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送走趙稀的那天,又是趙霏休假的日子。

雖然傅琰的案子還沒有了解,可是在上班的這幾天時間裏,在那種按部就班的節奏中,還是讓趙霏體會到了一種珍貴的安穩。

到了輪休前最後一天下班的時候,趙霏換下醫生的白大褂,鎖上自己辦公室的門。

明天就可以休假,一切看起來都很美好。

這時候有個人突然跑過來拉住趙霏的肩膀,這個人就是齊初鳴,他看不到隐藏在旁邊的季寒山,也沒注意到趙霏制止季寒山發怒的讨好眼神。

他只是一味興奮的追問道,“我看到趙奶奶的視頻,她突然變年輕了很多,你之前跟我說的那種能讓人變年輕的護膚品是不是上市了。”

趙奶奶在小兒子和兒媳下葬兩天後,就頂着一頭酒紅色的齊肩卷發出去參加姐妹們的集體活動了。

她現在頭發變得烏黑油亮,為了不讓人覺得太奇怪,所以才染的頭發。至于為什麽要染酒紅色這種招搖的顏色,也許是她在對自己表達一個積極面對生活的決心吧。

她這個時候出去參加業餘戲劇團的排練,也同樣是想要積極面對生活的努力。

她不能讓自己繼續沉郁下去,至少要給兩個孫子孫女做一個好榜樣。

頭發的顏色被遮住了,因為心情不暢的緣故,連那個蓬勃生機的光彩都有所減弱,但是趙奶奶變得年輕的事情,還是在相熟的圈子裏不胫而走。

對此于自己的變化,趙奶奶一口咬定,是因為化妝的緣故。

她的臉上的确有底妝,不是為了美化,反而是為了遮掩皮膚的光澤和彈性。

這天下午,齊初鳴剛做完一個一小時的小手術後,百無聊賴的掏出手機來刷屏。

然後就看到自己外婆的朋友圈一連發了好幾條贊美趙奶奶的內容,有照片有文字還有視頻。

齊初鳴一下子就震驚了,不是他不尊重長輩,可是趙奶奶這那裏有老年喪子模樣,簡直是容光煥發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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震驚過後,他很快想到同樣變得光彩照人的趙霏,還有趙霏跟他說過的實驗室護膚品。

齊初鳴覺得,要是有這樣顯著的效果,那自己高價購買的那些名牌精華,各種自制面膜的秘方,通通都可以扔經垃圾桶了。

作為一個精致男孩,齊初鳴雖然沒有化妝的習慣,但是在衣着打扮上很有品味,在護膚保養方面也很有研究。

趙霏記得曾經看過一部電影,中文譯名名叫《美國精神病人》。

她覺得齊初鳴就很像那位神經病的男主,雖然齊初鳴沒有殺人取樂的愛好,但是在對追求品質生活的執着上,跟男主基本不相上下。

比如他在拉住趙霏追問護膚品信息的時候,就像是喪失了動物本性一樣,竟然連季寒山寒氣逼人的目光,都毫無感覺。

如果是另外一些敏感一些的生物,現在說不定已經吓尿了。

如果沒有趙霏眼神的阻止,季寒山會有無數種方法折磨齊初鳴的精神,讓他體會什麽叫做死亡的恐懼,反正官方給季寒山的規定是不準殺人傷人,至于精神傷害,是不包含在傷人範疇之內的。

之前被無名痛感弄到精神病院去的張思思,就是最好的例子。

為了不繼續惹惱季寒山,以至于他趁機跟自己鬧妖蛾子,趙霏掙開了齊初鳴的抓扯,并适當的對他露出不悅的神情。

齊初鳴不是看不懂眼色的人,終于壓制住了興奮的心情,先是對趙霏道歉說,“不好意思,我太着急了。”

然後還是揪着護膚品的問題不放,“那到底是什麽東西呀,可以像身體乳一樣使用嗎,還是口服注射的藥劑。”

趙霏本人還很年輕,看不出太大的變化,但是齊初鳴仔細看過趙奶奶的照片和視頻,發現她所有裸露出來的皮膚,都變變年輕了,所以齊初鳴更傾向于藥劑的可能性。

趙霏被他追問的沒法,真的很想直接用遺忘術掩蓋自己曾經說過的謊言。

可是她不能這樣做。

因為掩蓋了謊言之後,又必須重新回答齊初鳴關于她為什麽變美的問題。

除非不再跟齊初鳴見面,或者每次見面都用法術讓他忽視自己的容貌,否則這個問題永遠得不到解決,就永遠都會存在。

趙霏覺得,現在只能順着齊初鳴的話往下說,“我奶奶是最後一個實驗對象,實驗室已經放棄了研究,雖然産品研發很成功,但是無法實現量産,在成本特別高昂的情況下,實驗室已經破産了。”

齊初鳴有點不敢相信,“就算成本高,手工制造數量少,也不會真的沒有人消費得起吧。”

趙霏打量了齊初鳴一眼,“你就消費不起,一療程的藥劑需要兩千萬,你只要給我錢,我立即給你買藥,在保證睡眠和營養的情況下,能維持巅峰時期的容貌十年不變。”

齊初鳴徹底驚愕了,“兩千萬,我還真買不起。可能某些巨富和明星總用得起吧。”趙霏搖搖頭說,“兩千萬是我給你的成本友情價。”

一千積分換養顏丹,但是想要換整整一千積分,就不是個位數積分的兩萬一個積分的換法了。實際上不會有人拿一整千積分換錢。

所以數量稀少的養顏丹,也就剛好足夠部分愛美的玄學界女士們使用。

倒是某些能夠延年益壽的丹藥,變成了普通人和修行者交易中的主要商品,也主要被政界人士以各種礦産土地資源換走了。

趙霏的話讓齊初鳴感到非常的失落,他有些恍惚的擋在路中間,似乎一時不能消化,所以不打算就這樣放趙霏走。

這時趙霏就看到剛剛還跟在自己身後的季寒山,大步流星從自己的對面走了過來。

這次他沒有用任何隐藏的手段,氣場全開之下走路的姿勢顯得很有氣勢,以至于這個人去樓空,顯得有些空寂的走廊,都似乎有了點熠熠生輝的架勢。

趙霏看到季寒山這個樣子,眼睛都有些發直,嘴角卻不自覺的微微上揚。

季寒山平時都是一副松弛的表現,現在因為齊初鳴的關系,突然變得緊繃起來。趙霏一方面是覺得季寒山這樣的确很帥,另一方法又對他這副裝腔作勢的幼稚表現覺得好笑。

随着趙霏的目光,齊初鳴也看到了從他身後走來的季寒山,他今天穿着一件黑色的薄款風衣,勁瘦修長的腿個子看起來很高。菱角分明的臉龐因為細膩平滑的皮膚修飾,顯出精致的線條。

作為一個能夠欣賞世界上一切美好的人,齊初鳴到今天才覺得,自己找到了所謂俊美的标杆。

回過頭看到趙霏,這又是另一座标杆,她代表着和諧之美。

齊初鳴有一瞬間,竟然産生了不枉此生的奇妙感覺。然後他就看到了趙霏眼睛裏滿溢而出的戀愛氣息,那是蘋果的味道,有人覺得甜蜜,有人覺得酸死人。

很快,趙霏就穿過齊初鳴,走到季寒山身邊,拉着他的手對齊初鳴介紹道,“這是我的男朋友,他的名字叫做季寒山。”

又對季寒山說,“季寒山,那是我的朋友,他叫齊初鳴,我們認識很久了,很小的時候就見過面。”

趙霏沒有告訴季寒山齊初鳴曾經追求過自己的事情,反正她當初就沒有答應不是嗎。

齊初鳴看着這兩個不是人間該有的品種,感覺自己再也呆不下去了。

如果再呆下去的話,他感覺自己有可能會因為羞憤而自殺,就算有保持十年不變老的天階藥劑,也沒辦法拯救他。

“那什麽,沒事我先走了,我今天好不容易下早班,就不跟你在這裏浪費時間了。”齊初鳴一說完,就奔向另一邊的走廊去了。

面對齊初鳴明顯倒打一耙的話,趙霏為自己剛剛浪費掉的時間感到深深的惋惜。

季寒山看到齊初鳴終于走了,自己的陰謀得逞,為了盡量減低自己的存在感,覺得現在還是不發表任何意見為好。

他只是默默的牽着趙霏的手,趙霏瞪了他一眼,他還是面無表情。這種情況下,本來就不不太生氣的趙霏也就氣消了。

目前為止他們兩個之間,還沒有産生什麽矛盾,因為只要一有矛盾的苗頭起來,季寒山就會主動退讓。

現在翠玲別墅區的骨骸和腦子都清理完畢了,玄學界的人得知傅琰逃亡豫省的方向,就追蹤過去了,許傾城就混在這些人當中。

因為現在官網發布了傅琰的懸賞令,在高達五千積分的刺激下,許多門派傾巢而出。

根據許傾城的消息,季寒山感覺在這樣的人員密度之下,傅琰就算還在豫省肯定也會躲起來,根本就不敢露頭。

判斷清楚形勢之後,季寒山和趙霏覺得這份兒熱鬧他們放棄,不打算參與了。

放假的第一天,趙霏一大早送走趙稀之後,就在家裏休息了一整天。

她本來想無腦刷劇,可是那些原本看不出破綻的畫面,現在看起來簡直就是粗制濫造處處都是破綻,眼睛裏根本就看不進去劇情,刷劇都變成了找茬兒。

比如女主角的脖子上的扣子,上一秒還扣着,下一秒就開了,再下一秒又扣上了了。

衣服扣子那還是比較大的纰漏,還有各種站位的細微變化,趙霏也能看出差別。

這樣看來,刷劇這項美好的無腦運動,從今往後就要從趙霏的生活裏被剔除出去了。

刷劇不成,又不想跟論壇上的吵架,就只能看看最新的醫學雜志。

趙霏還心想,最近是沒什麽建樹,說不定多看看別人的醫學論文,自己也能找到一個研究的方向。

可是看了兩三個小時,季寒山就一直在旁邊騷擾不斷。

他也不說話,就是總是盯着趙霏看,看着看着,就搬着椅子過來挨着趙霏坐。趙霏瞪了他一眼,他就又搬着椅子走開。

季寒山自己也不是沒事情做,他一直在用一塊布巾盤擦一塊玉雕件,也就是手工抛光。

用這種傳統的古老方式抛光費時費力,可是得出的成品瑩潤可人,加上季寒山這雙能夠巧奪天工的手,作品的藝術和工藝價值都遠超普通的俗物。

他前兩天已經在特殊任務局的官網上賣了一個積存的吊墜,試探着要價一百萬,不到一分鐘就被人搶走了。

沒搶到的人,還在那張帖子下面蓋起了高樓,哀求季寒山繼續出新,只要品質有保證,就算加價他們也願意要。

在這樣的大好錢景之下,季寒山給自己找到了新兼職。

他也不能總是用積分換錢花,雖然他現在住在趙霏家裏,身上的衣服是皮毛變得,好像沒有什麽需要用錢的地方。

可是根據動物的傳統習性,有配偶的雄性,都必須要賺錢養家。

雖然實際他現在正被趙霏養着,他也想存一點錢以備不時只需。

比如自己買一套可以随便打滾的房子,跟趙霏共築愛巢什麽得,想起來就甜蜜好嗎。

就是不知道趙霏能不能舍得離開趙奶奶,跟季寒山搬出去住。

不過現在還不是想這些的時候,第一是因為錢還不夠,要在S市買可以随便打滾的房子,起碼要賣出去一百個吊墜才行。

在深刻的了解過物價之後,這位曾經不可一世的大兇獸也感到了一陣深深的無力。

就算他的玉雕不會出現市場飽和的情況,一個雕件也需要花費一個星期的時間,一百件就是一百個星期,整整七白天。

也就是說還需要兩年的時間,期間還不能有任何的耽擱,怎麽看都感覺遙遙無期啊。

至于不能跟趙霏随便打滾的第二個原因,當然是趙霏自己不願意啊。

比如剛才,翻完整本雜志的趙霏就對膩歪在她房間的季寒山說,“好了,你出去吧,我要睡覺了。”

于是季寒山就拿着自己的玉雕件和布巾,被無辜的關在趙霏的房門外。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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