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chapter 25
謝甦醒來的時候，祁烈已經走了。
窗邊的小圓桌上，那只洗過澡的鴨子乖乖坐着。謝甦忽然反應過來自己昨天沒有抱東西，但是并沒有做噩夢。這個轉變叫她有些欣喜，一動，只感覺懷裏不知道堆了什麽，格外笨重。她一低頭——
卻發現自己抱着祁烈的外套。
謝甦：“…………”
謝甦剛收拾好，韓石就準時出現。
看他神色比平常還要嚴肅幾分，謝甦不由問：“出什麽事了？”
韓石沉聲，“副總，會所那邊沒有結果。”
聞聲，謝甦扭頭，疑惑看他，“什麽意思？”
“所有的證據在出事之後就被處理了。”
謝甦默然。
謝振庭一如既往的謹慎，早早就給自己鋪好了後路。
“我知道了。”謝甦沒有表現出太多情緒，拿起桌上的手表扣在手腕上，“那邊的人都撤回來吧。”
“是。”
說不失落是不可能的。牽扯到人命，一旦拿到證據，無疑就抓住了謝振庭的死穴。
不過現在失落也無濟于事，常在河邊站哪有不濕鞋，只能等着他下一次再露出馬腳了。
因為調查的事情半道夭折，謝甦只好更拼命的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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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旭京給她打過幾次電話。每次她都以為他是跟自己談解除婚約的事情，結果他卻都只是單純地跟她聊了兩句，話題不是問她有沒有好好休息，就是問她有沒有按時吃飯，聊完就結束通話。
謝甦完全看不明白他的意圖。
又是一上午的會，從會議室出來，謝甦看了眼手機，注意力落在時間下面那小小的日期上。
按照行程，祁烈應該明天就要回來了。
“叮——”
電梯的提示音将她的思緒拉回來。
推開辦公室門，謝甦頓了一下，對林涵道：“對了，一會兒會議記錄整理好了發我一份。”
“好的。”
進門之後，謝甦徑直走向自己的辦公桌，剛準備把筆記本往辦公桌上，眼角餘光忽然注意到桌上多了一個東西，手頓在半空，扭頭看去。
桌上放着一杯咖啡，是她經常喝的那家。
一邊放下筆記本一邊環視辦公室一圈，沒有見到人。伸手摸了摸咖啡杯，還是熱的。
再次回頭，目光落在跟牆面融為一體的休息室的門上。
謝甦站在休息室門口，看着那個說明天才回來此刻卻躺在自己床上的人，沉默片刻。
平時她一點風吹草動都逃不過他眼睛，今天她在這兒站了半晌，床上的人也沒有反應。
看來是太累了。
謝甦上前傾身将被子拉了過來，手剛握住被子，腰間一緊。
有人閉着眼睛将她拉倒在床上。
祁烈半睡半醒。這兩天一直都是這樣，心像落不到實處，睡也睡不踏實。
迷迷糊糊地感覺到她在身邊，身體下意識就做出了反應。
直到人落在自己懷裏的時候，祁烈才清醒了一分，掀開眼皮看了一眼，随後心滿意足地又睡了過去。
謝甦被霸道橫在自己腰間的胳膊壓得起不來，這青天白日的……
她試圖将他的胳膊拿開，手剛一使勁，冷不防，腰間的胳膊一卷，直接叫她翻了個身，謝甦一驚，臉埋進枕頭的瞬間，身上随之一沉。
祁烈用身體壓制住懷裏的不安分，雖然人不清醒，但是依稀記得之前有次壓在她身上她喊難受，所以只是用肩膀壓住她後背，臉在她頸間輕輕蹭了兩下，像是讨好又像是安撫。
謝甦臉微紅，抿唇，憋了半晌，看着他疲憊不堪的樣子，一個字都沒有說出來，輕輕嘆了口氣，擡手将門反鎖，沒再動。
這樣躺着不動，沒多久，謝甦也睡着了。
祁烈一睜眼，就是心心念念想了兩天的人在自己身旁睡熟的樣子。
她趴睡着，像嬰兒睡覺的姿勢。因為這個姿勢，唇微微張着，隐約可以看到粉紅的舌尖，大約是休息好了的緣故，唇緋紅，整個人又軟又格外無害。
祁烈只覺得身體發漲，稍稍擡起上半身，一只手撐在她身側，下巴微擡，露出棱角分明的下颚線，俯身吻上那微張的唇，舌尖探進去，加深了這個吻。
“唔~”
身下的人輕哼，眉心蹙起，像扇子一樣的睫毛輕輕顫動，像是被擾了美夢，不安又焦躁。
可這樣無措的她叫人更想欺負。
一個纏綿的法式深吻，身下的人終于醒了過來。
不知道是不是睡得太沉的緣故，她有些回不過神，不過剛睡醒，一雙眼睛濕漉漉的。
看得祁烈渾身燥熱。
謝甦迷迷糊糊的，聽到他低低的喘息聲，灼熱的呼吸打在她臉上、頸間，腦子裏像是有泡泡一個接一個爆開，一片五光十色的斑斓。
她像是清醒，卻又像是喝醉酒，昏沉得厲害。
在快喘不上氣的時候，身上的人終于放過她。她遲緩了眨了眨眼，眼裏還是一片混沌。随即被人緊緊抱在懷裏。
他身上很熱，謝甦覺得有些不舒服，動了一下，後背的胳膊瞬間勒得更緊，“別動。”
扶在他胳膊上的手因為他低啞的聲音而頓住，謝甦雖然沒有經驗，但不代表着沒有常識，一時不知道該怎麽辦，只好将臉埋在他肩上，一動不動，“嗯。”
她那樣乖順地将臉埋在自己懷裏，聲音低低的，像一只惹人愛的小貓，祁烈身體裏的火不但沒有平息，反而越燒越旺。
“靠！”他低罵一聲，當即起身，進了浴室。
等祁烈洗完冷水澡出來，休息室裏已經沒人了。
看到放在床上的衣服，祁烈嘴角輕彎。随意往後抓了一把半幹的頭發，露出光潔的額頭，頭發淩亂，襯得整個人棱角更加分明。
聽到休息室門打開的輕響，謝甦的目光從面前的電腦上移開，循聲看了過去。
午後的陽光從落地窗灑進來，落在他身上，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洗過澡的原因，皮膚比平時還要白一分，那種冷色調的白。
他站在休息室門口，微微低頭扣着袖扣。從她這個角度看過去，剛好可以看到他額角，流暢的線條從額頭延伸，到挺直的鼻梁，再到櫻色的唇。因為扣扣子，左手微擡，手指自然彎曲，骨節分明。
扣好之後，他擡眼，謝甦“唰”一下收回視線。
祁烈沒有發現什麽異樣，整理好衣服之後，從茶幾下抽出一個牛皮紙文件袋，一邊将背後的線繞開一邊徑直朝謝甦走出。
最後将文件袋裏的東西抖出來，全放在謝甦的辦公桌上。
“人找到了，綽號阿亮。這小子，跟個泥鳅一樣，差一點就讓他溜了。跟我們預想的一樣，他是收了謝振庭的錢。交易是狄森出面談的。”
謝甦拿起散在桌上的一張照片看了眼，長得很精瘦的一個年輕男人。
眼角餘光注意到桌上的一個U盤，指了指，“這是什麽？”
祁烈低頭，挑眉一笑，“他跟狄森的交易錄音。”
說着他靠坐在辦公桌邊沿，在謝甦驚訝的目光中繼續道：“這人我第一眼看到他，就覺得他戒備心很重。所以多問了幾句，沒想到真有意外收獲。”
自動省略了“問”的過程。
謝甦拿着那個U盤愣了好一會兒，不知該作何反應。
他竟然拿到了這麽重要的東西……
等等！
謝甦腦子裏一道亮光閃過，擡頭，定定看着祁烈，道：“謝振庭一向疑心重，但是這個阿亮竟然能把他們交易內容錄下來。你猜，這是不是他們第一次交易？”
她沒有想到竟然會有錄音這種東西，早知道就該讓祁烈把人帶回來。現在再要找到他，估計就難了。
祁烈瞬間明白了謝甦的意思，突然慶幸昨天自己留了後手，他勾唇一笑，“很快就知道了。”
“嗯？”
“人現在在韓石那兒。”
謝甦瞪大眼睛。
他把人帶回來了？
看到她眼裏的驚喜跟隐隐的崇拜，祁烈些許不自然地輕咳一聲，手指輕撓了下臉。
那誰，現在應該能說話了吧？
夕陽的餘晖鋪得滿屋子都是，厚重的橘紅色在屋子裏拉出一道道黑色陰影，像是預示着即将到來的黑夜。
別墅裏一片安靜。
一陣腳步聲将這片安靜打碎。
謝甦從謝正淵的書房走出來，走下樓梯，徑直往大門口走去。
一直照顧謝正淵的阿姨追上來，“二小姐，您不吃了飯再走嗎？”
“不了。”謝甦腳步只稍稍一頓。
阿姨看着她離開的背影，又扭頭看了看樓上的書房，輕輕嘆了口氣。
謝甦走出主屋，黑色雕花鐵門外，祁烈站在車旁邊等着她。
到了大門口之後，謝甦不由回頭。
她出生在這裏，這裏有她最美好的童年，可是那件事之後，她便再也沒有回來住過一天。
這裏曾經有父母，有她，現在卻只剩爺爺一個人。
夕陽下，這棟上個世紀建造的，象征着地位跟身份的白色洋房，忽然有了一絲滄桑寂寥之感。
她突然想到一個詞——
殘陽如血。
晚風從後山吹來，頭發被吹亂，模糊了視線，謝甦擡手勾住頭發別在耳後，回過身。
視線跟一直等在那兒的人撞上。
他單手抄袋，目光沉靜地看着她。
謝甦在他身上感受到一種安寧，忽而展顏一笑，大步朝他走過去。
“祁烈，我們去喝酒吧！今天不醉不歸！”
作者有話要說： 電腦突然死機，稿子被吞一些，所以來晚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