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從森淼那裏離開以後我自己租了一個單間，環境雖然一般好在交通便利，小區對面便有地鐵和公交車站，手裏的積蓄也所剩無幾不過如今就我一個人緊一緊倒也足夠生活，工作方便還是老樣子結單跑活。小張前些階段談了個女朋友，我看她整天五迷三道的索性往下減了些業務量，談戀愛開銷大需要資金投入因此在她談戀愛之後我會從我自己的酬勞裏抽出一千塊錢給她，這也算是她跟着我的犒勞吧。陌寒跟她女朋友的關系逐漸趨于穩定，雖然時不時的還是會拌嘴生氣，但好在她女朋友遷就着她的那些壞毛病，鬧過之後也就和好如初了。
今天幹完活小張急匆匆的又跑了，說是陪她女朋友看電影去，我看着她跑遠的背影覺得青春真是美好，拎着化妝箱走到公共汽車站等着，119路正好有一站到我住的小區門口，車來了随着人流擠上車，車廂裏人擠人可挪動的空間極為有限，車到站下車往小區裏走。走到小區門口擡頭看看樓下的小飯館，想着家裏似乎也沒有什麽吃的了，是去超市買點東西回去還是在樓下吃一口呢。
走到一家快餐店門口，推門走進去看了看頭頂上方的食物菜單以及價格，一碗面條最低的十四，蓋飯最低的十五，還是算了去超市買點青菜回去自己弄吧，出了面館随後去到不遠處的小超市買了兩把菜，結賬時花了六塊錢。回到家放下手裏的東西換上睡衣開始做飯，焖了口米飯弄了口菠菜雞蛋湯，坐在小飯桌吃飯時按開手機看看上面的消息。
我沒有更換手機號碼以及任何聯系方式，曾經加的群也沒有退，裏面發的消息我偶爾也不會看一看，有時候看着森淼在群裏跟她們閑聊，看着她們出去聚會時發的照片，森淼的狀态越加的好了，笑容燦爛的如同清晨時分的第一縷陽光。
最近天空不作美細雨綿綿，上午在結束工作之後我接到取消邀約的電話，下午沒活小張那叫樂開了花，我說：“你這天天就知道往外跑，活都不想幹了，不幹活你拿什麽哄你女朋友開心，覺得賺個五八千的知足了。”
“沒有啊，這不是下午沒事麽。”
“現在我們一天就接兩單你還不上點心，該工作的時候認真點。”
“知道了安姐，那個我走了，明天見。”
這家夥我還沒回她話一撒腿跑開了，下午的時間空出來正好過去醫院開點藥，電療我在離開森淼之後又做過兩次就沒在做了，一是費用也不便宜，二是我的情緒波動也歸于平穩狀态。由于電療引起的血管曲張使得我需要開點治療這方便的藥物以及控制胃疼的藥。
去趟醫院開了十來盒藥又是兩千多塊，每個月的工資，抛去房租水電費醫藥費以及日生活和人際交往開銷，好歹也能攢下兩三千塊，以備日後急需。
周四夜裏陌寒給我發來視頻，她說：“你看看你看看啊，萬花叢中過片葉不沾身，不知道的以為她付森淼多麽慈心人善呢。”
“你有事說事，別整那些沒用的行不行。”
“好好，說正事，我女朋友手裏有個不錯的姑娘，我想了想覺得你合适啊，要不要接觸一下啊。”
“我啊，我現在要錢沒錢，誰願意跟我啊。”
“你踏實啊，讓人放心啊，錯不了，就這樣，我推送你名片加一下，人家年紀小你主動一點，追女孩不用我教你吧，加油哦。”
陌寒介紹了一個女孩給我，看照片長得還不錯，随後我們相互加了好友聊了幾句，她問我跟陌寒什麽關系，我說朋友，她問我白天怎麽不說話，我說白天通常在忙沒時間看手機，聊了幾天之後她約我出來見面，我說好然後去了見面地點。
在商場門口我見到真人時還是微微愣了一下，照片和真人的差距還是有一些的，她看了看我身後而後問：“你車停地下車庫了”我有些尴尬的笑着回複對方的話，我沒有車。趕巧這時陌寒電話過來詢問我約會進程，我背過身跟她說已經見到了等我回家再聯系你。接完這通來電之後待我在轉回身，那女孩剛剛僵掉的臉又恢複到了笑容滿面的模樣，她順勢挂上我的胳膊而後帶我進到商場裏。
就這樣我陪着她開啓了血拼模式，衣服鞋子包包都要買幾套，無奈儲蓄卡刷爆了改刷信用卡，待血拼結束之後我對她說：“小甜甜是吧，那個今天還開心麽，我覺得啊我們呢不大合适，以後就不要聯系了好吧。”
“怎麽了嘛，人家也沒花多少啊，要不下次我收斂一點。”
“呵呵，抱歉，我先走了，您慢走。”
韓陌寒你給我等着，出了商場一通電話打過去，我還沒說話只聽對方口氣愉悅的跟我說：“約會愉快不愉快啊，哎呦，我可看朋友圈了啊，行啊你，追女孩有一套啊。”
“韓陌寒以後不要随便介紹姑娘給我，我招架不起。”
“呦，怎麽了這是，沒約好啊。”
“你說呢，韓大老板，你問我，你怎麽跟人家姑娘介紹我的，你給我記住啊以後不許給我随便介紹女朋友，尤其是你周邊的朋友圈，聽到沒有。”
“花了多少，我打給你。”
“不用了，還有幾天開工資了，差不多能填補上，你好好過你的逍遙日子得了。”
“對不住啊，實在對不住，下次我給你找個樸實無華的。”
“你給我邊去，用不着，算了，我回家了懶得跟你講話。”
這一次就結束的約會以我欠下銀行一萬五千塊錢而告一段落，周日麗麗約了幾名老客戶出來，我作為陪同也一并過去約見地點。
“各位老板，這三位可都是我這的主力，王權多少姐姐妹妹喜歡是吧，李岩認真負責對待顧客那是差一分都不行，安陽一個人能頂整個場子，手法娴熟利落。多謝各位擡愛經常關照我們的業務，日後還得多靠各位幫忙介紹介紹。”
“哎，都是老朋友了別客套了啊。”
“是是，您說的是，可是您看我這邊人員本來就少下面的學徒一時半會也出不來，能不能請各位高擡貴手就不要在打這三位的主意了，他們三個要是走了我這攤生意還怎麽幹啊，各位賞個面子，以後各位介紹的業務我這邊一律給打八折，各位看看行不行。”
平常我也只幹自己的這一攤活，今天聽麗麗這麽一說才意識到她身邊沒剩幾個用得上的人了，我聽着她同幾位老板說話而後跟坐在身邊的夥伴對視了一眼，随後相繼起身出了店外各自點根煙抽起來。
“你不知道啊，XXX、XXX都走了，就這半年走了四個，現在就剩我們三個在這沒挪窩，那誰之前也找過我開價這個數，我心也活了一下，人家那邊畢竟是正經的公司不像是我們這種也沒個啥的小團隊，難啊。”
“我們有固定的客戶，也有新的業務，不愁賺不着錢啊，你一個月最少得兩萬塊吧。”
“累啊，妹妹，我從淩晨三點出門一直幹到晚上十一點收工，誰願意天天這麽幹啊。”
“也是，身體也累垮了，招不上來人麽。”
“招什麽啊，都看待遇看薪資，談交情的少了，我這也是跟麗麗有交情這才沒應對方，要不我也走了。”
“那李岩呢，我看她沒什麽反應啊。”
“她啊，我看夠嗆，她腦子多活啊，不落實不挪窩，麗麗估計唱這一出也是想看看她的态度，再有要跟那幾個老板撕破臉皮了。”
“你家孩子多大了，要二胎沒。”
“四歲了，要什麽二胎要二胎，養得起麽。”
我跟權哥在店外閑聊時有輛車緩緩駛來随後停在店門口的停車位裏，我顧着跟身邊人說話也沒在意下車的人，等到她走近了上了臺階我才偏開視線去看，短裙絲襪黑色高跟鞋。
“安陽，好久不見。”
“嗯”
“安陽你們聊我先進去看看情況”
“好，有事叫我。”
“哦，知道了。”
權哥将煙頭丢在地上踩滅而後轉身回到店裏，我看着眼前的人有那麽幾秒中呆楞在原地沒動，而後繼續吞煙吐霧。
“跟朋友過來的啊”
“嗯，是啊。”
“跟女朋友相處的還好麽，有一天在商場我看到你跟你女朋友了，那姑娘靠在你身上。”
“哦，是麽。”
“安陽”
“嗯”
“祝你幸福”
“嗯”
“安陽”
“嗯”
”安陽”
森淼喊着我的名字一遍又一遍，我看着她泛紅的眼眶随後說了再見，麗麗那邊的事情談妥了大家起身散去，我跟着權哥和麗麗還有李岩我們幾個出去吃飯，飯桌上麗麗心情也不好有的沒的亂七八糟說了一大堆，給她送回家後我自己一個人在街上瞎逛，街邊商店的櫥窗裏挂着一件剪裁別致的長裙，站在透明的大玻璃前許久不曾移動腳步。
低下頭往路口方向走去，擡起頭目光向前，迎面走來的人竟是淚流滿面，如果有一天我們再見面，時間會不會倒退一點，也許我們都忽略，相互傷害之外的感覺，如果哪一天我們都發現，好聚好散不過是一種遮掩，如果我們沒發現，請給彼此多一點時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