

他瞧了片刻,便也随着将視線同她一般,轉移到了黑板上。

那個時候,進了高中,班上男男女女漸漸地開始進入了含蓄卻又忍不住躍躍欲試的狀态,班上開始有人偷摸着談起了戀愛。

可是,對于好學生而言,那樣的情況似乎永遠都不會發生。

但是,他卻對她,卻莫名的有了好感。

便是後來分班,她選了文科,而他去了理科班。

課間操期間,眼神總是會不由自主的在人群裏搜尋。

就在他的左側上方的位置,隔着幾個班的距離,永遠都是文文靜靜的站在了那裏,便是連做着廣播體操,也是認真的緊。

印象中,應該一直沒有怎麽說過話。

後來兩人分別去了兩座城市,漸漸了,便開始沒有了音訊。

陳學嘉從回憶中漸漸地回過神來,與她說着這些的時候,只見她的面上仿佛帶着些許迷茫。

一擡眼,只将視線落到了她身旁的徐少邱身上。

兩個男人對視着。

徐少邱微微挑着眉。

陳學嘉忽地想起了上回送石青回去時,在車子裏聽到她在電話裏說的那些話。

視線在他的身上微微停頓了片刻。

末了,卻是忽然間看着石青,微微笑着,繼續道着:“若說,從初中開始,便一直暗戀着你,你信麽?”

石青聞言,只有些詫異的看着陳學嘉,眼裏一片震驚。

顯然是被他這突如其來的話給驚到了。

兩人說着以前學校裏的事兒,不知緣何,就忽然間就變成了這樣的話題。

随即,石青只有幾分無措的看向一旁的徐少邱,面上的表情仿似有些許不知所措。

末了,只朝着陳學嘉幾不可聞的搖了搖頭,輕聲的道着:“怎麽會呢···”

陳學嘉聞言淺笑,卻是忽然間端起了酒杯,朝着石青舉杯,道着:“嗯,所以,是不是該敬你一杯。”

石青看着陳學嘉的舉動,好像并非在開玩笑似的。

可是回憶着這幾日見面相處時的細節,倒也漸漸地開始有些明了。

應該沒有人會無緣無故的去接近一個人的,除非···

沉默了片刻,石青便去端酒杯。

卻不想竟被一旁的徐少邱給一把攔住了。

徐少邱只看了她一眼,便沖着陳學嘉淡淡的道着:“她不能喝酒,我代她。”

頓了頓,卻又是眯着眼道着:“應該是我敬你才對,為你的眼光。”

說着,便自己為自己倒了一杯酒。

陳學嘉聞言,忽地笑了。

兩人碰杯。

這一頓晚餐,吃的還算順利。

他全程還算配合。

除了,自陳學嘉說過那一番話後,他面上雖一派淡然,可大掌卻是擱在了她的腿上,私底下搗亂着。

石青覺得有些癢,又怕被對面或者旁邊的人瞧見了,只能伸手不停地去推他,去打他,卻不想,倒是越發嚣張了。

石青微微呼出了一口氣,只裝作淡定的笑着沖着對面的陳學嘉道着:“不好意思,我去一趟洗手間。”

回來時,已經吃好了。

他已經簽好了單子。

回去的時候,站在了酒店門口微微的等候了片刻,侍者便已經将車子取來了。

陳學嘉先上了車,發動車子前,忽然又對着石青與徐少邱道了一句:“祝你們幸福。”

石青聞言不由一愣,下意識的擡眼看了身側人一眼,随即擠出了一絲笑容,淡淡地回着:“謝謝。”

陳學嘉聞言,笑着,複又看了石青一眼,這才發動了車子,先一步離開了。

兩人亦是上了車。

已是入了夜,外頭星星點點,霓虹閃爍。

徐少邱上車後,便陰陽怪氣的對着石青道了一句:“能耐倒是不小啊?”

石青聞言,知道他話裏的意思。

其實,自己也頗有些訝異。

竟然沒有想到,陳學嘉對她···

思緒不由有些許恍惚。

不由想到了學生時代的有些情景。

其實,不可否認,方才陳學嘉對石青說将她當做學習上的對手時,石青并沒有提及,其實,她何嘗不也一樣?

中學那麽些年,其實除了學習以外,她唯一有些印象的便是他了。

當然,只是純粹的的欣賞與關注罷了,并沒有過那些多餘的想法,畢竟,那個時候還小,根本無暇顧及其它。

不過,時隔多年,冷不丁的知曉了其中竟然還有着那樣的淵源,倒也是個蠻特別的感覺。

陳學嘉為人偏內斂,總覺得今日那番話,像是故意說出來似的。

一旁的徐少邱見石青不接話,反倒是陷入了回味中似的,眉頭不由緊緊地皺起,一腳油門便踩了上去。

石青不由吓了一跳。

好在車子不錯,便是突然加速也還算穩。

想着成日裏脾氣陰陽怪氣的,也懶得理會。

倒是晚上洗澡的時候,發現了腳上戴着的那條鏈子,石青心中一動,只蹲下了身子,輕手輕腳的将鏈子取了下來,拿在手中觀摩着。

是一條淡紫色的水晶鏈子,材質晶瑩通透,水晶棱角切割的技術精湛,一看便知價值不菲。

值不值錢,昂不昂貴的,石青一向是不太追求這個的,只要是喜歡,便是價值一塊錢的東西也足矣令人愛不釋手。

不由想起之前他假意替她整理鞋子,将這鏈子給她戴上了,又想到之後絕口不提的別捏,嘴角便微微的輕揚着。

怎麽是個這樣別扭的人呢?

最開始的時候,不是挺強勢霸道的麽,那個時候的石青對他根本毫無招架的能力。

當然,盡管現在依舊強勢霸道,可是,好像與最開始在一起時候的感覺到底有些不同了。

石青小心翼翼地将鏈子取了,放好,這才洗的澡。

洗完澡後,便坐在了床頭上看書。

都是些關于孕婦及安胎的書籍。

石青并沒有父母長輩的指點,并不太懂,只能夠自己一點一點的去學,去了解。

他見她看得認真,偶爾坐在身旁也會随手拿了一本翻看着,有一回,竟然比她還要看得認真,結果石青湊過去一看,竟然是在描述着孕期行·房需要忌諱的事宜。

頓時,臉便紅了。

這一日,從度假的地方回來,晚上又出去了一趟,只覺得有些疲憊,可是,許是下午睡了幾個小時,便覺得有些睡不着。

他洗完澡過來了。

就裹着一條浴巾,一邊走着還在一邊擦拭着身子。

末了,卻是坐在了床尾,也不見過來。

石青看書看得認真,不過是擡眼看了他一眼,便漸漸地沒有理會了。

沒多久,便覺得腳有些癢,只見那徐少邱趴在了床尾,正低着頭,往她腳上在戴着些什麽。

只覺得一道清涼的熟悉觸感貼到了腳踝處。

一擡眼,便見那徐少邱挑着眉看着她道着:“不許取下來。”

這才記起,方才洗澡時怕被水弄濕了,特意摘了下來,忘記戴上了。

作者有話要說: 銀鏈子改成了水晶鏈子哦!

☆、1.0.9

往池子裏投擲了幾顆石子, 定是會蕩起陣陣漣漪的, 不過用不了多久,終會有回歸平靜的一刻。

雖在午夜夢回之際, 偶爾也曾輾轉反側,腦子裏多多少少會不由自主的閃現過一些畫面情節,卻總在第二日被忙碌不堪給沖散個一幹二淨。

石青盡量強迫着自個不要多胡思亂想, 生活, 工作中還有許多許多事情等着去一一完成呢,哪裏還有多餘的精力去操心其他有的沒的。

譬如接下來的這次月考,無論對于老師還是學生們皆是一場新一輪的戰争, 石青為此已經熬了幾個夜呢。

恰逢這幾日找房子的事情也湊熱鬧似地擠在了這一塊兒,房子已經找好了,還是趙然介紹的,兩人租在了同一個小區, 同一棟樓,同一個樓層,還是找的同一個房東呢。

這一棟樓皆是些小戶型, 就在學校後頭的那一條街,距離學校不過十幾二十分鐘的路程, 有直達的公交車,不過幾個站而已, 方便得緊。

是趙然找的,得知房東手裏有兩套房子,還在同一個樓層, 二話不說就介紹給了她。

石青都沒有去看過,光聽趙然這樣描述,問好價格,微微沉吟了下,就讓她幫忙将合同簽好了,不多時,就将房租給她轉了過去。

後來抽空去瞧了一眼,環境倒是不錯,畢竟價格也是美麗得緊。

亦是一個小戶型,比原先學校住的宿舍還要小幾分呢。才三十幾個平方,卧室與客廳連在了一塊,裏頭的廚房,衛生間甚至是每一件家具皆是偏小巧袖珍型的,溫馨得緊,女孩子一個人住是綽綽有餘的。

原本計劃着等忙完了這一段時間,至少也得挨到元旦過後在搬過去的,結果趙然那個急性子等不及了,招呼她的朋友過來幫忙,跑了幾趟就将東西一次性的給搬過去了。

石青的東西并不多,不過是些個被子衣裳,及生活用品什麽的,平日裏只覺得沒幾樣東西,結果一收拾起來,這才發現滿滿當當的一趟根本裝不下來,還麻煩趙然的朋友給她運了兩趟。

她多少有些不好意思。

趙然的那位朋友,就是傳聞中的那個誰誰誰吧,長相倒是一般,算不上帥氣俊朗,不過為人成熟穩重,大概三十二三歲上下,鼻梁上戴了一副眼鏡,臉上挂着淡淡的笑,話語不多,卻進退有宜。

穿得幹幹淨淨的,雖相貌不算非常出衆,但脾性好倒是真的,一趟趟任勞任怨,沒有一句多餘的怨言。

據說是位醫生,還是在三甲醫院呢,是北京本地人。

趙然的老家就在河北,她的目标一直很明确,定得要找個北京本地人。

這兩年斷斷續續的介紹了好幾個呢,不過石青都沒有見過,這位宏醫生倒算是見的頭一個,感覺還不錯,看趙然主動帶出來了,便覺得有些戲。

那個宏醫生的醫院平日裏據說也挺忙的,為表感謝,石青預計忙裏偷閑的挑了三個人都有空的一天時間,請他們兩個吃飯,趙然倒是欣然接受了。

忙活了一整天,晚上整理東西就整理到了大半夜。

石青将整個屋子裏裏外外全部擦拭了一遍,将客廳,廚房,廁所的地板全部用拖把托幹淨了,後又用幹抹布直接跪着将地板上的水跡擦得纖塵不染的,直至到了自個滿意的程度這才作罷。

所幸,這日全部都弄完了。

晚上,趙然過來串門借充電器,她的充電器好像落在宏醫生的車子裏了。

一打開門,只立在她的門口不敢進來,嘴裏不斷感嘆着:“天啊,石老師,你是将屋子重新粉刷了一遍吧。”

石青笑着給她拿了一雙拖鞋。

趙然邊往裏走着,邊由衷的贊着:“這麽一比着,我都有些自行慚愧了,石青,我說,往後我可不敢讓你進我家的門了,早知道你這樣勤快,我就該與你一起合租的,哎哎哎,悔不當初啊!”

說到這裏,只開玩笑的道着:“你說你如此賢惠,将來哪個娶了你可當真是有福氣了。”

石青聽了不由笑了,回着:“沒有那般誇張吧。”

又往廚房裏給她倒了杯水出來,趙然好奇在她的這片三寸小窩裏直晃悠。

一時,瞧見了沙發腳下的那兩個包裝袋,頓時激動得幾步走了過去,嘴裏誇張的道着:“OMG,這個牌子,天吶,這可是私人定制的品牌耶,石老師,你還真是深藏不露!”

說着只一連将擱置在地上的袋子提了起來,拿在手裏左右觀摩着,只以為是看錯了。

末了,只兩眼冒光的将裏頭的衣服拿了出來,随即嘴裏尖叫着:“啊啊啊,這個款式我前段時間還在雜志上看到過的,上回那個一線花旦叫什麽來着,她在機場街拍穿的就是這款耶!我可愛死了這個款式,不過···”

說到這裏不由有些懷疑的看向石青,睜大了眼睛,道着:“這個牌子的衣服可不便宜哦,就我手上這款,怎麽着也得接近這個數了吧。”趙然用手比劃了下,狐疑的看向她,眯着眼狐疑的問着:“你這個···這個該不會是A貨吧?”

這衣服還是方才整理東西的時候臨時放在沙發邊上的,正在想着該如何擱置呢,趙然便來了。

此刻,聽她這樣說着,石青聞言,笑了笑,沒有說話。

趙然眼珠子轉了一圈,忽然笑眯眯的問着:“啧啧,看來有情況啊,石老師,是不是有人在追你啊,啧,看來可真是下了血本了,這年頭願意為女人花錢的才是真愛啊,無論是哪位,看在這麽大方的份上,你就從了吧。”

下了血本?

那可未曾見得。

這麽兩件衣服對于她們這些尋常老百姓而已,不過是雜志上遙不可及的圖片,可謂是窮極一生,也不見得會舍得掏錢這樣去消費吧。

而對于他們那些富家子弟呢,哪裏會放在眼底,不過就刷刷卡,随口一句話的事兒,就如同順手為你帶了一瓶水,就這樣簡單而已。

你心心念念的為着輾轉反側,若是人家知曉的,怕是得當做笑話看了吧。

追她?

石青苦笑着,在他們那幫子裏,不過是招招手的事兒,只要想,後邊成群結隊的給排着呢,哪裏用的上去追啊!

她自個有幾斤幾兩的分量,自個是有這個自知自明的惡,究竟得有多大的臉面,才能夠配得上他的追求啊!

與趙然聊了會子,她旁敲側擊的問着,石青倒是四兩撥千斤的回了,本就沒得這樣的關系,自是不會承認的。

趙然走後,石青又洗了個澡,換好了睡衣躺在了被窩裏。

夜已經深了,許是這日忙過了頭,又許是換了新的環境,只翻來覆去的睡不着,一直摸到了淩晨一兩點,腦子裏還是非常清醒的。

她是有些認床的毛病,這個脾性是随着母親的,母親比她還要嚴重了。

以往過年過節,但凡随着外出走親戚,只要隔得不是特別遠,幾乎是不會留宿的,金窩銀窩比不上自個的狗窩,家裏的條件雖并不好,但總覺得在那樣一盞三十多度發着暈黃光芒的燈泡照射下,才覺得安心。

石青不由嘆了口氣,怕是得有段時間讨不了好了。

失眠的下場,便是導致第二日一整天腦子都有些昏沉,精神不濟,只覺得一整日過的極為緩慢,怎麽也到不了頭似地。

趙然見她氣色不大好,問她是不是生病了,她探了探額頭,感覺溫度還算正常,許是這幾天忙壞了吧,也并沒有在意。

過了幾日,待月考的事情忙得差不多了,便想起了還欠了趙然及宏醫生一頓飯呢。

若是單獨請趙然,随意些便也無所謂,可是此番是為了感謝宏醫生的幫忙,到不好過于寒酸了。

她往日去過的一些體面場并所不多,還是随着顧溱城,或者她們的圈子一道去過好幾個高檔的場所,不過大部分都是坐着他們的車一塊兒去的,也沒有留意到具體的位置。

倒是上回那個音樂餐廳,她依稀還記得位置,距離學校也并不怎麽遠,距離住的地方好像更近些。

只是那裏頭的消費好像有些偏高了,石青上回粗略的翻了翻,只覺得有些咂舌。

猶豫了片刻,到底不知道定在哪兒比較合适,又聽趙然說想吃西餐,便咬咬牙,決定又去哪裏算了,反正她一年到頭也難得請人吃頓飯,在學校裏趙然與她的關系算是挺好的,此番搬家又虧得二人幫了這麽大的忙。

就任性這麽一回吧。

找到那地址,那裝潢極為精致華麗,餐廳人不多,安靜,雅致,那優雅的音樂從精致的樂器中溢出,情調十足。

趙然一進來,便有些微微拘謹,偷偷地拉着她的手小聲的道着:“意思意思一下就可以了,也不用這樣破費吧,這裏肯定貴死了。”

石青笑着回着:“你平日裏不總說着要好好敲詐我一頓麽,喏,這回可好不容易機會來了,怎麽,不忍心呢?”

趙然聞言,頓時就樂了,道着:“好啊,這可是你說的,你可別後悔,就等着看待會兒我如何大殺四方吧!”

石青聽了不由笑了起來,後頭的宏醫生聞言,亦是忍不住笑了起來。

倒是沒有料到那位大堂經理竟然還記得她,遠遠的看了一眼,立即笑臉迎了上來,“喲,石小姐您今個來啦,真是貴客啊,

☆、1.0.9

那晚徐少邱向來傲嬌的自尊心仿佛受辱, 石青耐心輕哄了半個晚上, 這才作罷。

結果,他倒是老神在在的先睡過去了。

反倒是剩下她這個孕婦, 十足難眠。

看着他安靜的睡顏,石青默默地瞧了許久。

只忽然間輕輕地呢喃了一聲:“你會···你會要我麽?”

聲音帶着些許迷茫及隐忍後的失落。

許久,石青方閉上了眼。

而那邊徐少邱卻恍然間睜開了眼。

五一假期, 石青與徐少邱的關系終于和好了。

日子就這般有條不紊的過着。

近來, 徐少邱好像又變得極忙,整日早出晚歸的,偶爾接着電話, 也時不時的看了她一眼在接,又或者未接,有時接了也不怎麽說話,或者走遠了些, 弄得神神秘秘的。

石青這幾日亦是稍微有些忙,高考進入了真正的倒計時了,眼看着, 倒計時的天數一天天的變少,由着兩位數, 慢慢的快要變成了個位數。

許是因着他忙,這幾日每回回來便倒頭就睡, 結果第二日一醒,便又未見了人影,石青已經好幾日未曾與他好好說過話了。

又許是, 因着學校裏的氣氛過于緊張,便是連着她這個老師都随着緊張難眠了起來,越是到了這最後幾天,越是讓人止不住壓抑。

又或者,許是···因着擔憂着肚子裏的寶寶。

許是···這樣不明就裏的日子,本身過的就令人有些心慌。

她是一名未婚媽媽。

以前,暗自決定自己一個人的時候,想着,無論多麽辛苦,多麽累,無論遭遇着什麽樣的目光,什麽樣的說道,只要寶寶還在,只要寶寶健康,她一定是可以的,無論怎麽樣都可以。

可是,現在,他明明也已經接受了,而她過得也好好地,甚至還日日有人好好的伺候。

卻不知為何,随着日子一天一天的過下去,心裏卻是越發的心慌,沒底了。

那晚,他回了,又是倒頭便睡了。

石青僵直了身子,背對着,不敢動彈,直至身旁的人呼吸漸漸地安穩了。

石青忍了好些天的眼淚,便不自覺的滾落了下來。

她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是怎麽了,眼裏的淚忽然就不受控制似的,不斷往外冒。

擦了又落,落了又擦,眼淚仿佛永遠都流不完似的。

許是,白日裏,辦公室的老師們開玩笑的對她道着,可別悶不吭聲的就将婚宴給辦了,一定記得通知他們。

許是,過後,趙然過來安慰她,卻是一臉神色複雜,似乎,一時,又不知從何安慰起。

又許是,白日裏忽然就接到了家裏來的電話,讓她今年放暑假早點回老家住兩個月,可別在上些什麽補習班了,今年好好休息一個暑假。

石青當即便紅了眼,只捂住了嘴巴,不讓自己哭出聲兒來。

她現如今這樣的情況,家裏人都還不知道了,她瞞着,她又該如何開口呢?

怕是,會操碎了心吧。

大舅,怕是又該自責了吧。

她一向是省心的,并不想讓人擔心。

石青一直壓着自己,盡量不要多去想,可有時候,思緒根本就不随你控制,根本就停不下來。

直至。

終于忍不住發出了輕微的哽咽聲。

他便被她吵醒了,伸手下意識的往她的方向去摸她。

這些日子,她的肚子漸漸地開始隆起來了,生怕睡着了,一不留神便壓着了她,又怕,一旦摟着人,又會有些忍不住,睡覺時,只下意識的避開了些。

其實,徐少邱剛睡着,意識尚且還有幾分模糊,只迷迷糊糊的探着大掌過去,嘴裏問着:“怎麽呢?”

大掌摸到她,便下意識的将人給擁入了懷中。

石青只捂住了自己的嘴,不敢發出一丁點聲響,可是,身體卻是随着哽咽不自覺的輕顫着。

他的身子一頓,似乎,總算是發覺出什麽不同來。

雙眼一睜,便徹底醒了。

這才發覺懷裏的人似乎正在壓抑着哽咽。

徐少邱呼吸頓時微窒。

嘴裏忙問着:“這是···怎麽了?”

只有些手忙腳亂的支起了身子,伸手探了過去,準确無誤的摸到了她的臉,指尖一片濕潤。

徐少邱便有些慌了,忙将燈打開了。

屋子裏一下亮了起來。

便瞧見石青卷縮着身子,将臉埋在了枕頭裏,身子一下一下的輕顫着。

徐少邱忙湊了過去,伸手去掰着她的臉,輕聲問着:“是不是做噩夢了···”

石青只搖頭,邊捂住臉邊哭着邊搖頭。

他湊過去輕哄着,捉她的手,臉貼着她的臉,親吻着。

可是她只一個勁兒的躲着。

徐少邱總算是發現了一絲異樣。

不知怎地,便又想起了之前,她小心翼翼的對着睡着的他,呢喃的那句話,道着:“你要我麽?”

徐少邱心中微微窒息,輕輕地嘆了一口氣。

半晌,只湊過去,在她的耳邊低聲地道着:“在給我些時間。”

然而,石青許是哭累了,哭着哭着便睡着了過去,也不知道聽見了沒有。

徐少邱下床,去浴室,拿了毛巾過來,将她的臉,她的手小心細致的擦幹淨了。

坐在床頭看了她好一會兒,便又湊過去,在她的額頭親了一下,這才掀開了被子,将人摟着躺了下去。

只是,許是,夜深了,這麽一通下來,反倒是有些睡不着。

第二日,石青醒來後,見到他難得睡在了一旁,她醒了,他便立即也随着醒了。

石青的眼睛有些腫,只覺得脹脹的,有些睜不大開。

不由想到了昨晚上失控的那一幕,有些不大自在。

所幸要起來了,也不去看他。

徐少邱看了她一眼,伸手拉着她,道着:“今天不是休息麽,在躺會兒。”

石青沉默了片刻,随即低聲道着:“與人約好了。”

頓了頓,又補充道着:“要去趟醫院。”

他一愣,便也馬上随着起來了,小心翼翼地看了一眼她的臉色,道着:“我···我陪你一起去吧。”

石青沒有吭聲,半晌,只輕輕地點了點頭。

原來,之前徐少邱替她安排過幾次檢查,要帶她去。

只是,石青現在在目前這位醫生這裏看習慣了,也只要他最了解她目前的情況,便一直,沒有換。

徐少邱他還不知道,她的情況。

她只盼着此次過去複檢,希望沒事才好啊。

一路上,石青都有些緊張,沒有與他說話,便是他問了,她也是心不在焉的回了一兩句。

他便一連着擡眼看着她,似在觀摩着她的臉色。

這還是他第一次陪着她來醫院,以往皆是石青一個人,偶爾有趙然陪着。

醫院人多得吓人,無論是挂號的窗口,還是繳費的窗口,或者門診前,皆是排着長長的隊伍。

他這日難得沒有半點不耐煩,脾氣極好,替她去排隊,去繳費,也沒有一絲怨言。

也沒見打通電話,要享受什麽特權之類的,實打實的陪着她。

倒是,趁着他繳費的功夫,石青竟然遇到了個熟人。

确切的說,也并不算熟,便是并沒有多少交集的···唐菲菲?

只見她孤身一人,臉色有些憔悴蒼白。

石青看到她手裏拿着一張流/産手術的繳費單。

石青眼裏一片震驚。

唐菲菲見了石青亦是詫異連連。

随即,臉上露出了一抹了然的笑,只是那笑容有些幾分羸弱,又帶着幾分自我嘲諷似的,只對石青道着:“果然,受傷害的始終都是咱們女人。”

石青聞言有些驚訝,看了唐菲菲一眼,半晌,只道着:“你···你要打掉孩子麽?”

唐菲菲不是與那孫寅結婚了麽?

為何要這樣呢?

他們感情不是一直都很和睦麽?那孫寅不是為了唐菲菲,不惜與家裏反目麽?

這結婚才多久,還不到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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