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因為中暑的原因我在家歇了一天，森淼也沒去店裏一直在家裏陪着我，她給我量體溫給我喂藥給我做好清淡的飯菜，呆呆的看着手裏的筷子愣神，心裏想着，既然森淼的心态有所松動，那我就盡力好好待她。

不在生氣恢複理智的森淼回歸到了如常的平和狀态中去，她時常坐在門口的位置愣神，時常看着外面的街道一語不發，偶爾會親自做幾個小蛋糕小點心拿給朋友分享，偶爾會在播放老唱片時潸然落淚。

持續多日的高溫告一段落，天氣預報說接下來一個星期溫度會有所降低，今天我去接森淼下班時在街邊碰到一個賣花的小姑娘，我拿了一百元買了她手裏的玫瑰。抱着不成束散着的花走向森淼将花枝遞給她，她身邊的同事見了笑着對我說：“安陽你這送我們森淼花也太不走心了吧，怎麽着也得包裝一下不是，下次記得搞得精致些。”

“怎麽想起來買花了，我可從沒見你買過。”

“哦，過來的時候遇到賣花的小姑娘，這大熱天的她站在街口，我就都給買了。那個…你喜歡什麽花，我以後買給你好不好。”森淼這麽一問我才意識到我的确沒有給森淼買過玫瑰花之類的禮物。

森淼問我租房和買車花了多少錢，她說她把錢轉給我，我看着她的眼睛說不用了沒多少其實，她随後開口道：“阿姨那邊還好麽，最近也沒見你過去看她。”

“我媽她去世了，去年夏末腦溢血。”

“抱歉，你怎麽沒跟我說呢。”

“我……”

“安陽，你會不希望對方憐憫同情自己麽，你會覺得這樣的感情中夾雜着其他的成份不純粹麽。”說這句話時森淼的眼神忽然憂郁起來，我想她應該暗有所指，我停頓片刻随後回複她的話說：“不是的，我只是希望你不會因為某些特殊的情況而影響彼此的判斷，大家站在平等的位置上比較公平。”我說了一句左右權衡的話出來，這不是我的心聲但我想在森淼幽深的目光裏我總不能說，我巴不得你可憐可憐我給我一點憐愛，賜給我我一點疼愛吧，如果我按照我的想法說了她會不會想到柯姐呢，森淼在我這裏求得她與柯姐之間沒有解開的答案，我也只好言不由衷的表明我的态度。

森淼說她想去一趟希臘的愛琴海，我說好啊我陪你，幾天之後我們提着行李箱踏上了飛往希臘的飛機，去往那片象征着浪漫的海域。在飛機上森淼一直閉目養神，她心裏裝着事兒不愛開口講話，坐在她身邊的我全程留意她的每一個細微的動作。

飛機落地我們取過行李走出機場大廳之後上了等在門口的酒店大巴車，帶我們入住預定酒店時已經是當地時間也是十一點二十七分了，森淼問我餓麽要不要點吃的，我說還可以，随後她說那先休息好了等明天早上再下去吃口飯，我說好。

休息七個小時之後我們起來去樓下的自助餐廳吃了早餐，待回房簡單收拾過後我跟着森淼登上了觀光游輪，遙望美賦盛名的聖托裏尼島嶼以及欣賞眼前蔚藍寬闊的海域，左右看去濃情蜜意的情侶相擁親吻含情脈脈。

森淼雙手扶着欄杆遙望遠方眼神深邃，我微微側過身面對着她而後慢慢擡起手臂環上她的腰間。我的手臂在搭上去時森淼收回視線轉過頭看向我，她那投射過來的眼神裏帶着隐隐的波光，我看着她等着她接下來的反應。

令我感到驚喜的是森淼沒有拿下我的手臂，她默許了我的環繞以及随後的擁抱，小心的将其擁入懷中小心的輕啄她的耳墜，柔情的在其耳旁輕聲道一句：“謝謝你森淼，謝謝你讓我來愛你。”

對于我的真情告白森淼只是略微的勾起嘴角微微淺笑，她的沉默不語她的長久凝望遠方她的長長嘆息，無不體現着遺憾的味道。從游輪下來我們随後去了一座古堡教堂，神父雙手合十真誠禱告，進到教堂裏的人安靜的坐在兩邊的椅子上聽着神聖的經文，跟随着神父的動作閉上眼睛真誠禱告。

神聖的主請你帶走森淼的憂愁，請将幸福快樂還給她，我希望我可以有幸陪着她度過餘下的生命，我希望她可以轉過頭看清我的臉認出我原本的樣子，我希望她不要排斥我對她的愛意，最後我祈求希望森淼可以愛上我，哪怕是十萬分之一的花火也好，再次禱告。這是我的內心獨白，我不知道森淼在禱告什麽或許是在祈禱柯姐能夠身體康健，她顫抖的睫毛她緊緊合十的雙手以及她的那一串晶瑩的淚珠，讓我的心緊了又緊也讓我的視線最終偏移。晚上我們去逛商業街，從四面八方彙集的游客讓這裏的夜景更加豐富多彩，我們坐在攤位前看着空地處街頭藝人的表演，煙火小孩笑聲掌聲。

“森淼，這是我在教堂裏求來的，給你。”

“謝謝”

“森淼，喜歡這裏麽。”

“喜歡”

“那以後你想來的時候我們就過來”

“不了，來一次就好。”

“森淼，那下次我們去別的地方玩。”

“不了，不想出來了。”

耳邊是各國游客的歡笑聲，眼裏是森淼平靜沒有些許表情的面容，腦子裏是一片空白的畫布，我努力的想也無法勾勒出美妙的景色，無法勾畫出一幅秀美的雙人圖來。

接下來的幾天我們白天去海岸邊看海，下午去教堂禱告，晚上去商業街閑逛，歸程前一晚我洗過澡出來後爬上床伸手抱住背對着我的人，當我的手伸進她的睡裙裏時森淼下一秒握上了我的手腕，她說：“安陽，我不想。”

我似乎又一次陷入了無盡等待的漩渦，等待着森淼的召喚，等待着她将我解禁，等待她可以在某個時刻發現陪在她身邊的我。

森淼，我親愛的森淼，不管你如何轉變，我的位置似乎都是那般的尴尬，近一點你不舒服，遠一點又顯得冷清，森淼，我親愛的森淼，我應該處在多遠的位置上才會讓你感覺舒适而又不失體面，一米，五米還是十米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