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陸小羽十幾年的人生順風順水慣了,才會覺得生活如同一潭死水,幹什麽都提不起勁兒覺得沒多大意思,但是萬萬沒想到自己竟然會陰溝裏翻船,被個女人算計了一把,最關鍵的是,事到如今,他都不知道陳沫那女人究竟是怎麽神通廣大有了三頭六臂把周婷ko掉的。

回學校的時候,陸小羽大受打擊,好幾天都提不起精神,連好兄弟劉洋都覺得奇了怪了:小羽這是咋了?怎麽像害了瘟疫的雞似的?

當然劉洋嘴上是不敢将心理的想法說出來的。

一節地理課上,劉洋睡醒瞌睡之後,悄悄扯了扯前面座位上陸小羽的校服,湊近他小聲說道:“小羽,你聽說了嗎,‘錦繡星城’重新開業了,裏面上線了很多新款游戲,都是市面上買都買不到的,超級刺激!咱們要不要也去試試看——”

錦繡星城重新開業了。

陸小羽皺緊了眉頭,又想起了陳沫那女人,臉色十分難看。

他當然知道這個消息了,那女人今早才給他打了電話,熱情地囑咐他一定要去玩呢,半點不覺得兩人之間有任何尴尬,就好像她之前手握他傷人的視頻威脅他的事情不存在似的。

對這女人臉皮的厚度,陸小羽只能是大寫的服氣。

錦繡星城開業當天,舉辦了一場超級盛大的酒會。

沉寂了n多天之後,陸小羽還是不甘心,躍躍欲試。

于是他還是應約去了。

酒會上熱鬧非凡,幾乎可以稱得上名流雲集,s市的大游戲玩家們也都紛紛到場了,為的就是酒會結束後的大型游戲試玩活動,根據請柬上的介紹,被邀約參與試玩的玩家們,全部可以從兌換處免費領取價值五百萬人民幣值的虛拟游戲幣。

這手筆真可謂是大方到了一定的境界。

陸小羽先去把游戲幣領了,然後就看到了從旋轉樓梯下來的女人。

陳沫今天穿的超級性感,一出場便吸引了在場衆多賓客們的眼球,漂亮的臉蛋只是其一,主要原因還是胸大,而她又穿了一席純黑色的深v禮服,展現出的身材簡直爆好到秒殺電視上衆多內衣模特。

在場好些知道內情的人,曉得這位性感火辣的女神就是錦繡星城目前的東家,紛紛交頭接耳小聲議論起來,而少數不知情單純沖着游戲來的玩家們,就愈加興奮了——這不就是游戲裏爆-乳npc的現實版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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簡直蘇炸我們了嗚嗚嗚!

傷風敗俗。

陸小羽看了陳沫一眼就頻頻皺眉,他側臉剛要跟身邊的人說點什麽,就看到劉洋瞪直了眼的表情,立刻一巴掌呼啦在了劉洋的腦袋上,小吼道:“你沒見過女人嗎!”

“現實中沒見過胸這麽大的女人……”劉洋咽了口口水,認真地說:“小羽,當初跟她打架的時候,我真是沒想到,這大嬸竟然如此有料,早知今日我當初何必打她呀!”

“你那是被打。”陸小羽沉着臉糾正。

劉洋尴尬地抓了抓腦袋,就看到那廂,陳沫正朝着一個西裝革履的斯文男人走去,兩人都沒有在大廳內逗留等着待會跳舞,而是先後徑直上了專用電梯,朝着負二樓去了。

“那人誰啊小羽?”劉洋問。

周存?

陸小羽看着男人進電梯的背影,确定那人就是周存。

這男人竟然還有臉出現?還敢明目張膽地出現在‘錦繡星城’?陸小羽都真是開了眼界了:這大堂內的賓客們不明真相,把陳沫當做‘錦繡星城’的老板,可周存心裏絕對是倍兒清楚的——這家游戲競技城的最終歸屬權,可是完全在陸家手上的。

周存背叛陸饒在先,竟然還敢來陸家的地盤上晃蕩?

是嫌還沒受夠教訓嗎?

“小羽?小羽!”劉洋推了推他。

“我沒事。”陸小羽回過神來,丢下一句話之後,大步朝着電梯走去,乘電梯直下負二樓。

陳沫又不會分-身術,她自己在醫院跟陸小羽僵持着,到底是怎麽設計輕易拿下周婷的?

這還用問嗎?有幫手呗。

找誰幫忙最萬無一失、百發百中?

除了周存還能有誰。

周婷可是周存的妹妹,他對她的一切了若指掌,并且周婷對他防不勝防,大到周婷跑路的時間,登船的碼頭,小到她每一件行李的收拾——是周存親手将周婷行李箱中的現金換成了毒品,也是他,暗中把周婷的跑路信息傳遞給了陳沫。

陸小羽真是做夢都想不到,他曾經設計在負二樓1117準備來對付這對狗男女的計劃失敗了,這一男一女竟然以另一種方式在1117勝利會師,兩人相見歡,開了一瓶香槟對飲。

“合作愉快。”陳沫率先舉杯。

“幹杯,”

高腳杯發出輕微的碰撞聲,周存唇角微揚,将杯中酒一飲而盡。

傭人推門陸續上了幾道菜,都是素食,原因竟然是因為兩人都是素食主義者。

不知道這算不算是一種另類的緣分。

為了今天的宴會張羅忙活了一天一夜,早上也連水都沒來得及喝一口,陳沫到現在确實是餓極了,才一上來,也顧不上招呼周村,順手将酒杯丢到一邊就開始大快朵頤起來。

周存幾乎沒有動筷子。

他的目光落在陳沫身上,很直白卻又毫不唐突,一點攻擊性也無,因此,一直在低頭吃菜的陳沫并沒有注意到他在看她。

直到她吃了好久,意識到菜盤子裏始終只有自己的一雙筷子在活躍的時候,陳沫才反應過來周存壓根沒吃,她微微一愣,停了筷子,擡起頭假裝客氣地問了一句:“是我這的飯菜不合口味?太挑了可不好。”

“你吃你的。”周存笑得很斯文,“我暫時沒胃口。”

“沒胃口啊,”陳沫好像若有所思了片刻,懶散道,“不知道是不是現在才回過神來,開始為出賣自己的親妹妹而內疚不安呢——”

周存只是笑。

陳沫心中很看不起這種男人,即使他确實在此次事件中給了她很大的助力。

但是她也惡心透了他。

連自己親妹妹都說出賣都出賣的人,她敢跟他走太近?

這男人心腸如蛇蠍,不是好夥伴。

周存似乎是看出了她的心思,用餐巾紙擦了擦嘴角之後道:“你放心,我這個人做事講原則,對事不對人,婷婷的事情,不單是因為跟你合作,我跟她之間原本就已經結怨,沒有你,我們也不會好聚好散的——可是你不一樣,我今天,是抱着十二萬分的誠意來跟你談合作的。”

“你有什麽資格跟我談合作兩個字?”陳沫開起嘲諷來也是生猛,壓根半點不給男人面子,直截了當道,“你信不信,我現在只需要一通電話給陸饒,告知他你來競技城找麻煩,你就連這道房間門都出不了?”

“我信,我當然信了。”周存泰然自若,“但我也信,你不會讓他知道——就好像,你也不會讓他知道,你設計陷害他外甥一樣。”

陳沫咽下了這口氣。

她“啪”地一聲甩開筷子,用紙巾擦擦手,幹脆道,“這種時候繞彎子也沒什麽意思,我知道你剛剛自立門戶,被陸饒暗地裏使絆子打擊得夠慘,無時無刻都想要還擊,但你找錯了人,如果在我面前的選擇是一只頹廢的喪家犬與一只兇狠藏獒,我的選擇是什麽,你不必自取其辱再問吧?那樣大家都不好看。

她講話可真不好聽,周存當場鐵青了臉色。

“你!”

周存怒極拍桌而起。

“我怎麽了?”陳沫也撐着桌子站起來,毫不讓步,“我只是讓你看清楚現實,你現在沒資本了,就別再想着上大賭桌——我何必為了你許諾的那點遙不可及的利益而惹上陸饒那條瘋狗。”

她稱呼陸饒為“瘋狗”,可見對那男人是恨毒了心的。

周存重重喘了兩口粗氣,冷靜下來。

陳沫就是故意激怒他,然後又故意說出這樣的話,讓他察覺到她與陸饒之間的間隙,覺得自己還有再插一腳翻盤的機會。

“呵,”周存緩緩坐回椅子上,“我真是小瞧了你這女人的野心——我們是同一種人,你不會甘心屈居陸饒之下,聽從他随意使喚的。”

陳沫也重新坐下,端起面前的酒杯輕輕啜了一口酒,一副願聞其詳的模樣。

周存冷笑了一聲,道:“看來你是真的不知道陸饒的背景,你即便是甘心在他麾下當枚棋子,也該尋機會探探你東家的底吧,你何不利用些渠道打聽打聽,陸饒當初在尼泊爾,到底是靠什麽發家的——我想你那個被迫入獄頂罪的老相好應該知道些情況。”

他指的是如今正在坐牢中的常磊剛。

陳沫沒搭腔,就冷眼看着他唱獨角戲。

周存嗤笑道:“你的思路是正确的,把陸小羽拉到一條船上,他日即便你與陸饒翻臉,他投鼠忌器,也會讓你三分。”

“他安排了個女人來監視我的一舉一動。”打斷他的話,陳沫突然說。

“顧曼?”周存視線揶揄,不屑道,“也就只剩下那個女人還對他死心塌地了。”

陳沫開始認真打量周存,從頭到腳,一點一滴打量得透徹,最後視線落在男人帶着輕蔑的眼睛上,頓了頓聲音開口道:“你替我解決了姓顧的女人,我就答應暗中協助你。”

“你是願意考慮我的條件了?”

“先解決顧曼再說。”陳沫不耐煩地說。

那女人自打來的那天起,就把自己當王後,将她當丫鬟使喚,陳沫早已經忍受夠了——一山不能容二虎,陸饒找了個女人來挾制她,陳沫明面兒上不能跟他撕破臉抗争,但是暗地裏卻早已經想把姓顧的那個妖豔賤貨大卸八塊,以洩心頭憤怒。

只是,周存這次可沒那麽好忽悠了,他輕笑道:“我怎麽知道,事成之後你會不會又像這次一樣,過河拆橋?”

“我可以先給你點利息。”陳沫直白地說,“我這邊計劃要率領團隊自主研發一個游戲內購平臺,專門用來上線那些過度刺激的很難獲得通過面市的網游,并且用特殊方式邀請來自全世界的電競玩家前來參賽——游戲圖紙與營銷戰略我都已經備好了,現在研發部正在開足馬力做将游戲制作上線,距離這個平臺構建起來,最多半個月的時間。”

“我給這個游戲內購平臺取名為‘無限蒼穹’,”陳沫頓了一下,仿佛下定決心一般,沉聲道,“你不必出一分一毫,我可以把該平臺的署名權給你,略表示誠意。”

平地一聲雷。

周存以為自己耳朵出問題了。

這女人究竟是腦子出問題了,還是大方到可怕?又或者真的是被顧曼那個蛇蠍毒婦折磨得不堪忍受只想快刀斬亂麻?竟然出手就送出這麽大的利益。

仿佛是為了回應他的遲疑與吃驚一般,陳沫又恰到好處地補充了一句:“當然,這個平臺肯定不是白給你的,我想你也知道,一旦內購平臺設立并開始順利運行,這其中的利潤點究竟有多大……我要求利益五五分,這個咱們可以另立合同。”

“好。”

天上掉餡餅的事情,周存如今正是山窮水盡的地步,陳沫的建議,等于無條件為他提供了曙光——顧曼那個女人,別人不了解,他跟她共事那麽久難道還不了解嗎?

他太清楚顧曼的死穴在哪裏了。

“給我一個星期的時間,我保證顧曼不會再煩你。”周存斬釘截鐵的說。

“這樣就太好了。”陳沫微笑,将兩人的杯子重新倒上了酒,率先舉杯。

“預祝合作愉快,第二次了。”

這女人自信笑着的時候,真是好看透了,眉梢眼角都是風情。

周存都快忘了第一次見到陳沫的時候了,那時候的她,土,糙,還慫。然而此刻,她的臉色算不上紅潤,卻明媚似初生驕陽,她的眼神算不上淩厲,卻別有一番風韻。

她整個人,從裏到外,都變了一個樣子,變得更像個女人,又不像個女人。

周存不知道該如何形容自己此刻的的複雜感受。

“你為什麽願意把這麽大的利益讓出來”周存問。

“因為我不是陸饒。”,陳沫回道,“卸磨殺驢兔死狗烹是陸饒的手段,我不會這麽對自己的夥伴。”

她這話的意思,就是真的把他當做合作夥伴了。

周存微微笑起來,顯得十分帥氣。

兩人愉快地碰杯,一飲而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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