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一回,他去她那裏吃飯,她也是這般一個人在裏頭忙碌着
那會子,與他還不熟了,只覺得心裏慌慌的,躲在廚房裏,一直不敢不出來。
又怕她做的不好,他不愛吃,誠惶誠恐的,拿着勺子試着味道,結果,被他撞了個正着。
她只有些不好意思。
可這會兒,石青偶爾回過頭來,沖着他笑。
她笑着,他便也随着勾了勾唇。
才不到一年的時間,可是,卻忽然覺得與他相識,相處了許久了似的,不過一個對視,一個眼神,已經了然于心。
出來的時候,這才發現,客廳不見他的身影,往裏走,走到了房間,這才發現他竟然已經躺在床上睡着了。
枕在了她的枕頭上,手裏還捏着一個她平日裏抱着的抱枕,腳上的拖鞋還沒有來得及拖了,像是忽然間···就睡着了似的。
石青不由放輕了腳步,輕手輕腳的走了過去,看了好一會兒,随即,也随着在他的身側躺了下來。
他看上去很累,很疲憊,頭發有些淩亂,下巴處還長出了許多胡渣。
不過才七日沒見,瞧着像是瘦了許多似的。
石青不敢多問,怕聽了會有些自責。
他這會子卻睡得很穩,很香。
便是睡着了,也似乎有着感應似的,伸手在無意識的在床上探了探,一時,摸到了她,身子便自然而然的靠了過來。
翻了個身,只将臉埋在了她的胸口處,胡子有些紮人,紮得她的胸口有些癢癢的,石青想要動,調整了下姿勢,卻聽到從他的嘴裏似乎呢喃了聲“青兒”。
石青身子微微一頓,随即,停止了所有的動作,只伸着手,慢慢地抱緊了他,這一刻只覺得無比的滿足。
不多時,亦是随着睡了過去。
再一次醒來的時候,床上只剩下了石青,側躺着,腰間蓋了張薄薄的毯子,懷中還抱着個抱枕。
石青一睜眼,見床上只剩下了自己,立馬起了。
石青下意識的往房間裏看了一眼,見徐少邱的西裝外套和領帶還搭在了一旁的椅子上,略微放心。
又依稀聽到從客廳裏傳來了斷斷續續說話的聲音。
只摸了手機看了一眼時間,原來快要到中午了,舅母應該快回來了。
這般想着,便立馬拉開房門出去了。
倒是愣了下。
只瞧見舅母正在與徐少邱聊天,聊得正好。
徐少邱溫潤有禮。
竟然一副難得的耐心又溫和的晚輩模樣,耐着性子,在與舅母聊着天。
舅母眉開眼笑,嘴裏一口一個“小徐”“小徐”地,顯然對他滿意得緊。
蘇裏那小子不知什麽時候也已經回來了,話語動作間透着幾分殷勤,嘴裏直喊着姐夫。
徐少邱得知他剛畢業,問他什麽專業,對未來有什麽規劃。
他本就是名校畢業,是個天子驕子,又乃是個商業成功人士,談吐間,話語雖不多,但所到之處,無不令人折服,蘇裏雙眼冒光,眼底滿是信服。
還是他先瞧見的石青。
兩人對視着,許久。
随即,舅母,蘇裏紛紛看了過來。
好奇怪,石青只覺得有些不自在,比不上他的氣定神閑,明明是她的家裏啊。
蘇裏見了,只笑着對着石青道着:“姐,你太不夠意思了,怎麽這個時候才将姐夫帶回家?”
石青聽着蘇裏一口一個“姐夫”如此自來熟,只有些不好意思。
擡眼看了他一眼,他的眼中帶着笑。
石青雙眼有些躲閃。
瞪了蘇裏一眼不說話。
倒是他開的口,笑着對着蘇裏道着:“你姐覺得我帶不出手,這還是我偷跟着來的···”
說這話時,眼睛看着她,嘴上喊着笑,話語裏竟然也帶着幾分聊天中調侃玩笑般的随意,溫和随性得緊。
石青聽了有些呆。
一旁的蘇裏聽了,也知道是幽默玩笑之類的,便也順着對着石青調侃着,道着:“姐,這就是你的不對了,姐夫這麽優秀,你還藏着掖着,你怎麽能夠忍心···”
石青眨了眨眼,看着蘇裏道着:“就不帶給你看。”
蘇裏一連“哦”了好幾聲,邊“哦”着,邊看着她壞壞的笑着:“姐,你是要藏着一個人看吧。”
石青臉有些紅,慢慢的走到了沙發跟前。
他伸着手,拉着她在他一旁坐下。
蘇裏眼底的笑意更深了。
那邊舅母瞧了,對着蘇裏笑罵着:“竟然還在這裏取笑你姐,你如今也畢業了,有本事今年過年你也帶回來個試試——”
蘇裏雙眼立馬拉着下來。
作者有話要說: 各位:76,77已經解鎖了,前文還有第69章應該會在這兩天左右申請解開的。
今天下午晉江系統抽了,一直登陸不進去,所以,耽誤了些時間,深感抱歉!
☆、1.0.9
石青被徐少邱拉着緊挨着坐在了他的身旁。
他脫了外套, 只穿了件白色的襯衣, 看似有些随意,又洗了臉, 刮了下巴處長出了的胡渣。
許是休息了一下,瞧着似乎已經恢複了些精神。
盡管雙眼裏還殘留了些紅色的血絲,不過, 已經沒有初見時那般吓人了。
面上依舊沉穩, 不過難得帶着些笑意,比平日裏要平易近人許多。
石青原本還想着要如何如何介紹他的。
可結果,現如今這···
許是, 是用不着她來介紹了。
才不過一不小心睡着了一下下,結果一覺醒來,舅母,蘇裏一個個的, 竟然早已被他給收服了。
也不知道他究竟與他們說些了什麽,到底是如何說的。
石青出來的時候,舅母忙給她倒了一杯芝麻豆子茶, 從小吃到大的習慣,她的最愛。
石青接了, 一時,撞見了舅母噙着笑的目光, 臉一熱,便又想起了方才在樓下時的情景。
她都不曉得,那個時候, 舅母究竟是什麽時候走的,怪不好意思的。
有可能是自己心虛,總覺得舅母眼裏的笑,始終帶着些打趣似的。
接了芝麻豆子茶捧在了手裏,只小聲的對着舅母道了謝。
他坐在身邊,看着她的耳尖泛着紅,大概也猜測到了是怎麽回事,嘴角微微揚起。
舅母呵呵笑着,又對着一旁的徐少邱問着:“小徐,要不要也嘗嘗,這可是咱們家青兒的最愛。”
徐少邱聞言,側眼看了她一眼,對着舅母說“有勞了”。
舅母笑着說:“客氣什麽,當自家就好。”
石青出來以後,大家又聊了一會兒。
自然是聊着關于石青的話題,小時候的,讀書時候的。
在舅母的眼裏,石青就是最好的,學習好,性子好,總之什麽都好。
一邊說着一邊自個都停不下來了,石青聽了有些報赦。
哪裏有這樣誇贊自己人的。
徐少邱聽了,眼尾全程帶着笑,偶爾随着點頭附和一兩句。
聽到說她到性子好的時候,也不知道是不是錯覺,只覺得他別有深意的看了她一眼。
石青微愣。
有什麽不對麽?
難道她的性子不好麽?
她只有些狐疑。
好在蘇裏那個家夥,還時不時的在一旁損上她一二句,不過,便是損人的話中,也能夠聽到些許維護的意味。
石青只覺得有些怪異,不知道別人家頭一回···帶着男朋友回來見家長是不是也是這樣的。
她只全程覺得,頗有種黃婆賣瓜,自賣自誇的味道。
舅母聊了會兒,便要去廚房裏做飯了。
石青要去幫忙,舅母只将她給攔着下來,讓石青待她好好陪着他。
不久,蘇裏接了個電話出去了。
客廳裏就只剩下了他們二人。
電視還開着,播着時下火爆的電視劇。
可是,石青這會子卻是無暇顧及了。
見自從所有人走後,只剩下了他們二人後,他便不說話了,不主動與她說話。
盡管面上的神色瞧着還算溫和,盡管偶爾也會看她一兩眼,就是不與她主動說話。
如此熟悉的感覺。
石青此番突然悶不吭聲的就直消失了這麽多天,到底心虛,便是他真的生氣了,也是理所當然的事兒。
可是,即便在如何生氣,石青好像都不覺得害怕了,也不會覺得心慌了。
心中隐隐有種堅定的想法,他即便在如何生氣,也始終對她狠不下心來。
他即便在如何生氣,只要她好好地哄着,他總是會心軟的···
這般想着,石青便主動拉着他的大掌貼在了她的肚子上。
她感覺到他的掌心在她的腹上輕顫了一下。
随即,只低着頭看向她,然後,視線緩緩地往下移,看向她開始漸漸隆起來的肚子。
石青主動的向他說起了孩子的情況,看着他的眼睛,開口道着:“醫生說目前而言還是能夠維系得住的,總之不管怎樣,我們···”
石青頓了頓,看着徐少邱輕輕地道着:“我們一起努力面對,好不好?”
這還是第一次,石青主動的與他說起孩子的事情。
最開始是不敢告訴他,事情太過突然,她有些慌,又怕他無論如何是不會要的,便死命的瞞着他。
後來,他知道了,也從未見他主動的提及,她以為,他仍是有些不情願的。
便是後來知曉了她身體的問題,聽着他話語裏的意思,也是要先舍棄掉孩子。
那會子石青敏感得很,只覺得一下子就奔潰了。
可是,現如今,石青看着眼前的這個男人,對她而言,猶如天人般存在的男人。
他的眼神如此的專注深情,她還有什麽理由去質疑,去躲避呢?
石青話說完了,過了許久,都沒有得到一丁點的回應。
只覺得整個屋子裏過于安靜了,只聽得見從廚房裏傳來油被燒開了似的“茲茲”的聲響。
不知過了多久。
石青下意識的擡眼,便見他低着頭凝視着她,如墨玉般的眼中仿佛亮晶晶的,那裏頭濃郁的情愫,只覺得如何都化不開了似的。
他輕輕地伸着手撫摸着她的肚子,如此的小心翼翼。
又擡着眼定定的看着石青,許久,許久,仿佛有千言萬語,可最終卻只幻化成低低的“嗯”的一聲。
聲音太過于平靜了,只覺得平靜過了頭似的。
可是石青呼吸卻是沒由來的微微一窒。
随即,卻又是柔柔的笑了。
只忽然間抱着他的脖子,湊到他的耳邊輕輕地吐出了幾個字。
只覺得他的身體一震,随即,只有些呆滞的看着她,許久,好似都沒有回過神來。
那眼中仿佛有猶如狂風暴雨般的炙熱,可是頃刻間卻又全部幻化成如沐春風般的柔情。
最終,他的呼吸只微微的一窒,只咬着牙對着她啞聲道着:“去房間裏。”
石青一愣,被他的話吓了一跳。
自然,石青最終定是沒有随着他去房間的,她難道是瘋了不成。
石青只忙朝着廚房喊了一聲“舅母”。
然後,在舅母疑惑的眼神中,在他看似平靜實則內裏波濤洶湧的眼神中,溜進了廚房。
徐少邱可不是好惹的,亦是···不能輕易撩撥的。
他發起瘋來,勢必是不管不顧的。
她還是快些溜吧。
其實,她也沒怎麽撩撥啊,不過是說了···想他了···
中午吃完飯後,舅母要去給大舅送飯,徐少邱便再次主動提及要去醫院探望及擺放大舅。
舅母聞言,面上樂呵呵的,一家人收拾一番便随着一同去了醫院。
到了樓下才知道,原來不知何時,樓下已經停放了一輛黑色的轎車,早已經有司機候在那裏了。
舅母見狀微微一愣,下意識的看了石青一眼。
石青倒還算是淡定,也已經習慣了,只投給舅母一個安撫的眼神。
舅母只有些拘謹,再次看向徐少邱的眼神已有些不同。
不過,随即,面上笑了笑,不多時,便又恢複了以往的神色,依舊是位親和的長輩。
到了醫院時,這才發現蘇若兩口子也已經到了,大舅靠着個枕頭,已經坐了起來。
瞧見石青他們來了,忙讓一旁的蘇若将眼鏡給拿了過來,戴上了,精神不錯。
只特意戴上了眼鏡不錯眼的瞧了過來。
起先,還微微擺起了些架子,面色淡淡的,倒也算不上什麽架子吧,用舅母的話來說,便是“要比往日裏裝模作樣了些罷”。
到底是長輩,總該會帶着些許審視,打量的意味。
大舅以往在學校本就算是小半個校領導,該有些嚴禁,裝模作樣起來還算是有些的。
不過,明顯瞧見了徐少邱的第一眼,就隐隐有種松懈了一口氣的味道,畢竟,盡管嘴上不說,石青卻是知曉的,她忽然間就大着個肚子回來了,且還是孤身一人回的。
大舅嘴上不忍責備她,不說,心中定是擔憂着,定是對對方存着些惱怒,存着些壞印象的。
大舅教了一輩子的書,看人是極準的。
見到徐少邱的那一眼,松懈一口氣的同時,面上端着的嚴禁做派頃刻間已經舒緩了,不過是不好意思轉變得太快,怕覺得下不來臺罷了。
還是徐少邱主動打的招呼,主動報的姓名,随着石青一同喚着“舅舅”。
大舅微微頓住,只眯起了眼打量着徐少邱,許是,被這聲“舅舅”打動了,這才微微笑了起來,指着一旁對着他道着:“這邊坐,不用客氣。”
☆、1.0.9
石青微微拉着徐少邱, 讓他坐, 他看了她一眼,低聲問她:“你累不累?你坐···”
石青見大舅一直緊緊的盯着這邊看着, 有些不好意思,對着他小聲的道着:“我不累,你···你坐就是了···”
病房就是那種普通的病房, 沙發挨着有些遠, 病床前擱着張凳子,看大舅的意思,該是要與他聊聊的。
徐少邱聞言, 勾了勾唇,坐了下來。
石青微微扶着肚子,立在了他的身側。
一擡眼,便瞧見大舅深深的看了她一眼。
石青臉有些熱, 恰逢瞧見一旁的蘇若在沖着她使着眼色,便立馬介紹着蘇若,及蘇若的老公給他認識, 他溫潤有禮的道着:“你好。”
頓了頓,石青便又再一次正式的對着大舅, 及蘇若夫妻介紹着他,語氣只有幾分忸怩的道着:“這···這是我的男朋友···徐少邱——”
這還是石青這麽久以來, 第一次,這樣向其他人介紹着他的身份,那種感覺···非常的奇妙。
她的手搭在了他的肩上, 微微收緊了。
只覺得他似乎伸手微微握住了她的手,似乎還回過頭來看了她一眼。
大舅例行公事般,對着徐少邱進行着“盤問戶口”這一項事宜,問的還挺細,聽聞他亦是畢業于Z大,不由一愣,只有些詫異的對着他道着:“你與咱們石青竟然是一個大學的?”
徐少邱亦是看了她一眼,便禮貌的對着大舅淺笑回着:“是的,我們是校友,我高她兩屆。”
頓了頓,又補充了一句:“當時我們兩個班恰好一起舉辦了聯誼活動。”
大舅聽聞他亦是畢業于Z大時,面上立馬露出了滿意的表情。
又聽聞他與石青是校友,且兩個班還舉辦過聯誼活動時,不由深深的看了石青一眼。
再一次看向他時,神色中已是透着一絲了然了,已是由着滿意,變成十分滿意了。
倒是石青,由着身後連連打量了他好幾眼,眼裏閃過一絲詫異的神色。
徐少邱與大舅聊着天,只還沒說上兩句,便覺得大舅越說越激動了。
徐少邱家世優越,出生不凡,身上本就透着一股子與生俱來的優雅貴氣,他平日裏沉默寡言,對着旁人尚且有着幾分冷淡,只覺得高高在上,令人難以靠近。
可是,這會兒話語行動間,難得透着一絲溫和,一絲晚輩對着長輩的謙遜,又加上,本身就是個人中翹楚,無論是見識見地,還是學識談吐,皆忍不住令人另眼相看。
沒多久,聊着聊着,便只聽聞大舅哈哈大笑了起來,亦是一口一個“小徐”,旁人竟然都插不上話了。
徐少邱與大舅談話間。
石青則被蘇若拉着坐在一旁的沙發上說話。
只見蘇若往徐少邱方向看了一眼,便笑着對石青道着:“恭喜你,石青,這樣優秀的人士,确實配你。”
頓了頓,又補充了一句:“你合該配得上這樣的。”
石青聞言,對着蘇若淺淺笑着道了一聲:“謝謝。”
不由又想起了上一次見面時,那會兒還是在過年的時候,難得與蘇若談心。
那會兒,蘇若對着石青道着:“你也趕快找一個吧,找個人好好疼疼自己,然後在生個小孩,照顧着長大,這樣的人生便圓滿了。”
那個時候,只覺得蘇若勾勒的幸福藍圖是那樣的簡單美滿,然而于她,卻是那樣的遙遠。
那個時候,她尚且還在質疑着,幸福究竟是什麽?
然而此時此刻,石青伸手輕輕地撫着自己的肚子,小孩,已經有了,而疼愛她的人,似乎,就在不遠處的幾步之外。
屬于她的美滿人生,屬于她的幸福,亦是不遠了吧。
與蘇若聊了些安胎,及關于孩子的話題,石青聽得認真有趣。
再一次,回到他身邊時,竟然聽到他正在與大舅聊着關于他們的···婚事?
石青一時怔住。
走到他的身後,在距離他還有着一兩步的位置,生生的停了下來。
他似乎有着感應似的,回過了頭來,定定地看着她,忽然向她伸着手。
石青一愣,愣愣的伸着手。
他拉着她,将她拉到了他的身邊,握着她的手與她十指相扣。
這才對着大舅道着:“實不相瞞,因為孩子來得有些突然,所以,婚事一時還來不及準備。不過舅舅請放心,我目前已經與家裏人商量過了,到時候,家父家母會親自飛來星城向二老提親的,至于婚事,家父家母認為,關于婚事的一應事宜理該應與二老一同商議才算合理。”
大舅聽了,不住的點頭,嘴裏哈哈笑着道:“那好,那我就恭候親家的上門了···”
直接都稱呼上“親家”了,面上已是一派滿意。
而石青的心跳卻跳得極快,總覺得有種極不真實的感覺。
徐少邱在石青老家一共住了三天。
他直接順理成章地與石青住在了一起,住在了她的房間裏。
原本石青還覺着是不是不太好,畢竟還是頭一回帶回家,是不是···是不是應該去與蘇裏住一屋,或者他睡她的屋子,她去與舅母睡一屋會比較合适些。
可是,他聽了,卻是斜眼看着她,冷聲道着:“你敢。”
僅僅只說了這兩個字。
待晚上她洗了澡後,他就拉着她的胳膊進屋了。
到了第二天,見舅母,見所有人并未曾表現出任何異樣的神色,石青這才放下心來。
想着,也是,孩子都有了,現如今又在商量着婚事了,是不該這般矯情的。
那天從醫院回來以後,舅母拉着她到房間裏聊了許久,聊關于他們兩人的婚事,聊關于安胎,關于孩子的事,聊關于他,關于他的家庭···
只是,關于婚事,關于他的家庭···
連石青自己都有些摸不着頭腦···
石青腦子裏仍是有些懵懵的,覺得有些意料之外,但是卻又覺得尚且在情理之中似的。
不過是曾經有些不敢想,現如今忽然這般,只覺得極為不真實罷了。
從舅母那裏回來以後,洗了澡,她就被他握着胳膊給拉進了屋子裏去了。
她坐在書桌前拿着毛巾擦着頭發,他就躺在了床上,面對着她,側身躺着,甚至還用手撐着頭,一動不動的盯着她瞧着,難得一副優哉游哉的模樣。
只是,她的床着實太小了,他的腳甚至都有一截落在了外邊,石青只覺得他那長手長腳的身板,與那副怡然自得的神色,配上那樣一張極為不相稱的床,顯得尤為好笑。
見她笑,他便也随着揚了揚唇,眼睛裏亦是帶着些笑意,随即,眼睛裏的瞳仁越來越深了,只忽然間拍了拍床邊,對着她低低地道着:“過來。”
石青看着他的眼睛,頓了頓,只咬了咬唇,半晌,小聲的回着:“我要擦頭發了···”
他見她咬唇,微微眯起了眼,面上卻是一派平靜,甚至帶着些笑意,柔聲的道着:“我幫你···”
石青聞言,狐疑的看着他,只覺得這會兒格外的溫柔,猶豫了下,終究慢慢的起身,挪了過去。
作者有話要說: 親們:昨天有事外出,一直在外,今日回來晚了,所以更新2500字,明日可以完結了。
☆、1.0.9
石青就坐在了床邊, 将手中的毛巾遞給了他。
卻不想, 他真的接了過來,坐了起來, 坐在了她的身後,撩起了她的頭發,真的就慢慢的給她擦拭了起來。
動作有些笨拙, 卻是很輕柔, 很細致。
空氣中非常安靜,兩人都沒有說話,可是, 石青卻是非常享受着這樣無聲的安寧。
石青的頭發已經很長了,長到了肩膀下的位置,認識他的時候,還是細細碎碎的齊耳短發, 現如今,已經快要變成長發了。
徐少邱好像非常喜歡她的頭發,喜歡将手指插·入她的發間, 喜歡幫着她順發,偶爾也喜歡捏着她的發尾把玩着。
他說要她為他将頭發留長, 石青便真的再也舍不得剪了。
這還是第一次留長發,為着他而留的。
思索間, 只覺得身後的人湊了過來,只雙手将她的頭發輕輕地都撩在了一邊。
然後從另外一邊湊了過來,湊到了她的頸部, 在她的發間輕嗅着。
溫熱的氣息噴灑在她的脖頸上,有些癢癢的。
石青只不斷的縮着脖子,輕笑着道:“好癢,頭發還沒有幹了···”
話音剛落,身子便是一顫。
只覺得他一把将她的耳垂給含住了,然後輕輕的吸允着,舔/舐着。
石青覺得有些癢,耳朵紅了,整張臉也開始慢慢的泛紅了。
她下意識地往身後躲着,可是他就坐在了她的身後,她直接躲進了他結實的胸膛裏,被他禁锢得緊緊的。
“哎,你別/咬啊···”
只覺得他正不輕不重的咬着她的耳垂,石青有些忽痛出聲,可是聲音卻是壓得小小的,如若蚊蠅。
卻見他邊輕咬着,又将唇挪到了她的耳後,輕輕地舔/舐着,又用牙齒輕的刮着。
石青的身子一抖。
那裏是她的敏/感點,她控制不住,只緊緊地咬住了唇,可是喉嚨深處仍是控制不住的呻/吟了下。
她受不住“嗯啊”了一聲。
便聽到他在她的耳邊輕笑出聲。
又忽然在她的耳邊低聲蠱惑着:“白日裏說的話,再對我說一遍···”
他是高手,石青完全不是他的對手。
僅僅只是一個吻,便足矣令她失了心智,失了控。
她只覺得他的動作越來越過火了,雙手也開始上下其手了起來。
石青躺在他的懷裏,小聲的嗚咽着:“徐少邱,你別這樣,這裏不行···”
這裏還是在家裏,家裏是那種老的教師宿舍樓,隔音的效果并不好,她定是不能由着他胡鬧的。
且還懷着孩子。
像是上回一樣,結果最終受罪的還是他自己。
他卻仍是不依不撓,只從身後擁着她。
大掌直接探入了她的睡衣裏。
他的手掌大而有力。
石青身子不由一顫。
只覺得他嘴裏不斷的對着她的耳朵哈着氣,不依不撓的道着:“說,再說一遍——”
手上并沒有多少情/欲的味道,純粹的親昵之舉。
他的親昵習慣而已。
然而石青只覺得快要哭了。
只覺得被他寬厚的大掌用力的一把給握住了。
石青臉紅得流血。
忙伸手去掰開他的手,嘴裏急急的道着:“想你,想死了你了,總可以了吧···”
他聽了喉嚨裏直發笑。
見她雙手伸着過來要掰開他的手,她的力氣那樣小,根本撼動不了他的分毫。
卻仍是不自量力的。
所幸,徐少邱松開了大掌。
卻是忽地一把捉住了她自己的那雙小手,然後···朝着她的睡衣裏探入了進去。
強迫着她···自己摸着自己。
石青只被吓壞了,只小聲的哭了起來.
只嗚咽着:“嗚嗚,別···別這樣,嗚嗚,你欺負我——”
事後,石青只忙将睡衣扣好了。
只背對着徐少邱側躺着,一句話都不說,雙眼中還有些紅,有些委屈。
可更多的卻是無比的羞憤。
他怎麽可以這樣···
臭流氓。
石青心中這般無聲的罵着。
徐少邱摸了摸鼻子。
臉上只帶着些無奈的笑意。
她膽子也太小了,臉皮也太薄了,不過就那樣一個小小的舉動,竟然給生生的吓哭了。
徐少邱哄了幾句。
石青還微微咬着唇,不理會。
他的手伸了過來,石青打掉。
他再來,石青再打掉。
許是,這麽多天沒見了,橫跨在兩人之間所有的障礙與誤會都給解除了,現如今,便是連鬧着別扭,都隐隐帶着一絲甜蜜的味道。
石青只将腦袋埋在了枕頭裏,臉到現在還在發着熱。
她發誓,她今天一定不能理他,一整晚。
可是卻聽到他在她身後笑着道着:“說哭就哭,怎麽跟個小孩子似的···”
頓了頓,又小聲嘀咕了句:“看來往後怕是得養兩個孩子···”
石青聽了卻是一愣,随即,聽着他那裏的內容,那話語中的意思,心,又開始慢慢的融化了。
只覺得在這一刻,內心忽而變得寧靜而柔軟。
他再一次伸手過來的的時候,石青便再也沒有推開了。
任由他輕攬着她。
她靜靜的躺在了他的懷中,聽着他強而有力的心跳,感受着他贲張的肌理,只忽然覺得此刻他寬闊的胸膛便是她溫暖的港灣。
一時,便又想到了方才在舅母屋子裏與舅母聊天的內容,一時,便又想起了白日在醫院裏,他對着大舅說的話。
石青慢慢的轉過了身子,動作微微有些費力。
他見狀,慢慢的支起了身子,忙扶了她一把。
石青轉了過來,面對着他,認真的看着他的眼睛,嘴唇蠕動了下,忽而只小聲的喚着他的名字,她喚着:“徐少邱···”
他低着頭,看着她的眼睛,喉嚨裏哼了一聲:“嗯···”
石青眨了眨眼,看着他的眼,雙目有些微閃,半晌,只小聲的問着:“你···你真的要···娶我麽?”
她剛哭了,雙眼微紅,顯得仍有幾分濕漉漉的。
徐少邱見狀,雙眼微微眯着。
聞言,臉上的笑意只愈加的深了。
見她直勾勾地盯着他,等着他的答案。
徐少邱只笑着,複又輕輕地“嗯”了一聲,語氣很輕。
“嗯”、“嗯”、“嗯”,典型的徐式回答,他的一貫作風。
然而此刻,石青對着這樣的回答顯然有些不滿意,微微咬着唇,看了他一眼,第一次不依不撓的又問了一句:“你為什麽···要娶我?”
問這話時,見他直勾勾的盯着他,那樣的眼神,令她臉有些紅,還是有些不自在。
只覺得他明明知道她話裏的意思,卻是故意裝着糊塗。
石青等了片刻,仍不見他回答。
只轉了身子,所幸不聽了。
許久,卻見他只從身後緊緊地抱着她,低低的在她的耳邊道着:“你自己感受···”
石青聞言,癟了癟嘴,她就知道是這樣的回答,典型的徐氏回答,他的一貫作風。
不過。
還是那句話。
說出口的,不一定作數。
藏匿在心的,卻是永恒。
她其實,早就已經感受到了,不是麽?
這才是徐少邱的作風,她熟悉的那個他。
石青聞言,只輕輕地“嗯”了一聲。
随即,只将腦袋埋在了他的臂彎裏。
可是,在将要睡去之時,只忽然聽到耳邊傳來了一聲含糊不清的呢喃聲。
石青的身子微微一顫,只在将要步入夢鄉之時,嘴角溢出了一抹甜蜜的笑。
她感受到了。
也已經聽到了。
徐少邱在石青老家一共住了三日。
石青帶着他去父母墳前探望了一番。
三日後,徐少邱接到了一個電話,待挂了電話時,只忽而定定的看着石青,低聲地對着她道着:“老太太來的電話,說想要見兒媳婦及孫兒了···”
石青微微愣住。
兩人訂了第二日一早的機票,從星城飛回了北京。
便是坐在了飛機上了,石青仍是有些緊張,手不自覺有些輕微的顫動,手心裏冒了汗。
他似乎察覺到了,只伸手緊緊握着她的手,問着:“緊張麽?”
石青深深的看了他一眼,只忽而在他深情的目光中漸漸地淡定了下來,忽然間只微微淺笑着沖着他搖頭道着:“不緊張了,因為有你在。”
徐少邱聞言,只在石青手背上親了一口。
兩人相視一笑。
未來的路還很長,而這,卻僅僅只是剛剛開始而已。
可是,石青卻是知道,只要彼此能夠守候在身旁,未來無論遇見什麽樣的困苦,不過是兩人幸福路上的絆腳石而已,是阻力,卻也是動力。
他,值得她去一一克服。
這般思索間,只忽而聽到石青激動地驚呼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